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茉影》汐诺离

19、 晚风温软 烟火长

　　暮色漫进华悦府的落地窗时，沈茉瑶正窝在沙发里翻乐谱。客厅的暖光灯调得柔和，橘黄的光晕淌过茶几上的果盘，映得几颗饱满的红提泛着莹润的光。
　　这套房子是沈父在她大学毕业时送的生日礼物，地段好，采光足，她第一眼就喜欢得紧。毕业手续一办完，她就拉着杨芸蘅搬了进来，添置家具时，两人还为了沙发选布艺还是皮质拌过嘴，最后还是沈茉瑶耍赖，抱着杨芸蘅的胳膊晃了半宿，才敲定了现在这张柔软的米色布艺沙发。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沈茉瑶几乎是立刻抬了头，眼底漾开笑意。门被推开，杨芸蘅拖着略显疲惫的脚步进来，肩上的双肩包还没卸下，就被人快步迎上来接了过去。
　　“今天回来得比平时晚些。”沈茉瑶把背包搁在玄关柜上，伸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额发，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廓，忍不住蹙了蹙眉，“外面风大？怎么手也这么凉。”
　　杨芸蘅顺势往她身上靠了靠，鼻尖蹭过她颈间淡淡的栀子香，声音带着点倦意：“刚做完离体牙预备实验，耗了快两个小时。”她抬手环住沈茉瑶的腰，把脸埋进她的肩窝，“站得久了，腿有点酸。”
　　沈茉瑶轻笑，伸手托着她的后颈揉了揉，语气里满是纵容：“早给你放好热水了，去泡个澡解解乏。晚饭我炖了排骨汤，再等半小时就能盛。”
　　杨芸蘅闷声应了，被她牵着往浴室走。路过客厅时，瞥见沙发旁的地毯上放着一双崭新的毛绒拖鞋，浅灰色的，鞋面上绣着一只圆滚滚的小兔子，和沈茉瑶脚上那双是一对。她的脚步顿了顿，眼底漫过暖意——这是沈茉瑶昨天逛超市时一眼看中的，说冬天快到了，家里的凉拖鞋该换了。
　　等杨芸蘅洗完澡出来，客厅里已经飘着排骨汤的香。沈茉瑶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听见脚步声，回头朝她笑了笑：“去沙发上歇会儿，马上就好。”
　　杨芸蘅没应声，只是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温热的气息拂过沈茉瑶的后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心跳，缓慢而沉稳。她抬手覆在杨芸蘅的手背上，指尖勾了勾她的指缝，语气轻快：“别闹，小心油溅到你。”
　　杨芸蘅没松手，只是把脸贴在她的背上，闷声说了句：“今天图谱看得头疼，还是抱着你舒服。”
　　沈茉瑶的心软成一滩水，关了燃气灶的火，转过身把人圈进怀里。她低头，鼻尖蹭过杨芸蘅柔软的发顶，声音放得轻柔：“那抱会儿，等凉了再吃饭。”
　　餐桌被摆得满满当当。奶白的排骨汤盛在砂锅里，撒了把翠绿的葱花，旁边是清炒时蔬和一盘糖醋里脊，都是杨芸蘅爱吃的。两人挨着坐，沈茉瑶用公筷给她夹了块排骨，看着她小口啃着，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下周学校要办教职工联欢会，我报了个节目。”沈茉瑶舀了勺汤喝着，忽然开口，“弹钢琴，唱那首《芸茉谣》。”
　　杨芸蘅抬眸看她，睫毛轻轻颤了颤：“那我去看。”
　　“肯定要你来。”沈茉瑶放下勺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了点狡黠，“还要给我献花。”
　　杨芸蘅被她捏得脸颊微红，点了点头，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饭后，沈茉瑶收拾碗筷，杨芸蘅就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陪着她，手里翻着一本口腔医学的习题集，偶尔抬头看她洗碗的背影，目光温柔得不像话。
　　夜色渐深，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沈茉瑶靠在抱枕上，杨芸蘅枕着她的腿，视线落在屏幕上，指尖却无意识地把玩着沈茉瑶无名指上的戒指。
　　电影的情节温吞，暖黄的灯光裹着一室静谧。沈茉瑶低头，看着怀中人安静的侧脸，忽然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个轻吻。
　　杨芸蘅的睫毛颤了颤，抬眸望进她的眼底，里面盛着漫天星光。
　　“芸蘅。”沈茉瑶轻声唤她。
　　“嗯？”
　　“这样的日子，真好。”
　　杨芸蘅弯唇笑了，伸手勾住她的脖颈，轻轻将她拉低，唇瓣相触的瞬间，晚风从窗外溜进来，带着几分桂花的甜香。
　　华悦府的灯火，亮了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