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话小孩》梧野桔枳

2、第 2 章

　　因为念旧，所以撒谎。
　　后来，在折腾了很久以后，我适应了在新学校的生活，周日就坐班车回学校，等到周五下午就收拾衣服，等妈妈来接。到县城一去一来两个人花费高，我妈开始联系班车，以便每个周五我能够自己坐车回家。第二次被迫独立是因为家太远，实际上那些班车根本就记不得还有一个我，因为沉默，总是被遗忘，所以我瞒着我妈，一个人靠着记忆，从学校走路到车站去坐班车。
　　等到佟修上初中以后，我妈觉得他能够照顾好我，所以毅然决然背上背包去了很远的地方挣钱。事实是佟修有时候住在伯伯那里，一间小小的出租屋就只有我，于是我学着给自己做饭，洗衣服，等到晚上就听着屋子前大路上传来的各种声音，在害怕中睡过去。所谓的做饭，就是在橱柜里东翻西翻找出面粉，打个鸡蛋，煎两个小饼吃完就睡觉。
　　在此之外，我算是寄养在舅舅家，舅妈给我联系了车，每个周末的不知道啥时候会出现在舅妈家门口，接走我。而等待的过程最难受，我根本就不想到县城读书，太远了，我照顾不好自己。
　　以防万一，出租屋的钥匙会放在舅舅家，我经常会悄摸把钥匙带到学校，直到有一次，舅舅家来了客人，家里的床不够睡，舅妈和妈妈沟通后，打算让客人睡我们那，可是找不到钥匙，等到我星期五回家，舅妈就笑着对我说“你把钥匙带走，是怕我偷你家东西不成？”那一次我默许了这个说法。反之，并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出租屋的枕头上，是我妈留给我的一点点安全感，枕着我熟悉的香味，在黑的夜也不会害怕了，我不愿意任何人去改变这种香味。
　　在我的脑子里，好像我妈认为每次她回来后又出省打工这种事我并没有反应，因为我妈总是念叨，如果不是因为没钱，谁愿意离开你们，给了我很深的错觉。现实是，每次我妈要出发的时候，我都不敢哭，就假装说想要吃啥，到超市买一堆东西，就像每次去学校读书的时候我一定会在家里面带一件无关学习的东西，想家的时候看看。每一个这样空旷的夜晚，我都会因为想妈妈而醒来，哭够了就睡着了。大一点了，我们家搬到县城了，我妈改成了半夜出发，所以我变成了半夜惊醒，听着我妈在客厅发出的声音，悄摸在被子里哭，等到大门关闭的声音发出来，我就立刻爬起来，站在卧室的窗户边看着我妈拉着行李箱经过，一直到一切恢复安静，我再默默躺到我妈睡过得地方。我讨厌我的平静，如果我那时候胡闹一点，我想我妈会一直陪伴着我。但是咋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