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娃夜话》橘灯下

1、第一章 月光下的五姐妹

　　窗棂外的月光像筛碎的银箔，透过薄薄的窗帘，洒在小女孩的枕边，将那组红漆描金的五套娃照得格外清晰。那是一套精致的套娃，最大的一个约有小女孩的巴掌那么大，最小的只有拇指大小，五个套娃层层嵌套，仿佛五个紧紧相依的姐妹。

　　小女孩叫小月，是个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孩子，这套五套娃是她的外婆送給她的，说是要让小月从小就认识中国的历史。小月很喜欢这套套娃，每天晚上临睡前，她都要把它们从大到小摆成一排，仔细端详每一个"姐姐"身上的图案。

　　最大的大姐，圆润丰腴，透着盛唐的丰腴之美。她的脸蛋圆圆的，像满月一样饱满，鬓边描着淡淡的牡丹纹，那牡丹花瓣层层叠叠，在红漆的底色上显得格外娇艳。她的裙摆上绣着枝莲，那莲花在月光下仿佛在轻轻摆动，每一片花瓣都清晰可见。大姐的头顶有一撮小小的流苏，随着晚风轻轻晃动，像是在悄悄眨眼。

　　二姐比大姐小一圈，清雅素淡，透着宋韵的风骨。她身着宋锦褙子，那褙子的颜色是淡雅的青色，领口绣着素雅的兰草，那兰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幽。她的手里捏着一卷词笺，虽然那词笺只是画在套娃身上的图案，但在小月的想象中，那词笺上一定写满了优美的词句。

　　三姐又比二姐小一圈，洒脱豪放，透着元曲的风韵。她的衣袍带着元曲的洒脱，袖口绣着杂剧脸谱，那脸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生动。她的姿态很特别，仿佛随时准备唱上一段，那豪爽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听她高歌一曲。

　　四姐比三姐又小一圈，灵动聪慧，透着明制的风韵。她穿着明制袄裙，那袄裙的颜色是深蓝色的，裙摆绣着书卷纹样，那书卷在月光下仿佛在轻轻翻动。她的眼神里满是灵动，仿佛随时准备讲一个精彩的故事。

　　最小的五妹，活泼可爱，透着清制的风彩。她梳着清代的双丫髻，那发髻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别致。她穿着旗袍，旗袍上绣着精致的盘扣，那盘扣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像是星星落在了她的身上。

　　小月每天晚上都会把这五个套娃从大到小摆成一排，从大姐到五妹，每一个都仔细端详。她会用手指轻轻抚摸套娃身上的图案，感受那细腻的漆面，想象着那些遥远的朝代，那些她从未见过的风景。她会轻声念出每个套娃的名字："唐朝、宋朝、元朝、明朝、清朝。"那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在安静的房间里轻轻飘散。

　　这个夜晚，和往常一样，小月把套娃们摆好，然后爬上床，准备睡觉。窗外的月亮很圆很亮，像一面银色的镜子，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中。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头的小木架上，落在五套娃的身上，仿佛给每个小姐姐镀了一层银纱，那层银纱让套娃们看起来更加神秘，更加夺目，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

　　小月躺在床上，凝视着月光下的套娃们，心中泛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她想起父母讲过的中国历史，那些朝代的更迭，那些优美的诗词歌赋。

　　她闭上眼睛，准备入睡，可是脑海里总浮现出套娃们的图案：大姐的牡丹，二姐的兰草，三姐的脸谱，四姐的书卷，五妹的盘扣，那些画面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让她舍不得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一个声音，那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浸了花蜜，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就在耳边。那声音说："今夜风清月明，该吟首诗助兴才是。"

　　小月猛地睁开眼睛，心跳突然加速，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她坐起身来，四处张望，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月光在尽情流淌。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小月，我是唐朝，你的大姐。今夜风清月明，我想給你吟首诗。"

　　这一次，小月听清楚了，那声音是从床头的小木架上传来的，是从大姐唐朝的身上传来的。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月光下的套娃，那红漆描金的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别样的光芒，牡丹的图案在银色的月光下更显得端庄大气。

　　"是……是你在说话吗？"小月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套娃竟然会说话，这怎么可能？

　　"正是呢。"大姐唐朝的声音带着盛唐的雍容大气，"我是唐朝，你的大姐。今夜风清月明，恰是吟诗作对的好时候。我想给你讲讲我的朝代，我的文学。"

　　小月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攥着床单的手指微微收紧，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看着套娃，那套娃在月光下静静地立着，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做梦，可是那声音如此真实，如此清晰，让她无法不相信。

　　"你……你真的会说话？"小月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轻得像羽毛，生怕惊动了什么。

