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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平行时空:如果那年他们彼此再勇敢一点 ...

  •   番外一:南京,惊蛰日

      姜之墨生日,收到一个从苏黎世寄来的木匣。

      木匣没有锁,只用麻绳系着。她解开绳子,里面是一本手工装订的册子,封面是素白的宣纸,上书五个字:

      《绝缘体自白》

      翻开第一页,是她熟悉的、工整如印刷体的字迹:

      “给墨:
      这本册子收录了2018-2035年间,
      所有我写了又撕、撕了又写的信。
      共536封。
      正好是你当年短信的数量。
      如今修复完成,
      物归原主。
      ——方见微,2037.3.6”

      她的手停在扉页上。536封,正好是当年她发给他、后来被他导出发在加密硬盘里的短信总数。

      一页页翻过。宣纸质感温润,每一页都有修复痕迹——撕碎的纸片被重新拼接,褶皱被小心熨平,水渍被专业处理。但所有的破损都刻意保留,像疤痕,像年轮。

      2018.9.15
      “今日哈工大报到。实验室窗外有棵白桦树,叶子黄了。辅导员问为什么从南京来哈尔滨,我说材料科学需要低温环境。没说后半句:我也需要低温,冷冻一些不该萌发的东西。抽屉里有你送的那捧土,我从南京带来的。土干了,裂了,但还在。”

      纸上有水渍晕开的痕迹。

      2019.3.6
      “今日惊蛰。实验室暖气坏了,-15℃。我在做钛合金的低温疲劳测试,样品在循环载荷下出现裂纹。忽然想起高二那个冬天,实验室暖气也坏过,你说:‘方见微,我们跳舞取暖吧。’我们跳了,很笨拙,但确实暖和了。现在我只能靠实验产热——液氮蒸发吸热,我的手冻伤了。”

      旁边贴着一张修复便签,是2045年的笔迹:
      “修复注:此页曾被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后于凌晨三点捡回。褶皱无法完全抚平,就像某些记忆。”

      2020.1.22
      “今天在图书馆查到你的论文被《大气科学进展》接收。第一作者:姜之墨。研究方向:异常衰减台风。我盯着那个题目看了很久,想起高三时你说:‘方见微,如果我是台风,我就选择不登陆,把所有雨下在海上。’我当时没懂。现在懂了。你是那个选择不登陆的台风,而我……是那片你选择不伤害的陆地。”

      这一页的纸张格外脆弱,边缘有多次折叠的痕迹。

      2023.6.15(斯瓦尔巴医院那晚)
      “你躺在病床上说:‘实验结束了。’我点头说好,但回到酒店写了这封信。其实我想说:实验没结束。只是进入了长期观测阶段。就像气候研究——一次台风消散了,但大气环流的记忆还在,会影响下一个季节的风暴。你在我生命系统里引发的扰动,会永远改变我的轨迹。”

      这封信没有写完,句子断在“轨迹”处。下面有一行小字补充:
      “2034年补记:轨迹确实改变了。我成了情感材料学的研究者,专门研究‘记忆合金的心跳’。”

      姜之墨翻到最后一封。日期是:2035.12.24,平安夜。

      “墨:
      今日在苏黎世整理旧物,发现高中物理笔记。
      第37页边缘,有你当年写的字:‘绝缘体也有击穿电压!’
      字很小,铅笔写的,我当时假装没看见。
      现在我用专业设备扫描放大,看清了那个感叹号——
      你写得很用力,铅笔芯差点戳破纸。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那么确定。
      而我用了二十年才相信:
      是的,绝缘体也有击穿电压。
      而我的击穿电压是——
      你。”

      “如果重来一次,
      十七岁的方见微还是会说:‘我是绝缘体。’
      但现在的方见微想补充:
      ‘绝缘体不是不导电,
      是只对特定的电压、特定的频率、特定的人,
      导电。’
      ‘而你,
      是我的特定。’”

      “春天每年都来。
      而你,
      永远是我的第一个惊蛰——
      第一个让我相信‘绝缘体也能导电’的,
      3.6℃。”

