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现你的心愿》一婉羹

2、苦楝花（上）

　　天气亦如昨日，让假期的最后一天不至于更添无趣。

　　“滴——学生票”早晨的公交车里混合着蔬果的气味，尤其是芹菜的味道，充斥着整节车厢。老人们早早买完菜，悠悠开启一天。

　　“哈——”石晓把头抵着扶手，直直打了个哈气。旁边的文禾像被传染了一样，也闭目养神上。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睡眠不足，可是睡饱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嘛。只是有太多的事情挂瓜分着这可怜的睡眠时间，所以它总是“营养不良”的。

　　晃晃悠悠，终于是到地方了。

　　树影斑驳，迎合着风摇动，在石砖上变化着。

　　“来的好像太早了。”紧闭的大门让两个人吃了早上的第一顿——闭门羹。

　　文禾双手插兜好像不关自己的事，两个人就这样傻站在门口。石晓像是终于睡醒了，反应道:"靠，你这么早叫我过来，你—"肚子的饥饿打断了他继续的埋怨。

　　文禾看了眼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吃个饭差不多了。"

　　看石晓还想说什么，他先一步打断，“饿死了，我们吃饭去吧。”然后很利落的转身找早餐店去了，石晓可能还有些蒙圈，只能屁颠颠跟上去了。

　　刚坐下来，文禾本想开口说他吃过了，看着菜单一个都点不出来。只是石晓脸黑的可怕，他不敢在被他抓到话题可讲，想到：起床气真可怕。

　　最终还是默默吃了一碗小混沌外加一屉小笼包，撑的他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石晓到像是回血了，一路上又开始唠唠叨叨，看见啥都稀奇要进去看一眼，就这样逛了一个小时还没到要去的书店。

　　要是平时文禾绝对抛下他先去了，不过现在他就当在消食多走几步吧。

　　刚开门的商场也没有几个人，他俩终是晃到了目的地。一进门，文禾就顺着头顶的分类标签找了过去。

　　“你想好了啊？”石晓挠了挠头，。

　　“嗯，昨天回去想了一下。”

　　他看起来就没有选择困难症，石晓瞄了一眼正在认真寻找的兄弟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有什么想送的吗？难得有时间来趟这里。”文禾手指划过一层层书架。

　　“我可是早一个月就准备好了！”像是等着别人说到这个点上一样，石晓自信的展示着早已包装好的礼物给他看。

　　“还是太贴心了，没办法，哎！”石晓一手扶额，沉浸着。

　　文禾敷衍的“哦”了一声，不过他有些惊奇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人心思还挺细的。

　　《哈利波特全集》，文禾将一整套抱起来，快步走去前台结账。

　　至于为什么选这个，也许是因为齐子佟最近为数不多去他家的时间都在看这个电影，以至于收藏夹里都是。

　　“麻烦包装一下，谢谢。”

　　“好的，这是您的小票请拿好。”店员姐姐也许是刚上班，看起来非常热情，麻利的装好递给了文禾。

　　“欢迎下次光临！”

　　任务完成，文禾麻溜的带着他往门口走。只是路过精品店时，石晓还是恋恋不舍的看了又看。

　　俩人在车站分别，文禾想起早上吃饭外婆让他带一把香菜回来煲汤要用。于是，他又去了趟菜市场，家里没有人喜欢吃香菜，除了那个——很久没见的小姨。

　　“卡嗒”，他打开门，“婆婆，我回来了。”

　　文禾将礼物放在鞋柜上，去找拖鞋换。只听到客厅传来低沉的声音，外婆的手机常年是外放的，音量都很大，根本不用刻意去听。

　　“收到就行，麻烦您照顾他了。”很熟悉的语句，好像每次结语都是如此。

　　“你是大忙人哎，忙你的去哎。偶大外孙偶不管谁管！”外婆的口音非常好辨别。

　　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外婆也是很不耐烦的敷衍着。文禾把香菜放到厨房，这才走到沙发那，“外婆，那个——”

　　“在在回来啦，啊吃过啦?”外婆给手机插上充电器，急匆匆走去厨房看汤煲的怎么样了。

　　文禾不在继续说下去，其实他心里也知道答案了。

　　“卡塔”，大门再次打开了。

　　“回来啦。”外婆悄手悄脚走到门口，示意外公去厨房说。

　　“嗯，还有饭吗？”外公把手提袋递给她，撒上拖鞋进厨房去了。

　　“莱斯啊，菜搁冰箱里头，搞热吃哦。”叮嘱了几句，外婆就捧着老年俱乐部“乒乓球二等奖”奖杯思考放在哪里。

　　想到了刚刚的电话，"啊，那个文许还晓得打个电话来，二五啷当滴，这么多年也不晓得多来看看。"外婆嘀咕着，就看外公把刚拿出来的菜望嘴里送，“哎，怎么搞呔？”她拿过盘子送到了微波炉里转。

