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沈安槿

13、第 13 章

　　十三.南京，美丽的邂逅
　　当袁诺打开门时，感觉到屋子里有着前所未有的空旷，环顾四周，并没发现少了什么，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很晚的时候，发现以颜还没有回家，平常她都是在家里等自己，那里也不去的，袁诺拿起手机拨了以颜的号码，传来是空号的回执声，袁诺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仔细确认之后，发现并没有错，他开始有不好的预感，环顾四周，一眼看见以颜的钥匙静静的躺在茶几上，坐在它们面前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发现。袁诺冲进卧室里打开柜子，翻开抽屉，柜子里只剩下一排空空的衣架，她走了，带走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就如她从来没来过一样，没有一丝痕迹。袁诺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枕头上躺着几根长长的发丝。袁诺轻轻的拾起来，放在鼻子边嗅了嗅，上面还残留着洗发水的香味。这唯一的痕迹证明以颜曾经来过，他不是和一个假象对象在这里生活，袁诺把头靠在枕头上，伸过手去，假装以颜还躺在那里，轻轻的说：“颜颜，安！”他们睡觉时，尽管近在尺处，却还会向彼此道晚安。
　　以颜消失了，没有给袁诺留下只字片语。袁诺在深夜的时候，给以颜发去了一封简短的邮件。
　　“谢谢你爱过我，谢谢你的相互信任，彼此坦白，再见！”每天打开电脑就会去看以颜有没有回信，有时看见邮件袁诺也会欢喜一下，打开一看只是无关紧要的广告。这个时候，袁诺会安静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抽完烟盒里的烟才会关掉邮箱。自己一直这样的怠慢着以颜，一直以为她不会离开，因为她是如此执着的爱着自己，在袁诺的心里，以颜总是很安静很乖巧的等自己回家，从不追问自己去了哪里，见过谁。很多时候，觉得这里就是一个家，她是一位很温柔贤淑的妻子，好几次看见以颜睡在沙发上，心也会痛。环顾四周，觉得家里空荡荡的，不是只是一场游戏吗？为何此一刻却如此失落。
　　以颜出乎意料的平静，这样的平静让她自己都觉得害怕，换掉号码，正常的上课，下课，迎接期末考试。经过荷花池的时候，忽然发现荷花开了满池，原来夏天来了，初夏的阳光格外的刺眼，光线也很强烈。以颜感觉到阵阵的疼痛。痛过之后她依然继续行走，她的生命里彷如没有任何变故。以颜还是以前的以颜，暑假的时候特意坐火车回家，这样有足够的时间，来缓和自己的心情。经过一个小站台的时候，以颜飞速的拿起行李下了车，这里是何处，她无需顾忌，慢慢的走出站台，也无人来检票。漫无目的的走在这个非常小的小镇上，小得以颜只用了十分钟就走完了所有的街道，街道上只有一家陈旧的理发店，一家简单的饭店，苍蝇在吊扇底下飞来飞去，肥胖的中年老板在靠着门在打瞌睡，这样的人生，也挺简单，虽然为了生计奔波，至少很早的成家，奔波得有个源头，为了妻子，为了子女，没有过多的心机，淡然安稳的生活着，而那些所谓富足的人，却在玩闹着掌控人，掌控金钱的游戏，最终却是自己被金钱掌控，相互的揣测和计谋，让自己每日费劲脑汁的度日，他们永不能明白田野上耕夫的快乐。在这镇上唯一的的旅馆里住了下来，以颜躺在发霉的被窝里面，不断的做着梦，她总是梦见那个女人，带着自己，很是亲密的样子。最后却是定格在那朵映在墙上的梅花。在绿色的草坪上她看到了爸爸妈妈拿着风筝，叫她过去，她总是看不清妈妈的面孔，感觉却很熟悉，妈妈说：“宝贝，爸爸妈妈先帮你放上天空，再给你，好不好？”“恩”她重重的点头，爸爸拿着风筝奔跑，忽然摔了一觉，她和妈妈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咯咯的笑出声来，睡前关掉了灯，此时只看见漆黑的一片，与袁诺在一起的日子里，虽然等待很辛苦，但是同样也很幸福。在他温暖的怀里，已经很久不再做乱七八糟的梦了。至于与袁诺最后的记忆她不愿意再去提及，那些记忆在狠狠的撕裂着她。
　　打开随手携带的笔记本，MSN里跳出了伊佐的留言。关于伊佐。只是网络上的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网络的好处就是文字，以颜总是窝在网上，不上线，不断的写字删字，写别人的爱情惆怅，写自己的思绪，反复不段，在那些等待的日子里就这样，小心着，小心着，守着，放开。就这样，伊佐一下子就拆穿了她的心，本就该不说不提，你就不应问，可是他偏偏问，问得刨根究底，问得她泣不成声，到也不反感，只是心绪窝的太久，需要找个出口
　　然后在每个夜晚，他们都会在网络上聊聊天，有时候是恰到好处的问候，有时候是一些以颜自己都不知道的呓语，但是伊佐一直在听，一直安静的听着。关于那一场于她而言极为真挚的爱情，于对方而言只不过是一场消遣，她选择了离开，悄无声息，在这个小镇上，那间窄小的商店里，以颜要了一包袁诺常抽的那种烟，以颜吸第一口的时候，呛到眼泪不停的往眼眶外涌。这是她第一次吸烟，她怀念袁诺身上的味道，深深的念及，深夜的时候一个一个不间断的烟头，她烫伤了自己。爱及之伤，念及之痛，却没有办法再继续，以颜无法再为他成就那个守候的故事，我的爱情很薄凉，似乎只是我一个人的故事.....
