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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喻声飞快地把电话挂了。
      室内无比安静,唯有他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他愣了有一分钟,又突然惊醒般将手机丢了出去。手劲太大,他又是站着,手机一下砸在地上,又飞出去一段距离。等他捡起来时,屏幕上赫然一道裂痕。
      “……”喻声没忍住,“什么垃圾……”

      -

      颜斯祐醒后,在屋里逛了一大圈,没能找到喻声,只找到倒扣在电视柜上的手机。
      他疑惑着自己的手机为什么会在电视柜上,走过去拿起,与裂痕面面相觑。
      颜斯祐:?

      除了有道裂痕外,手机没出现什么问题。颜斯祐给喻声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又被挂断。接着喻声发来信息。
      喻声:在忙。

      -

      喻声确实在忙,忙着应付催促他找对象的父母。

      “阿声啊,你今年二十八了,马上三十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谈恋爱啊?”喻母端坐在喻声身侧,“即使你不愿意结婚,对象总找一个吧?”
      “我今年二十六。”
      “虚两岁嘛。”
      喻父也在旁边说:“老大不小了,我们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哥都能帮你妈妈煲汤了。”

      无论喻父喻母两人如何劝,喻声都不为所动。最后喻母累了,自暴自弃地说:“喻声,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喻声沉默片刻,答:“我喜欢男的。”

      喻父喻母相视无言,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喻程。
      喻声看着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与那双凌厉的眉眼,一言不发。

      他在等喻程骂他。

      但喻程没有骂他,甚至没什么反应,只是取下眼镜擦了擦,重新带回去,问他:“你又见到他了?”
      “没有。”

      喻程点点头,上了楼。

      喻父喻母不知道他们兄弟俩在打什么哑谜,但直觉让他们知道其中绝对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他们默契地分头“审问”。
      “阿声啊,你跟妈讲,你哥问的是什么意思啊?”喻母说着方言,“什么‘他’是哪个啊?我和你爸认识吗?”
      喻声沉默。

      “你和妈妈讲吧。”喻母拍拍他的背,“妈妈并不歧视同性恋,妈妈只是关心你。”
      喻声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妈妈不希望你在外边被那些男的骗了。”喻母突然变得义愤填膺,声音也高一个度,“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准备说话的喻声、楼上正在审问的喻父和正对答如流的喻程:……

      喻声缓了缓:“你认识。但我和他已经分手很久了。”
      “很久是什么时候?研究生时还是大学时?”见喻声无动于衷,喻母又问,“不会是高中时吧?”

      喻声还是没反应,但作为母子,第六感告诉喻母——
      ——就是高中!

      “我知道了!那孩子叫什么来着……路闲!是他吧?”

      喻声:?!我就说了一句话!
      楼上偷听的喻程:?!她怎么知道的!

      喻声太过震惊,一时没保持好面无表情。
      喻母万分骄傲:“我就知道。”话语里没有对自己儿子是gay的惊愕,只有对自己从儿子一句话猜出他分手已久、念念不忘的前男友是谁的自豪。

      喻母这边进展神速,喻父也没有必要再逼问喻程,两人从楼上下来。
      于是喻声不得不面对三个人。

      “路闲那孩子挺好的,你们怎么回事要分手?”喻母疑惑,“他提的?”
      “我。”

      喻父不高兴:“他做什么了?对你不好?勾三搭四?沾花惹草?还是欺负你了?”没等喻声回答,他起身准备打电话,“不行,我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是,他什么都没做。”

      喻父喻母异口同声:“那你为什么分?!”
      喻声看向喻程。
      喻程:……

      喻程:“我突然想起公司还有个会要我开,我先……”
      “这几天怎么没见到嫂子?”

      喻父喻母又盯向喻程,喻程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于是盘问对象从喻声变成了喻程。
      喻声趁机开溜。

      -

      “嫂子。”
      “有事说事,你姐我忙着呢。”陈露云在一堆图纸之中,有些不耐烦。

      陈露云是喻程十年爱情长跑的对象,从高考结束到研究生毕业,再到如今。
      作为一个国际知名设计师,她这段时间在为自己的新作品设计系列核心款,颇有些废寝忘食的意味,更别说陪喻程了。
      对此,喻程极其委屈且无可奈何。

      思及此,喻声心情舒畅:“我想问你点事。”
      陈露云抬起头,狐疑地望着他。她五官是柔和的,眼睛却和喻程一样凌厉,镜片反光,更是疏离。

      “真的只是问点事?”
      喻声点头:“我想问问你,八年前,我哥找我说的事,你知道吗?”
      时间有点久,她垂眼沉思良久:“你说你和路闲谈恋爱的事?我知道。”

      虽然这个名字他心里一直念着,但乍然听到,还是令他有些怔愣。

      “路闲现在好像是行业新贵吧?挺好的。”陈露云随口道:“怎么?八年后重逢自己念念不忘的前男友并死灰复燃了?”
      “……没有。”
      他们八年没有见过了。

