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狗血文受的朋友》叶绪川

2、有盟友

　　“您听我解……”释字还没说出口，人就冲到了李晏面前。
　　李晏下意识举起抹布甩到对面脸上，先闪人再说。
　　对方反应更快，握住李晏的手腕，眼含热泪，颤抖着嘴说：“How are you？”
　　这过分熟悉的身处异乡拥有只有对方知道的机密暗语。
　　李晏瞥过头，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句‘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就算是李晏现在的原身来了都能接上。
　　哥，能不能结合时代再对暗语。
　　“你怎么不回我？”男人好看的眉眼瞬间黯淡下来，“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第一次听到不是人机对话还以为是遇到一个世界来的。
　　“哥，这是现代，谁都能甩两句洋文出来。”李晏挣开男人的手，手腕磨得生疼，对面手劲儿可真大。
　　男人愣怔随后不好意思道：“抱歉抱歉我太激动了。”
　　李晏终于看清男人的样子，橙色西装裁剪修身，能戴的地方都是价格不菲的装饰品。
　　“你也是穿书的？”还比他穿得好，一看就知道身份显赫。李晏心酸。
　　“穿书？”男人表情疑惑，“难道不是穿越吗？”
　　念在对方可能也是刚穿不清楚，李晏决定长话短说，现在最重要的是。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并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盟友！虽然盟友看起来没大用。
　　但是老乡见老乡，倍感亲切。
　　男人没再纠结，伸手：“我叫程亦善，朋友你名字呢？”
　　“李晏，海晏河清的晏。”李晏握手。
　　程亦善说：“好名字。话说你怎么在这。”
　　李晏没好气地甩甩手里的抹布：“服务员啊少爷，投生地点不一样。”
　　程亦善说：“对不起，我忽略这个了。”
　　“打住，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李晏放下抹布，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先加个联系方式，等我下班好联系。”
　　程亦善连声应道：“对还是你机灵先扫码加好友。”
　　“小李，怎么那么久还在里面？”经理今晚格外注意李晏，刚刚在前台没看到李晏，询问后得知十分钟前就来包厢，这会儿还没回来大概率是在磨洋工。
　　李晏立马配上笑脸，不过经理在看到他身后的程亦善变脸更快。
　　那张脸说是花都行。
　　“程少怎么在这？是还有要吩咐的吗？”
　　程亦善一改先前的憨态，一副趾高气扬，冷眼斜睨经理：“手表不见了。”
　　经理一脸惶恐，这包厢里任何一个人身上的东西都够他好几年的工资，他指着李晏喊道：“小李还不赶快找！要是程少的手表找不到小你一辈子赚得钱都不够赔零头！”
　　李晏苦着脸，弯腰准备找，手臂被人掺着拉起来，是程亦善。
　　程亦善依旧冷着脸，说：“我找李晏有事，他不用找。”
　　经理满脸冷汗，看向李晏的眼神里带着同情：“我带别人找，李晏今晚提前下班不用回来了，陪好程少！”
　　经理一点也不好奇李晏什么时候惹到程亦善的，能私下解决最好千万不能牵扯到他身上。他还有一家老小要照顾。
　　要怪只能怪李晏运气不好。
　　李晏跟着程亦善走出包厢，没忍住回头看经理。
　　经理此时正弯着臃肿的身体在沙发爬上爬下找手表，姿态滑稽。
　　他没忍住笑出声：“你真有手表落在里面？”
　　程亦善说：“嗯，是爷爷给的，价钱不重要，就怕他老人家唠叨。”
　　李晏停下：“要不，先回去帮你找手表。”
　　程亦善扶额：“我才把你捞出来，手表就交给里面的人了，他会找到的。”
　　程亦善都这么说了，李晏不再坚持，他还得感谢程亦善。这可是能提前下班不用工作呢。
　　“你怎么不换工作？”
　　说到这个李晏就有一箩筐的话要说：“所以我说是穿书，这是类似小说的世界。很可惜我又不看小说，所以即便知道是穿书对我也没有太大帮助。”
　　程亦善问：“你怎么知道是书的世界？”
　　李晏说：“我是主角的朋友，不能离开他身边超过三天时间，去外地想都不要想，第二天自动刷新在主角身边，工作最好的就是在这里做服务员。”
　　“这样吗？”程亦善沉思起来，“好像是这样的。”
　　李晏问：“你应该也有限制条件吧。”
　　程亦善点头，掰着手指：“在别人面前要不思进取，花天酒地一点都不能表现出刻苦上进否则就会加倍让我花钱。”
　　“……”算李晏多问，他转身朝前台走去。
　　程亦善看李晏没跟着去外面，问：“你要做什么？”
　　“拿车钥匙。”李晏说，“今晚提前下班，钥匙还在前台抽屉里。”
　　“我送你回去呗。”
　　李晏停住：“你明天还送我上班？”
　　程亦善咧嘴一笑：“反正我不用上班。”
　　李晏自赏一个嘴巴子。
　　“算了，我还是去骑电驴吧。”
　　两人出了夜总会，在门口意外碰到连乔。
　　连乔看着李晏和衣着不菲的程亦善一同出来，站得很近看起来非常密切。
　　没等连乔问，李晏先道：“这位是你上司的朋友，他的手表忘在包厢，这会儿我陪他出来。”
