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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改变 ...

  •   随着武功的精进,包来硬越发地想要立功。在一次抓贼行动中,更是以拳头打爆了逃跑贼匪的头颅。郑东流大发雷霆,想要赶走包来硬。离歌笑虽不赞同包来硬的做法,却还是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郑东流觉得离歌笑是因为荆如忆的事亏欠包来硬,才想弥补。离歌笑不多解释,只是保证能将包来硬导回正轨,让“璞玉”有发光的一天。
      包来硬虽觉得对不起离歌笑,总让他帮自己承担罪责,可是他始终不认为自己有做错。甚至变本加厉,私放了羁押的囚犯,以此囚犯为引,抓住了一干贼匪。
      郑东流不顾离歌笑求情,命离歌笑抽打包来硬一百鞭。包来硬一声不吭地接下了一百鞭。
      “包来硬,你可知罪?”郑东流瞥了眼包来硬身上的伤痕,厉声问道。
      “私自放走罪犯罪罚一百。”包来硬神情淡漠。
      打完一百鞭,离歌笑丢开鞭子,扶起包来硬。包来硬推开离歌笑,惹得郑东流大怒,“你还不服气?”
      包来硬这才扬起了眉毛,“只是属下不明白,要不是我把罪犯放走我们怎么可能把全帮贼匪引出来,一网打尽。”
      “包来硬,军令如山!”郑东流大喝。
      包来硬表现得更为不屑,“军令叫我抓贼,我把他们连根拔起,我错在哪?”
      “岂有此理!”郑东流双手捏紧,眼看就要发作。离歌笑拦在包来硬身前,“师父,既然匪类已成擒,他已经将功抵罪了,算了吧……”
      郑东流瞪了眼离歌笑,对包来硬挥手,“滚回去!”
      “是,大人!”包来硬从一旁的同僚手中拿过外袍便走。
      离歌笑知道郑东流有话要说,便屏退了周围的锦衣卫。
      “五年了,你一直在替他说话,他改变了吗?”郑东流恨铁不成钢。
      “他要是没改变的话,你早把他踢走了。”离歌笑讨好地说着。
      “哼!”郑东流冷哼,转身离开。
      离歌笑追上郑东流赔笑,“师父,要不是你对他有偏见,以他现在的能力,早该跟我平起平坐了。”
      “这是管教这小子的手段,否则你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郑东流对自己的得意门生有些无奈。
      离歌笑无所谓地耸肩,“哎呀,只要办案成功,区区小事算不上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日后你接替我统领整个指挥使司,桀骜不驯的包来硬,只会是你的障碍?”郑东流语重心长。
      “倘若我能担此重任的话,我有信心。可是相反的,如果来硬比我更胜任的话,我会辅佐他。师父,你放心,我不会让指挥使司蒙羞的。”离歌笑收笑,答得一本正经。
      “合情合理合义。离歌笑,你变了!”郑东流勾起唇角,目光如炬。
      见指挥使心情似有好转,离歌笑又嬉笑起来,“师父,是你的性子变得越来越急了。”
      郑东流抬了抬手,似要发泄,“看人家脸色大半辈子了,厌了。现在更好,要发脾气就发。不把那些该死的狠狠整一顿,我郑东流躺进棺材也不舒服。”
      离歌笑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却被郑东流打发走了。
      走到指挥使司门前,包来硬正站在路边。五年来的训练,让颀长的身子英挺了许多。包来硬早已不是那个为了保护荆如忆而向人跪地求饶的小农民。锦衣卫的官袍穿在他的身上,真的很好看呢!
      “大哥——”俊朗的脸在离歌笑眼中放大。
      “来硬,还没走啊!回去上点药。”离歌笑小心地搭着包来硬的肩膀。
      “大哥又因为我挨训了吧。”
      “没事。”
      “我不认为我错了。大哥也不必再为我担着。”
      “来硬,我们用得着分得这么清吗?”被郑东流指责的时候都没什么感觉,听到包来硬的话,离歌笑有些郁结。
      “你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包来硬低声说着,“不要再自以为是了。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我根本就不需要你帮我扛”垂头站在离歌笑身后,“你再这样,我真的会不理你。”
      包来硬说得声音很小,离歌笑听得不是太清楚,“你在说什么?”
      “你是笨蛋吗?”包来硬哪还可能再说一遍。
      离歌笑又搭上包来硬的肩膀,“就当我是笨蛋吧,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大哥就好。赶快回去吧,哥给你上药。”
      包来硬深深地看了眼离歌笑,随着拉扯走动。

