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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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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有个会，是关于陈氏过去三年的个人成果总结会议的。按照陈蘅的计划，这个会往好的方向预期的话，大概要一天就能结束。
若是情况实在恶劣，那么，她也不知道具体要多久开完。
热水漫过覆盖着薄茧的十指，陈蘅垂眼，慢条斯理地洗手，随后拿起架子上干净的毛巾擦了擦，重新挂回去。她抬脚出了浴室。
昨晚说了早上六点之前希望客厅外的Omega自行离开，刚才起床时她在监控上看了眼，确实在五点半的时候见他出去了。还挺识相的，不用她亲自去赶。
虽然昨天她在门口跟唐兴白讲了密码，不过这大门密码是她自创的运维系统，只要密码在第二个人面前暴露，系统会自动更换新密码，并把最新更改的密码发到她通讯器上。
所以，即便陈静寒跟唐兴白得知她的旧密码，也无法进来。
陈蘅打开房门走出去，宽大的客厅空荡冷清，空气里携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岩兰草信息素余味。
像是宁静、安稳的草木落了冰雪的味道，让人闻了有种平静感。
陈蘅镇定自若，提脚就要出去，谁料餐厅里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起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陈蘅心脏猛地挣动了一下，提脚的动作立马停住，她满眼难以置信，僵硬地转过视线朝餐厅门口看去，最终目光钉在了餐厅门边的Omega身上。
他远远地探出个脑袋看向她，一半的身子都被墙壁遮住。手里拿着碗用一次性纸碗装盛的鱼片粥。
陈蘅皱眉：“你怎么回来的？”
陈静寒眼尾微微下弯，撩起一抹柔意：“出门时我跟美西说了一声，让它给我开门。”
“对了，我昨晚跟你的机器人说了几句话，知道了它的名字。而且，我也不是故意赖着不走，只是从这里到我住的地方接近两个小时，想到昨晚考虑到某个Alpha的独特喜好，我们一没做保护措施，二么……”
他故意把话停在舌尖，眼光玩味地看着她，笑着继续道：“我当时把生.殖.腔打开了。你知道的，避孕药能尽早吃就尽早吃，以免来不及。所以想回来借点你的水吃药。鼎鼎大名的陈总不会连一口水都不让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喝吧？”
闻言，陈蘅眼神没移开，依旧钉在他身上，嘴角弧度冷峭：“既然不愿意生孩子，昨晚何必多此一举？”
她搞不懂这个Omega，一边不愿意生孩子，一边又主动打开，喊着她可以试试。
是脑子撞到了哪个部位所以做出了这种令人费解的行为吗。难不成脑子真坏了？
陈静寒端详着她，见她难以理解的模样，他的唇角向上提了提，音色浸着温和，又慢又淡道：“这不是为了让某个呆瓜Alpha快活点吗。所以现在看某人的这个反应，我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么。”
陈蘅：“…………”
“陈静寒，你的嘴巴收敛点。一个Omega，也不知道害臊。”陈蘅语气平淡得像一壶白开水，警告道。
陈静寒：“…………”
“好噢……”他收起方才眼里的狡黠，嗓音硬邦邦如她所愿道：“我脸好烫好红好害臊噢，Omega的脸好红好烫呀。”
陈蘅：“…………”
“你。”陈蘅开口，声音压得很平，她抬手捏捏眉心，冷冰又无可奈何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安静十秒钟。”
陈静寒嘴巴立马抿紧，当真不再说话。
十秒后。
过度静谧的空间里响起一声工业粗制滥造的机械语音：“十、秒、钟、到了。”
茶几上的美西慢吞吞说道。
陈蘅手下的眸斜了多管闲事的机器一眼：“闭嘴。”
美西嗡嗡两声，闭紧扬声器与嘴巴。
餐厅门口，陈静寒看陈蘅这头疼的样子，他眼里的光敛了起来，不再开玩笑，而是正色道：“好了，不开玩笑了。姐，过来吃早餐吧，我给你买了早餐，不吃就凉了。”
陈蘅放下手，目光这才落到陈静寒手里的一次性圆碗上，她顿了下：“…你刚才下去就是为了去买早餐？”
陈静寒也不藏着掖着，自然道：“是。”
“姐，快点过来吃吧，你吃完我就立刻离开，不然我还要赖在这里。”
说完，怕她拒绝，陈静寒又添加了一句话。
果然，说完这句话，远处气质冷然的女人要说话的动作停止，瞥了他一眼，就走过来了。
陈静寒接收到她全部的反应，眼底的光暗了一瞬，喉结轻微地滑动了一下，转身回餐桌前。
陈蘅走进餐厅，就见干净的餐桌上摆放了一盘小笼包、两碗鱼片粥、两杯豆浆以及……一盒依旧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药盒。
她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左炔诺孕酮紧急避孕片。
仅两秒，陈蘅眼神淡淡地收回来，拉开椅子坐下。陈静寒把一碗粥推到她面前：“姐，你吃吧。我目前暂时只能买这样的。”
陈蘅没什么表情，瞧了眼被推过来的粥，她嗯了声，拿起勺子从容地吃着。
期间，Omega囫囵吞枣把他自己的粥给吃完，然后拿过药盒，撕开包装，看了眼说明书后，取出两片白色的药片，拾起豆浆便仰起下巴把药兑着豆浆水一饮而尽。
说好的回来是要借水，最后也没用到水。
吃完药后，他重新把未用完的药片放回盒子里，装好。随后面朝她，把那盘小笼包推到她面前：“姐，你多吃点。”
Omega说完，就单手支着下颔，静静盯着她吃早餐。姣好的容色带着柔情。
