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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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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对你负责的!”
一个男人,不甘不愿地说出了一句类似于求婚一样的带有终身许诺意义的话……
夏枕流目瞪口呆。
反应过来,又是气个半死,姐求着你娶不成!?
拉着她小臂的男子还在不情不愿地说着,“刚……刚刚是我鬼迷心窍,冒……冒犯了你,你……你放心,我……我会对你负责的!回头我就去……去求璟王和白公子……”
“闭嘴!”夏枕流喝道,“你想都别想!”
那男子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你……”
“你什么你!放开我!我今天没见过你!以后也再不想见你!滚开!”她作势又要踢人。
那男子侧身避过,却不放开手,“你你你……我我我……我们肌肤相亲,你名节已失……”
“名你妹!”夏枕流怒火蹭一下蹿得老高,想起卫无良来,竟冲口而出嚷道,“去你妈的名节!照你这歪理,我早就没有名节了!”
那男子一惊之下松开手退了一步,呆呆地看着她,夏枕流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忍着疼痛继续一瘸一拐地走,却又被人拉住了手臂。
那男子不再看她,“我……我姓季……单名一个贤字……”
夏枕流哭笑不得,这时候你报哪门子姓名!冷脸,甩手,不理他。
这次季贤没有追上来,只跟在她后面慢慢挪着,在几个岔路口给她指了路,等她到了院门口,才讷讷地走了。
什么破人!
夏枕流瞪了他背影一眼,转身推开院门:只见一个四四方方的干净小院,一间坐北朝南的小屋,门上挂了锁,想是落鸢还没回来。她走进院子,在石凳上坐着想了一会,觉出季贤的不对劲来。
再怎么神魂颠倒,也不会有人大白天做出这种事吧?
是……被人下了什么药了?她苦脸皱眉,恐怕是的,可什么人、怀着什么目的、做这样的事呢?若她真是白小姐,事情可就大了。这是想作弄季贤?想坏王府的名声?还是想让白家丢脸?她胡思乱想一番,抬手捋了一丝额发到耳后,碰到耳廓,蓦然想起季贤脸红的样子和略带粗鲁的动作,不禁心抽脸热,不肯再想下去。
薄暮微笼,炊烟渺渺,夏枕流干坐了半天,怎么也等不到落鸢回屋,想是还得伺候小姐吃饭休息,不到晚间不会回来的。
折腾了一整天,还要饿肚子,夏枕流长长叹了口气,姐怎么这么悲催呢?
正想着,忽然就闻到一阵饭菜的香气,她抽了抽鼻子,脆爽的黄瓜香气,柔嫩的煎蛋味道,清新的芹菜,还有嫩黄的土豆丝……肚子里的馋虫开始叫个不停……真诱人啊……
院门口就有人笑了,耳熟的女子声音……
抬头一看,果然是升佩进了院子,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夏枕流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乱叫,她有些不好意思,给了升佩一个大大的笑脸,“升佩姑娘。”
升佩微微咧嘴笑了一下,她的笑,却跟升环的很不相同,升环是有朝气的,活泼的,她却是沉静的,淡然的。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白玉棠真是好命,有这两个极品的丫鬟伺候。反倒是卫无良,风流放荡的名声在外,却没见他坐享齐人之福。
“吃饭间公子吩咐给升环送吃的,就想起来姑娘怕也是饿着的,特意嘱咐我送药的时候带吃食来。我就说既然要过来一趟,我便在这儿陪你吃,顺便说说府里的事,公子就答应了。”柔和的声音,不同于升环清脆的嗓音。
“谢谢升佩姑娘!回去还请代我谢谢公子!”夏枕流边道谢,边帮升佩把碗碟一一摆好,两菜一汤,青黄错落,可谓色香俱全。
两人就坐下来吃饭,升佩捡着要紧的说了些府里的规矩,比如何时落锁,何时早膳,如何轮值,如何请假等等,夏枕流心下唏嘘,这真是卖了身了,什么八小时工作制,什么医疗保障,嘛也没有嘛,穷凶极恶的旧地主,连资本家都不如!
升佩语气平淡,说起这些来好像在念经,听得夏枕流甚是没意思,就主动引她偏离话题,“升佩姑娘是公子面前的红人,难得有机会跟姑娘一起吃饭,不如多说说公子的事,我好奇得很呢。”
升佩诧异地看她一眼,暗道这丫头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头?仔细端详了夏枕流脸色一会,又觉得不像,大概刚进府对主子们好奇也是有的,她也是被捧了一下心里畅快,就笑着回道,“公子是脾气再好不过的主子了,这一辈里出类拔萃不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也体恤下人。”
夏枕流点头,“今天跟公子一起的,是璟王么?我看他也是很体恤升环的,急得跟热锅上的老鼠似的。”
“什么热锅上的老鼠……”升佩笑,“璟王跟公子是一起长大的,升环从十一岁开始就服侍公子,几个人的感情都是极好的。”
“升佩姑娘进府晚么?”
“比升环晚了两年,那年我十三岁,随管家婆子去见少爷,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他们的笑声……”升佩停了筷子,抬头望着深蓝色的天空,思绪飘到了远方。
夏枕流看着她有些怅惘又有些失落的脸色,心道升佩怕是羡慕升环的吧。
“除了你和升环,少爷该还有别的丫头吧。”
升佩收回思绪,点了点头,“还有两个大丫环升云和升霁,改天你就见着了。此外还有六个小丫环,慢慢再认不迟。”
夏枕流呆愣,“那……小姐那里呢?”
“也是四个大丫环,小丫环倒是只有四个,还有两个教养嬷嬷。小姐那边也是多事,前几天落樱好不容易回来了,还魂不守舍的,昨儿个落桃又得了恶疾,太医说留不得,不得不赶出府去……”升佩边说边看了夏枕流一眼,她不就是来顶替落桃的?
夏枕流吓了一跳,“落樱回来了?她……还好罢?”
升佩叹了口气,“本来是不能回的,公子和小姐都有些舍不得,再说,留她在外面,迟早是要落到卫……凄惨的下场。”
夏枕流缩缩脖子,“那……那件事,我也是知道一点的,”她朝升佩点点头,又压低了声音问,“可落樱一个深宅大院的丫头,怎么会招惹了那小霸王?”
升佩没想到夏枕流刚进府就知道这些事,倒是有些诧异,含糊道,“这事究竟是如何我倒也不大清楚,不过只要安心呆在府里,断不会发生这种事。”她这些话倒是有告诫的意思。
夏枕流答应了,吃饭不提。
吃完饭,升佩见她一个人呆着有些可怜,偏第一天进府又有许多事折腾,她是个有面子的,就吩咐了几个婆子来开锁收拾,好歹把她安顿好了才离开。
夏枕流想起自己第一天大学报到,爸妈为她忙前忙后的情景,对升佩更是多了几分好感,连声道谢才送她走了,然后就一个人歪在陌生的床上发呆,木有电脑,木有手机,木有MP3,木有杂志,夏枕流所有的习惯都被打乱,只觉得无限的不适应,呆愣愣地听着时远时近的狗吠声……
孤独如潮水翻涌,一波一波地弥漫了她,以至于都没发现房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