      离歌笑的预感很快应验,郑东流弹劾严嵩,并在朝堂上公然与严嵩叫板,被严嵩打入天牢。离歌笑决定劫狱救出郑东流,便让荆如忆迅速出城等他,独自握刀走向天牢。半路上却被包来硬拦住。
      “你可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包来硬冷冷地问道。
      “被朝廷通缉,颠沛流离……”离歌笑坦然地答道,“我会带着如忆和师父一同去关外。”
      “那我呢?”包来硬偏着头。
      离歌笑沉默了片刻,“你就当做不知情。我不会连累你。”
      “哈?不会连累——”包来硬轻叹口气,“大哥,你忘了你是离歌笑?你忘了你要抓尽严嵩的狗?你为了一个郑东流,便要放弃你自己?”也要放弃,我吗?
      “我已顾不了那么多。”离歌笑拧眉,握紧了刀柄。
      “你根本就是感情用事。”包来硬盯着离歌笑的手,“若我不让开,你会动手吗?”
      “来硬,请你不要为难我。”离歌笑神情落寞。
      “我帮你。”包来硬抬头,直视离歌笑。
      “我不想连累你……”离歌笑握刀的手微松。
      包来硬打断离歌笑,“西城门。我送你们离开。”说完便向西城门走去。
      离歌笑怔怔地望着包来硬离去,脸上带出欣慰的笑。来硬一直都没变吧。

      严嵩派人给郑东流送来毒酒,郑东流正要饮下,被离歌笑救出。两人拼杀一路来到西城门,便看见包来硬已将守卫毙命,打开城门等待着他们。
      三人甫一走出城门便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小路边。离歌笑以为是包来硬准备的,却不想竟是荆如忆备好的马车。包来硬责怪离歌笑将如忆牵扯进来,但锦衣卫追近,四人一同驾车离去。
      包来硬同离歌笑已换上粗布衣。离歌笑嘱咐包来硬离开,包来硬不放心,坚持要将三人送至关外。
      逃亡的过程并不顺利,还未行至半路,四人已被锦衣卫的追兵截住。混乱中,包来硬扯着荆如忆先行逃亡,两人很快甩掉追兵,在一处客栈吃饭。
      “你真的同歌笑约好在这里碰头?为何他们还未到?”荆如忆瞧着眼前丰盛的酒菜,对包来硬非常不满。
      包来硬望着酒菜不说话。
      “你根本就没同他约好,你只是带我离开。”荆如忆狠狠地拍着桌子,惹来掌柜小二的注视,“你一直未与追兵正面交锋,就是不想被认出来。因为你还要回去。是吗?”
      “我只是不想因你让大哥分心。”包来硬垂眸。
      “你若不想毁了自己的前程,大可离开。”荆如忆愤然站起,被包来硬拉住。
      “你不能去找他们,这样是逃不掉的。”包来硬急切地说。
      “逃不掉又如何?我愿与他一同赴死。你回去做你的官吧。”荆如忆甩手便走。包来硬只能默默跟上。二人顺着来路,找到一处荒废的破屋。离歌笑与郑东流正坐于屋内。
      离歌笑再度劝说包来硬离去,包来硬始终坚持要开着三人安全出关。注视着互相劝说的两个男人,荆如忆已默默做出决定。
      待离歌笑与包来硬醒来,已不见如忆踪影,只有书信一封。离歌笑看过信后,将信收于袖内,让郑东流躲藏起来,便与包来硬一同回京救人。
      终是晚来一步。二人只看到午门处吊着荆如忆的尸体。
      “这就是你说的保护?”包来硬跪坐在栅栏处,有些无力。他唯一的誓言也终无法守住。
      离歌笑绝望,捏了拳便要冲出救人。
      包来硬一把扯住离歌笑,将他拉入无人的后巷,几道重拳砸在离歌笑脸上,“都现在了,你还不清醒?若不是你执意要救郑东流,会落得现在下场?”荆如忆没了,离歌笑也没了。
      “是我对不起如忆,我一定要夺回她的尸体。”离歌笑就要跑出小巷,被包来硬踹倒,“我是钦犯,如忆是钦犯之妻,她的尸体是要被弃于荒野的……”站起来又要向外冲,被包来硬挡住。
      “你早做什么去了?你以为你现在出去能做什么?”包来硬瞥见离歌笑腰间的匕首,一把抽出,将离歌笑推开后,向自己的胸口划了一刀,擦破了胸前的皮肉,想小巷外退了几步大喊:“来人啊,离歌笑在这儿,来人啊……”
      离歌笑不敢相信地看着包来硬,直到锦衣卫涌进小巷,离歌笑才转身逃开。

