《信物》沈安槿

39、三十九.预感

　　在十月的时候去草原，实在不是一个好时节，能看到的只有一片黄的枯草，零六年的香格里拉之行，在从古草原上，为了抵达纳帕海，在草原上行走了三个小时，就在眼前的纳帕海，看起来那么近，实际上那么远，在车上的睡梦中，以颜忽然有了耳鸣的迹象，睁开朦胧的双眼，告诉做在自己旁边的周毅杰，他说现在已经进入阴山山脉，可能是高原反应，把嘴张开，或者侧头，会减少耳鸣的迹象。她说耳朵最近总是出现耳鸣的迹象，在喧闹的环境下感觉听不到声音。
　　他说到了山西的时候陪她去看看医生。她摇头拒绝，她最讨厌去医院，讨厌消毒水的味道，那是一种接近死亡的味道。
　　“草原是个隐世的好地方，难怪当年乔峰和阿朱最大的心愿就是远离江湖到塞外去牧羊，养娃，它远离了城市的喧嚣，静静的生活。”以颜看着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下的落日，太阳落下去的时候，还留有一道金黄的光线。
　　“在宽阔的地方看日落或者日出就是很唯美。”黄小鸭拿起相机按下快门。随着夜幕的降临，草原上的风也开始歇息，比起白天，温度急促的下降，岔开喧闹的人群，独自找了处安静的角落，仰望头顶低低的天空，月亮很明了，却很孤寂，唯独它一人挂在空旷的天空之上，人，本身就如它，原本属于孤独的，沉溺这样的世界，无需描述什么，无需有人读懂，可以低低的哼起某段熟悉的旋律，零八年初夏的那段时光，袁诺暂时的离去，她每日坐在教堂的长椅上，静静的看窗台上盛开的花朵，她计划去看海，因为天使之城而搁浅。
　　绕绕转转，经过一段很长很长的山路，蓦然出现一个极为繁荣的地方，如果这里不是五台山，怎么会这么繁荣。
　　吃饭的时候，黄小鸭说起以颜和周毅杰几年前在丽江的一个笑话来：“当时颜颜非要点那个什么寒菌什么的菜，周毅杰一看价格太贵了，无论如何都不上以颜点，颜颜当时真的生气了。”
　　“其实我当时生气是因为他偏心，中午的时候，邻班的一位美女和我们吃饭，点了好多菜，他都没做声，为什么我点个我喜欢的都不可以啊，后来他点了个很高级的汤。”以颜想起那个汤不由得笑起来。
　　“点了什么高级的汤？”看着以颜的表情老大很是好奇。
　　“我是说不出口，你让他自己说吧！”
　　“我说就我说，那个汤叫三鲜汤，价格是二十四元，材料如下，火腿三片，青菜五片，还有两段这么‘大’的黄瓜。”他比划着黄瓜的大小，所有的人都笑了。
　　“你今天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当着我对你当年的补偿。”他把餐单递到了以颜的面前，她看了看，价格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看来你今天要出血了。”她不怀好意的看了看他，露初很奸诈的笑容。他假装流汗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逛寺庙，用逛字实在是对佛教的不尊重，一路走来，稍有名气的地方都是游人如织，看人的时间比看风景的要多，卖纪念品的地方比集市要繁荣，浓郁的檀香，戏台上的喧闹，挂得满满的还愿牌匾，远远的看着，那些故事有多少属于真实，他们拉着以颜许愿，她回绝，此一刻，她还有什么可求的，她所渴求的人无故的发生了很大的变故，电话打过去总是没有回应，她希望他是在忙，而不是故意如此，不给予她消息。
　　午后的阳光里，沿途，她看见了羊群，一望无际的玉米田，整整齐齐的排列开来，她想起沈弦歌家的回廊上挂着一副平原上风吹得像海浪的麦田，麦田的景象她是没有亲临过，她见过秋天的芦苇，随风飘荡，儿时的伙伴，晒砖的砖厂，躲在树后面的时光，这些片段在她的脑海里回转。
　　大同的夜里，独自的房间里，拨打了很多遍的电话，终于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冷淡语气，宛如陌生人，强压制自己的情绪，简约的问好。像是一场问答。
　　“很忙吗？你要是很忙，我就先挂了，不打扰了。”听着他的语气，她想用这样的客气来挽回他的在意。
　　“那，先就这样吧！挂了。”他并没有挽留，准备挂电话。
　　“等一下。”她叫住他。
　　“还有事？”这三个字，彻底的让她跌入深渊，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他的态度有着如此的转变。
　　“没有，只是想跟你说声晚安。”她有些颤抖。
　　“早点睡吧！挂了！”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她手掌里的汗水侵湿了手机的屏幕。
