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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玉佩美人总相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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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寒舟翻手便拿出一枚玉佩,这玉佩光泽皎白,不难看出被人常常把玩,刻的是狼啸弯月,更有花枝点缀,用的是镂空的雕刻法子,单看做工便是不凡,用料更是上好的暖玉,触之生温。
只是搭配玉佩的络子大概是百年前时新的花样,甚至有些粗糙打络子的手法也粗鄙,同玉佩本身相比,反而是衬得朴素无华。
“此物贵重,更何况……北域已送了贺礼,我再收一份的话……似乎不妥也不合礼数。”
阮无忧将玉佩托在手心,翻来覆去的看着,说着不收但若真的还回去,还是很不舍得,过了许久,才慢慢的将玉佩递了过去。
他的举动落让殷寒舟心里一暖,这玉佩曾是墨小七最喜欢的,那阮无忧就是墨小七,必然也是会喜欢的。
殷寒舟的思绪不由的飘向了过去……
当时的墨小七大概三四岁,因为出生时道士的批命,需要做女儿养十二年才可避灾。
那时墨小七因过于调皮,被送到北域,墨老爹要求狠狠的教导,让他知些规矩,也是在那时殷寒舟知道了那位江南来的七姑娘其实是男孩。
那时的墨小七看上了这枚狼啸弯月,可这枚狼啸弯月的玉佩乃是北域少主妃的信物之一,彼时他们二人尚且年幼,殷寒舟无法相赠。
但两人日夜相伴的那份情意,却让殷寒舟许下,他日墨小七及冠,便以此玉佩为贺礼。
只是可惜天意弄人,墨家倾覆,这份礼殷寒舟难以送出,不过现在他找到了人,也该补齐了……
“阮家主收下便是,先前送的代表北域,而这玉佩则是殷某想要同阮家主结交,无关其他,只有心意。”
“即是如此……那在下亦不能白得便宜。”阮无忧说着便拿出一道玉符,交给殷寒舟,只是这玉符虽蕴含灵力,并且绘着精妙的保命符咒,可用料普通,对比殷寒舟的玉佩,显得十分寒酸。
阮无忧不好意思的用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尖,“那个……虽不名贵,但却是我亲手绘制而成,可以挡下合体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玉符递了出去,却不见殷寒舟来接,顿时角色尴尬了起来,自己这礼物确实寒酸,北域少主不喜也是合理的。
正思索需不需要换一样物件时,殷寒舟快速的双手接过,并将其收入怀里,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
“此物……最是无价。”
殷寒舟盯着阮无忧的脸,轻声的说着,阮无忧不免得晃了神,他本以为北域少主是难相处的,却不想竟是如此好说话。
这时春梅和夏兰也分别拿着鱼食和玉箫走来,绿色的碧霄在阮无忧的手中显得光彩夺目。
应是上成的法器,且应在修行乐曲的世家宗门中常见,不该在阮氏这种依靠剑法,符箓和布阵的家族中存在,不过在阮无忧的手中却算不上暴殄天物。
“这玉箫是在下在平阳学宫修习时,同住好友所赠,在下对于音律略晓一二,但终归是让它明珠蒙尘了。”
见殷寒舟看着自己手中玉箫,阮无忧了然一笑,话语中带着些自嘲。
“怎会?阮家主妄自菲薄了,家主风华万千,此玉箫只是堪堪相配,若是家主喜欢,他日若去北域,库房中自有更好的,任君挑选。”
殷寒舟的话并没有得到答复,阮无忧已经将玉箫放在自己的唇边,曲调悠扬的从玉箫传出,殷寒舟只觉得这曲调熟悉不似江南的调子。
是北域的曲儿,看来他是不想同我相认……也好,北域对他来说也不安全……
殷寒舟想着,心里终于踏实了,但也盘算着如何让阮无忧接纳自己,或者说他能够主动的踏入北域……
阮无忧只觉得这话听着古怪,却想不明白有什么问题,只当对方是夸自己长得好看,毕竟不少人都夸耀过自己的容貌……
阮无忧并不知晓,在不远的地方正有人看着他们,殷寒舟似有所觉,不过是往暗处的回廊看了一眼,确定不是什么威胁后,便没放在心上。
那人便是阮无忧的大师兄——阮青峰和慕衡……
“阮大长老可是安心了?我家少主并无非分之举。”
站在远处的慕衡见自家少主只是切磋说话,总算是安下心来,悄悄的擦了把额头薄汗,看阮青峰的目光也理直气壮了起来。
“兹事体大,阮某记得百年前您同他便来阮氏找过一番,那时慕大人便知晓无忧的身份是谁?慕大人昔日相护的情分阮某不敢相忘,但若殷少主对无忧不利,阮某必不能留情,无忧忘记了旧年墨家之事,北域局势混乱,如此可保全他,望告知殷少主,莫要胡来。”
半个时辰前……
阮青峰亲自将殷寒舟送回客房,便悄悄的躲在了暗处,对于殷寒舟,他总是感觉不放心。
果不其然,自己不过是离开了半盏茶的时间,殷寒舟就离开了客房,向着后院走去,阮青峰生怕他对阮无忧不利,立刻收敛了气息跟了上去。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殷寒舟刚跟阮无忧说了几句话,阮青峰本想着上前借故拉走殷寒舟,却不想有人从自己身后出现,将他拉入这阴暗逼仄的转角处。
而那人正是殷寒舟麾下第一文臣兼好友慕衡,见到此人,阮青峰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他素来不善同人打交道,现下和慕衡共处,不由得有几分的局促。
但好在两人也在相顾无言之中达成了某种共识,若殷寒舟不曾对阮无忧不利,那阮青峰就不要出手阻挠。
尽管如此,当阮青峰看到殷寒舟对着阮无忧使出寒冰掌时,还是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佩剑,决定下一刻就要了结了他,却不想被慕衡相拦。
“阮大长老,不必紧张,我家少主只是想确认些事情,并不会伤害阮家主的。”
就算慕衡这样轻声的劝说,阮青峰依旧不放松警惕,直到醉花剑出现,殷寒舟收了架势,阮青峰才稍稍心安了许多。
“那枚玉佩,是怎么回事?仅仅是同无忧交好的信物?”
