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暗恋我多年》草莓碎碎冰

3、第 3 章

　　“把脚放下。”席信恒皱眉盯着易虞的脚，“办公桌不是你的脚凳。”
　　易虞放下文件夹，耀武扬威地晃动双脚，他朝席信恒微笑，满脸写着“我就不”。

　　席信恒绷着脸走过来，伸手握住不安分的脚踝，他的掌心有点热，易虞仿佛被电了一下，诡异的酥麻感传遍全身。
　　他赶紧推开席信恒，恢复正常的坐姿。
　　狗东西有病！

　　席信恒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到身后，五指收拢，指腹残留着那截脚踝的触感。
　　有点凉，有点滑。

　　“易虞，我要一杯咖啡。”席信恒压住躁动的念头，冷着脸坐到办公桌前，对生活助理下达命令。

　　易虞慢吞吞地起身，抬脚往门走了几步，意识到自己不知道茶水间在哪里，他又不想问狗东西；眼珠一转，他想到一门之隔的休息室里有咖啡机。
　　他不禁夸赞自己的记忆力，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隐形门。

　　“黑咖啡？我偏让你喝甜的！”易虞把五块方糖丢进冒着热气的咖啡液，“贴心”地搅拌至彻底融化，然后把它端到席信恒面前。

　　席信恒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口，面色如常。

　　易虞纳闷：难不成方糖是假的？

　　席信恒注意到他迷惑的目光，故意当着他的面又喝了一口。

　　易虞试探道：“咖啡怎么样？”
　　席信恒面不改色：“还不错。”

　　那可是整整五块方糖！易虞记得清清楚楚，他亲自放进去，亲自搅拌的！
　　他不信邪，抢过咖啡猛喝一口。
　　靠！
　　甜到难以下咽，他前二十多年吃的糖都没有这一口的浓度高！
　　他现在该咽下去还是……

　　席信恒把一次性纸杯递给他：“吐吧。”

　　易虞尴尬地接过纸杯，席信恒又给他一瓶纯净水。

　　“易虞，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席信恒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注意力全部回到工作上。

　　易虞吃瘪，苦着脸回到工位，翻了一会工作守则又觉得无聊，东看看细看看，最后视线落在席信恒身上。
　　席信恒做正事的时候特别专注。

　　易虞想到高中吵闹的课间，席信恒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永远都在专心学习。
　　不过，那时候的席信恒没现在这么强壮，也没现在这么帅。
　　席信恒的侧脸很精致，下颌线流畅，眼窝有点深，睫毛很长，鼻梁很高……耳朵有点红。
　　易虞很快发现席信恒发红的不止耳朵，红晕慢慢越过下颌线，他的半张脸都开始变红。
　　狗东西被邮件气到了？

　　易虞好奇地凑过去，还没看清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席信恒就猛地起身。
　　他的右手按在桌上，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易虞莫名其妙地盯着他：“机密吗？你放心，我没看清。”

　　席信恒的大脑有几秒宕机，他很快恢复如常，冷声说：“你帮我订餐厅，晚上我要和吴小姐吃饭。”
　　“哪个吴小姐？”易虞不记得圈子里有姓吴的人。
　　席信恒重新坐下：“你不需要知道。”

　　“席信恒你要相亲啊？”易虞知道席信恒从不应酬，他最爱的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现在他要单独和女性共进晚餐，十有八九是相亲。
　　席信恒没回答，键盘敲得飞快。

　　易虞当他默认，拿起手机翻了几下，选了一家既贵又主打麻辣口味的餐厅。
　　狗东西不喜欢吃辣，易虞就要让他吃。
　　易虞还“贴心”地发消息给餐厅说麻辣的菜品全部是男士喜欢的，女士到场后请女士再点其他的。
　　一想到狗东西晚上面对麻辣鲜香但根本不喜欢的菜品还要因相亲对象在场而勉强吃几口，易虞就想笑。
　　而且他真的笑出了声。

　　席信恒皱眉瞥他一眼：“工作期间请保持安静。”

