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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夫妻 ...

  •   心脏仿佛猛地漏跳了一瞬,嫣然仔细看了林纵一眼,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将手里叠好的外袍又摊了开来。“那,七爷怎么想?”

      “我怎么想有什么用?”林纵将茶碗放在小几上,唇角流露出一丝冷笑,“这件婚事,要看朝廷和夷离怎么想。”

      “朝廷已经几十年未有和亲之举,如今夷离几次纵兵掳掠,就算想要和亲,也未必容易。”眼前这件袍子似乎怎么也叠不好,嫣然蹙着眉叹了口气,转过身到案边握住林纵的手,“七爷不必太过忧心。皇上对胡人甚是不满,早有用兵之志,如今凉州黑旗军又甚是顶用,一年半载之内,皇上总不会轻易动七爷。”

      “也不一定。”林纵垂下眼睛,仿佛在极力掩饰目中的忧色,“听说大哥上奏,要保举三哥接替楚王,来接管我手里这点家当了。”

      “三爷性情光明磊落,绝不肯做这样小人伎俩。”嫣然认真道,“七爷只要修书一封给三爷,晋王爷的打算便落空了。这些事,想必七爷也想得明白,最可虑的不在旁人,只在萧王两家,不过王家骄狂,萧相持重——”

      她一语未了,却被林纵猛地箍在怀里。林纵心情似乎突然好了起来,低头审视着嫣然惊讶的面庞,在她微红的面颊上轻轻烙下一吻:“朝政大事,你不是不肯插嘴么?”

      “七爷!”看清了林纵眼中并无半点忧色,嫣然只觉哭笑不得,略带尴尬地自林纵怀里挣开,一面整理着鬓发一面嗔道,“这样的大事,七爷还说笑!”

      “想要不和亲,有个最容易的法子。”林纵自她身后拿起支金钗,审视着金钗上的花样道。

      “什么法子?”

      “嫣然,”林纵俯身将金钗插在嫣然发间,声音微风似地在嫣然耳边拂过,几乎低不可闻,“你若是毁了我的清白,我便自然嫁不出去了。”

      “七爷!”嫣然蓦地脸上一阵发烫,她艰难地开启嘴唇,仓促间却几乎说不出一个字,半晌才能平复下纷乱的心跳,转身看向林纵强自嗔道,“七爷和胡人呆久了,说话也这么,这么不成体统了。”

      “嫣然,”林纵并不肯让她仔细端详,只是静静拥紧了她,将脸埋在如云的鬓发里,“倘若有人要娶你,你怎么办?”

      耳边声音里隐约透出虚弱无力的担心,嫣然不由自主地将林纵拥紧了些:“我以为我的心意,七爷一直明明白白。难道七爷还会担心这个?”

      “我怎么会不担心?楚承嗣一心讨好皇上,楚侯又总是隔岸观火,将来我们这些人必定令你为难,”林纵轻轻叹了口气,“这些且不论,你一心逍遥自在,我却在这里脱不开身,你若和我一起,日后——”

      “这些话,七爷从来不曾认真说起过。”嫣然轻轻捧起林纵的脸,仔细端详着清湛眉目间的黯然,在林纵微微蹙起的眉间轻轻一吻,“我有一句话问七爷,七爷难道以为我在这里,只是因为要报七爷一纸休书让我脱身之恩么?”

      “你虽不是,难道楚家不是这样想?”

      嫣然并不答话,回手自颈上解下香囊,将其中事物倒在林纵掌心:“七爷那一纸休书便在此处。”

      细小的灰烬自囊口轻飘飘地飞出,微风之下仿佛幽魂遇到阳光似的向四方飘散开来,林纵心底豁然开朗,她抬起眼睛望着嫣然,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旁人不知就里,七爷也从来不肯去宗人府查那件事,”嫣然轻轻抚了抚林纵的发梢,“却不知宗牒玉册之上,嫣然与七爷还是夫妻啊。”