      信纸背面,贴着一枚小小的铜片——就是当年她送的“所有导体的起点”那枚。铜片被重新抛光,刻字清晰如新,边缘镶了一圈极细的银边,像给记忆镶框。

      铜片旁还有一行字:
      “P.S. 最近在研发‘记忆合金心脏瓣膜’。材料在体温下保持形状,但在3.6℃时会微微变形——为了纪念某个温度。临床试验很成功。医生说,这能救人。
      你看,
      连我的专业,
      最后都绕回了你。”

      姜之墨合上册子,抱在怀里。

      窗外,南京的惊蛰日,细雨如丝。梧桐树的新芽在雨水中泛着嫩绿的光。

      她轻声说——对二十年前那个在实验室等她的少年说,对此刻也许正在苏黎世看雨的方见微说,对自己说:

      “收到信了。”
      “数据完整。”
      “结论确认。”
      “绝缘体击穿电压实验——
      最终验证通过。”

      雨声淅沥,像无数个春天在轻声回应。

      而春天——
      春天不是季节,
      是在最寒冷处,
      依然相信生长的勇气。

      就像这本《绝缘体自白》。
      就像那枚重新抛光的铜片。
      就像三十年后,他们依然在各自的经纬度上,
      用各自的方式,
      证明着同一件事:

      有些导体,
      只在特定的温度下导电。
      有些人,
      只在特定的频率下共振。
      而有些爱,
      即使隔着三十年时光,
      依然在
      导电。

      依然在
      共振。

      依然在
      春天。

      番外二:平行时空的某个惊蛰

      (如果2018年他没有去哈尔滨)

      南京,紫金山天文台

      方见微正在调试一台新型光谱仪。他的头发花白了,但手指依然稳定——这是多年实验训练的结果。

      门被推开,姜之墨走进来,手里端着两杯茶。

      “歇会儿。”她把茶放在工作台上,“惊蛰了,该看看外面的春色。”

      方见微放下工具,接过茶杯。茶是明前龙井,有江南春天特有的清冽香气。

      他们并肩站在观测室的落地窗前。窗外,南京城在春日细雨中朦胧如画,梧桐树的新芽连成一片嫩绿的雾。

      “时间真快。”姜之墨轻声说,“三十七年了。”

      “嗯。”方见微点头,“从2018年到现在。”

      在这个平行时空里,2018年高考后,他们一起去了南京大学。他学物理,她学天文。大二时他确诊家族遗传心脏病,医生说:“避免情绪剧烈波动。”

      他提出分手。她拒绝。

      于是开始了长达七年的拉扯——他推开,她靠近;他筑墙,她翻墙;他说“我是绝缘体”,她说“绝缘体也有击穿电压”。

      直到2025年,她接到南极科考两年的任务。临行前夜,在实验室,她说:

      “方见微,我们暂停吧。”
      “不是分手,是给彼此时间。”
      “你去治你的病,我去追我的星星。”
      “等我们都准备好了,再谈要不要重启。”

      他点头说好。

      两年后她从南极回来,他做了心脏手术。手术很成功,但医生说:“还是要注意,不能太激动。”

      她笑了:“那我们就谈一场‘不激动’的恋爱。”

      于是他们真的谈了。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没有撕心裂肺的争吵,只有周六实验室的固定约会,只有每年惊蛰一起看雨,只有她每次野外观测回来,他给她泡的那杯茶。

      2018年结婚。2040年收养惊蛰。2048年他退休,她还在做研究,他就来天文台做志愿者,帮她调试仪器。

      平淡得像一杯放置太久的水。
      但清澈,甘甜,解渴。

      “有时候我在想,”方见微忽然说,“如果当年我去了哈尔滨,会怎样。”

      姜之墨转头看他:“你会成为顶尖的材料科学家,研究低温环境下金属的脆性。我会成为研究异常衰减台风的气象学家。我们会在国际会议上重逢,也许会有短暂的交集,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轨道。”

      “那样不好吗?”
      “没有不好。”她微笑,“只是……不是我们的故事。”

      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因为常年做实验而有薄茧,她的手因为常年握笔而有硬茧。两种茧,在三十七年的磨合后,完美契合。

      “我们的故事是——”她轻声说,“绝缘体学会了在安全电压下导电。台风选择了温和登陆。两只兔子,一只学会了适应原野,一只学会了偶尔下山。他们没变成同一只兔子,但学会了在各自的领域里,为彼此留一条小径。”

      方见微看着窗外。雨停了,阳光从云缝漏下来,在湿漉漉的梧桐叶上跳动。

      他想起很多年前,她问:“距离每增加一百公里,情感温度下降多少?”