　　外公就边等菜热边听着外婆继续唠叨，最后只问道：“小禾回来了？”

　　“搁屋里头学习呐，勤快的很哎，不要问呔！”外婆一脸骄傲的插着腰，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

　　外公扯过手提袋，掏出一盒彩铅放到外婆手里。

　　“哪里搞来呔？”

　　“门口小店买的，给他上美术课用。”

　　第三高级中学依然灯火通明，晚自习快要下课，学生们开始骚动起来。

　　“明天月考你们复习了吗？”“复习不完啊，我要回家转发锦鲤保佑！”“祈求我推附体！”

　　伴随着悠扬的铃声，下课了。大家清理着课桌，讨论着明天的考试，一片嘈杂。

　　高一2班里，班主任还在唠叨着。

　　“全部清理干净，不要留东西在抽屉里，值日生检查一下，一定要确保干净啊，给别人要留个好印象……”讲台上瘦的麻秆似的中年男人苦口婆心的叮嘱道。

　　文禾在教室后挑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堆放课本，刚码整齐，身后有人喊他道：“副班，我检查完左半边的桌洞了，剩下交给你了啦！”男同学把鼓鼓囊囊的书包往肩上一摔，踉跄几步跑掉了。

　　文禾看了眼跑远的人，继续整理着垒摞的书本，非要码的一丝不差，反正今天是他值日也走不掉，而且还跑了一个成员。

　　“我来了，我来了！有什么还要打扫的？”石晓从后门窜进来，很热络的拿起扫帚。

　　“你在晚点就锁门了，兄弟。”文禾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那我还挺幸运的啊！”

　　石晓从后到前又检查了遍桌洞，提着几张碎纸给他看，得意的挑了下眉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宝物。

　　文禾没眼看的指了指身后的垃圾桶，就见石晓熟络的过去问：“同学，你也是值日的啊？”

　　他回头一看，教室后面还站着个女同学，硕大的教室一直静悄悄的，他还以为就身下他里俩了呢。

　　“班长，时候不早了，你先走吧，我来锁门就行了。”他一如既往礼貌的提议着。

　　只是，女孩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她总是梳着一丝不乱的马尾，眼神却怯懦懦的，好像大声点的讲话都会下到她。

　　“对啊，交给我们就行了。”石晓把垃圾袋打结提起来。

　　“我，还是等锁门在走吧。”女孩小声的说。

　　文禾知道他们这个班长唐莹莹的性格，看起来像柔柔弱弱的软柿子，其实固执着呢，尤其是老师交代的任务一定是要亲历亲为的。他没在多说，毕竟已经表示过自己的体贴了。

　　石晓提着垃圾袋早站在门口侯着了，文禾把前后的灯按灭锁好了门。

　　“正好，和我们一起出去吧。外面还挺黑的！”石晓看着一起站在门口的唐莹莹随口提道。

　　女孩看了眼黑漆漆的走廊，点了点头。于是三个人借着朦胧的月光和楼道里泛着绿光的“逃生出口”像校门口摸去。

　　校园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静谧的夜色让学生们都松了口气，好像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时间一样。

　　凉色入夜，掠过发梢，几个人像大门口走去，身后只有“沙沙”的叶片发出声响。

　　一到门口，就有人喊道：“莹莹，怎么这么晚啊！回家还要复习呢！”电动车上一个胖胖的女人像唐莹莹招手，顺便疑惑的瞪了眼她旁边的两个人。

　　唐莹莹小跑了过去，和女人解释道：“老师交代我检查卫生的，所以晚了点。”她接过头盔跨上后坐，突然想起什么是的回头和两个人挥了挥手。

　　石晓拉着文禾热情的摆手回应，电动车一溜烟走了，只远远看到女孩笨重的头盔转过来点了点头。

　　“你们班班长，做事挺认真啊！”石晓从包里掏出公交卡甩了甩。

　　“嗯，很认真，也挺累。”

　　石晓一步跨上站台上，转头问：“副班，明天考试你紧张嘛？”

　　“还行，我还是复习了的。不过你怎么也喊上了？”文禾跟着踏上去。

　　暖黄的光线落下，衬着夜色多了些许谜底。

　　“我紧张啊，考太差我们班主任又要限制我打球了！副班!”