      眼前人的情意似乎一直都明白昭然得不容错认,林纵蓦地将嫣然拥进怀里,胸口热气升腾之下,酸涩却涌进了眼睛。

      “既然如此,”她按住哽咽,在嫣然白皙小巧的耳垂边轻轻一吻,“咱们夫妻,今日就成礼罢。”

      嫣然身体蓦地绷紧,不知所措地微微发抖,任林纵将她压倒在毡毯上。

      “我说过,”她轻轻拉过林纵的手,颤抖着手指将林纵的手掌放在自己胸口,脸颊被羞涩烧得绯红,目光流转间却是无限情意,“七爷若要,我便给。”

      帷帐间空气仿佛渐渐燃烧起来,嫣然在林纵的注视下,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迷蒙中她只觉半是火热半是痛楚,却又有几点清凉落在自己面上。

      她睁开眼睛,眼前林纵竟是泪流满面。

      嫣然伸手抱住林纵,迎上去吻去她脸上晶莹,林纵紧紧拥住她,二人身子紧紧契和,仿佛再无缝隙。

      这一刻,她们之间,没有苦苦追求要掌在手中的三千里江山,没有心心念念要收在眼底的四十州风物,她只是楚嫣然,她只是林纵——她只要她,她也只要她。

      嫣然只觉眼前一片斑斓——那几年前便绕在心上的藤蔓终于脱了束缚,破了拦阻,绕遍全身,深入骨髓,此生此世,他生他世,再无更改。

      仿佛之前的烽烟彻底散去了似的,九月的平州平静得过分,除了一条五千定江口京营新军暂驻辅宁西营的消息和一些例行事务外,朝廷的邸报上连个影子都不见,然而静水之下潜流甚急,林绶和内阁群臣们一连商议了数日,阁中持重的老臣依旧主和甚力,令他颇为烦恼。

      “什么冤仇宜解不宜结?”他这一日单独召了东宫旧人来商议,随手将份奏折递给众人传阅,“这样的市井混话,也敢拿来比方朝政大局,简直是不知所谓,这样昏聩的人,还要他在兵部里继续当差么?”

      兵部左侍郎冯行可素来唯兵部尚书郑镕马首是瞻,上这样的奏折也是意料中事,楚承嗣对林绶的大动肝火深知就里,只是向林绶一笑:“皇上万乘之尊,何必和不成气候的小人置气?”

      这话明指冯行可,暗里却意指前一天在殿上出言不逊的东胡使臣,林绶脸色微微缓和了些,道:“胡人气焰跋扈,一干老臣们还畏畏缩缩,只知道劝朕戒急用忍!你们说,朕该怎么忍?”

      “臣前些时候派出的人已经到了平州,昨天便递了消息回来,”楚承嗣道,“听说这一代东胡可汗平素颇有大志,知道自己一族虽能称霸草原,实力却不足以干犯我朝,四月里便暗暗派使者不远千里翻越大漠入陈,与陈朝皇帝密约联手北下——”

      “啊!”秦章低声抽了口冷气,殿内人也个个面色凝重。平州除了几处要紧关口外皆是一马平川,胡人向来在大漠里来去自如,为中原兵马所不及,倘若陈人大举由此北下,只要攻破那几处要紧所在,兵锋直指南下,不说秦州宜州,就是京城也会惴惴不安夜不安枕。

      “这消息可靠么?”林绶吃惊之余更生出一丝后怕,急着追问。

      楚承嗣在他逼视似的目光下从容点头:“这消息虽然是辗转得来,但是最初传出消息的人在平州经营多年,深悉局势,又对我们的人并不防备,想必不会乱说。”

      “原来如此。”林绶收回目光,了然似的静静点头,“既然这样,倒是要好好安抚,暂时虚与委蛇一番。”

      “历朝和亲虽都是宗室女,却从无天家嫡系近支远嫁,”李潢摇头道,“何况平州安抚使乃先楚王独女,又是朝廷命官,有关朝廷体面,这一样皇上千万答应不得。”

      “朕自然不答应。”林绶唇角浮现一丝冷笑,“贺连忠老迈昏聩,身在边陲重地,连胡人这样险恶密谋都不知道,只知道敷衍太平,想来麟武军也是一样畏缩避敌,若非平州安抚使还知道为朝廷分忧,为中原争些脸面,朕早已席不安枕了!夷离在她手里受挫,便来求娶她,显然对她颇为忌惮,这样的良臣,朕却要把她白白送给蛮夷,难道他们当真以为朕是无知小儿么?”

