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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她丢了名片 ...

  •   接触日久,梁清许越发摸清了季凌苍的性子——典型的工作狂,私生活与工作分得清清楚楚,做事严谨,眼光独到,知人善用的本事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涵养深厚,公众场合几乎从未冷过脸,穿戴讲究却低调,处处透着不俗品味。

      工作应酬时烟不离手,家里却干净得无半分烟味,这份极致的理智克制,堪称狠绝。

      赏识与激励并存,梁清许这个职场小白,正因他的几分另眼相待,才得以快速成长。

      这份知遇之恩,让她打心里想着全力以赴,不辜负这份信任。

      陈静可与李曦打趣她:“你们老板是不是传销头子?把你洗脑得这么死心塌地?”

      梁清许却暗自感叹,初入职场便能遇到季凌苍这样的引路人,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幸运。

      更何况,范志毅还在身后虎视眈眈,她实在不愿换工作从头再来。

      一早,梁清许便联系了沈其言,得知他正在出差。
      她委婉询问行程,沈其言大方表示,出差回来后会给她答复。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她握着手机站在晨光里,一时竟有些恍惚。

      想起季凌苍昨天的调侃,她不禁自嘲一笑——她别无选择。
      只是,这份人情,终究要还。

      梁清许深吸一口气,暂时抛开杂念。

      从专业角度来看,正合与嘉悦的合作本就是双赢,沈其言不仅不吃亏,反而能从中获利,她不必愧疚,也无需惶恐。

      将消息反馈给范志毅时,他震惊得几乎失语:“你……真联系上沈其言了?”

      语气里的错愕藏都藏不住——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实习生。

      梁清许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没了范志毅这个工作上的绊脚石,梁清许只觉如鱼得水,工作激情堪比打了鸡血。

      季凌苍看了都忍不住感叹一句:“精力堪比我年轻时,果然是年轻人。”
      转头又说,“沉稳得不像年轻人。”

      梁清许哭笑不得,不知道该附和自己年轻还是不年轻了。

      其实不是不累,是感觉这份价值感,远大于舒适的需求,所以暂时忘却了身体的疲累。

      齐安安和闻惜两人也私下打趣,“现在想和梁秘书吃顿饭还要预约上了,上次说好一起吃火锅,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呀?”

      话音刚落,不远处茶水间门口,两个男同事正端着水杯出来,瞥见她们三人凑在一起说笑,目光在梁清许身上顿了顿,随即交换了个眼神,嗤笑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切,别理在这帮人!”齐安安立即皱眉,替她打抱不平,“纯纯酸葡萄心理!不就是嫉妒你被季总看重,工作顺风顺水,自己没本事,就知道阴阳怪气。”

      闻惜也点点头:“就是,跟他们一般见识不值当。”

      梁清许闻言,笑着说:“好,都听你们的。”

      她现在哪有时间计较这些,满脑子都是推进项目,哪有功夫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目光和议论。

      季凌苍打破常规的信任,本就容易引人侧目。

      外婆常说:“甘蔗没有两头甜。哪有什么好事都全占的道理?”

      现在,她既然享受了这份‘特权’带来的成长和机遇,自然要承受随之而来的闲言碎语,这也算是一种平衡。

      若是这些都放在心上,才会让季凌苍失望吧。

      她清楚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并应该为之努力就够了。

      沈其言回到京城时,夜色已浸浓至九点。

      电梯轿厢缓缓攀升,指尖无意识划过冰凉的金属壁,脑海中竟不受控地跳脱出上次与梁清许同乘的画面。

      小姑娘打量的目光直白,即便被他撞破,眼底依旧沉静从容,半分慌乱也无,反倒衬得他当时的侧目多了几分刻意。

      如今回想这份从容,落在此刻他的眼里,却莫名添了几分刺眼。

      突然又想起她那个拙劣的借口,名片不小心弄丢了?!

      心里一时有些堵得慌。

      抵达房间门口时,对面的门恰巧应声而开。一位中年男士迈步而出,察觉到他的目光,脚步微顿,随即礼貌颔首示意。

      沈其言淡淡回应,待对方身影走远,才刷卡推门而入。

      洗去一身风尘,他靠坐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冰凉的机身触感顺着指腹蔓延,仿佛想通过这种反复的触碰,抚平心底莫名升起的躁意。

      窗外夜色如墨,城市霓虹依旧璀璨,可他偏要连夜赶回来——连自己都说不清,究竟在期待什么。

      方才对面门开的刹那,他竟有过一瞬的凝滞,仿佛在等一个绝无可能出现的身影。

      荒谬。

      他猛地睁开眼坐直身子,指尖在通讯录里飞快滑动,停在“梁清许”三个字上时,指腹微微一顿。

      他没忘,在初见酒店,小姑娘对他疏离得泾渭分明,谎称是来旅游。

      转头又将他的名片丢掉。

      种种举动表明是不想与自己有交集。

      他不是看不懂,她对他满是戒备,甚至避之不及。可如今,为了公事,她又不得不刻意殷勤。

      出差时接到她的电话,他随口应下回来给她答复,一个算不上约定的承诺,竟让他莫名生出几分久违的雀跃,连夜赶了回来。

      如此不受控的感觉,他只在创业初期突破瓶颈时感受过。

      他甚至想借着正合的项目,探探她的底。

      想看看她究竟是真的沉稳通透,还是擅长伪装?她对他单纯的避之不及,还是故意摆着分寸,藏着心思?