虽算不上见多识广,通过殷寒舟对阮无忧的神情,以及固执的想要阮无忧收下玉佩,阮青峰隐隐察觉到那枚玉佩的不一般。
“啊……这……只是普通的玉佩……”慕衡自是知晓那玉佩在北域意味着什么,但他却不敢说啊!
要是真让阮青峰知晓,怕是明日就要被送回到殷寒舟的手里,到时候整个阮氏上下提防,自家少主本就不解风情,到时候更是难以追上阮家主了。
慕衡索性支支吾吾了起来,左右而言他,一副根本不知那玉佩是什么东西的模样。
“不必遮掩,即便你不说,阮某也会查清楚的,届时想来殷少主也不会过多的为难慕大人。”
这倒不是因为慕衡的演技有多差,而是阮青峰自幼时被前家主阮归云收做弟子后,便是阮氏的大师兄,阮氏门下弟子不算少,并且每位师弟师妹他多少都指点过。
也因如此,不少想要偷懒的师弟师妹们见得也格外的多,久而久之,他便能一眼看出对方是不是装的了。
慕衡讪笑着点头,这个结果很好,他既没有背主,也权衡了江湖道义。
“多谢大长老体谅,只是有件事情若是不说,难全道义。”慕衡虽赞同阮无忧不入北域,但若是日后北域威胁不再,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好友可以得偿所愿的。
见阮青峰点头之后,慕衡轻摇羽扇,顿时一个结界出现,阮青峰也不得严肃起来,盯着慕衡等他开口。
“墨家的祸事虽是北域只错,却和少主无关,更何况我家少主同阮家主有旧缘,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
“嘭——”
没等慕衡说完,阮青峰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慕衡本就是柔弱书生,阮青峰又是天天练剑的主。
这一拳打得慕衡两眼发黑,头晕目眩,鼻中流血,载到在地,半盏茶后才醒了过来。
而醒后的慕衡,却是双眼发光,带着欣喜,连跟阮青峰说话都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和讨好。
“那些话,休要胡说,无忧是阮氏家主,日后阮氏的传承都得靠他,岂可因私情而枉顾家族?慕大人,无忧他回院了,我该去看看他,告辞。”
阮青峰只当自己把人打傻了,见阮无忧要回院休息,而殷寒舟有要跟随的意思,再也不想同对方闲聊太多,转身就向着殷寒舟的方向走了过去,请他离开,并跟随阮无忧一同离去。
“慕衡……现在我可以护住他对吧……”
殷寒舟看着阮青峰和阮无忧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这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的心里有欣喜也有慌张,但阮无忧收下了他的玉佩,那将来有一天阮无忧一定可以进入北域,来到他的世界。
慕衡走到殷寒舟的跟前,也是盯着阮青峰离开的方向,他没有回答殷寒舟的话,反而说起了别的。
“他好像一直没有变过...即便更改了名字,样貌和声音,但他出拳的力度还是他。”
慕衡你是有病了吧!
殷寒舟听到慕衡的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脸。
他记得慕衡大他几岁,因为皮相好,性格好,家世显赫,在北域是众多女儿家追捧的对象,自己作为他的好友,从未听到过关于慕衡的任何花色艳事。
而此刻慕衡的神情柔和,一副怀春的模样,诡异至极。
“少主,我不陪您回北域了。”慕衡的眼神炽热而灼灼。
“我要留在这里,因为我找到了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