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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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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我不是说过吗?不要跟过来。”
“理智告诉我最好不要跟过来,但是,不跟过来我想我会后悔。”
“随便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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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爱和柳生正站在一个小型公园,身后是供孩子们玩耍的大象型滑梯。用铁锁挂着的秋千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摆着,金属间的摩擦在月色分明的夜晚越发的尖锐刺耳。几个饭团形状的泥巴安静的躺在小沙坑里,冷风拂过,细细的沙子漂浮到凉凉的空气里。
月光下,穿着和服的黑发少女和戴着眼镜的紫发少年并肩站在一起。
偶尔的对视,相顾无言。
本性不多话的柳生和同样寡言少语的爱陷入了奇异的沉默中,不尴尬,反而带着安宁的自然。
其实柳生是有满腹的疑惑,却不知怎么开口。
第一次和燕摩哀靠得如此近。
燕摩哀比想象中更加瘦弱呢。
不知怎的,借着清冷的月光,柳生看着少女被镀上银辉的半边侧脸,忽然蹦出了一个完全不着边际的想法。
似乎是察觉到柳生的目光,爱转过头来,如黑玉般的眸子在清冷的月色的映衬下闪着莫名的亮光。
“有什么问题吗?”
“咳咳,什么问题都没有。”柳生忽然觉得有点心虚,迅速别开眼睑
一下子,两人间再度陷入沉默。
片刻后,柳生斟酌着用词,犹豫的问道:“那个这么晚了,燕摩同学怎么还一个人在街上呢?”而且还穿着和服,后半句理智的没有问出口,毕竟个人有个人的喜好。
但是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柳生迟疑了片刻,话刚到嘴边,却被爱无声的注视给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呐,柳生同学,你是不是可以看到许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人死后的灵魂。”
略微沙哑的声线很轻很柔,虽不似别人那般清脆明亮,却有一种发酵的醇感。
短短的话语,在瞬间让柳生的神经再次紧绷。
正对爱无声的注视,面对着黑得纯粹的眼瞳,却没有立刻答话。片刻后,柳生像是确认了什么般,闭上双眸,无奈的叹口气,但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浅笑,慢慢摘下架在鼻梁上多年的无度数眼睛,也摘下了自己隐藏了10多年的秘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似乎被精心打磨的黑玉镶嵌在眼眶里,眼底缓缓流动着莫名的情绪。
从来没有在人前出现过的柳生比吕士,从来没有见过的柳生比吕士,这一刻不是什么风纪委员,也不是那个在学校彬彬有礼的绅士。
少了一份沉稳,却多了一份释然。
朝爱如释重负般的笑了笑,宁静如水的嗓音是从未有过的一份轻松,“是呀,我看得见呢。”
“看得见人死后的灵魂。”
柳生仰起头,右手有点疲惫的搭在额前,望着明亮的月色,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几分。
“有多少年了呢,可以不用隔着这样一层薄薄的镜片看着这个世界。”握着眼睛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摩唦着面朝地面的镜片,悉心一看,脸上渐渐浮现出怀念的神色。
“很小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所以也就不可能分辨出灵魂和人类的区别。直到有一天,我在一个小型公园,就和这个公园是差不多的样子,我遇上了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女孩,样子已经差不多忘完了。”说到这里,短暂的停顿,然后继续后文。
“那天应该是在黄昏的时候吧,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我看到那个女孩一个人在哭。小时候的自己在小小的正义感驱使下,便跑去问那个女孩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女孩告诉我说和妈妈走散了,想要回家。但是……”
“当我提出要带她回家的时候,那个女孩却说她的妈妈肯定会找到她的,她要在公园里等妈妈。我拗不过她,所以就气鼓鼓的回家了。”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第二天的早上我经过那个公园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个女孩的影子了,我以为真的是被她的妈妈接回家了。傍晚的时候,我再次经过那个公园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女孩。当然,这次女孩并没有哭,而是笑着告诉我说她马上就可以见到妈妈了,笑着告诉我她叫美优。”
“说起来,当时自己太笨了,完全不明白她的那句可以见到妈妈了是什么意思。”
“当晚,和父母一起在客厅看晚间新闻的时候,正好有一起交通事故的报道,两死一伤。死者是一名30多岁的中年女性和年仅6岁的小女孩.……”
“名字叫美优。”
说到这里,柳生不由顿了顿,转过头,朝一直沉默不语的爱似是无奈地笑了笑,“你说,是不是很巧合呢。”
“美优呀,三天前就已经死了呢。”
“我告诉自己的父母说看到了美优,但是父母都认为只是重名而已。但是不对,我看到美优的照片了,和公园的女孩一模一样呢。只是没有谁会相信,因为看见人的灵魂,这样的事情原本就不该存在才对。”
柳生颇为无奈地闭闭眼,手指摸了摸眼角,“所以,没有办法,这个秘密我只能一个人保守,不能再告诉任何人。”犹豫了几秒,再次将眼镜挡在漂亮的瞳仁前,余光瞟到依旧面无表情的燕摩哀,轻笑着摇摇头,内心觉得舒畅无比。
果然这就是书上说的秘密这种东西就是因为一个背负的太久,所以才会徒增烦恼吗?
“呐,柳生同学。现在你还有机会,马上离开这里。”爱忽然开口道,淡淡的声音染上了难得的认真。
柳生小小的诧异了一下,随即肯定的应道:“我想留下来看一个真实。”
第一次砰到这样的状况,爱也有点头疼。
今晚连被自己派去了东京,寻找骨女的下落。
所以……
但是爱没有料想到会在这样的时间还能碰上柳生比吕士,拥有鬼眼的少年。而且现在的自己必须要保存力量,专心的进行今晚的狩猎。
回收一只徘徊在人间许久的怨魂。
最后,所有的巧合串联成了现在的景象。
爱往前踏出一步,别在腰际的银铃随着身形的晃动立刻发出叮叮的声响,淡淡的声音夹着冷风齐齐送入少年的耳畔。
“那你就睁大眼睛看清楚你所寻求的真实吧。”
“只是,请将今晚看到的所有都封存起来。”
声音落下的瞬间,柳生只觉得眼前一花。睁开眼时,所有的景象恍然若梦。
黑色的长袍在月下起舞,红色的彼岸花绽出妖冶的微笑,纤细的指尖抚过暗纹上挂着的银铃。
叮叮的晃动,和这片清冷的月色融为一体。
飞舞的发丝,温柔的晚风,位于天空尽头的明月。
何谓真实,何谓虚幻。
轻轻地呢喃,浅唱的歌谣,熟悉的声音。
撕开假面,卸下伪装。
一双染血的赤瞳妖冶的绽放,魅惑而动人。
但那不是所谓的美丽,只是用鲜血染红的罪恶。
听到了,轻轻地的呢喃。
【地狱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