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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同桌，你好（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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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军训很快接近尾声，沈书清从浴室出来时杨菲菲已经走了，程淼坐在书桌前抱着手机刷短视频。
程淼头发乱糟糟的，带着自来卷，低头的时候露出白嫩的后脖颈，上面挂着一条红绳，双腿翘在书桌上，两只脚又瘦又小。
也许是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程淼一转头就看见沈书清眼睛正往天花板上看。
程淼也顺势往上看，什么也没有。
军训最后一天晚上所有新生坐在操场玩游戏，有班级表演唱歌的，有说相声的，还有跳舞的……百花齐放。
只有三班全体坐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这时消失了好几天的班主任王岩中拉着个音响出现：“怎么我们班同学没有表演，都没有才艺的吗？”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一个男生自告奋勇：“老班，我会唱歌，只是跑调！”
王岩中是三班班主任，正经场合同学都叫他王老师，私下场合就简化为老班，更私下就直呼老王。
王岩中是一个很幽默负责任的班主任，在他的眼中三班所有同学都是一样的。他是极少数不会因为成绩而偏袒，也不会因为成绩而歧视的好老师。
另一个男生也站起来兴冲冲地说：“我会跳舞！！”
“得了吧你！连走正步都同手同脚的人，还跳舞！”
人群中有人无情拆台。
“哈哈哈……”
全班哄笑。
程淼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躺在操场上一边看着天空一边听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一会儿该表演什么。
今晚的星星很多。
没一会儿杨菲菲也躺了过来，两人的头紧挨着。
“淼。”
“嗯。”
“我们私奔吧！”
不远处沈书清手里的矿泉水瓶捏得咯吱咯吱响，视线紧紧盯着不远处躺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程淼：“……”
程淼知道杨菲菲又在发神经随口说了句：“好，那你有钱吗？”
杨菲菲坐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块钱在她面前晃了晃：“私奔去小卖部的钱还是有的。”
程淼笑了，有时候她是真的很佩服杨菲菲的脑洞，去个小卖部都这么多戏。
于是两个人趁着黑夜偷偷摸摸离开操场往小卖部的方向走去，小卖部里此刻挤满了人。
杨菲菲拉着程淼拼命往里挤，买完东西出来的时候程淼感觉自己的脚都快被踩废了。
程淼嘴里咬着碎冰冰往操场走的时候却被杨菲菲拉住，她表情神秘声音低沉：“淼，你想不想大冒险？”
程淼皱眉还没有说话身后突然冒出一个泡面头声音轻飘飘：“什么大冒险啊？”
“我靠！！”杨菲菲大叫一声，程淼跟着吓得抖了一下。
两人往后看去赵熙澄一头大波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后面，旁边还站着临时班长余果。
看清是人不是鬼后，杨菲菲松了口气揉着心脏语气有些冲：“赵熙澄！我刚才差点一拳打你脸上。”
“呵，就你这胆子还大冒险？”赵熙澄双手抱臂一脸看不起。
“行，大小姐胆子大！那一会儿您上前。”
“上前就上前。”
“行，您厉害。”杨菲菲嘲讽地朝赵熙澄一个劲儿竖大拇指。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掐起来，神奇的是程淼竟然莫名地觉得这画面有些和谐。
余果站在一旁手里拎着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的都是些小零食。程淼看着她，她也看过来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一袋小浣熊干脆面递给她。
程淼笑笑摆手：“不用了。”
余果没有说话呆呆地又把干脆面放回袋子里，程淼觉得她看起来就像个小机器人。
杨菲菲和赵熙澄两人又呛了几句才消停。
三中小卖部后面有一处荒废的宿舍楼，是最初建校时盖的教师宿舍楼。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很多年，几年前教师宿舍楼发生过一次火灾然后就荒废了。
也不知从哪一届开始就口口相传，说这所废弃的宿舍楼里闹鬼。每年都有胆子大的学生进去冒险，还谣传说有人亲眼看见过那个红衣女鬼。
四个人站在荒废宿舍楼前的梧桐树下，旁边立着盏昏暗的黄色路灯。杨菲菲放低声音讲起了鬼故事：“听说，当年在这所宿舍楼里吊死过一个穿红衣的女老师。”
一阵风吹过，梧桐树叶飘落在地发生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个人瞬间感觉四周阴森森得很恐怖。
“然后呢？”赵熙澄壮起胆子问。
“然后……每年都有学生来这里大冒险，听说去年的高三毕业生里有人亲眼见到了那个红衣女鬼。”
赵熙澄身体不自觉地往杨菲菲身上靠声音颤抖：“这也太瘆人了吧！”
一直沉默的余果表情冷静慢悠悠开口，语气像是唠家常一样：“听说三中下面的地皮就是乱葬岗。”
其他三人齐刷刷看向她：“……”
头顶的路灯突然忽闪，几人抬头往上看，再低头时赵熙澄在地上看见了什么吓得她花容失色，轻轻撞了撞杨菲菲的胳膊。
杨菲菲不耐烦“啧”了一声。
“你干什么？”
赵熙澄声音带颤：“你往地上看。”
“看什么？”
杨菲菲皱眉往地上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程淼身后竟然多了一个高大的影子，此刻两人的身影几乎重合。
程淼顺着她们三人的目光回头，就对上一双清透的眼眸。
“啊啊啊！”
“啊！！”
几人瞬间爆发阵阵尖叫。
程淼也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赵熙澄和杨菲菲两人尖叫着抱住彼此，余果眼睛紧闭抱住一旁的路灯杆。
那道高大的影子从暗处走出来，一双修长的手朝程淼伸出。她抬头看去，沈书清身上的军训服已经换成了白色T恤，一条黑色工装裤把她修长的腿衬得更加笔直。
“不好意思，吓得你们了。”
沈书清声音清冷，余果先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后尴尬地轻咳一声然后连忙松开路灯杆，抬手扶了扶黑色圆框眼镜强装镇定。
“原来是沈同学，吓死我……不是，吓死赵大小姐了。”杨菲菲连忙推开怀里的赵熙澄。
赵熙澄撩了撩波浪头没忍住白了她一眼：“呵，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把我搂那么紧，差点勒死我。”
杨菲菲不满地“啧”了一声。
见沈书清还伸着手程淼犹豫了一下才把手放上去，被她一下拉起。因为惯性她一个没站稳跌倒进沈书清怀里，又是那股熟悉的果香味。
沈书清头发还有些湿带着淡淡的花香，可能是刚洗完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沈书清右手握着程淼的手，另一只手顺势搭在她的腰上。
沈书清的手依旧冰凉。
因为身体敏感，程淼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推开沈书清，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沈书清两只手在空中停了停然后垂下轻声说：“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杨菲菲指了指废弃楼说：“我们刚才在讲鬼故事，然后准备去宿舍楼里大冒险。”
赵熙澄哼了一声：“就你那胆子还大冒险，别一会儿嗓子都喊劈了。”
杨菲菲没有回怼而是慢慢凑到赵熙澄耳边小声说：“你的后面正站在一个红衣女鬼。”
赵熙澄头皮发麻连忙回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她怒气冲冲大喊：“杨菲菲！！”
“略略略！”
两个人围着余果追逐打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