      他现在有了答案:

      在平行时空A:
      距离:2300公里(哈尔滨-南京)
      介质:沉默
      情感温度衰减系数:无限趋近绝对零度
      结论:绝缘体被永久冷冻

      在平行时空B(此条世界线):
      距离:0公里(同城)
      介质:理解
      情感温度:恒定3.6℃(惊蛰温度)
      结论:绝缘体学会了温和导电

      没有哪个更好。
      只是不同的实验条件,
      得出不同的数据。

      而他们,
      有幸在这个时空里,
      验证了第二种可能性。

      “墨,”他轻声说,“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当年没让我去哈尔滨。”
      “我没拦你。”
      “但你用你的存在,让我选择了留下。”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像盛开的菊花:“那也要你自己想留下才行。”

      窗外,一只鸟飞过,翅膀划过雨后清澈的天空。

      方见微忽然想起物理学的“路径积分”理论——粒子从A到B,不是走一条路,而是同时走所有可能的路,只是某些路径的概率更大。

      也许在无数个平行宇宙里,有无数个方见微和姜之墨。

      有的永远陌生。
      有的短暂交集后永远分离。
      有的在极地重逢后再次错过。
      有的像他们这样,平平淡淡,白头到老。

      所有路径都是真实的。
      所有数据都是有效的。
      所有春天,都以某种形式抵达。

      而在他们所在的这个概率分支里——
      春天每年都来。
      他们每年都在一起看。
      这就够了。

      足够证明:
      绝缘体可以导电。
      台风可以温和登陆。
      两只走向不同山林的兔子,
      可以在原野与山林的交界处,
      共建一个家。

      以理解为地基。
      以时间为建材。
      以“我愿意慢慢来”为,
      最好的结构设计。

      姜之墨靠在他肩上,轻声哼起一首很老的歌。是《Romance de Amor》,他很多年前弹给她听的。

      方见微闭上眼睛。

      在旋律中,他看见——

      十七岁的自己,在实验室里说:“我是绝缘体。”
      十七岁的她,眼睛亮亮地说:“绝缘体也有击穿电压!”

      二十岁的自己,在病床前说:“我有心脏病,不能激动。”
      二十岁的她,握着他的手说:“那我们谈一场不激动的恋爱。”

      现在,她靠在他肩上哼歌,他握着她的手,一起看窗外惊蛰的雨。

      时间是一条河。
      他们不是逆流而上的鱼。
      他们是两滴水,
      在各自的支流流淌多年后,
      终于汇入同一条河道,
      从此不分彼此,
      一起流向大海。

      而大海——
      大海不是终点,
      是所有水滴最终的理解:
      我们本就来自同一片云,
      经历过同样的蒸发与凝结,
      只是降落时,
      落在了不同的经纬度。

      但最终,
      我们都会回到云里。
      在下一个春天,
      以雨的形式,
      再次相遇。

      以更清澈的形式。
      以更理解的形式。
      以“这次我们好好在一起”的形式。

      窗外,惊蛰的雷响了。
      很轻,很温柔。
      像大地在轻声说:

      “春天来了。”
      “而你们,
      还在。”

      番外三:2070年,最后的数据点

      2070年3月6日,南京,紫金山疗养院

      方见微七十岁了。

      他的心脏像一台使用过度的精密仪器——那枚他亲自参与设计的“记忆合金心脏瓣膜”忠实地工作了二十五年,但心肌本身已经疲惫。医生说他随时可能离开,就像一组数据终于完成所有计算,即将输出最终结果。

      但他坚持要等到惊蛰。

      姜之墨坐在床边,握着他枯瘦的手。她头发全白,但眼神依然清澈——那是极地的风雪和七十年的时光都无法磨灭的光。

      窗外的梧桐树已经换过三代,但春天依然准时抵达。细雨斜织,空气里有泥土苏醒的气息。

      “数据……”方见微的声音很轻,像风中蛛丝。

      姜之墨俯身:“嗯?”