　　"会的。"大姐唐朝的声音如春风拂面，"我们五个，都会说话，只是平时我们不想打扰你，所以一直保持沉默。但是今晚，月光特别亮，恰是说话的好时候，我们想和你聊聊天，想给你讲讲我们的故事呢。"

　　小月听了，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她凝视着床头小木架上的五个套娃，它们静默地伫立着，周身洋溢着神奇的光泽，仿佛被赋予了灵魂。

　　"你……你们都能说话？"小月问道，声音里带着惊讶。

　　"确实，我们五个都能说话。我们五个，虽然有着不同的模样，拥有不同的故事，但是都是姐妹，都是中华文明的孩子呢。"

　　小月想起白天在学校里，老师讲的中国历史，那些朝代的更迭，那些文化的传承。她凝视着这些套娃，这些每日相伴的伙伴，原来它们不只是玩具，而是拥有生命的精灵，它们会说话，它们会讲故事。

　　"那……那你想给我讲什么故事呢？"小月问道，声音里满是期待。

　　"我想给你讲唐诗的故事。"大姐唐朝的声音变得深沉而悠远，像是从历史的长河中传来，"唐诗，是中华民族的瑰宝，它见证了盛唐的辉煌，记录了那个时代的繁华与美丽。在我的朝代，有无数伟大的诗人，他们用诗歌描绘了那个时代的美好，用诗歌表达了那个时代的喜怒哀乐呢。"

　　小月听得入了迷，她想象着那个盛唐的时代，想象着那些伟大的诗人，想象着那些优美的诗歌。她看着大姐唐朝，那红漆描金的外壳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有意思，牡丹的图案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沧桑，缠枝莲的图案也似乎在诉说着盛唐春天的明媚。

　　"唐诗的美，在于它的韵律，在于它的意境，在于它的情感。"大姐唐朝继续说道，"每一首诗，都是一个故事，都是一种情感，都是一种美丽。"

　　小月微微闭上眼睛，想象着那些优美的诗歌，那些动人的故事。她仿佛听见了诗人的吟诵，看见了那些美丽的风景，感受到了那些动人的情感。

　　"小月，你知道吗？"大姐唐朝的声音温柔如水，"今天白天，我看见你在院子里看牡丹，那些牡丹开得正艳，粉白的花瓣在阳光下娇艳欲滴。我想，我应该为你作一首诗，一首关于牡丹的诗。"

　　"真的吗？"小月兴奋地问道，"大姐，你真的要为我作诗？"

　　"自然是要作的。"大姐唐朝从容不迫地说，"今夜风清月明，正是作诗的好时候。你听好了，我为你作一首《赏牡丹》。"

　　小月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听着。

　　大姐唐朝清了清嗓子，那带着花蜜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缓缓流动："庭前牡丹绽芳妍，艳色倾城映夜天。莫叹花期无几日，暗香长绕小窗前。"

　　"大姐，这首诗真好听。"小月愉快地说道，"那……那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呢？"

　　"这首诗的意思呀，"大姐唐朝的声音温柔又耐心，"是说庭院前的牡丹开得正艳，那美丽的颜色倾倒了整个城市，映照在夜晚的天空中。不要感叹花期只有几天，那暗香会一直围绕在小窗前，永远不会散去。"

　　"哦，大姐，我明白了。这首诗是说，美丽的花朵虽然会凋谢，但它的美丽会永远留在我们的心中，那些花香，仿佛一直围绕在我们的身边。"

　　"小月真聪明！"大姐唐朝带着笑意赞许道。

　　"那……那以后你还会和我说话吗？"小月担心地问道。

　　"当然会的。"大姐唐朝说，"只要你想听，我就会给你讲，给你讲我们的朝代、我们的文化和我们的故事。我想让你了解唐朝，了解中国，想让你知道，中国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国家呢。"

　　"那……那你什么情况下才会和我说话呢？"小月焦急地问道。

　　"每当月光特别亮的时候，我们五姐妹就会和你说话。"大姐唐朝回答道，"月光是我们的朋友，它照亮了我们的身影，也照亮了我们的心灵。在月光的陪伴下，我们会给你讲述我们的故事、我们的文化和我们的美好。"

　　"那……那今晚你们都会和我说话吗？"

　　"今晚的月光特别亮，正是说话的好时候。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应该休息了。等你在梦里，我会继续给你讲我们的故事呢。"

　　"好的，大姐。"小月不情愿地说道，"我在梦里等着你的故事。"

　　月光似银纱轻笼，在小月的梦境里缓缓铺展。梦的深处，诗人的吟诵隐约传来，牡丹循着诗韵绽成画卷，诗句伴着风声淌成乐章。她沉浸在这浸润着墨香的世界，指尖似乎触到了盛唐的风，满心都是文学流淌的温润与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