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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地图碎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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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碎片？”魅零的语调微微上扬，金色的眼眸紧盯着说话的女人。钥匙碎片之外，还有地图碎片？这似乎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腹部重伤的女人急促地喘息了几下，才勉强继续说下去，声音越来越弱：“是……是去往‘中枢区’边缘的……部分路径图……我们本来想……靠它……去更安全的地方……”她的话断断续续，意识似乎已经开始模糊。
握着消防斧的女人，似乎是三人中伤势最轻的，她挣扎着半坐起来，看着魅零和美琴，眼中除了绝望，又多了一丝哀求：“求求你们……如果你们也是要去中枢区……或者想要那地图……去……去东边的‘旧冷却塔’……蝮蛇姐妹的据点……应该在那里……她们刚走不久……也许还能追上……”她说着，看了一眼旁边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同伴，声音哽咽，“救……救救她……至少……给她点水……”
美琴看着那个腹部重伤、脸色灰败的女人，于心不忍。她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里面还有一些从学园都市带来的应急物品和半瓶水）拿出水瓶，想上前。
“等等。”魅零伸手拦住了她，眼神依旧冷静得近乎残酷。她走上前几步，蹲下身，快速检查了一下重伤女人的伤口和瞳孔。“失血太多，内脏可能受损。普通的水和包扎救不了她。而且，”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另外两个伤者，“你们确定，告诉我们这些，不是为了引我们去和‘蝮蛇姐妹’冲突，或者……设下别的陷阱？”
握斧女人的眼神黯淡下去，带着一种认命的悲凉：“我们……都这样了……还能设什么陷阱……只是……不想让那对恶毒的姐妹……那么好过……地图碎片……对她们去中枢区很重要……如果你们能抢回来……或者哪怕给她们制造点麻烦……也好……”她看向濒死的同伴，眼泪流了下来，“至于小町……我们知道她不行了……只是……只是不想看她那么痛苦……”
气氛沉重。水原环在后面小声啜泣起来。
美琴握紧了拳头。理智告诉她，魅零的谨慎是对的。在这个岛上，轻易的同情心可能致命。但眼睁睁看着生命在眼前流逝，尤其对方还是被掠夺迫害的受害者，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至少，给她们留点水，处理一下能处理的伤口。”美琴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很坚持，“不会耽误太久。”
魅零沉默地看了她几秒，最终没有反对。“动作快点。”
美琴立刻上前，将自己剩下的小半瓶水递给那个握斧女人，又拿出包里仅有的两片消毒纱布和止血凝胶（学园都市的常备品），示意她给重伤的同伴简单处理一下腹部的伤口，虽然可能效果有限。她自己则蹲到另一个伤势稍轻、主要是腿部撕裂伤的女人旁边，用电流小心地灼烧了一下伤口边缘进行简易消毒（控制得非常微弱），然后用干净的布条帮她重新包扎。
她的动作算不上专业，但足够快速和细心。两个意识尚存的女人看着她，眼神复杂，既有感激，也有一种深切的悲哀。
做完这些，美琴站起身，退回到魅零身边，脸色不太好。她知道自己能做的有限，目前物资不够，连自己的生存都难以保证，无法分出太多，而且这里都是些伤员需要静养，和她们前进的话才更危险。
“旧冷却塔，东边。”魅零已经做出了决定，仿佛刚才的插曲并未影响她的判断，“如果地图碎片真的存在，并且指向中枢区，对我们下一步行动可能有价值。‘蝮蛇姐妹’，听名字不是善茬，我们需要情报。”
她看向那三个伤者：“如果你们能撑到有其他路过的人……或许还有机会。”这话说得很现实，几乎不带希望。
握斧女人苦涩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魅零不再停留，转身走出了掩体。美琴和水原环跟上。在离开前，美琴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奄奄一息的重伤者，心里沉甸甸的。
重新回到昏暗的通道，气氛有些压抑。
“觉得不舒服？”走在前面的魅零忽然问道，声音在通道里回荡。
“……有一点。”美琴没有否认，“她们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只是运气不好。”
