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枫香》万17

5、红绸

　　李响的指尖停在那枚精致的蝴蝶盘扣上，轻轻一挑。
　　“嗒”一声轻响，扣结松开，衣襟随之微敞，露出一小片如玉的肌肤。
　　凉意袭来，元诺枫不自觉地轻颤。随着呼吸，衣领滑过精致的锁骨，一颗小小的朱砂痣悄然显现，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李响的目光凝在那一点上，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
　　即便同为女子，她也不得不承认，元诺枫身上有一种与宫中繁花截然不同的、近乎脆弱的吸引力，让人……莫名生出一丝掌控与揉碎的欲念。
　　她缓缓俯身，一个吻无声地印在那颗痣上，留下一点清晰的嫣红，仿佛蝴蝶终于寻到了栖息的枝头。
　　元诺枫的呼吸骤然紊乱，胸膛起伏，连带着襟前几对尚未解开的蝶扣也微微颤动，仿若振翅欲飞。
　　那细微的颤动，却仿佛羽扇般掠过李响的心头，牵起丝丝缕缕难以名状的燥热。或许，是未散的余怒在作祟。
　　她眸色转深，如同锁定猎物的兽，不再迟疑，近乎粗暴地一一挑开剩余的盘扣。蝶翼散落，其下遮掩的、属于少女的柔美轮廓再无遮蔽，随着主人惊恐的喘息微微战栗。
　　李响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抚上，指尖逡巡，感受着那细腻肌肤下急剧的心跳与无法抑制的颤抖。
　　“殿下……”元诺枫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气音，双手抵住李响的肩头，试图将那被扯开的衣襟重新拢起，“太女妃……还在等您……”
　　李响眸光一暗，凤眼中危险之色骤浓。她一把攥住元诺枫试图遮掩的手腕，力道之大，令其动弹不得。
　　紧接着，元诺枫只觉眼前束缚一松——那条蒙眼的红绸，竟被李响毫不留情地扯落！
　　突如其来的冷意与暴露感让她尖叫出声：“你！”
　　“别……别看！”她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骤然落入网笼的蝴蝶，巨大的羞耻与恐惧排山倒海般袭来。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滑过苍白的面颊，冲刷过那双骤然暴露在空气中的眼睛。
　　那是一双异于常人的眸子。
　　并非纯黑，也非寻常的棕褐，而是在泪光浸润下，泛着如残阳、又如血玉般的暗红色泽。更令人心惊的是，太阳穴附近一道淡粉色的旧疤，蜿蜒没入鬓发，此刻在激动的红晕与泪痕映衬下，愈发鲜艳夺目。
　　“求你……别看了……”她呜咽着哀求，过往的噩梦伴随着无数尖锐的诅咒瞬间将她吞没。
　　“怪物！”
　　“红眼的妖孽！”
　　“不祥之人！滚开！”
　　“不……我不是！我不是！不是！”她崩溃地哭喊，身体抖如秋风中的落叶，泪水汹涌，仿佛要将那双血眸连同不堪的过往一同洗去。
　　李响显然没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剧烈，更未料到红绸之下是这样一双眼睛。乍见之时，那异色与伤痕确实带来一瞬的惊悸。
　　“走开！都走开！”
　　元诺枫彻底陷入了疯狂的梦魇，不顾一切地挥舞双臂，用尽全力将猝不及防的李响推开。本就散乱的衣衫彻底滑落肩头，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挠，哭喊不止。
　　指甲划过李响的脸颊，划破床幔。丝线划过，白皙的手腕多了几道血痕。她却恍然未觉，只是挣扎着。
　　“元诺枫！”李响低喝一声。
　　外面的宫女已被惊动，纷沓的脚步声聚集门外。
　　元诺枫的脸色苍白如纸，映得那双异色的血眸愈发深邃刺目，宛若两潭凝固的晚霞，浸满未散的惊悸与泪光。她发丝凌乱，衣衫半褪，肩头与锁骨处还留着方才暧昧又粗暴的痕迹，整个人透出一种被彻底撕开防御后的脆弱与狼狈。
　　李响的目光扫过她这副模样，眉心几不可察地蹙紧。外间宫女不少，若是……不知为何，一股极其强烈的不悦感攥住了她。她不愿让任何人看见元诺枫此刻的样子。
　　这份狼狈，这份失控，这份隐藏在红绸之下的秘密与伤痕，都只能锁在这方寝殿之内，只能由她……见证，甚至掌控。
　　这念头来得突兀，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外间的嬷嬷始终不放心，此时已经簇拥着围过来，更有一年长的，推开了门。殿门吱呀一声，炸开在门口。
　　平日里不起眼的门响，却惊扰了床上元诺枫。她惨叫一声，双手环抱住自己，莹润的指甲化作利刃，硬生生嵌进了肉里，殷红刺疼了李响。
　　“滚出去！未经传唤不得入内！”李响朝门外厉声喝道，旋即回身试图制住完全失控的元诺枫。
　　宫女嬷嬷窥见她的怒气，纷纷作鸟兽散。
　　此时的元诺枫，像一只被骤然困在绝境中的蝶，只剩本能地挣扎与冲撞，再无其他。
　　李响眼神一凛，牙关紧咬，抓起落在床上的那条红绸，缠住她一只胡乱挥舞的手腕，顺势将其向后拉扯，绕过床柱，再不容分说地缚住另一只手腕，用力一系，将她双手牢牢禁锢在床架之上。
　　“放开我！放开！”元诺枫涕泪交加，嘶声力竭，仍在疯狂扭动。
　　“元诺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