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战（民国GL）》熊基

76、重要的名字

　　景柏将成谨带到了书房，医生来给景柏瞧胳膊，成谨畏缩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地面，医生交代几句识相地走了，景柏的胳膊被竖带绑吊着，她拿起盘子里的馒头递到成谨面前，成谨见着馒头突然反胃地捂着嘴，景柏将馒头放回盘子里，坐在了成谨的对面，“你不像是受过训练的特工”

　　成谨模棱飘散的眼睛落到馒头上不禁立刻避开了，景柏唤过身边的下人对他说：“把这些都撤了吧”下人是个削瘦的中年人，他规矩地弯下腰将装馒头的盘子和一些装粥和菜的碗摞在一起从桌子上端起来，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曾有。

　　下人走后书房登时清静起来，景柏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成谨，成谨感觉到景柏的目光双臂不禁又抱紧了身子，面前人的目光就像来自森林里审视猎物的老虎，让人觉得四处危机却又无法逃脱。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景柏打破寂静，“你是怎么接触到他们的？”

　　成谨茫然地看着前方，好似回忆一般，“我在留学的时候被他们选中，田木说我的背景可以接触到总司令，他们对我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训练，很快就让我回国了”

　　景柏身子稍微前倾，听着成谨的话问道：“你为什么给他们办事？”

　　“对我家人的威胁，还有，我爱上了一个日本人”成谨勉强地才将后半句说出来，说完后她似乎无法接受这种说法，她将头低了下去。

　　“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我从医院收到情报然后把情报送到餐厅，有时也从餐厅拿情报然后交给来医院的人”

　　“情报是密码吗？”

　　“是密码，但是我不会解密”

　　“跟你联系的都有谁？”

　　成谨边回忆边回答，“餐厅的侍应生，还有一个叫罗显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叫罗显？”

　　“他是开诊所的，经常到医院拿药，枪伤的药只有医院里有，到医院看病的都要在挂号时拿证件，他证件上写的是罗显”

　　景柏将成谨的话很快地梳理一下，他们没有对成谨做特别训练，可能是想使她看起来更真实些，但是更大的原因是他们不信任她，成谨身上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价值，可今天那个人却连总司令都不杀也要换成谨，成谨的身上一定还有对他们更重要的消息，可这是什么呢。

　　景柏将所有的事在脑袋里排成序，然后一页页地翻过，暂时还找不到任何头绪，成谨却主动发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是个非常漂亮的人，我觉得你很特殊”景柏松懈神经像聊天一样回答成谨。

　　成谨知道卫军是不会放过她的，她面对着上官云这个人人敬畏的人不禁有了好奇心，“你就是这样查到我的？”

　　“我们是从侍应生，诊所，印刷厂和车夫查起的，只是没什么进展，而你在餐厅里的打扮实在是太引人关注了，我说过，你是个非常漂亮的人”

　　“其实日本人留在忻州是为了与竹内启久少将里应外合”成谨对景柏彻底放下了戒心，开始知无不言，她也希望景柏能对成家不要赶尽杀绝。

　　“哦？他们准备怎么里应外合？”

　　“这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他们是日本人的？”

　　“在一个目标人的垃圾里发现了日本烟，这种烟是进不到忻州的，而且一个车夫根本没那么多钱去买日本烟，即便他们做的再好，可也终究不是中国人，一些习性是改不掉的”

　　“我没有想过事情会这么复杂”

　　“那个日本人叫什么？”

　　成谨摇头，“我不知道他真实的名字，他告诉我他叫佟临”

　　“你们都是怎么联系的？”

　　“自从回国后我们就没有见过面，我在家里偶尔会收到他的信，信看过后就烧了”

　　“他是忻州的负责人？他现在还在忻州？”

　　“我不知道”

