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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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老宅的故事在她一声声肚子咕咕的叫声打住，该哭的还在哭，后悔的还在后悔，这些都和周宜年夫妻无关。
家里，袁妈知道他们在回来的路上，赶在他们到之前把菜温了一遍，至他们上桌时温度刚刚好。
他洗手时，见厨房变了样，窗台上盛开的剑兰在灯光下发着暖色的氛围，岛台上多了些不再是白色的餐盘。
中式的，稀奇古怪的，色彩斑斓的，可爱精致的，还有那带着生命的奶黄色，似给灰白色画框里晕染上了油画般的色彩，朦胧又明亮。
袁妈小声说道，“这都是夫人布置的，花也是下午买的。”
当时水凝抱着那捧剑兰说，拈花惹草，虚度光阴。
周宜年擦干手，不再看那剑兰，不紧不慢道：“挺好的。”
晚饭进行到末尾时，他像是不经意间想起了遂问出口的，“我听袁妈说你要拍视频？”
水凝喝完最后一口汤，点头，“想找点事情来做，不至于荒废光阴。”
“挺好的。”他闷声答，和她点了头先她一步，离了席。
候在一旁的两位阿姨，对两夫妻这样相处的氛围有些担忧，这是回了老宅后闹了架？
先生下班后不还带着夫人回了老宅替夫人讨公道的吗？当时看到她腿上的伤口时，表现得他自己也跟着在痛。
回来后却是这般冷然。年轻人的相处倒是她们不懂了。
房间里的水凝在网站上注册了一个新账号，取名为水酱，把今天下午拍的厨房素材剪辑发布了第一条视频，为她的账号预热一番。
视频发布成功，水凝靠在椅背上活动活动脖子，转着转着就听见楼上的钢琴声传下来。
很温柔，都能想象弹琴的模样。
小时候他们上学就特别羡慕会有特长的人，其中说得最多就是会弹钢琴。
如果在校园里，听到钢琴房传出琴声，那弹琴的人多半是校园受暗恋最多的人。
这种一般都是书上经久不衰的情节。
啥也不懂的他们光是从文字的描述中，单纯而美好地想象出那个场景，弹琴的人端坐在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来回轻敲，由她或他的手指奏出一段绝伦的曲音。
这般想象中的她或他在青春期的少女少男心中，是不可触碰的白月光般的存在。
那个年代能学钢琴的他们，在家里多半是受宠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存在。
水凝也曾在这群仰慕的少女中，现在也是。
那是她情窦初开时为数不多的幻想，会想象遇见一个弹钢琴的白马王子。
想象终归是想象，后来在大学碰上了这样的情景，没有怦然心动，没有那些偶像剧的发生。
今夜的他为什么会弹琴？
开门走到2楼上3楼的拐角，猫着不再上去，拿出手机识别了半分钟，屏幕上现出曲名：《Kaleidoscope Dreams》。
她收藏过这首纯音乐。
水凝靠在转角给她送水切的袁妈瞅见了。
“夫人，这水果刚切好，正新鲜，快来吃。”袁妈的声音也不突兀，既没有打断楼上的钢琴音，也没吓到听得专注的水凝。
袁妈快50岁了，眼角的皱纹更像是为她的脸上刻度上岁月的温柔，眉眼仍清澈，挥手招呼水凝来吃水果。
二楼右边是未露天的客厅，摆满了书架，袁妈把果盘放在桌上，随手整理散书归到书架上，窗外是1楼的栾树“金雨”期，摇曳的身影被装进窗框里，室内满架子的书，如画如幕。
水凝让袁妈一同坐下，果盘放在桌中间，她同木叉叉起一块青提放入口中，耳边是袁妈的轻语。
“先生许久未曾弹过钢琴了。”
楼上的琴声还未停，嚼完口中的青提，窗外簌簌风声响，在袁妈的口中她又知道原书上未提及的几页故事。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相比来说，儿时的她显得不伦不类，他过于乖巧听话，而现在的他抢过这个称号，把她衬托成大好人。
时间不早，袁妈担心地望了楼上一眼，收拾下了楼，水凝坐了5分钟有余，端着果盘踏上3楼的区域。
袁妈的暗示她听出来了，她在担心他。
他的双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好似未发觉她的到来，直到她轻声开口。
“周先生，今夜好雅致。”
他背着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声音清透中带着些凉，听交谈的语气两人回到了离婚前的相处，可这样的对话在离婚前不可能有。
“夫人，今夜也有耳福了。”
水凝在他身后的桌上放下果盘，无视他的态度，“这是袁妈和张妈弄出来的果切，没有什么是甜的解决不了的。”
周宜年停了弹琴的动作，皎洁的月华经落地窗洒满3楼的练琴房，照在他孤傲的身上。
其实，周宜年这人看着温柔礼貌，其实内地里和她的冷漠过犹不及。