      “皇上见得极是。”楚承嗣面上的不自在一闪而逝,低声道,“不过平州安抚使毕竟是个女子,诸事多有不便,还是该赶紧选派些有能力又忠心的大将去平州主持大局才是。”

      这一件事却是林绶的隐忧,他略一沉吟:“如今那五千人在平州演练得怎么样了?”

      “有些进益。”柳倾斛道,“只是还需些时日才能派上用场。”

      这五千子弟乃是他会同京营诸将亲自培养选拔出来的,堪称心血所注,林绶见他自觐见后便一直神情郁郁,远不似平日那样神采飞扬,便道:“京营新军可有不妥?”

      “没有不妥。”柳倾斛强笑道,“是臣一时私事萦怀,失礼御前,请皇上恕罪。”

      林绶见他神情闪烁,言语吞吐,显然有难言之隐,便也不再追问,向众人道:“既然新军还不成气候,那京营里又有谁可用?”

      他刻意不提王家诸人,众人皆识其意,楚承嗣仔细想了想,默然摇了摇头,秦章却突然笑道:“臣虽然并不识兵事,却想要举荐一个人。”

      “什么人?”

      “臣觉得平州虽然凶险,但大局总在牢牢控制在朝廷手里,麟武军久在边陲,也并非真的不能战,只是领军大将暮气深重罢了。如今派人,要紧的不是能征惯战,而是对朝廷忠心耿耿并无私心且又能与平州安抚使和衷共济,使胡人无可乘之机。这样的人,京营内虽然没有,但宗室内可还有一位啊。”

      “林绪虽然知兵,但毕竟还是未承爵的宗室,又没办过什么正经差使,人望不足,”林绶道,“晋王虽有人望,但朕听说他与平州安抚使素来有隙,不然也不会上折替自己弟弟请封了。”

      “臣倒听说此举方显得晋王手足情深,”秦章笑道,“晋王已经是一州藩王,素来规矩安分,并无越轨夺权之举,若非自认对平州安抚使一直有长兄之责,怎么会不顾声名对此纠缠不休?皇上且按平常人家道理想想,有哪一个兄长会愿意自己妹妹不在阁中安安稳稳待嫁,而是抛头露面地支撑门面?”

      “朕倒是没想到。”林绶颔首道,“你且下去写个详细条陈来我看。”

      这件事就此尘埃落定,其余的无非是如何敷衍胡人使者之类的细枝末节,众人又商议了近半个时辰,将其余几件积压事务也一并商议妥当,楚承嗣会同柳倾斛一同辞出来,看着秦章得意洋洋远去的背影厌恶地略一皱眉:“不知道晋王给了他多少银子?”

      他久久不见柳倾斛答话,转过脸却见柳倾斛依旧神情恍惚,便低声喝道:“倾斛!”

      “二哥。”长身玉立的青年眉目间愁苦无限,楚承嗣也不禁陪他一起唏嘘起来。

      “嫣然总是这样一意孤行的性子,那人又柔媚狡猾,”心里掠过密信上的字字句句,楚承嗣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柳倾斛的肩膀,“既然木已成舟,你我兄弟就看开些罢。”

      纵然两人已是同行同宿如胶如漆,终究也只能算是假凤虚凰的意乱情迷,并非自己的正经妹婿,楚承嗣第一次对林纵的女子身份在恼怒痛恨之余感到了些许安慰——无论如何,自己日后总不会有需要面对一个幼小失父的外甥狠下心肠的一刻,只是,面对一个失情丧爱的妹妹又该如何呢?
      刚刚那点安慰又消散得无影无踪,楚承嗣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内阁值房,轻轻叹了口气。

