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事务所》天山藏野

5、5.罚款

　　陆行之自然没答应占憬恒莫名其妙的邀请，即使这个人已经专门拉着他把工作里里外外讲了一遍。

　　不是陆行之不想赚钱，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自己本身就是走个歪门邪道的，唯一会的一点东西还是跟不受灵异部待见的鬼学的。

　　况且阴阳眼的事情已经困扰了他很多年了，他不想再因为这个惹上什么麻烦。

　　陆行之把劫后余生的梅姨带回家，梅姨拍拍胸脯，感慨下次再也不乱出去了，听到陆行之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这会已经快七月了，六月的房租还没交上。

　　陆行之手里有沈岩给的3000定金，但是事情没完，直接花出去会让他有点膈应，他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熄了屏幕，决定晚上出去摆摊。

　　玄学这块，一般来说还是年纪大的更吃香，陆行之就是抢，也抢不过那一个个摸着胡子，脑门亮地发光的大爷。

　　不过好在他也有他的地方要去。

　　***

　　灵异事务部在清闲了四个月后，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大案子。

　　由于整个部门上上下下一共只有四个人，闻祁在连着忙活了两天后，才想起来占憬恒让他帮忙查人的事情。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他本身就是负责录入申请的。

　　他保证至少在他工作的这几年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漂亮的申请人。

　　“老大呢？”闻祁翻完了以前的名单，问一旁累得昏昏欲睡的闻析。

　　“好像被他朋友叫出去喝酒了。”闻析说。

　　“在27号吗？”

　　“嗯。”闻析闭着眼说，“估计是又被那个什么苏清沅喊去了，老大要是什么时候能找个对象摆脱她就好了。”

　　闻祁又拿着他的那个小罗盘转转转，接着一把捞起眼睛还没睁开的闻析就往门口冲。

　　“我靠你干什么？！”

　　“走走走，带你吃瓜去！”

　　闻祁口中的‘“27”号’是一家学校附近的小酒吧，酒吧老板娘开店的时候懒得取名字，酒吧位置正好在那条路的27号，于是就随便取了这么个名字。

　　这个酒吧位置偏，价格贵，导致一直没什么生意，不过老板娘好像也不在意，于是便成了几个有钱人家小少爷的聚集地。

　　——不算占憬恒。

　　占憬恒第一次到这个地方，纯是因为突然有案子需要闻祁帮忙占卜，一个电话打过去，发现这人已经在这个酒吧里喝得六亲不认了，只能亲自起身来接他。

　　占憬恒来的路上碰巧遇上了逛街的苏清沅，苏清沅便以为找到了他们的秘密据点，有事没事就拉着占憬恒到这个地方博好感。

　　闻祁一进门就看见坐在那里发呆的占憬恒，目光透过交错的人群，不知道定格在了什么地方，身边是苏清沅和她的那群朋友们，看见闻祁和闻析来了，高高地举起手打招呼。

　　占憬恒回神，给他们两挪了位置。

　　酒吧里的电子乐和鼓点格外炸耳，闻祁为了让占憬恒听清，深吸一口气，凑到他耳边大声说：“查过了！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刚巧那会舞台切歌了，几秒钟的安静下，所有人都听见了闻祁的大叫。

　　吧台处坐着的两个人似乎也被吵到，转头看他。

　　酒吧音乐和有灵性地多暂停了十秒，闻祁差点钻到地底下去，最后被占憬恒拍了一巴掌拎到了门外。

　　“我就是怕太吵了你听不清。”闻祁讪笑。

　　眼看占憬恒要刀人的眼神要落下来，他赶紧岔开话题：“老大，你之前让我帮忙找的那人，就是那个叫陆行之的，申请名单上没有他。”

　　“确定？”

　　“保准，我翻了三遍。”

　　“那刚好。”占憬恒说完就往酒吧里走。

　　闻祁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也乖乖闭嘴跟上了。

　　“美女真的是命好，”陆行之靠在吧台边，捧着面前一位美女的手看着，直勾勾地撞进对面的视线里，“我猜猜，美女下个月财运要来了。”

　　美女被说得心情大好，当即让服务生又开了两瓶酒。

　　早听她闺蜜说“27”号混进来了个偷摸着做生意的小神棍，二百块钱再加两瓶酒就能陪着聊半个晚上，今天见到了，确实长得惊艳，小嘴还很甜。

　　陆行之抢过服务生的工作，乖乖给面前的美女倒上酒。

　　他其实什么都没看出来，但是梅姨说，这种容光焕发，看上去精神饱满的人运气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背后舞台上的音乐突然停止，不远处有人怪叫了一声被拎出去了，陆行之看见那两人的背影，莫名感到一丝熟悉，但是下一秒坐在他对面的美女凑到他耳边，笑嘻嘻地问他会不会算姻缘。

　　“这可是要加钱的。”陆行之笑起来。

　　安静后的酒吧又喧闹起来，杯子里的酒精摇晃出细碎的光，反射到人的脸上，陆行之收了钱，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望向面前的女人：“桃花当然是有的，就是不知道算不算正缘，而且已经陪了姐姐一个晚上了。”

