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潭记》胖娥

10、留身织技坊

　　时间再回到梓渝初到清海，她站在织技坊演武场正出神，一位和她年纪相仿的青衣男子翩然而至。
　　男子道：“姑娘，来找何人？”
　　“我来学习专技。”
　　“寻何人？学何技？”
　　“我也不知道……我只听说这里能学……学什么都行……”
　　男子笑语：“姑娘，你随我来。”
　　梓渝被带着走进侧面树林，于一处林间小屋处停下。
　　“进去吧，里面有你想要的。”
　　话音未落，只听里面一位似有些年纪的女上仙厉声道：“来者何人？扰我清净！”
　　“东琰师傅，小徒给您送来一位想学技法的姑娘，您准满意。”说罢，便离去了。
　　听里面并无声响，梓渝便上前欲推门而入，指尖刚碰到门环，一股强烈的内力冲击而出，将梓渝弹至老远。
　　惊魂未定的梓渝看着这古怪的屋子，跌坐在原地不知所措，险些哭出来。
　　这时，东琰缓缓从屋内飘出，发出一阵狂放的笑声。
　　“让我瞧瞧，是个什么姑娘？”
　　梓渝依旧坐在地上，无辜的看向东琰，见眼前这位女师傅满头银发挽成发髻，脸上虽有细纹，但无法遮盖她的美丽容颜。细眉如弯月，星眼锐利，眼角微微上翘，笑起来千娇百媚，无法想象她年轻时候，该是多么的俏丽俊美。
　　同时，东琰也打量着梓渝道：“姿色，尚可。”她伸出一指对着梓渝眉心，隔空一道暖流在额头四溢流转，只片刻，她收手道：“资质差了些！不收。”
　　梓渝用手背擦了擦额头，心里满是委屈，从新熠洲一路走来的艰辛在她脑海里不断闪回，直到看见花黎一脸微笑的对她说——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梓渝如梦初醒，呲溜一下站了起来。
　　“我大业时，通技乃全洲第一，如果你愿意教我，我定不会让你失望！如你觉得我资质平平不可教，还请恕我打扰，告辞。”梓渝小小身体里忽而迸发出巨大能量，事后她自己都感到震惊，好似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帮她说出那些话。
　　东琰依旧摆出一副如花笑靥，饶有兴致的说道：“嗯，有点意思，那就……随我来吧！”

　　屋里比外面看着大许多，陈设尽是些鲜艳色彩，巨大的琉璃吊灯明亮分外，让整个房间好似流动着。东琰示意梓渝坐在朱红木椅上，顺手从莹黄色书柜上取下一本，扔在梓渝跟前的圆桌上：“翻翻看，想学哪个？”
　　梓渝拿起那本名叫《技辑》的旧书，随手翻了几页，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成百上千种仙技，令人眼花缭乱。
　　“我想学琉光！”梓渝将书放下，目光坚毅，静待东琰反应。
　　岂料东琰没再揶揄，大声道：“好！明日咱就开始。哈哈哈哈……”
　　“沧澜！”
　　青衣男子闻声瞬现。
　　东琰道：“先带她住下吧，后山浅草阁，明日开始习练。”然后对着男子挤眉弄眼：“这个姑娘，还凑合！”
　　沧澜诡谲一笑，便带着梓渝朝后山去了。
　　“这里收徒一般分三种类型，”沧澜边走边说道，“一来是有上仙推荐信函者，多为师傅弟子互学仙法，二来是官府任命官文者，多为职务需要进修，三来便是自己上门求学者。”
　　沧澜说话时，眼睛直勾勾看着前往，仿佛在自言自语，他始终面带三分笑意，却让人生畏。
　　紫鱼心事重重的走着，心里在想：“刚才那位师尊为何如此爽快收留了我？她和眼前这位男子也是师徒关系？她为什么一个人住在那林中？她的技艺究竟如何？”
　　这一堆问题正充斥着梓渝脑袋，她全然没听到沧澜的话。
　　“姑娘，你在听吗？”沧澜加重了语气，又复述了一遍。
　　“呃……沧澜师兄，我在听……”
　　“这自己上门求学的，能留下者一般又分三类，一来是资质万里挑一，二来是携灵丹妙药换取，三来便全靠缘分了。”
　　“如果以上皆非呢？”
　　“清海能学专技处也非织技坊一家，只好另寻它处咯！”
　　“还有别处啊？”
　　“仙技除三通五专外，其余小专按大类分便有百余种，细分至具体技法少说也有三五千不等，全指织技坊一家怎么可能呢。”
　　“那师兄您会几种啊？”梓渝小心试探。
　　沧澜未做理会，直到浅草阁前都一言不发。
　　梓渝偷偷看着这个形状似圆又方的男子，再想想东琰的风韵模样，心里直犯嘀咕：“好奇怪的一对师徒。”
　　不知怎么，她莫名有种前途未卜的宿命感。
　　却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