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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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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的临川,锦蓁蓁仍旧每日与其他同窗们一同学习,嬉戏,只是每日无人在暮色熔金时与她谈论了
看着孩子们日渐成熟稳重,锦潇文也开始教他们耍剑,锦蓁蓁便也来了兴致
锦潇文看着进步神速的锦蓁蓁,笑了笑
锦蓁蓁也日渐好了起来
可事与愿违,临川书院事物繁多,锦潇文不分日夜的工作,气血紊乱,灵力失调,现只能卧病在床
锦潇文看着每天无所事事的自己,心底生起一丝厌恶,挣扎着起身却又无能为力
某日晌午,锦蓁蓁敲了敲门,被应允后推门走进去,一脸愁容的看着面色苍白的锦潇文
“爹,近日可有好些?”
锦潇文勉强的笑了笑,道 :“自然好些了,今日见到安妍,便更好了些。”
锦蓁蓁微怔
安妍,自锦老祖母过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她了
锦蓁蓁眼眶微红,也挤出一抹微笑,道 :“爹,好好养身子,安妍先退下了。”
锦潇文默默点了点头
锦蓁蓁再来时,锦潇文早已没了气息
锦蓁蓁看着眼前一幕,顿时泣不成声,桌上还放着一封信
“我早已时日无多,只愿妻女平安喜乐”
过了些日子便给锦潇文办了葬礼
许翊姝拉住锦蓁蓁的双手,道 :“你爹早已时日无多,前段时间就发觉他气血紊乱,灵力也大不如前,找了上好的医师也没能治好,最后他万般阻挠,就放弃了。”
锦蓁蓁听后只是默不作声
而后每天照常
清溪那边,枫逸辰正因沈乐发愁,坐在椅子上,手指细细摩挲着串珠,回想着近日发生的事
随后长舒一口气便闭目养神
枫逸辰实在坐立难安,便拿起身旁的剑,走至庭院开始舞动,长剑划破空气,耳边回响着一声声伶俐的声音
现在门口的一位士兵看着自家宗主如此,无奈的凑到旁边新来的士兵的耳边,道 :“宗主每每生气便如此,今日宗主应因沈小姐之事而感到烦躁了,习惯就好。”
枫逸辰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将剑收入鞘中,路过那位士兵时,小声道了句“莫多嘴”便快步走进府中
随后提了盒糕点便向宋府走去,走至门前,敲了敲门,只见到一位身着浅绿色衣服,身佩长剑,左手缠绕着银链的少年
枫逸辰微微笑了笑,随后走进宋府,抬了抬手上的盒子,道 :“你最喜欢的茶酥,怀书,尝尝看?”
宋怀书拿起一块茶酥,递到嘴边,咬下一口,咀嚼一番过后,道 :“逸辰今日在里面多加了些蔗糖,比往日甜了几分。”
枫逸辰道“错,是花粉。”
宋怀书眉头微皱:“花粉?”
枫逸辰道 :“嗯,茶花花粉。”
宋怀书再次拿起一块茶酥,细细查看,便看到了并未混匀的一部分,呈现出橘红渐变色
宋怀书放下茶酥,道 :“逸辰何时喜花了?”
枫逸辰看了看宋怀书,又瞥了眼茶酥,随后看向一旁道 :“从未喜欢过。”
宋怀书听到他的回答,挑了挑眉,道 :“哦?那为何突然往茶酥里加了花粉?”
枫逸辰微微抿嘴,轻叹一口气道 :“我知你喜甜食,府中备了些。”
宋怀书又拿起茶酥,道 :“逸辰有心了。”随后咬了一口
宋怀书吃完一块茶酥后,用手帕轻抚过嘴唇,抬起头盯着枫逸辰片刻后开口道:“所以沈清苑就这么放走了?”
枫逸辰不敢对视般撇开视线,道:“可…前辈的事,确实与她无关,我也知道怀书你…心里有恨…可…”
宋怀书闭上眼睛不愿看他,轻叹一口气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爹,你有没有想过你娘?”
枫逸辰抿了抿唇道 :“可这与她没有关系,前辈之事不应怪罪她,况且我爹娘根本就没爱过我。”
向窗外望去,大雪纷飞,每一片雪花同蝴蝶般漫天飞舞
枫桥看着在庭院中打闹的枫逸轩与枫逸辰,转头对云婧一道:“今年格外冷。”
云婧一微笑着靠在枫桥怀中,微微抬头道:“有你,变温暖了起来。”
可忽然间,枫逸辰打了枫逸轩一下,枫桥迅速站起身,跑过去扶起枫逸轩询问情况,随后转身看到枫逸辰,瞬间眉头紧皱,指着他道:“本来天冷逸轩陪你嬉戏就累,你怎么能打他?”