      “最后一个数据点……”他闭着眼,嘴角有微弱的笑意,“要记录……惊蛰的温度……”

      她明白了。

      打开床头的平板电脑——这不是普通平板,而是定制的气象数据记录仪,界面简洁到只有曲线图和输入框。七十年来,他们用这个设备记录了所有重要的天气数据:第一次约会的温度,婚礼那天的气压,惊蛰出生时的湿度,以及每年的惊蛰日气温。

      2018.3.6 南京 3.6℃初吻
      2025.3.6 斯瓦尔巴 -15℃重逢
      2035.3.6 南京 12.7℃惊蛰出生
      2049.3.6 南京 8.2℃ 《绝缘体自白》抵达
      2055.3.6 南京 9.5℃心脏手术成功
      2065.3.6 南京 11.3℃金婚

      现在,光标停在最新一行。

      姜之墨看向窗外。雨丝在玻璃上蜿蜒成细流,远处的梧桐树在雨雾中朦胧成淡绿的水彩。她不需要温度计——七十年观测天气的经验,让她的皮肤就是最灵敏的传感器。

      她在输入框打字,很慢,但每个字母都清晰:

      2070.3.6 南京 3.6℃最后的数据点

      保存。

      然后她轻声念出:“2070年3月6日,南京,3.6℃。最后一个数据点。”

      方见微的眼睛微微睁开。混浊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光——像遥远的星星,在生命熄灭前最后一次闪耀。

      “完美……”他喃喃,“闭合了……实验闭合了……”

      是的,闭合了。

      从2015年9月15日初遇,到2070年3月6日最后的数据点。五十五年。一个完整的循环。

      初吻是3.6℃。
      最后也是3.6℃。

      春天以3.6℃开始,
      也以3.6℃结束。
      像一个完美的圆,
      起点与终点重合。

      方见微的手指在她掌心动了动。很微弱,像蝴蝶最后的振翅。

      “墨……”他叫她,用最后的力气。
      “我在。”
      “那个问题……答案……”

      她懂。

      距离每增加一百公里,情感温度下降多少?

      七十年前的问题。
      他们用一生来回答。

      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

      “实验结果:
      距离无限大时,
      情感温度下降系数 = 0 。
      因为——
      介质不是真空,
      是记忆。
      而记忆,
      不遵守热传导定律。”

      方见微笑了。很轻,但真实。

      然后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不是告别,不是情话,而是一串数字:

      “3.1415926535897932384626……”

      π。圆周率。

      他念了二十二位,然后声音消失。

      呼吸停止。

      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

      但姜之墨没有哭。

      她只是继续握着他的手,轻声接下去:

      “433832795028841971693993751058209749445923078164062862089986280348253421170679……”

      她背到了第一百位。

      窗外的雨还在下。惊蛰的雨,3.6℃的雨,落在南京的土地上,落在紫金山的松针上,落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校园里。

      而实验室内,一个持续了五十五年的实验,终于收集完了最后一个数据点。

      三天后,斯瓦尔巴种子库

      惊蛰四十五岁了。她现在是国际材料科学与气候学联合研究中心主任,继承了父亲的冷静和母亲的敏锐。

      她独自站在A-07排前。

      格位里,那个铁盒依然在。旁边多了很多东西:父亲的《绝缘体自白》复刻本,母亲的所有著作精装版,那枚镶银边的铜片,那个永远停在风暴区的晴雨计,还有她十五岁时放进去的“情感温度计”。

      现在,她要放进去最后一样东西。

      一个巴掌大的石英玻璃胶囊,里面封存着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父亲的骨灰,很小一部分。按照遗嘱,大部分撒在南京紫金山,小部分送到这里。

      胶囊上刻着:

      “实验样本编号:001
      名称:方见微(绝缘体)
      保存条件:-18℃恒温
      保存期限:永久
      备注:此样本证明——
      在特定条件下,
      绝缘体可以成为最佳导体。
      条件包括:
      1. 温度:3.6℃
      2. 介质:理解
      3. 电压:勇气
      4. 频率:爱”