　　“你喊上瘾了啊！”文禾对着他的背快准狠的拍了下去。

　　“哎哟——，紧张人之常情嘛，我得回去在挑灯夜读一下。”石晓揉了揉后背。

　　俩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对着话，估计脑细胞都用光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因该是赶紧回去睡觉，俩人一个接一个的打起哈气，好在车终于来了。

　　第二天，“早上好，班长。”文禾如常的和每一个认识的同学问着好，正好转眼看到走廊上扫地的唐莹莹。

　　唐莹莹一抬眼很重的黑眼圈，“早上好。”有气无力的回道，手不停歇的把墙角脱落的墙皮细致的扫进了簸箕里。

　　清晨，每个教室的窗口都传出着朗朗的读书声，紧接着终于开始了考试。无数的疑难杂症抛向了学生们，考场充斥着焦急的呼吸。

　　“还有五分钟交卷，所有人检查好自己的姓名、班级、学号，写了没有！打铃后立即停笔，不许在写了。”

　　“叮叮叮——”

　　“停笔，都把手上的笔放下！每组第一个人收试卷，最后一个收答题卡，其他同学在座位上坐好。”

　　监考老师，查点着手里的卷子，班里悉悉索索的躁动起来。终于数好了，老师一挥手同学们蜂拥而出。

　　食堂里早已经大排长龙，“看来食堂知道我们今天考试，竟然吃炸猪排啊！”站在前头的女生踮脚瞟着窗口里的菜色。

　　林意也想更着看一眼。

　　“你们考的怎么样？最后一题我刚去问了下老师说……”

　　后面戴眼镜的还没说完就被前头的人打断道：“许珊，不是说好了考完就过去了，不讨论，不对答案！”

　　“好了，先吃饭吧，下午还要考两场呢，婷婷排到你了。”林意站在中间和事佬一样劝说着。

　　主要她也是在是累了，只想安心吃完饭，回班午休。

　　三个人打完饭正准备去占好的位置上，身后混乱的吵起来了。

　　"为什么不能在添饭啊！"一个瘦长条的女生扒着窗口探头质问。

　　“哎呀，小同学你不要这么自私啊好啊！后面还有同学没吃饭呢！来，下一个！”阿姨阴阳怪气完，冲着下一个人招手示意。

　　“阿姨，刚刚打饭的时候我就说了，我胃口比较大，多打一些饭！”女生也不依不饶的在旁边念叨着。

　　“哎哎哎，我懒得跟你吵。来，下一个同学！”阿姨无视着继续打着饭。

　　看着餐盘里快要溢出来的米饭，女生的怒火一下被点燃了，“为什么男生就这么多！他也没说要添饭啊?”

　　阿姨也烦了，“哎，我说同学你不要在这里撒泼了，好吧？这里是学校又不是你家，惯着你了！”

　　看女生又想说什么，阿姨先一步打断道：“你一个女生也不知道害臊，吃那么多干嘛！猪一样，赶紧走！”

　　“你！——”女生气的脸通红，想反驳，只是排队的同学应和起来起哄。

　　“难民啊，饿了几天了？”队尾的男生冲她喊道。

　　“这饭这么难吃，我都不想打。”　“就是啊，我一闻到就觉得恶心。”　身后两个女生小声的嘀咕着。

　　乱七八的的杂音已经分不出来谁在说话了，不过都不是站在她着一边的就是了。她站在窗口听到阿姨赢了一样“哼”了声，又不屑的剜了她一眼。她羞愤的将盘子摔回箱子里，大步跑出了食堂。

　　闹剧结束后，大家又无聊的继续着自己的事情。

　　"这不是差别对待嘛！打个饭还分男的女的啊？"张佳婷愤愤的塞了一块猪排到嘴里，突然又说道：“我们等会去小卖部吧，我想吃薯片！”

　　“你不是说要减肥的吗？”许珊疑惑的问道。

　　“偶尔吃一次嘛。”

　　饭后，小卖部里人也不少，本来店面就没多大，同学吗们在里面挤来挤去，好不热闹。

　　“黄瓜味，在这，找到了！”张佳婷腕着许珊生怕她跑掉了一样。

　　许珊扶了下快要滑掉的眼镜，无奈的催促她快点拿。

　　“哎？这个出了新口味啊！”张佳婷不在意的继续扫览着货架。

　　终于挤到了门口收银的地方，“一共三十五，找你十五，同学。”

　　“谢谢。”在她们前面的男生匆忙接过袋子，跑了出去。

　　张佳婷把手里的零食放到收银台，抬手拍了拍旁边的同伴，“哎哎，你觉不觉得他很眼熟啊？”
　　许珊快要被挤成面包夹心了，才没有空管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