　　伊佐说：“你想象的爱情很美，但是却不属于你，也难以存在，现在所有的幻影只是属于回忆，属于过往。或者什么都不复存在。”
　　他的话语如一把锋利的刀口，锋利却能迅速的刮掉伤口处的腐肉，停止它再延续。
　　在天开始微亮的时候，以颜无比的想回家，她怀念那个一直陪伴着她的枕头，床，以及那间房里的一切。
　　这个暑假里，罗亚回了澳洲见他的教授，以颜每天在家里反复的翻看书本来打发时间，太太小姐们都在客厅里打着麻将。伊佐给以颜打电话，说自己要结婚了。问她是否愿意来趟南京。以颜想了想，可以当着一趟旅行，况且还是喜事，这个三十岁的男人终于开始决定拥有世俗的安稳，他的婚姻，虽然也是一场商业上的往来，妻子苏媚并不是个骄纵的小姐，反而大方得体，伊佐并不十分反对这场婚姻，对于他来说，爱与不爱已经都没有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两个人能相互的生活，彼此体谅，回家的时候，有人为他亮一盏灯。
　　从G市到南京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机程，从网络走到现实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以颜就那样站在伊佐的面前，四目相对，恍如隔世，在时间的界限里，仿佛他们已相识许久许久……以颜叫他佐哥哥，伊佐笑着说以颜就是他的妹妹，只不过是多年之前走散了，而如今又寻回来了。
　　在Vera Wang的婚纱店里，看着美国著名华裔设计师为苏媚设计的婚纱，以颜在某一瞬间萌生了嫁人生子的想法，随即又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也只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就如此冲动的想要婚姻，伊佐说结婚很多时候需要冲动的，尤其是年少恋爱的时候，特别渴望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些人就结婚了，而之后过了年少气盛时段，结婚的想法会越来越推迟。
　　苏媚打趣的问：“为什么年少的时候没有冲动的和自己爱的人去结婚。”
　　伊佐想了想回答：“其实我也是想来着，结果走到民政局，忘了带身份证”
　　苏媚和以颜转过头去狂笑。
　　“颜颜，你也试试婚纱。”苏媚穿着婚纱，对着以颜喊道。
　　“不了，现在我还不想嫁人。”以颜笑着拒绝。
　　“这个理由很是勉强，颜，你也试试，佐哥哥也想看看你穿嫁衣的样子。”伊佐也在旁边劝说着。以颜坳不过他们两个。
　　“你们还真是绝配的夫妻，一唱一和，让别人都没有回绝的余地。”以颜觉得他们两个配极了，也许最初是没有爱情，但在以后的岁月里，他们有的是相互扶持的亲情。
　　以颜穿着嫁衣，自己都感叹，每个女人穿上嫁衣的时候绝对是最美的。由着他们的吩咐转过身去给他们看，那回头的瞬间，微笑的面孔，被摄影师逮个正着，那张面孔没有任何的粉饰，却精致得如雕刻那般。还未反应过来，一个男子跑过去硬是要摄影师删掉，摄影师坚持着不肯。
　　“我拍过很多漂亮的模特，但是没有一张如刚才那般自然，唯美。”
　　以颜与伊佐也跑过去阻止“算了，我挺能理解你的感受，就如画画的人，刻意到未必能画出有灵感的画”
　　“对啊，还是这位小姐理解人，你能帮我做组模特吗？”
　　以颜笑着摇头，觉得这个人还有点得寸进尺了。摄影师失望的看着以颜：“你的眼睛很漂亮，还有，这张照片洗出来后，我可以把它挂在店里吗？”
　　“可以，不过你得给我一张，SUR，你到时候来帮我取好吗？”以颜回过头去征求苏媚的意见。苏媚点着头答应了。摄影师还企图说服以颜，旁边的那位男子走过去，拉着以颜，把她推进试衣间里：“换回来，现在还不是穿它的时候”那语气里有不可抗拒的命令声，以颜乖乖的进去，准备换衣服，镜子里的人儿，白色的嫁衣，淡漠的神情，虽然是穿上了嫁衣，但是没有出嫁的喜悦心情，还是脱掉吧！以颜对于自己总是有些自嘲。以颜换上原来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大群人在帮苏媚试各样的礼服，刚刚那位男子侧着脸，淡淡的吸着烟，以颜皱了皱眉，他意识到什么，抱歉的笑笑，轻轻的熄掉烟头，整个过程不用只字片语，眉宇间稍有意向就能彼此明，以颜一直都很反感吸烟，尤其是在这种场合，袁诺每次吸烟都是被以颜推到阳台上去的，而且还把客厅的推门关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