“在这里，好与坏的界限很模糊。”魅零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今天她们是受害者，或许昨天她们也抢夺过更弱者。适者生存，是这座岛最基础的法则。你的善意没有错，但必须建立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基础上。刚才如果那是一个陷阱，我们可能已经陷入包围。”
美琴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但情感上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她闷闷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扩展电磁感知上，似乎想用这种方式驱散心里的不快。
旧冷却塔位于岛屿东侧一片相对开阔的工业废墟区。远远望去，几座巨大的、锈蚀成红褐色的圆柱形塔体如同沉默的巨人矗立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塔身缠绕着早已停止运转的管道和金属楼梯，许多地方已经坍塌。
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工业废料和化学试剂残留的刺鼻气味。美琴的电磁感知在这里受到了一些干扰，塔体本身残留的微弱磁场和周围散落的金属垃圾让信号变得有些杂乱。
“塔体内部结构复杂，适合埋伏和防御。”魅零在一处断墙后停下，观察着最近的一座冷却塔。塔体底部有数个黑黢黢的入口。“直接闯入风险很高。需要先侦查。”
她看向美琴：“你的感知，能穿透一定厚度的金属和混凝土吗？或者，能探测到塔内大致的生命和能量分布吗？”
美琴集中精神，将感知如同一张细密的网，撒向那座冷却塔。塔体厚重的金属外壳和混凝土基座确实构成了强大的屏障，她的感知无法像在空气中那样清晰深入。但得益于塔体年久失修，许多地方有裂缝和破损，加上内部复杂的金属结构（楼梯、管道、残留设备），她还是能捕捉到一些断断续续的信息碎片。
“塔体内部……生命反应集中在中间偏下的位置……大概……三到四个点？能量波动……有两个比较强，带着一种……阴冷的黏腻感，有点像蛇？另外一两个很弱。”美琴努力分辨着，“塔体上层……好像有东西在动，但生命反应很微弱，而且……不太对劲，不像人。可能是小动物，或者……别的什么。”
“两个较强的，应该就是‘蝮蛇姐妹’和她们的脱魂者搭档。弱的可能是俘虏或者仆从。”魅零分析道，“上层异常动静需要警惕。有没有其他入口，或者便于观察内部情况的位置？”
美琴再次感知，指向冷却塔侧面一处大约三四层楼高的位置：“那里，有一排破损的观察窗，窗户没了，可以直接看到里面一部分。旁边有锈蚀的金属梯可以爬上去。不过，从这里过去，有一段大约二十米的开阔地，没有掩护。”
“足够了。”魅零已经制定了计划，“我和美琴过去，从观察窗侦查内部情况。环，你留在这里，躲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发出声音。”
水原环连忙点头，抱着玩偶缩进了断墙更深的阴影里。
“走。”魅零示意美琴，两人如同两道影子，借着废墟间残存的掩体，快速而无声地朝着冷却塔侧面的金属梯移动。
开阔地带是最危险的一段。两人屏住呼吸，将速度提到极限，几乎是贴着地面掠了过去，迅速靠近了塔体。锈蚀的金属梯踩上去发出轻微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但在空旷的工业区风声遮掩下，并不明显。
她们很快爬到了那排破损的观察窗高度。窗口不大，里面光线昏暗。
魅零示意美琴留在窗下警戒，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探头，朝里面望去。
只看了一眼，她金色的眼眸就微微眯起。
观察窗下方，是冷却塔内部一个相对宽敞的平台区域，原本可能是设备层。此刻，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简陋的据点。堆着一些箱子和睡袋，中央燃着一小堆篝火（用的是某种可燃的化学废料，火焰颜色发绿），驱散着塔内的阴冷湿气。
篝火旁，坐着两个女人。她们面容有六七分相似，都留着及腰的深绿色长发，眼神冰冷而阴鸷，如同真正的毒蛇。其中一个身材稍显丰满，手里把玩着一条由无数细小金属环扣组成的、如同活物般蜿蜒扭动的长鞭（武器化脱魂者？）。另一个则更加瘦削，指尖缠绕着几缕淡绿色的、如同烟雾又如同实质的能量丝线，同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在她们脚边，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脸上带着淤青和泪痕的年轻女孩，双手被反绑，瑟瑟发抖，正是美琴感知到的那个微弱生命反应。看着像是被俘虏的脱魂者（或者也可能是解放者？）。