　　易虞无声地骂了句“狗东西”，然后把几页工作守则翻得哗哗作响。
　　见席信恒没反应，他又觉得无聊，往桌上一趴，听着键盘声，昏昏欲睡。

　　一封邮件写完，席信恒眨眨干涩的眼睛，转头看见睡着的易虞。
　　此刻的他很柔和，一点也不像张嘴闭嘴就说“讨厌席信恒”的人。
　　席信恒想一直看着他。

　　易虞一觉睡到中午，醒来后办公室里只剩他一个，桌上还放着一个保温饭盒。
　　绿色便利贴被压在饭盒下面，他揉揉眼睛，看到便利贴上漂亮的字——“记得吃午饭”，落款是“席”。
　　“狗东西……”他打开饭盒，浓郁的食物香气涌出来，全是他爱吃的菜。

　　易虞风卷残云吃完，玩了会儿手机，然后把饭盒洗了。

　　悠闲的一人时光没过多久，席信恒回来了。
　　他依旧顶着那张冰山脸，无视易虞这个大活人，直接开始下午的工作。
　　易虞在心里赏给他一个大拇指并颁给他“宇宙最爱工作奖”。

　　下午一点五十分，易虞收到李特助的消息，让他去电梯口等小蛋糕。
　　没想到狗东西真的有吃下午茶的习惯。
　　易虞很难想象席信恒吃小蛋糕的场景，这狗上学的时候明明一口甜食都不碰。

　　走出办公室，同事们都在埋头工作，有几个人听到易虞的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眼神中还有几分“了然”。

　　易虞有种“大家都认识我”的错觉。
　　他绝对不是自恋，但这种感觉分外强烈。
　　他确定自己没有来过席信恒的公司，他也不是什么网络红人，顶多是个吃喝玩乐、昼夜颠倒的富二代，和这些朝九晚五的打工人不是一个“时区”。

　　顶着满头问号，易虞拎着小蛋糕回到办公室。
　　“你吃吧，我去开会。”席信恒风一样从他身边走过，留下他讨厌的香味。
　　“有病……”易虞打开袋子，清新的柠檬味飘出来，他眼睛一亮，竟然是他最喜欢的柠檬蛋糕！
　　他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好吃到灵魂出窍。
　　没想到狗东西这么有品位。

　　一块柠檬蛋糕让易虞的好心情持续到下班，他踩点打卡，以为终于能回去休息，结果席信恒叫住他。
　　“你带我去餐厅。”
　　易虞刚想拒绝，突然记起那几道麻辣菜品，立刻答应席信恒的请求。
　　能亲眼看见狗东西不痛快，他就痛快了。

　　车停在餐厅门口，易虞注意到席信恒的眉头皱了一下。
　　他压住即将扬起的嘴角，跟在席信恒身后。

　　服务生将他们带进包厢，席信恒让服务生立刻上菜。
　　易虞提醒他还有位吴小姐没到。
　　“吴小姐有事不来了，菜点好了不能浪费，你也坐下吃。”席信恒坐下，示意易虞坐他旁边。
　　易虞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菜上得很快，包厢内弥漫着辣椒的香气。
　　易虞拿起筷子，笑眯眯地给席信恒夹菜：“席总工作一天饿了吧，您多吃点儿。”
　　他迅速给席信恒建了一座“菜山”，眼巴巴地盯着他，非要看他吃一口才罢休。

　　席信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在他“炙热”的目光中，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几秒钟后，他咳出眼泪。

　　易虞佯装担心他，又是递纸又是递水杯，实则一直在偷笑。
　　之后席信恒再没动筷子，易虞一个人吃得非常开心。

　　走出餐厅，易虞站在席信恒身边，等司机把车开过来。

　　“席总！”
　　易虞和席信恒同时回头。

　　“易、易虞？”男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站在一起，而且他们好像认识。

　　易虞认出湛伟，冷笑：“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你爷爷我了？”

　　湛伟尴尬地微笑，想起那天他不仅拒绝了易虞的求助还说了几句风凉话。

　　“易虞，这位是……”席信恒只瞥了湛伟一眼，然后看向易虞。
　　“哦，落井下石的混蛋。”易虞漫不经心地说，“真晦气！”

　　“易虞，对不起，我、我就是个混日子的，我爸他不准我管……”

　　“你几岁啊？”易虞不耐烦地打断他，直接戳穿他的心思，“你不是在真诚地向我道歉，你只是看出我和席信恒认识，你担心得罪席信恒！湛伟，你的演技真差！”
　　易虞很想揍他几拳，但他并不想惹麻烦。