陈蘅索然无味地吃着碗里的鱼片粥，余光望见Omega的视线，她眼皮都没抬，忽然问道：“既然药要趁早吃，怎么昨晚没买，还要留到今天早上才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不担心意外？”
还真没料到陈蘅会主动跟自己说话，陈静寒眉梢轻轻往上挑了一下，目光在她脸上巡逻了一会，然后，用着无比绵长的嗓音缓缓开口道：“嗯——”
他懒懒地思考，笑容很慢，最后一抹坏笑从眸底掠过。蓦然凑到陈蘅耳边，轻悄悄道：“也许是因为，陈蘅，我想跟你的孩子们多待一会吧。”
温热的吐息漫过耳廓，陈蘅：“…………”
她一手拿着勺子漫不经心地吃着早餐，一手伸过去将Omega按回他自己的座位上，面无表情道：“陈静寒，你妈知道你跑过来给我睡这件事吗？”
听见这话里的某个字眼，陈静寒瞳眸里的流光沉了下去，完美的容色变得淡漠，但是说出的话仍然带着兴味：“她不知道，难道你打算去找我妈提亲吗？可以啊，我很喜欢，陈蘅，我等你。”
Omega就像一团棉花，无论什么东西打上去他都能无动于衷。
陈蘅笑了，她放下勺子，抱着手靠到椅背上，扭头瞧向旁边的人，冷笑道：“陈静寒，你脸皮真的很厚你知道吗？”
这话极为尖锐。
陈静寒听着，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他翘着腿，右手轻懒地放置在大腿上，左手撑着下巴，嘴角维持着一个极淡的、近乎礼仪的笑意：“拥有一副厚脸皮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崇高美德，陈蘅，谢谢你对我进行的至高无上的赞美。”
陈蘅视线从下往上扫着面前的Omega，不由衷地点评道：“说得挺好。”
她说着朝他倾了倾身，伸手覆住他的后颈，粗粝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他的腺体，姿态随意：“陈静寒，一个被人上.过的Omega就跟回收站的残次品一样，这不是你厚还是不厚脸皮就能消除的印记。你将来不打算跟别人结婚了？”
后颈被一只温厚的手掌抚摸着，陈静寒满不在意，他深深地望着她，说：“我不跟他们结婚，我只跟你结婚。”
“呵。”
陈蘅眸里映着一片讥诮的光，扫向他的腹部，顿了顿，轻飘飘落下一句话：“跟我结婚？这件事你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陈静寒，我的伴侣是要生孩子的，一个并不够，他至少要生三个。而你，光是这个方面就不符合我的择偶要求。”
这话一出来，陈静寒眼睫垂下半分，专注地思考着。良久后，他抬起眼，声音比此前更加低柔，语速也慢慢的，字字句句都带着温和地陈述：
“陈蘅，生孩子并不是结为伴侣的必要条件，爱才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爱是比生育还要永恒与坚固的存在。生育维系不了你的婚姻，就算别的Omega愿意给你生一百个孩子，你们没有爱的话，最终也会陷入彼此生厌的状态。我虽然不生孩子，可你发展的路上所需要的任何辅助我都能帮衬得上。陈蘅，相信我，没有孩子，我也会帮你站到圣歇的顶峰，我会永远无条件地站在你身边。永远永远。”
Omega喃喃的语调轻如雪花，像位高山之巅难以触碰的美好情人，包容地诉说着最温柔似水的情语。
可陈蘅只觉得这个Omega挺逗的，他是怎么能自信到认为她不需要一个能生孩子的Omega。
爱。
她并不需要爱，爱是什么狗屁东西？在爱与孩子之间，明眼人都会觉得孩子最重要吧。
权势靠传承，爱能传承吗？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两个人死时就没有了。甚至都还不用等到死的时候就消失殆尽。
她要它有什么用？
所以他不生孩子，于她而言就是一个废物，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你，也真敢这么自信啊。”一句话生涩地从陈蘅喉咙里挤了出来。语气颇为无奈。
陈静寒目光拂着一抹柔柔浅笑，突然靠过去，抱住面前的Alpha。他埋首在她的肩头，嗓音软和道：“这不是自信，是因为我爱你。陈蘅，我虽然不会生孩子，但是我会让你知道，与千千万万的愿意生孩子的Omega相比，我才是最适合你的。”
陈蘅没有回抱他，仅仅转头睨了他一眼，嘴角动了动，那双眸子依旧冷静，甚至更清明了一点，笑不达眼底道：“陈静寒，这种事情光靠口号可不行啊。你得给我证明你的能力，我才能知道你的水平如何。”
她说着，陡然停下，想了想又说道：“包括资源、包括办事能力、也包括……在床上取悦我的能力。太多太多，而你现在一无所有，只有一张慢慢老去的容颜。陈静寒，你没有任何优势脱颖而出。”
话音刚落，怀里的Omega把她抱得更紧了，他把脸埋在她的颈侧，没有放弃道：“陈蘅，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我没有你想象里的那样糟糕。”
白灯下，鼻息间充满岩兰草的馨香，陈蘅唇角向一边勾起，眸里半点温情都没有。她终于抬起掌心轻柔地揉了揉Omega的后脑，音调低哑，戏谑道：“陈静寒，拭目以待。”
这算是Alpha的让步。
陈静寒含笑着：“我会不负所望，让你刮目相看的，我的……Alpha。”
他真诚说完，随后轻缓闭上眼，笑容又绵又长，纯粹幸福，也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动作之间带着疼爱与怜惜。甚至更多的是珍惜以及无尽的……涵容。
后脑传来轻柔的抚摸与触碰，跟顺毛一样的。
陈蘅手掌的动作一愣，深眯的眼瞬间松散，瞳孔微微睁大了些，眼底罕见地露出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