而在平台更远处的阴影里，似乎还堆着一些鼓鼓囊囊的袋子，应该是她们掠夺来的物资。
“……地图碎片肯定在她们身上。”魅零缩回头，用极低的声音对美琴说，“两个解放者，两个脱魂者（一个武器化鞭子，一个可能是那个控制丝线的，或者还有别的形态），一个俘虏。人数和我们相当，但她们以逸待劳，且有地利。”
“强攻？”美琴小声问，指尖电光微闪。
魅零摇头：“风险太大。塔内环境对她们有利。我们需要创造机会，或者……引她们出来。”她的目光扫过塔体上方，“你刚才说，上层有异常的动静？”
美琴点头，重新将感知聚焦于塔体上层。那种微弱、混乱、非人的生命反应依然存在，而且似乎……因为下方篝火的热量或者活人的气息，而变得有些躁动。
“有办法……刺激一下上面的东西吗？”魅零问，眼神锐利，“用你的电击，远程，不要暴露我们位置。”
美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制造混乱，浑水摸鱼！她估算了一下距离和角度，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小团高度压缩、却并不明亮的电浆球。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电浆球调整到一种极不稳定的、容易受外界能量干扰而引爆的状态，瞄准了上层一个破损的通风口附近，那里似乎有金属结构松动，是能量扰动的理想位置。
“去！”
她手指一弹，电浆球无声无息地射出，精准地钻入了那个通风口。
一秒，两秒……
轰！
一声沉闷的、并非爆炸、更像是能量紊乱引起的结构性共振从塔体上层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尖锐的、充满狂躁和痛苦的嘶嘶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
塔内平台上的蝮蛇姐妹立刻警觉地站了起来，绿鞭女将鞭子握紧，丝线女则警惕地看向上方，指尖的绿芒大盛。
“怎么回事？！”
“上层那些‘残渣’被惊动了？！”
“该死！上去看看！”
就在两人注意力被上层异动吸引的瞬间——
魅零动了！
她没有从观察窗进入，而是如同鬼魅般沿着金属梯又向上爬了几米，到达一处因锈蚀而裂开的更大缝隙旁，身体一缩，竟从那狭窄的缝隙中强行钻了进去，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平台上方一根横梁的阴影里！
整个过程快得只在眨眼之间，下方两人的注意力又在上方，竟丝毫没有察觉！
美琴在下面看得心惊肉跳，同时也对魅零的身手和胆识有了新的认识。她屏住呼吸，等待着魅零的信号或者下一步变化。
平台上，绿鞭女对丝线女快速说道：“你留在这里看住猎物和东西，我上去看看！可能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或者发疯的‘残渣’！”
丝线女点头，指尖的绿色丝线如同活物般蔓延开来，隐隐将平台中央的俘虏和物资笼罩在内。
绿鞭女则手持长鞭，快步走向通往上一层的金属楼梯。
就在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的刹那——
横梁阴影中的魅零，如同捕食的猎鹰，骤然扑下！她的目标，不是留守的丝线女，也不是物资，而是——那个被绑着的俘虏女孩！
金色长发在昏暗中划出一道流光，她的动作快得几乎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一手捂住女孩差点惊叫出声的嘴，另一手寒光一闪（不知从哪里摸出的半截尖锐金属片），瞬间割断了绑住女孩双手的绳子！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
“呜——！”丝线女这才惊觉，猛地转头，看到突然出现的魅零和获救的俘虏，瞳孔骤缩，“什么人？！”
她指尖的绿色丝线如同毒蛇般激射而出，缠绕向魅零和女孩！
但魅零早有准备，在割断绳子的同时，已经带着女孩向侧面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第一波丝线缠绕，同时将女孩猛地推向平台边缘——那里，正是观察窗下方的位置！
“美琴！接住！”
早已准备好的美琴，在下方看得真切，立刻伸出双手，电流在掌心形成柔和的缓冲力场，险险接住了被魅零推下来的女孩！
几乎在女孩落入怀中的同时，美琴听到了平台上传来魅零冰冷的低喝，以及丝线女愤怒的尖叫，还有上方楼梯处绿鞭女察觉不对、急速返回的脚步声！
战斗，在狭窄的冷却塔平台上，一触即发！而塔体上层，那些被惊动的“残渣”的嘶吼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狂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