　　湛伟确实不敢得罪席信恒，他只能拼命解释：“总之全是我的错！易虞你大人有大量，我……我实在不知道你和席总是好朋友……”他们这群纨绔子弟和席信恒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就连他爸想见席信恒一面都难。
　　他如果能跟席信恒攀上交情，他爸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易虞看到湛伟就想到那晚的狼狈，他一把搂住席信恒的肩膀，假笑说：“我和席信恒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你家想和他合作，做梦去吧！”
　　席信恒一愣，仿佛透过衣服感受到他的温度。

　　湛伟生气又不敢回嘴，窝囊地走了。

　　易虞算是出了一口气，但心里并没有多痛快。
　　他转头看向席信恒，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肩膀上他的手。

　　狗东西……他还没嫌弃他个子高、搂起来不舒服呢。
　　易虞收回手，干巴巴地解释：“我随口说的，谁让那孙子骂我呢。”

　　席信恒脸色微变，语气生硬地命令道：“你以后不准碰我。”
　　“是，席总。”易虞敷衍地答应。
　　狗东西不让他碰，他偏要碰！
　　即使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他也要看狗东西抓狂！

　　一路上，席信恒持续低气压，易虞久违地感受到“胜利”的滋味，他放松地玩手机，没注意到身旁男人时不时看他一眼。

　　进门换上拖鞋后，易虞直奔他的佣人房。

　　“易虞，”席信恒脱掉外套，“我要吃夜宵。”
　　易虞不情愿地停下脚步，扭头看他，无奈地说：“席总，我不会做饭。”
　　席信恒挽起袖子往厨房走，淡淡地说：“不会做饭就来打下手。”
　　易虞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生无可恋地跟上他。

　　席信恒从冰箱里拿出青菜、鸡蛋、午餐肉和鲜面条，然后找出煮面小锅，让易虞烧水。
　　易虞接了半锅水放到灶台上，开火。

　　“帮我穿上。”席信恒把围裙递给他。
　　狗东西没长手么？易虞心里骂骂咧咧，展开围裙想给他套上，“席总，麻烦您低个头。”

　　席信恒低下头，一股讨厌的洗发水味飘过来，易虞皱眉，飞快地帮他套上，再绕到他身后帮他系上。
　　狗东西的腰还挺细……

　　易虞故意给他系紧一点，抬眸看到男人的宽肩窄腰。
　　狗东西到底偷偷练了多久？

　　“水开了，帮我把面放进去。”

　　男人毫无情绪的话打断易虞的思绪，他应了一声，把面放进沸腾的水里。
　　他找了双筷子扒拉面条，侧身倚着柜子，看男人切菜。

　　席信恒好像很会做饭，他到今天才知道。
　　完全是网上说的……人夫感。
　　念头刚闪过，易虞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疯了吧！他竟然认为狗东西有人夫感！首先，狗东西就不是人！

　　“易虞，”席信恒早就注意到易虞盯着他出神，他匆忙把几块切得不好的午餐肉放进盘子里，“盛面，过冷水。”
　　“哦。”易虞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关火捞面，过了两遍冷水。
　　“我去卫生间。”他必须离开厨房，呼吸一下暂时没有“席信恒气味”的空气。
　　“嗯。”席信恒低头盯着锅底热起来的油，嘴角微微上扬。

　　易虞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等他出来，席信恒已经坐在餐桌前吃面了。
　　好香……
　　易虞晚餐吃得很多，但他竟然有点饿了。

　　席信恒看他一眼：“锅里还有。”
　　“我不饿，但是浪费可耻。”易虞摆出一副“吃你面就是给你面子”的神情，慢悠悠走进厨房，发现岛台上放着一碗面和一双筷子。
　　狗东西已经给他准备好了。
　　不吃白不吃！

　　易虞端着面坐到席信恒对面，他先喝了一口汤，眼睛瞬间亮起来。
　　狗东西果然不是人，竟然还有时间钻研厨艺。

　　席信恒见易虞吃得开心，松了口气。
　　他好久没下厨了。

作者有话说

　　[垂耳兔头][垂耳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