　　李晏的身份是不可能认识富二代的程亦善，起码不能让主角意识到，否则李晏也不清楚世界会修复成什么样。
　　程亦善对连乔笑笑。
　　竟然没有其他少爷趾高气昂的姿态，连乔心里对程亦善也多了好感，也回笑。
　　“今晚的事谢谢你啊。”连乔对李晏说。
　　李晏说：“这有什么，别客气。”
　　连乔没再说话，时不时看手机，李晏问：“是要打车回去吗？”
　　连乔摁灭手机，腼腆笑道：“是的，不过今晚格外难打车。”
　　李晏甩甩钥匙：“正好我下班，载你一程，我们那个地方这个点就是很难打到车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连乔没再客气。
　　李晏侧头小声跟程亦善说了再见：“之后手机联系！”
　　程亦善要说什么，李晏早跟在连乔走了。
　　电驴载着两个成年男性，速度缓慢许多，好在H市的夏天夜晚不算很热。
　　到租房还要半小时，两个大男人也没有什么可聊的，虽然李晏在这里已经生活一个月。
　　按理说也和连乔有话说，可是连乔只是家里急需用钱才搬到这里和李晏合租，平时工作都是在市中心和工作昼夜颠倒的李晏很少交谈。
　　也是李晏发现连乔是重点才找机会和他“促膝夜谈”几回。
　　李晏还是好奇今晚的结果，他捏紧车把，心一横问道：“今晚谈得如何？”
　　身后无言。
　　李晏假笑，试图扯过去：“就当我没说，连乔你不要在意。”
　　就当李晏快开到租房那边，身后的连乔突然开口：“李晏，如果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努力攒钱三年，一个是做三月生活助理很轻松就能凑够亲人治病的钱……你会选哪个？”
　　连乔说完李晏就知道连乔应该是选了后者。
　　他父亲的病不可能拖到三年那么久。
　　诸葛徵还是让连乔走上了他不想去的那条路。
　　直觉告诉李晏这是很不好的选择，可是他本来就是配角，主角的决定他很难改变。
　　李晏没办法，深吸一口气打算说些话安慰连乔：“我的话会选后者吧，毕竟治病趁早不趁晚嘛。”
　　连乔说：“即便给很讨厌的人做助理也可以吗？”
　　李晏看着望不到头的路，连乔那注定坎坷的情路让他也不免心烦，索性情绪也投入其中：“那就把对方当臭狗屎！三个月后就能拾掇拾掇扔得远远的！”
　　不知道哪句话戳中连乔的笑点，他在后面笑得很大声，大有要把所有不痛快全都笑走。
　　“李晏我发现你永远都不会让自己烦恼。”连乔边笑边总结。
　　李晏说：“是吗？可能我相信一步一脚印吧，过好当下先不忧虑未来。”
　　连乔抓紧李晏的衣摆：“希望我也能吧。”
　　回到租房，李晏把钥匙放兜里碰到手机才后知后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忘记和程亦善加好友了！当时被经理一打岔竟然完全忘掉！
　　正在焦虑中，手机提醒收到一条短信，李晏看去，发信人栏写着：程亦善。
　　点进去。
　　程亦善：这是我手机号，已经申请你好友但有拦截。
　　李晏立马和连乔说不用等他先洗漱，他点进微信把程亦善的好友加上。
　　‘通过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李晏：我是李晏！
　　程亦善：我知道。
　　李晏：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程亦善：回头问你们经理要的。
　　“……当初说好的保护每一个员工的隐私呢？”李晏怒而捶桌，“可恶的资本家！”
　　程亦善又发来消息：明天没事我们见面说吧，我觉着这事一时半会聊不清楚。
　　李晏本来要建议打语音，可两个大男人晚上煲语音粥，想想是有些恶寒。
　　李晏：不行，明天有早班，不去的话经理会扣工资。
　　程亦善：这有什么，我一会儿让人去跟你们经理说一声放你假。
　　李晏：我的钱
　　‘程亦善向您转账三万整’
　　感谢富豪盟友！
　　李晏还没点击收款，那转账就眼睁睁从手机屏幕消失了。
　　程亦善：是我眼花吧我再试试。
　　三次都是直接消失。李晏比程亦善接受得快，毕竟他要遵守贫苦人设。
　　李晏：不能违背设定，不要尝试了，我看排班后天休息，到时候我给你发地点。
　　程亦善那边也放弃挣扎：好的。
　　李晏看程亦善没有再发消息也关掉手机起身离开卧室。
　　等连乔离开洗手间他也进去洗漱一番才躺在床上。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李晏适应现状，可是今天的意外收获让他兴奋得难以平复。
　　那是种无法描述的情绪，就像是在国外突然遇到和他说着一样母语的同类。
　　飘荡无依的灵魂瞬间坚定下来，李晏对他们能回家的信心大大增加。
　　就这样上好明天的早班，后天就和盟友会面！李晏平躺着闭眼入睡。
　　李晏睁眼，点开手机显示凌晨两点。
　　他睡不着，他太激动了。
　　再次闭眼尝试入睡，手机响起接收信息的提示音。
　　李晏抓起来手机看到屏幕上来信人是程亦善。
　　原来程亦善也睡不着，是有什么新发现要告诉他吗？！李晏迫不及待双击点开。
　　程亦善：你还没回我暗语呢！
　　程亦善：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仪式！
　　程亦善：收到请回复！
　　李晏：“……”
　　面无表情关闭手机，他好像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