这样的人，白天可以和你自然对话，觉得和他相安无事也不错，那便真的错了。
余他一人时才会露出几分真实的他来，不是维护，不是礼貌，不是温和。
或者说，不想和你维护表面关系。
这样的他和她有几分相似，所以她演戏他也演戏，她无话他也无话，她笑他便同你笑。
真是一对虚伪至极、“豺狼虎豹”的夫妻。
“夜深了，周先生的雅致留在日后吧。”
如果说两人日后互说情意，至肝肠寸断才算作罢，成了梧城一对“有名眷侣”，那在两人日后的好友看来，你俩真是一个奇葩。
因为这时的他们彼此绝不相信她和他能携手百年，在春日漫花时一同终了。
就算后来的他们回到过去也想不到让彼时的两人放下心防，相拥而爱，于是那就让时间再慢一些，慢一些，温润的时光可以让人忘记悲伤和痛，拂去迷蒙的双眼方知眼前的是爱人。
*
两人依着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继续当“相敬如宾”的夫妻，白日互逗取乐，尝了她递出来的食物，那你就得遵循默契转账付钱。
夜晚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别说谁鬼附身，神经病。
一周的酝酿，厨房那捧剑兰的每个花苞如期开放，枝条欹斜作为其绿幕背景，在清晨朝阳下花开动春色。
每每早日在餐厅用早饭时，周宜年见它们一日一日开尽朝华，和桌上的牡丹竞相夺目。
院外那株好友以结婚礼物相赠的牡丹不知何时被端上餐桌上，它在院外时他并未过多关注，它出现在餐桌后日日相伴，不得不入眼。
终归，在他眼里各有各的芳华之丽。
记忆里关于残缺的黑色碎片被它们盛放的花颜点点替换，潜移默化地流进心里，流进那段黑白记忆里，混合流荡。
袁妈起初还怕周宜年发怒，说这新花盆是水凝专门去市场选了好些时候才选出来的，配得这反季旭港在阳光下真如国色天香。
周家的餐厅上方是透明的，专门设计出早升的太阳不会直射，晚落的夕阳相奉陪，夜晚可观星观月。
餐厅这个设计是水凝除了二楼书室外最喜欢的地方，自然的光影便是最美的滤镜。
昨晚发布的那条视频小爆了，因为拍摄的背景宛如一幅水润的油画，触人心弦，可触见拍摄人的温柔。
吃饭时，水凝留住了剑兰和牡丹最美的时光，留作第二条视频尾声的谢幕。
不知为何，心生微动，决定在这个背景下做一个蛋糕，六月半夏，做个绿色系的蛋糕。
水凝在网上找好了图片，上午采买好食材，开始录制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视频。
当她把蛋糕坯子定出来，在一旁帮忙的袁妈和张妈捂着脸偷笑，水凝微笑，边抹奶油时问她们，“袁妈和张妈又背着讲小秘密了。”
“夫人，我们在笑你竟然瞒着我们给先生准备惊喜呢。”袁妈和张妈把她不用的厨具收在水池里洗干净，用抹布擦干净水分。
“对啊，先生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不多话的张妈今天都难得说了一句话。
“你们在嗦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我录个视频，想吃个蛋糕，怎么就成给他的惊喜了？
合着，蛋糕是他的专属，那不行，除非他把钱给足了，也不是不可以。
袁妈走过来把她掉出来的发丝挽到耳后，笑脸盈盈，“夫人，不承认就不承认吧，你说是不是张妈。”
张妈点头，以为自己配合好了水凝，陪她演戏。
水凝想哭，不知道袁妈和张妈话里藏了什么，也不管，先把自己手上的事做好。
照着图，一点点裱花，给小蛋糕穿上一层层蕾丝花边，细致到一朵朵小花。
袁妈和张妈第一次见水凝做蛋糕，此前也没听说她会做蛋糕，这一看就是老手，每个细节都稳得不行，抖得都不带抖的。
两人不说话，静静地看水凝把手机上的蛋糕在现实中还原出来，不过她并没有一比一还原，留了自己的小巧思。
做了将近2小时，6寸的小蛋糕完工。
水凝抬头习惯性地扭动脖子，袁妈两人连忙把她扶到连接厨房和餐厅外的院外花园的椅子上。
“夫人，辛苦了，辛苦了。”
“这小蛋糕可真好看啊。”
像个含苞待放的小仙子穿着一件重工的公主裙，展示自己的美丽，让人舍不得切开这份美。
水凝还挺满意第一版视频呈现出的效果，到时候导入电脑稍微剪辑一下，配上一曲纯音乐，即可发布作品。
她在现世做的就是蛋糕，接私房订单，偶尔会在另一个账号更新日常的美食视频。
当下，她没有这么多精力，等她的收入稳定后再说其他的事。
*
星域大厦。
那种一直低着头让脖子酸痛的涩感在水凝结束蛋糕制作后，有了些许缓解。
周宜年拧了拧眉，袁妈的消息说她在给自己准备惊喜，所以才会一直垂着头。
她会为自己准备惊喜？他不觉得她是为自己做的，更像是巧合。
水凝：姐妹，还是你懂我！
周宜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