　　景柏对成谨悲哀起来，如果说开始时是那个叫佟临的人迷惑了她，那么后来就是她在麻痹她自己，成谨必定知道他只是在利用她。

　　成谨此时很希望能把有用的消息再告诉景柏以换取成家的安危，可她搜刮了所有知道的事之后，她竟然发现她对于佟临来说只是一个棋子，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

　　“我没有要问的了”景柏略感失望。

　　成谨怯懦地问景柏，“总司令是否能放了我的父亲和母亲？”

　　“嗯”

　　成谨没有问景柏是否会放过自己，她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成谨想起那个叫佟临的男人，有多久没有见面了，她努力地回想那个男人的模样，可脑海竟然一片模糊，只有依稀的轮廓而已，她的一生就要走到尽头了，也许回到监狱就会被处死，也许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到。

　　成谨被人押解出去，连副官正好走进书房，景柏问他：“都抓到了？”
　　连副官惭愧地站在地中间，“只抓到了车夫，现在正在审讯”

　　“其他人呢？”

　　“银行职员死了，印刷厂的跑了，属下办事不力”

　　景柏朝他摆手，“算了，他们在忻州隐藏了这么多年也应该成精了”

　　连副官递上一个本子对景柏说：“总司令，这是破译后的密码，只是日本人的无线电突然暂停了，我们至今没有截获任何情报”

　　“应该是换频了，只有胶厂那群人才会以为密码是真的”景柏托住受伤的胳膊从椅子上站起身。

　　连副官见着景柏受伤的胳膊，惊道：“总司令，您的胳膊...”

　　“旧疾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总司令，去医院看看吧”

　　“军医来过，说没有大碍，我歇几日就好了，一会儿我要去看静云”

　　说起静云连副官才从景柏的胳膊上移开脑筋，他将手中的报纸递给景柏说道：“总司令，这是晚上出的报纸”

　　“有什么异样吗？”景柏一只手摊开报纸扫视报纸的内容。

　　“今天的寻人启事似乎与往常不同”连副官手指按在小版幅的寻人启事上。

　　“哪儿不一样？”

　　“这个寻人启事寻的不是一个人，上面寻的是一个班级”

　　景柏将报纸拿在手中，只见“寻人启事”四个字的旁边写着：“井泉一班的同学请在明日晚上在杏村楼聚”落款是“佟临”

　　景柏突然睁大了眼看着落款的“佟临”两个字，“佟临，佟临”景柏自言自语地念着这个名字，她突然明白了日本人为什么那么害怕成谨开口了。

　　“总司令”连副官轻唤发呆的景柏，景柏将拳头按在佟临的名字上对连副官说道：“成谨的价值，只在于这个名字，佟临就是覆盖在忻州的日本人的头，杏村楼是他们聚集的地方，查查这个杏村楼是什么地方”

　　“是”

　　景柏准备去看望静云，不想刚出了办公楼就看见焦急得在原地直打转的谢小年，谢小年见到景柏后立刻走了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景柏一番终于将眼睛落在了景柏的胳膊上，她惊得叫了出来，“你的胳膊怎么了？”

　　景柏揽过她的腰肢，笑道：“胳膊没事，不是还能把你拉过来吗”

　　谢小年避开景柏受伤的胳膊侧过身看着打着绑带的胳膊说道：“我没问你好的那条，我说的是这条，我可瞧得真真的，你别想蒙我”

　　“脱臼了而已”景柏抱紧谢小年的腰肢携带着她向前走去，“你来得正巧，陪我去看看静云吧”

　　“姐姐可担心死了，她一直哭呢，我看不过去才来这儿等你，近侍怎么出了叛徒？”

　　“我晚些时候再跟你说，一会儿见了静云可不要提起白天的事”

　　“你也是的，这都半天了，才要去看姐姐”

　　谢小年为静云鸣不平，景柏站住脚，谢小年正不解景柏为何突然停下，景柏却将她拉到面前紧紧抱住。

　　“你，怎么了？”谢小年担忧地问道。

　　景柏不语，过了一会儿景柏松开怀抱拉起她的手，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