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刀客》素手阑珊

2、第 2 章

　　第二章藏刀期·第一日无日出
　　一、鼓声之后
　　“咚——”
　　第三声鼓余音未散，极光如帘，自天穹垂落，将冰子宫映成淡青色琉璃。
　　燕不空跪倒在雪线边缘，刀影悬背，血线牵连，每一次心跳，透明锋刃便随之一亮，像一盏将熄未熄的灯。
　　阿刃反手扣住他腕脉，指尖触及的却是金属般的冰凉——血已不热，却仍流。
　　二、冰子宫·门开
　　宫门高十丈，通体冰晶，内嵌无数细小骨片，骨片呈半透明，隐隐浮动金线——皆是历届藏刀客遗骨。
　　门缝自开，寒风卷出，带着腥甜的血腥味与冷冽雪息。
　　阿刃机弩上弦，雪线绷紧，拖曳两人滑入宫道。
　　脚下并非冰，而是“骨滑道”——由碎裂刀骨铺成，滑不留足，却与燕不空背脊刀影同频共振，发出细微“咔咔”声，像无数碎刃在低声欢迎同类。
　　三、极夜·无影
　　入宫刹那，天地光灭。
　　雪原三日无日出——第一日正式开始。
　　黑暗里，唯一光源是燕不空背上的刀影，血线发光，映出两人轮廓，也映出四周浮动的骨片——骨片如活物，随血线节奏开合，像呼吸。
　　阿刃第一次听见刀影的心跳——“咚、咚”，与远处鼓声重合，却更轻、更脆，像幼兽啄壳。
　　四、刀影·低语
　　黑暗深处，有声音顺着血线爬入燕不空耳中——
　　“藏刀者，以血为火，以骨为刃，以心为鞘……鞘成，即自刎。”
　　声音未落，刀影猛地一挣，血线绷直，将燕不空整个人向前拖曳——
　　他脊背裂开一道细长血口，金血喷出，落地即凝成透明薄片，沿骨滑道飞速蔓延，像为黑暗铺一条金光小径。
　　阿刃机弩射出雪线，钩住滑道侧骨桩，借力急追，却仍被拖得足尖离地。
　　五、冰牢·历届藏刀
　　金光尽头，是一座半透冰牢。
　　牢内悬着十余具透明人形——皆为历届藏刀客，脊骨尽化刀骨，自体内穿出，悬于虚空，刀骨末端系着极细金线，汇向牢心一枚“断江石”雏形——仅拳头大，却将整片黑暗压成漩涡。
　　燕不空被拖至牢心，金线自动缠上他背脊刀影，像找到最后一块拼图。
　　“咔——”
　　他脊骨发出断裂之声，刀影彻底离体，悬于断江石上方，刀尖对准后心——
　　只需一刀落下，刀骨贯体，新鞘成，旧命绝。
　　六、逆转·雪线断金
　　阿刃机弩骤响，雪线射出，缠住刀影中段——
　　透明刀骨锋利无比，雪线一触即断，却借一瞬阻力，她已扑至燕不空身后，以身为盾，挡在刀尖与脊骨之间。
　　“噗！”
　　刀尖刺入她左肩，金血溅出，与燕不空金血相融，竟发出极清一声“叮”——
　　两血合一，刀影猛地一滞，断江石漩涡随之停顿。
　　燕不空睁眼，瞳孔金线碎成星雨，他抬手，指背轻弹刀脊——
　　“叮——”
　　第二声。
　　刀影震颤，星雨四散，断江石雏形出现第一道裂痕。
　　七、低语·换鞘
　　黑暗深处，声音再次响起，却换了词句——
　　“藏刀者，亦可换鞘……以他人骨，代自身骨。”
　　燕不空凝视阿刃肩头血洞，眼底第一次浮现恐惧与决绝。
　　他抬手，按住刀脊，缓缓把刀影拔出阿刃肩骨，血线牵连，刀影竟由透明转淡红——
　　换鞘开始。
　　阿刃咬牙，以机弩雪线缠住自己左腕，另一端递给他：
　　“拉——换我！”
　　燕不空却反手把雪线斩断，低声道：
　　“藏刀期三日，第一日无日出……第二日无影，第三日无心。
　　我要让第三日，永远不来。”
　　话落，他背脊刀影猛地转向，刀尖对准断江石雏形，
　　以身为弓，以血为弦，
　　一刀——
　　劈向黑暗最深处。
　　八、裂痕·极夜破纹
　　刀落，断江石裂成两半，金线寸寸崩断，
　　黑暗像被撕开一道极细裂缝，裂缝外，透出第一缕灰白——
　　极夜，出现第一道“影”。
　　影落在燕不空脚边，像一柄即将成形的刀鞘，
　　却也像一条即将把他吞没的裂缝。
　　他转身，背起阿刃，沿裂痕向外走，
　　身后，冰牢轰然坍塌，历届藏刀客透明人形同时碎成星雨，
　　星雨不落地，反升上空，凝成一轮极淡的——
　　虚日。
　　虚日无光，却照出两人轮廓，
　　轮廓投在骨滑道上，像两条即将被拉长的刀影。
　　字幕浮起：
　　“藏刀期，第二日·无影将临”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