枫逸辰欲言又止,最后直接赌气不理他们,撇过头,眼睛里含着泪珠,不愿做过多解释
可他们也没打算关注他,仿佛枫家只是一家三口
枫桥安抚好枫逸轩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枫逸辰道:“为了让你认识到自己的过错,去门口罚站,明日抄100遍‘不能打哥哥’。”
待他们三人回屋内后,枫逸辰赌气般离家出走,一个人走在路上,看着周围紧关房门的店铺,随便找了个石头,将上面的雪扫到地上,坐了上去,边对着双手哈出热气边抱紧自己
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在说“你们不来找我,不想知道事实,我就冻死在这儿”
可一位身着素衣,带着斗篷与一杯热牛奶来到枫逸辰身边,她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道:“走吧,带你去买衣服,别冻坏了。”
枫逸辰带着丝警惕
如果她真图谋不轨我也无能为力,但她好像并不坏?
枫逸辰发出疑问 :“你是谁?”
那女人轻声道:“你娘的道友。”
枫逸辰感受到了她并无恶意,随后抓住她伸出的手,起身跟她去了衣肆
进到房间后,她轻轻拍了拍枫逸辰道:“挑几件?”
枫逸辰扫了一圈后,选了个只需要十铜元的棉衣,女人有些不满的边挑了些衣物,边道:“多挑些。”
枫逸辰迅速的拉住她的胳膊,道:“姨母,一件足矣。”
两人拉扯了几分钟后,最终选择妥协,只买了件棉衣
随后她又带着枫逸辰来到一个小摊前
“货郎,一串糖葫芦。”
枫逸辰接过糖葫芦后,盯着她看了许久,道:“多谢…”
申时,枫逸辰被送回枫府
小小的他站在门口踌躇,不知该不该进去
就在此时,枫桥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枫逸辰,强硬的拉住他的手将他拽回府中,眉头紧蹙道:“行啊,胆子大了,敢自己出去了是不是?”
枫逸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眼中的泪掉到地面上,雪堆中出现一个一个被泪水融化的小洞,随后又结冰
枫桥气的不愿看他,道 :“既然你记不住错,那就让你长长记性。”
枫桥拉着枫逸辰到大院中,将他甩开道:“跪在这儿,禁止乱跑,两个时辰方可回屋。”
枫逸辰从始至终都未辩解一句,因为前些年解释过,并无用,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枫逸辰看着地上堆积成山的雪,心一横,跪在雪地里
比地板柔软,比爹娘的心温暖
扔去石头,薄石片在水面舞动,发出“啪嗒”的声响,跳动几下后,“咕咚”落水
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坐在河边的沈乐的发丝被风牵起,发梢轻轻飏起,在空中划出轻柔而又细碎的条条曲线,衣摆顺风舒展,似流水般灵动婉转,漾开一圈圈无声的涟漪,从背后望去,好不清逸
片刻后,已到申时,江萧萧隐匿脚步声,走到她身后,轻拍一下右肩,从左边探出头道 :“小清苑?”,随后立即晃到右边继续道 :“小清苑~”
沈乐带着疑惑看向右边,听到左耳传来的声音又转过头,发现没人,随后无奈的望向笑的得逞的江萧萧
江萧萧道 :“走啦,回家。”
沈乐撑起身,随江萧萧回府
膳后,江萧萧从口袋中掏出一袋点心,递给沈乐道 :“你最爱的茶酥。”
沈乐嘴角轻扬,道了谢,接过后咬了一口
江萧萧趴在桌子上笑着看她,无意间道了句:“这么久了,还是喜欢甜食。”
沈乐听到后,顿了顿,随后只是微笑着,什么也没说
灵成十六年四月五日,沈乐独自回到益州,她撑伞前往村子后的深山,那晚,空气格外的冷,整座山仿佛即将会被冻成冰山,而沈乐却毫无感觉的前行,仿佛许翊嫣化作一缕缕阳光,拥抱着她
到了 “清风散人之墓”前,沈乐的手轻轻抚过这六个字,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嘴里吐露出心事,不知何时,一颗颗混杂着心酸与思念的泪珠落下
磕完头后的恍惚间,沈乐听到草丛中传来沙沙的声音,猛的一回头,却空无一人,沈乐壮着胆子问道 :“谁在那儿?”
她眉头紧皱,心想着:“今天还不消停,这群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沈乐身手矫健的躲到树后,只见一位身着黑衣,披斗篷,带着面纱的人来到自己母亲的墓前,她的身影与前一刻的自己重叠,轻抚那六个字,再站起身,已有一把锋利的剑架在脖子上,沈乐启唇道 :“你是谁?”