　　女人愣了几秒，紧接着就笑起来夸他嘴甜。

　　陆行之摸着兜里的二百块钱，把面前的美女哄得乐不可支。

　　直到一瓶酒见底，美女自己叫了车，陆行之负责地把她送到门外。

　　“下次还来找你玩。”女人喝得半醉，上半身挂在车窗上朝陆行之招手。

　　陆行之陪着喝了半杯，这会夜深了，酒的后劲泛上来，他揉了揉眼睛打算赶紧去找老板娘结一下提成，然后早点回家。

　　整家酒吧其实只有老板娘一个人知道陆行之是干正经玄学的，也是看在他在长得好看、能招揽客人的份上给他了点建议，让他能赚点小钱。

　　这两天赚的钱凑凑应该能把房租交了，等案子结束有三千还能撑一段时间。陆行之看着手机里的余额想，要紧的还是得找个工作才好，实在不行只能先去摇奶茶了。

　　他原本吧台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人。

　　陆行之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走过去拍了拍那个人：“帅哥让一下，我拿东西。”

　　占憬恒看着面前迷迷糊糊的人提醒了一句：“听说你是算命的？”

　　陆行之下意识以为是生意来了，立刻摆出一副笑脸：“先生是想算算财运，事业还是风水？”

　　接着他努力眨了眨眼睛发现面前这人的长相有点熟悉，但确实有点帅，于是又高高兴兴接话：“或者帅哥要不要算算桃花？”

　　占憬恒把他推开一点，掏出手机把违规记录给陆行之看：

　　“违规摆摊，罚款五千，明天记得去交费。”

　　陆行之清醒了，彻底清醒了。

　　“停停停！”他一下子瞪大眼，“你说什么？！”

　　占憬恒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坐在吧台边：“你来了五年了，不可能不知道玄学摆摊是要申请的，没有申请认证的一律按诈骗处理。”

　　等这一幕等了一晚上的闻祁看戏看得兴致勃勃，就差鼓掌了。

　　陆行之还想挣扎，手机“叮”地一声收到一条消息，还真是被罚款的记录。

　　陆行之深深看了占憬恒一眼，面对着吧台趴下了。

　　闻祁看戏看得乐不可支。

　　接着，占憬恒又是一脸正色地对陆行之说：“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来我们部门上班？第一个月就可以给你开一万。”

　　闻祁：“？”

　　闻祁：不嘻嘻。

　　什么意思？他当年第一个月才拿六千。

　　陆行之小声嘟囔：“故意的吧......”

　　占憬恒听得清楚，回答：“公事公办而已。”

　　但他又觉得奇怪：“你为什么对你的眼睛那么抗拒。”一般来说，谁要是发现自己是天生阴阳眼，早就炫耀到国外去了。

　　陆行之心情不是很好，把外套往肩上一搭就打算走。

　　占憬恒：“真的不考虑考虑？”

　　陆行之：“答应了，明天去，现在回家睡觉了。”

　　闻祁一脸悲痛地问闻析：“凭什么他第一个月一万？！！！”

　　闻析：“生气吧。”

　　闻祁狠狠点头。

　　闻析掏出手机晃了晃，展示着和占憬恒的消息界面：“还有那四千甚至是老大自己掏钱给他补的。”

　　闻祁：“。”

　　***
　　第二天，闻析上班时，发现占憬恒隔壁放了三年杂物的屋子被收拾出来了，而此时的闻祁正在“哼哧哼哧”把东西往外搬。

　　看到闻析，他像看到救星一样扑过去嚎：“哥！你快救救我！老大让我把之前放在里面的东西都搬走！把房间让给新人！我搬了半个点了......”

　　闻析：“你在那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闻祁扳着手指头数：“两个折叠自行车、四个滑板、一个榨汁机、一个平衡车，一个烤箱、两个空气炸锅还有两折叠床。”

　　闻析后退一步，抱着资料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陆行之到占憬恒给他发的地址时，闻祁刚搬走最后一个榨汁机，陆行之不免有些愣住了：

　　——现在的工作条件都这么好吗？

　　刚刚赶来的占憬恒对这个刚被收拾干净的落地窗大平层的办公室很是满意，喊来另外几个和陆行之认识。

　　“闻祁主修卜筮，闻析主修医道，曲洛主修相术。”

　　陆行之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其实他一个也不知道。

　　他稍微思考了下，冲面前的几个人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愤愤地阴阳占憬恒：“那我大概是，主修诈骗吧。”

　　几个人里面闻祁最热情，拉着他介绍这介绍那，陆行之惊讶地意识到，这个部门爽地要死，基本上什么都不用干，每个月躺拿工资。

　　“早知道这么舒服我就早点来了。”陆行之说。

　　“那可不划算，”闻祁说，“你要是之前就答应了，可就没有老大给你补的那四......”

　　闻祁话没说完，被占憬恒的资料拍了一脑袋，又收到了一个威胁的眼神，于是乖乖闭嘴，听占憬恒发号施令：

　　“来班上不是让你们来享受的，都收拾收拾，下午出勤。”

　　接着他又指了下陆行之：“你也是，新人来也别闲着，下午跟我们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