  • 作者有话要说:  《纵横》的结局如下,请诸位观之。
    《纵横》和《瑟拉斐》不同,因为人物和事物太多,所以呢,目前还没有详细的大纲在上面,只有既定的结局。但是这个结局,也并非凭空而生,实在是因因生果,虽然作者也想给主角一个圆满,但却是做不到了。很早之前就说过,那些主角早已不受我控制,自己跑来跑去,就算作者想要给她们一个好结局,最终也只能徒叹“南无阿弥陀佛”啊。
    至于停更封笔,非不愿给诸位一个交代,实在是提笔维艰,不能尔。若日后有此心力,或可再继续,若没有,那么就到此而止。
    懿宗末年患恶疾,病笃,诏楚王入宫,尽以后事委之。是夜懿宗崩,哀后殉,怀太子亦殇。群臣遂公推楚王为帝,是为太祖桓武皇帝。正朔,帝即位于昭乾殿,改元兴业,大赦天下,广开言路,诏庶人有策亦可直递禁中。有女楚氏,自投书于午门,上言时弊六条,帝览之大悦,诏入宫。时逢昭乾殿朝会,君臣注目,女了无惧色,侃侃而谈,终言帝后廷尚虚,竟自请为后。群臣争相非之,帝疾步下殿,大笑执女手曰:“娶妇娶德,朕候卿久矣!”遂不顾公议,诏立后,是为孝贤圣文皇后。
    时群臣苦谏不得,有以帝年少意气,偶为所惑,激切则愈固,乃欲徐图之者,集重金购韶龄男女俊秀者献入宫中,颇有绝色,望之令人神迷。帝见之大笑,顾后曰:“朕心中磐石,岂他人可动哉!然诚畏卿心动。”后亦莞尔,对曰:“陛下览诗书,岂不闻蒲苇纫如丝耶?”终不假辞色,皆遣之。顾其天年尽时,后宫曾承幸者,唯后一人尔。
    吾友程君,父为光禄寺祭酒,尝言:“帝后情笃,每日同燕起,如民间夫妇然。帝雅好音律,与陈战,经年不闻丝竹,前锋获歌伎数千,选色艺双全者十二献之,临营献艺,左右目眩神驰。帝嘉其艺,遣还家,其情贞至此。
    帝性倜傥大度,廷争面刺者不罪。初,帝立后,三日礼成,御史不及谏也。及事定,群臣苦帝自毁清誉,争相谏废后,日呈奏章厚盈数尺,言词激切,帝览之虽有怒极掷于地者,不之罪也。然意终不改。唯每日密嘱宫人集谏章锁殿内柜中,恐后知。后族楚氏世爵豪富,亲朋交结数千辈,皆恐祸及,争相入宫劝之,有声泪俱下竟日不去者。后性柔顺知礼,虽受众责,以为长者,终日不改恭色,亦有怒极垂泪处,然谒帝辄面露欣色,无一语及之——亦恐帝知也。其相护之情若此。
    立后次月,逢高祖皇帝冥诞,帝与后共祭于太庙,方欲拜,忽降霹雳,闻之若天怒。他人相顾失色,帝起身持酒,朗声祝曰:‘林纵不肖,忝登大位。然平生所欲,尽扫天下四十州,一也;与楚氏得为夫妇,朝夕相对,二也;二者失一,便为终身憾。今幸上天垂怜,可得其一,不胜感激。至若天下讥讽,群臣纷议,乃至万世之下,人尽非之,皆愿以一身当,勿累他人;今若列祖列宗见责,亦愿以一身当之!’雷愈急,窗棂瓦当格格有声,帝立神主前,无所动。群臣皆跪祷之,唯后起,同拜谢曰:‘幸为君家妇,富贵共享,虽不得分忧止谤,然天将责之,愿与君共。’雷愈响,徘徊殿心不去,不离方寸,二人但执手相视笑,无所动。有顷雷止,礼遂成。
    时天下尽非之,然帝后情厚若此,天尚垂怜,人非草木,视此实不得不为所动也。由是谏章物议渐绝。
    兴业十四年,圣文崩,太祖建一楼,每日政事毕,辄登楼望后陵,流涕追怀,寝食少损。群臣忧而谏之,帝初不应,后手诏答曰:“人间情有重于夫妻者乎?逢变以来,朕隐忍度事,于国不曾偏废,后宫之事,公等亦当容之!”然谏终不止,帝亦不理。唯侍郎徐放妻新丧,求与同望,帝怜而允之。