沈乐看着眼前的人,并没有杀气,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凄凉,甚是疑惑
那人轻笑了一下,说道:“你果然来了。”
这声音…似曾相识
沈乐疑惑道:“什么意思?”
那人摘下斗篷与面纱,黑衣笼罩之下的脸竟布满了泪水
沈乐愣了愣,将剑收了起来
沈乐缓缓行了礼,道 :“锦夫人。”
那女人转过身,道:“清苑…”
沈乐顿时瞳孔微缩
她…她怎么会…
许翊姝即使脸上泪水再多,但仍笑了出来,道 :“是…我是锦潇文的夫人,但我…更是你的姨母。”
沈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许翊姝接着道 :“你在临川住的那些时日,我与潇文发生争执,也就匆匆见了你一面,你那么小,记住我不容易,聪慧之人,而我也忘记介绍自己了,我叫许翊姝,你娘许翊嫣也就是我的妹妹。”
未等沈乐缓过神,许翊姝又道 :“知道你娘为什么自号‘清风散人’吗?”
沈乐摇了摇头
许翊姝轻抿唇道 :“翊嫣她喜风,她希望自己同风般自由,所以给自己取了号,为清风。”
沈乐道 :“可我娘她…”
许翊姝未等她说完,接着说道 :“可你娘她这一生也并未获得过‘自由’。”
伴随着雨停,许翊嫣用手扫了扫旁边被树叶挡住并未湿透的石头,坐了上去,又道 :“我不奢求你能自由,我希望你快乐。”
沈乐脑海中闪过自己的过往以及现在的处境,轻声道了句 :“好。”
两人聊了几句后,沈乐准备离开
许翊姝将手放在膝盖上,轻叹一口气道 :“对了,蓁蓁还在临川等你。”
沈乐听到“蓁蓁”这两个字,脚步一顿,犹如发条坏了的手表,指针不再转动
许翊姝说完上句,便不再说了,而是看着沈乐
沈乐微张嘴唇,却又说不出什么,过了会儿便答道 :“我会回去的。”
随后便缓步离开益州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许翊姝的话
忽然之间,身后传来树叶沙沙的声响,天刚晴,也感受不到风
啧…又是那群人…
随即沈乐快步向前,立即转过身,扔出几支飞刃,向对方刺去,可那些人早有察觉,在沈乐向前时便分散开来,但幸好就四五人
沈乐将剑脱离剑鞘,看着包围过来的数人,边后退边观察附近地形
向后十步便是小路,沈乐渐渐靠过去
那些人发现了她的意图,冲了上来
沈乐便应战,凭借几次空翻便躲过致命伤,但手臂上也有几道划伤
沈乐发现,这些人都是女子,且武艺不精,轻松将那些人打晕,从路边摘下一朵万桃花,在她们上方粗略撒了一圈后沿路边离开了
途中经过潺淋河,她缓步走过去,坐在河边洗了洗手,看着流血的手机,抿了抿唇,走向不远处的村子
沈乐走进布庄,微靠在柜台缓了缓后开口道 :“老板,一卷缠布。”
坐在前台的是一位中年女子,她看到沈乐手臂上被剑划伤的地方,拿了瓶消毒水,又递给她一瓶缠布,看着她笨拙的样子,接过棉签帮她处理伤口
处理好后,她突然开口道 :“幺儿,啷个遭起的?今儿个满城都是宋家的人在把守,虽然宋家嘞做法也不咋个地道,但还是要不得动手动脚嘞,喇锅敢伤你噻?老娘给你扎起,帮你讨个公道。伤害弱女子算啥子本事哦?”
(你怎么受伤的?现在满城都是宋家的人在看管,虽然宋家的做法称不上人,但还是不允许动武的,谁敢伤你啊?姨替你讨回公道,伤害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沈乐听到这些话后,淡淡的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 :“嬢嬢,没得事~”
而后几天沈乐常在路上的客栈休息,待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便撕下缠布,拉下袖子
在邕州等了半个月的江萧萧看到沈乐回来后,健步如飞的跑到门口去接她,边拉住她的手,一边道 :“怎么这次回去要这么久才回来?”
沈乐抿唇笑了笑,道 :“路上有点累,就多歇息了会儿。”
江萧萧突然问道 :“那…那群人没找你麻烦吧?”
沈乐摇了摇头
江萧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机道 :“没事就好,你赶路应该也累了,带你休息休息去。”
而在江萧萧拍她的时候,沈乐以微乎其微的表情变化皱了皱眉,随后点点头,跟着江萧萧去了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