      包来硬被锦衣卫带回,跪在严嵩的脚下。
      “你就是找到离歌笑的人?”严嵩斜眼打量着包来硬。
      “是。”包来硬淡淡回答,手握成拳。
      “我听说你们关系不错。”严嵩甩了甩袖子。
      “曾经不错。”包来硬轻咬下唇,抬起头,“只怪他太蠢。为了一个郑东流,丢了官,还害死自己的妻子。”
      “抓到离歌笑,你便是都指挥使。”严嵩眼珠转动,说完话便踱步离开。
      包来硬送开手,手心已湿润。调了人手布置在荆如忆的尸体处。果然,天刚黑,一个穿着离歌笑的衣服的人出现在栅栏外。锦衣卫遵循包来硬的命令全部向那人追去,离歌笑趁机盗走了荆如忆的尸体。

      严嵩在包来硬的身前坐着,慢悠悠地喝着茶,“你知道为什么你没抓到离歌笑,我还要提拔你,让你做这个位置吗?”
      “是大人错爱。”包来硬垂着头,恭敬地说道。
      “因为你忠心。”严嵩放下茶杯,包来硬抬眼看向严嵩,交叠在一起的手略有收紧。严嵩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对我忠心、为我卖命的人,一定会有回报的。”
      “来硬必定以肝脑涂地来报答大人。”包来硬朗声道。
      严嵩轻拍扶手站起,嘴里喃喃,“包来硬,这名字不好。”
      “对,不好,从来都不好。烦请大人赐名!”包来硬立刻接话。
      “换一个文雅、有风度的名字吧。”严嵩点着头,走到包来硬身边,搭在他的肩上,“这件官府不知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做梦也穿不上。你坐上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位置,应也无求了。从现在起,你就叫‘应无求’。”
      “是,应无求感激大人再生之恩。”包来硬,不,从这一刻开始,世上便再无包来硬,只有锦衣卫都指挥使应无求。应无求的脸上换上了从未有过的得意的笑容。

      离歌笑将荆如忆的尸体埋在了梅树下,在他躲避追兵回来的时候,他亲手堆起的墓土已换成了修葺一新的砖墓。离歌笑颓然跪在墓前。
      “你不觉得自己没用吗?”熟悉的声音响起,离歌笑警觉地握起了刀,看到来人后又将刀放下。
      “连自己妻子的坟都要别人来弄。”应无求提着祭奠用的物品缓缓走来,身上是崭新的都指挥使官袍。
      “来硬,谢谢你!”离歌笑叹气。
      “不用谢。我为的不是你。”应无求将蜡烛插|在荆如忆的墓前。
      “我明白了,原来那天让我走,是这个用意。”
      “跟你一起逃跑倒不如我离开你,把你放在外面,让严嵩不断地感觉你的存在。”
      “然后你就可以借着追捕我,一路地往上爬。”
      应无求轻摇着头,“没有权利,一辈子任人宰割。”
      “师父也坐过这个位置,可是你看,他现在又如何?”
      应无求站了起来,对上离歌笑,有些激动,“是他笨,不够冷静。他儿子死了,他像疯狗一样到处咬。”
      “做疯狗,好过做严嵩的走狗。”
      “当走狗总比当死狗好。至少到目前位置,我派出追捕你的人都不是你对手。不然你会活到现在吗?”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如忆已经走了,这世上所谓的公平箴言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如忆永远活在我的心里,永远。”还有以前的离歌笑。应无求神色哀伤,“你走吧。”
      离歌笑将手中的刀插|入土里,伸手这段一截梅花。将梅花放在了荆如忆的墓碑上。从应无求身边走过。
      “下次再见到,你就不是我的大哥了。”
      “见得到再说吧。”
      一阵风吹过,墓前的黄纸纷纷扬扬地飘散。应无求望着墓碑上的那截梅花,想念着那个曾在吃完面后搁下银子和梅花的离歌笑。
      以后,便再没有离歌笑。离歌笑慢慢地朝前走着。
      离歌笑,我不会让你就此消失的。应无求望着离歌笑的背影,眼神坚决。
      哪怕我要下地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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