      “是没有‘重逢’、没有‘念念不忘’,还是没有‘死灰’?”陈露云从图纸中脱离,使唤着喻声给自己倒杯水。
      喻声没有答话,沉默地给她倒了杯水。

      陈露云见他这样,有些好笑:“怎么?都有还是都没有?怎么这么个反应?”
      “要是没有‘重逢’,就去见一面;要是没有‘念念不忘’,那就从此以后不要再关心对方的事;要是没有‘死灰’,那就继续。”
      “如果还喜欢,就告诉他。自己一个人想着、念着,有什么用?指望对方有读心术还是顺风耳?”
      “我从来不会做这种除了委屈,什么都得不到的事。”
      她说这些只是想给喻声一个方向,毕竟有些人认为“说出口后被拒绝,连朋友都做不成,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说,只做朋友”。

      当初喻声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多难过她是清楚的,但也做不了什么。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关注这两个人的状态。

      当初一个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日常依旧如故,学校、家、打工的地方、医院,基本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偶尔有人要他联系方式或向他表白时,他会冷漠地说:“我有对象了。”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对象。

      另一个人在国外变得越来越沉默,只是不停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歌、弹琴、再写歌。
      很长一段时间都机械地过着为活而活的日子。
      好在他并没有一直维持这种状态——颜斯祐去找他了,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陈露云不清楚。
      只是后来,喻声带上了一枚尾戒。

      “嫂子,当初是我不要他。”喻声有些艰涩地说,“……我辜负他了。”
      他哥说得对,他们差距太大。他是个混日子的二世祖,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路闲不一样,他当年是市统考第一,前途无量。
      现在按陈露云的说法,路闲现在是行业新贵,风光一时。他要是找过去,和把路闲示众羞辱有什么区别?

      “他不可能不恨我。”
      他那么倨傲一个人。

      “你不是他。”陈露云否定了他的说法,“你或许了解他,但你不是他。”
      “因为你不是他,所以你不可能知道他的所有想法。”

      咚咚——
      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玻璃门。
      两人抬头看去,是陈露云的助理,一个齐肩发的女生:“云姐,饭点了,你要出去吃还是点外卖?或者有人给送吗?”
      “出去吃吧,”陈露云说,“一起?”她看向喻声。
      “不了,我约了颜斯祐。”
      陈露云点头,和助理走了。

      -

      “喻声!你是不是有病!把我从广州约到上海来!”

      颜斯祐简直没见过这么天才的人。饭点把人约出来,餐厅没找,吃什么不知道,两个人就蹲在马路牙子上。

      喻声不是很饿,也没有什么想吃的,于是他提议:“随便给你一个朋友打电话,问问他在哪里。”
      颜斯祐:?
      颜斯祐:“问来干嘛?”
      喻声:“你先问。”
      颜斯祐不解,但照做。

      喻声看他打开通讯录,给一个联系人拨去电话。
      手机响了两声,颜斯祐只开了听筒,对方说了什么喻声听不真切。
      “你现在在哪里?”颜斯祐对手机那头的人问,“没事,就问问……知道,我当然会好好吃饭啊……嗯嗯……行了,你怎么那么多话……知道了,我挂了……拜拜。”
      他挂断电话,屏幕上显示“通话结束”。

      “在哪?”
      “执绘。”
      执绘是一个挺有名的餐厅,服务好,环境好,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行!出发!”
      “?什么鬼?!怎么突然就出发了!?”

      -

      颜斯祐站在执绘门前时人还是懵的,服务生已经出来迎接他们了:“两位先生你们好,我们老板已经和吩咐好了,请跟我来。”

      进入包间,里面已经坐了个人。

      梁昕礼是喻声国外认识的朋友,属于玩世不恭的富二代,出国只是为了给履历镀个金。

      “好久不见啊喻少爷,这顿我请了。”
      “好久不见。”喻声笑笑,向他介绍:“这是颜斯祐,我表弟。”
      颜斯祐朝他笑了笑。
      “这是梁昕礼,我之前在国外认识的。”
      梁昕礼笑着说:“我听说过你。”

      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上海就这么大,有钱人多,但最有钱的就那么几个,听说过也没什么特别的。

      梁昕礼没走,留下来陪着他们。
      按理来说,梁昕礼和颜斯祐不熟,应该会尴尬才对,但同样作为一个性格外向的富二代,两个人共同话题不少,反倒让喻声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我去,兄弟,我真的很喜欢这种穿搭,”梁昕礼向颜斯祐展示自己的手臂,“很性感知道吗,把我的男性魅力都展现出来了。”
      “停停停,我刚刚就想问了,你是gay啊?穿得花枝招展见我们喻声,想勾引他?”颜斯祐夸张地说,“别想了,我们喻声心有所属了。”
      “屁!我是直男!而且就算我是gay,也绝对不可能勾引喻声,”梁昕礼边说边捂住自己的心口,“这个人可是在见我的第一面就给了我一个暴击!”
      “怎么个事儿?”
      “我那天第一次见他,他的戒指一下就吸引我了知道吗?我就伸手想摸一下,他就给了我一个肘击!”梁昕礼说,“他的戒指是铂金的!而且上面是勿忘我!”
      “哎呀!你说明白行不行!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将在心底永远爱你,无论时间如何流逝,初心不改。
      喻声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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