      她把胶囊放进格位,摆在铁盒旁。

      然后从包里拿出另一个同样的胶囊——里面是母亲的头发。这是母亲要求的:“等我也走了,把我和他放在一起。但不要混在一起,要并排放。就像两本书,放在同一个书架,但各自完整。”

      两个胶囊,并排立在格位里。

      像两个并行的数据点。
      像两个不同的实验条件。
      像两只兔子——一只在山林,一只在原野,但最终,他们的“可能性”被保存在同一个坐标。

      惊蛰锁好格位,在铭牌下放了一张卡片:

      “致未来的研究者:
      如果你打开这个格位,
      你会看到两样东西——
      一样证明‘绝缘体可以导电’,
      一样证明‘台风可以选择温和登陆’。
      而这两样东西在一起,
      证明第三件事:
      爱不是改变对方,
      是让彼此成为更完整的自己。
      ——方惊蛰,2070.3.9”

      走出种子库时,斯瓦尔巴正在下雪。春分将至,但这里依然是冬天。

      她抬头看天空。雪粒在极昼的日光中飞舞,像无数个被冻结的春天。

      手机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只有一行:

      “数据归档完成。实验状态:永久运行中。”

      惊蛰微笑,回复:

      “收到。新实验已启动:
      研究课题:《如何在不被击穿的情况下持续导电》
      实验者:方惊蛰
      预期时长:一生
      初始条件:3.6℃的勇气”

      发送。

      然后她走进雪中。

      身后,种子库的银色穹顶在雪幕中静静矗立,保存着一百五十万个可能性,保存着无数个“如果”和“也许”,保存着两个并排的胶囊,保存着一场持续了五十五年的实验的所有数据。

      而前方——

      春天会来。
      以3.6℃的温度。
      以惊蛰的雷声。
      以万物重新开始的勇气。

      春天每年都来。
      而爱,
      在每一次春天里,
      都以新的形式,
      继续生长。

      最后的后记:关于实验报告

      《绝缘体击穿电压测定实验报告》
      实验编号:20150915-20700306
      实验时长:54年零173天
      实验者:方见微 & 姜之墨

      实验条件:
      温度范围:-30℃至38℃
      距离范围:0公里至8247公里
      介质:空气、雨水、雪、沉默、理解、时间

      数据记录:
      1. 共记录536个情感数据点(对应536条短信)
      2. 共记录55个惊蛰日温度数据
      3. 共记录22次系统“击穿”事件(包括初吻、重逢、冰缝救援等)
      4. 共记录1次系统“永久超导”事件(婚姻)

      实验结果:
      1. 绝缘体击穿电压 = 勇气 ×时间×理解
      2. 情感温度衰减系数 = 0(在介质为“记忆”时)
      3. 最佳导电条件:温度3.6℃,介质理解,频率与心跳同频

      实验结论:
      1. 绝缘体可以导电——只要遇到特定的电压
      2. 距离不会降低情感温度——只要介质不是真空
      3. 春天每年都来——以3.6℃的精确温度
      4. 爱是最佳导体——电阻为零,电流永存

      实验状态:
      原始实验已结束,但数据永久保存于:
      1. 斯瓦尔巴种子库A-07排
      2. 南京大学气象档案馆
      3. 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文献库
      4. 所有读过这个故事的人心里

      后续实验:
      由第二代实验者方惊蛰继续
      研究方向:如何在多变的天气条件下维持稳定导电
      预期成果:让更多人相信——绝缘体也能导电,只要你愿意给自己一次被击穿的机会。

      最后的数据点:
      2070.3.6 南京 3.6℃最后的数据点
      备注:此数据点与第一个数据点(2015.9.15 南京 22℃初遇)形成闭环。
      证明:爱是一个圆,终点即起点,每一次结束都是新的开始。

      实验至此结束。
      但春天——
      春天永远不会结束。

      因为春天不是季节,
      是在最寒冷处,
      依然相信生长的勇气。

      而你们,
      亲爱的读者,
      就是这种勇气的,
      下一个证明。

      再见,春天见。
      或者,
      在每个3.6℃的日子里,
      我们都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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