      可转念想到她或许正被人刁难,觉得将一个小姑娘夹在利益漩涡里为难,这行径太卑劣,非他所愿。

      指尖划过屏幕,切换到另一个号码拨了出去:“老秦,对接嘉悦的季凌苍,敲定具体时间。”

      挂了电话,手机被随手丢在沙发一角。

      他起身倒了杯红酒,猩红的酒液在水晶杯壁上漾开涟漪,端着酒杯站在窗前,远方霓虹模糊了视线,脑海中却再次浮现出那双眸子——含着盈盈水光,偏又沉静得像一泓深潭,轻易就将人裹了进去。

      正思忖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拿起手机,语气不耐:“什么事?”

      电话那头说了两句,他沉吟片刻,问道:“在哪?”

      酒吧包厢里,邹并尘见沈其言推门而入时一脸不耐烦,笑着打趣:“最近不是和那个孟语走得挺近吗?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沈其言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你他妈是不是对我心思不纯?天天盯着我和哪个女人走得近!”

      邹并尘哈哈大笑:“我在等看你笑话呢!看哪个女人能收了你这个祸害!”

      沈其言极其厌烦他这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嘴脸:“你他妈真是无聊,等到你死那天都见不到!”

      邹并尘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欲求不满找我撒气有什么用?你有需求找女人,我他妈只能陪你喝酒,这还不够意思?”

      沈其言灌下一口红酒,咬牙道:“你他妈喝多了发酒疯我可不管!”

      邹并尘挑眉:“老林马上来,你和他喝,还能帮你缓解寂寞。说真的,老林这公司开的,都快成专门为你服务的拉皮条的了!”

      沈其言不胜其烦地挥挥手:“滚蛋!”

      那一晚,沈其言喝醉了,最后怎么回的酒店,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睡梦中,他感觉怀里多了个人,温热的触感让他不适地蹙眉。
      掀开眼皮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认出是上次在饭局上见过的林之月。

      他面无表情地合上眼,抬手推开人,翻过身继续睡。

      清晨,沈其言睁开眼,迎面便撞上一双水灵灵的笑眼。他的视线在林之月脸上顿了顿,脑中空白片刻后才想起她是谁。
      他平躺着合上眼,声音冷淡无波:“怎么是你?”

      林之月咬着唇,脸上带着羞涩与忐忑:“我昨天在楼下遇见您,您喝醉了,我就扶着您上来了,然后……”

      沈其言睁开眼,望着天花板,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那还挺巧的。”

      他过于平静的反应超出了林之月的预期,她的神情变了几变,委屈与羞愤交织在一起。

      她期期艾艾地用被子捂住身体,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穿上,低着头走向洗手间。

      沈其言淡淡地收回视线,掀开被子起身。目光扫过凌乱的床铺,他忽而勾起一抹冷笑——真他妈晦气。

      他拿起手机拨通号码,语气冰冷:“昨天怎么让人爬上我的床的?现在立刻上来给我换张床!”

      居然被人摆了一道,沈其言的心情愈发复杂。混乱中,脑中却不受控地又浮现出那双眼睛——沉静、淡漠,轻轻一瞥,便勾得他心绪翻涌,心底发虚。

      林之月从洗手间出来时,见沈其言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阴沉难辨。

      她踌躇片刻,鼓起勇气走过去:“沈总,昨晚的事情是我自愿的,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沈其言掀起眼帘看着她,突然问道:“你是南方人?”

      林之月莹润的眼睛瞬间染了水汽,点点头:“是的。”

      沈其言又问:“你要什么?”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得林之月眼眶瞬间红了。她仰头强忍着眼泪,委屈地说:“沈总,我不是您想的那样的人。我第一次见您就喜欢您了,昨晚的事我不后悔,我先走了!”

      她转身欲走,背影透着一股倔强的脆弱。

      “稍等。”沈其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之月驻足回头,红着眼看向他,带着一丝残存的希冀:“沈总,您还有什么事?”

      那副不堪受辱又故作坚强的模样,在沈其言眼中只显得刻意。

      话音刚落,房间门“滴”的一声被打开。两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士走了进来,气场严肃。

      其中一位径直走到林之月面前,直截了当道:“抱歉林女士,我需要看看你的手机。”

      “什么?!”林之月震惊得脸色煞白,紧紧握住手机的指节泛白,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其言,语带哽咽地指控:“沈总,您不能这样羞辱我!”

      沈其言熄灭手中的烟,平静道:“这是陈律师,你放心,他只是例行检查,没有羞辱你的意思。”

      林之月梗着脖子看着沈其言,后者却闭眼仰靠在沙发里,不再看她,也不再多说一个字。

      陈律师上前一步,语气依旧平稳:“林小姐,麻烦配合一下。”

      林之月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气愤。她颤颤巍巍地把手机交了出去。

      夏远风接过手机,快速检查了十分钟才还给她:“多谢林小姐配合。”

      他又递上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若有疑问,可随时联系我。”

      林之月没有接,只是低下头低声啜泣。

      房间里三个男人都没有说话,女生的哭声像针一样,不断敲打着沈其言忍耐的边缘。他压下心中的烦闷,轻声说:“出去吧。”

      夏远风见沈其言脸色愈发不佳,连忙对林之月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赶紧离开。

      林之月不堪受辱,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沈其言始终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茶几。陈律师和夏远风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夏远风硬着头皮开口:“需要叮嘱她做措施吗?”

      沈其言睁眼,不解地看向他:“什么措施?”

      夏远风低声道:“避孕措施。”

      话落,沈其言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陈律师立刻补充,语气冷静:“沈总,从风险规避角度,以防万一……”

      “叮当”一声,沈其言将手里的打火机重重丢在茶几上,打断了他的话。

      心里冷笑:荒谬,自己昨晚喝得再醉,也没做过越界的事,不过是被人趁虚而入摆了一道。

      他起身走到窗边,语气冰冷:“去查查,我的行程她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的。酒店那边打声招呼,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换掉,另外,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出现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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