    放每登楼,辄盛装谈笑,下楼始现哀色,如是者再三。帝大怒,令内侍曳之楼下,责曰:“尔无夫妻之情乎?戏朕耶?”
    放伏地流涕,曰:“人孰无情,况自幼结发,中道离别,岂无痛哉!然臣妻将去,切切执臣手曰:‘结发十余载,知君为人,死亦无所恨,唯虑君太过伤情损体尔。’臣如此,无他,不忍亡妻九泉之下为臣不安尔!”帝默良久,亦大恸:“吾亦不忍吾妻泉下不安也!”楼遂拆。
    越明年,群臣以后宫无人主事,上表请选秀,帝止之。后有欲谗帝者,私寻女子貌与后相似者教演进退礼数而献,外戚内臣皆以为肖,多有疑后复生者,帝独视如无物,曰:“朕得贤后,天赐也,岂凡俗造作者可得其万一耶?”遣之家,诏严禁。
    初,后居清和殿西暖阁,帝居东,日夕相对。及后亡,西暖阁陈设如旧,望之若待后归。帝偶夜不成寐,辄入西阁,绕室徘徊,抚案轻叹,由是侍臣宫人尽知帝意终郁郁,不得解也。语之外臣,痛心感慨,无复言后宫事者。
    宫中侍者管四值,历事近四十载,尝曰:“太祖崩,收旧物存内库。西暖阁床案,皆平整如新,然帝时时抚处指痕深寸许,览之直令人惊。”
    顾览太祖之为人,民间多言其佼佼不群者,今据此观之,其情深之处,亦超乎常理之上矣!
    ——《楚京杂记·齐卷》 林错
    PS:之前是《纵横》第二部《夺宫》的结局。对于林纵的一生,在我私心下,还有最终的那一场——
    太祖少即英决,慨然以天下任,既长,虚心下言,扫胡诛奸,朝野清望争慕附之,奄夺齐鼎。为人英锐明达,收才驭杰,戡乱摧强,遂有四海。然帝性素骄逸,弑兄戮侄,立后屠蜀,皆逞性情而悖理法,臣谏士非,帝不责,亦无所动,终蒙灵丘之祸。是时天下流涕,远近号慕,不可挽也。
    噫!顾其扫胡灭陈,吞蜀平晋,巾帼乱世践祚而扫荡天下,千载之下,唯此一人;然若万箭加身,骨焚灰扬,骨殖流离于野而衣冠殓之,成业之主,亦无如是。以是后世多有灵丘仙隐之说,皆伤其惨酷而隐不言,唯国史俱记其事。成宗初年,内侍徐不疑获罪流徙,著《金铛记闻》,始为外人知。
    呜呼!其功何其卓也,其祸何其烈乎!盖非常之人,故成非常之业也!
    这个才是对小纵的盖棺定论。至于嫣然为何早逝,至于林纵为何郁郁而终,其实只因“然帝性素骄逸,弑兄戮侄,立后屠蜀,皆逞性情而悖理法,”。并非作者不想给主角一个好的结局,但是以林纵的性格和处事而言,并非取福之道,啊,我不是说她和嫣然在一起是错的,但是她性格中的任性骄慢,之后种种心机,多疑,和失去嫣然之后一时激狂的惨酷行事,最终注定了她的结局。有嫣然在,林纵不会蹈祸,但嫣然不在了,以她的性格,就很难了。而嫣然之所以不在,正是因为她志在山水,不愿在高墙深宫之中,又不得不为之——爱不重不生婆娑,但这也正是她为何短命的原因啊。
    “惊涛骇浪,成败难测,倾国败家,难得善终”——在林纵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她就再没有回头,也就再无能避免之后的喜怒哀乐,有功业,有欢喜,有恩爱,有别离,也有最终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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