　　冷漠的话语，他还是原来的样子，打开电脑，翻阅他的博客，发现没有多大的更新，以颜郝然的发现，自己最近写给他的一条留言没有了，他删了？一个陌生人给他留了一句关心的言语，点开她的博客，才发现自己没有权限，她无法得知她是谁，她敏感起来，这个人跟袁诺对她现在的态度有着莫大的关联，胃里的东西翻滚而出，蹲在马桶旁边吐得一塌糊涂。缩在被子里，夜很深很深了，还是没有办法入睡，拿起手机，翻开一个个的号码，却发现不知道打给谁，拨通那个默念千遍的号码，她期待听到一声迷糊却很温暖的“喂，你好！”却又怕听到那个磁性的嗓音，自己会继续沉沦，无法控制。然而响起的却是冰凉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在想不知道那个正在那城酣睡的人，梦境中有没有开出盛大繁茂妖艳的花朵，她爬起来抱着电脑坐在窗台上给他写邮件，她开始慢慢回顾来时的路，她似乎在出卖着自己的记忆，企图唤醒他曾经的爱恋，不管一切是否徒劳，她还是决定放手一搏。
　　对于她那样真挚的信件，半个月后才有一封只有几个字回应信件。
　　“你要好好的，要比我好，这样我才能放心。”以颜看完这封邮件的时候，笑着流泪，这样的状态，叫我如何能好。
　　苏微琦给以颜发信息问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以颜奇怪她为何这样问。
　　苏微琦在电话那头闪闪躲躲，在以颜的一再追问下，她想了想还是告诉以颜，有一天她看到袁诺牵着十九二十左右的女孩在逛商场，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她后面的话以颜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脑海里不断浮现袁诺牵着一个人，亲密的逛商场。
　　“以颜，你还在吗？”苏微琦唤醒想象中的以颜。
　　“在的。”对着电话那端回应。
　　“以颜，我一直觉得你是唯一一个让他相信爱情的人，也许我看到的，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也许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她解释着。
　　“微琦，谢谢你，没有什么也许，唯一的答案是我把自己想得过于重要。”她打住她的话。
　　“以颜，你自己亲口问问他，不要有什么误会。”苏微琦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以颜，再三犹豫，还是告诉了她，看着她的语气，估计她自己也感觉到了。
　　“我会问的，或许正如你所说，只是个误会。”她勉强的发出笑声。
　　“我有好多的话要跟你说，电话里又说不清楚，你回来的时候我告诉你。”苏微琦岔开了话题。
　　“哦？什么事，透露一点，要不我会好奇的。”
　　“就是，那个，我恋爱了，你回来我让他请你吃饭啦！”小女生的姿态完全表露出来。
　　“哈哈，是不是要说声恭喜啊！”以颜打趣的说。
　　挂断电话，看着袁诺的号码，最终没有按下通话键，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证实。
　　在MSN上碰见了他，开玩笑的口吻，“现在我不在你身边，你又可以在游刃于美女之间。”
　　他回：“你听谁瞎说的。”
　　“还生气了，我是开玩笑的。”她赶紧回复过去。
　　“你不要道听途说，有什么，直接问我，知道吗？”话语里好像有些紧张，她为了这些小紧张开始想到自己是不是多疑了。
　　“我才没有道听途说呢，你和某某的感情，我清楚得很呢。”其实她才不知道他和谁以前的故事。
　　“你不要拿我的过去说事，我们不是说过不提过去的吗？”袁诺在这方面总是低以颜一截，以颜是个没有过去的人，而他自己却有着很多的历史。
　　“你还真生气了啊，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
　　“下次不要这样了，要不我会真的生气了。”她觉得和他说话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知道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她敲打了这几个字，转换话题。
　　“还有工作要忙，你早点睡，不要总挂在网上。”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她有点高兴。
　　“就睡了，那个，以后我绝不听别人说什么，我只相信你。”她想了想，也许真的是他的工作太忙了，毕竟他不如呆在学校里的时候，有很多的时候陪她耍小性子。
　　“乖了，这就对了，睡觉去。”一个大大的晚安笑脸，她才不会真的那么听话，开始打开自己的私密博客，写下今天的心情，那是她的爱他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