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明遗民，在星际直播归田》呼噜星白

12、第 12 章

　　星际侧·守望者大殿
　　观测穹顶内，卫明渊看着光幕上两封并排的星讯，眉头微蹙。
　　左侧是青龙家族苍岚长老的询问：“生机之力月增三成，何故？”右侧是朱雀家族炎文渊长老的质问：“文明火种复苏，卫家独藏乎？”
　　“星尘失联才三日，四象平衡已现裂隙。”卫明渊声音低沉，“羲儿，今夜再试联系星尘。若得明确指引，我们便对白虎家坦白部分真相。”
　　卫羲站在星图下，深灰色瞳孔映着流转的光点：“父亲，白家那边……”
　　话音未落，光幕又弹出一封新讯——字迹狂放如刀：
　　“卫明渊！我儿白朔何在？！白锋白锐已携虎魄印前往你族，三日无果，千年盟约即断！”
　　是白虎家主白厉。
　　卫明渊闭目片刻：“再等一日。星尘之事，关乎整个宇宙秩序。白朔……在祂的计划中。”

　　废土侧·前哨小屋
　　姜晚禾蹲在豆田边，掌心覆在一株边缘泛灰的豆苗上。
　　她今天尝试用温和的方式注入绿色能量——不同于催生时的爆发，而是如溪流般缓慢持续。光晕从掌心渗出，渗入土壤，包裹根系。
　　奇迹发生了。
　　灰白色从叶片边缘褪去，像是被无形的手擦净。枯萎的叶肉重新充盈，灰败的叶脉泛起淡绿。十分钟后，豆苗与周围健康植株无异。
　　“治愈……不是催生，是修复被侵蚀的生命。”她喃喃自语，额头渗出细汗。这种精细操控耗神得多，能量储备骤降三成，但意义重大。
　　“呜。”
　　姜晚禾低头，小白虎不知何时蹲在身旁。琥珀色的眼睛盯着那株被治愈的豆苗，又看向她，眼神复杂。
　　“看见了？”她轻声问。
　　小白虎点头，抬起右前爪伸到她面前。爪垫边缘有一道不明显的灰痕，像是被腐蚀性物质擦过。
　　“想让我试试？”
　　小白虎再次点头。
　　姜晚禾谨慎调动一成能量，手掌轻覆虎爪。灰痕如墨迹化水般淡去，五秒后，虎爪恢复健康粉红，毛发柔亮。
　　小白虎收回爪子看了看，发出一声几乎像叹息的轻呼噜，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第一次主动亲密举动。
　　“有效就好。”姜晚禾笑了，揉揉它头顶绒毛，“不过这种治疗很耗能量，暂时不能常用。”
　　她站起身望向屋后被蚀雾笼罩的飞船方向：“今天还要去那边？”
　　小白虎点头，用爪子指豆田，再指自己——先帮你干活，再去飞船。
　　姜晚禾没注意到的是，雾雾一直飘在旁边。在她揉小白虎脑袋时，光团突然挤进她和老虎之间，蹭了蹭她的手心，又飘起来轻碰她脸颊——像是标记所有权的动作。
　　小白虎眯起琥珀色眼睛，低低呼噜一声，但没发作。

　　深夜，子时三刻。
　　卫羲独自走进星语室，割破指尖，血滴入祭坛凹槽。
　　“守望者第三十七代少主卫羲，以血脉为引，请求星尘垂聆。”
　　血液化雾升腾，凝聚字迹——
　　【要礼物。可爱的、招女孩子喜欢的。下次传送时附带。】
　　卫羲愣住。星尘千年来的沟通记录他熟读于心，内容通常是“某星区熵增异常”“某文明需要秩序引导”，从未有过如此……人性化的要求。
　　“请星尘明示，具体需要何物？”他谨慎询问。
　　光雾变化：
　　【比那只老虎更招她喜欢的。】字迹顿了顿，又补充：【要能抱的。】
　　卫羲突然明白了。观星瞳传回的画面里，姜晚禾对小白虎很照顾——摸头、喂食、治伤。而星尘现在是以“雾雾”形态陪伴她，一个光团，无法被拥抱抚摸。
　　“我明白了。”卫羲郑重道，“三天后的物资传送，我会准备。”
　　光雾闪烁最后一行：【要很多。】然后消散。
　　卫羲站在寂静的密室里，消化着这简短却信息量巨大的沟通。星尘……在争取姜晚禾的注意力？因为那只小白虎能被她触摸？
　　“卫昭！”他立刻通过家族通讯呼叫妹妹。
　　几秒后，传来少女睡意朦胧的声音：“哥？大半夜的……”
　　“紧急事务。现在有什么宠物是可爱的、能抱的、招女孩子喜欢的？要很多种。”
　　“哈？”卫昭显然懵了，“哥你终于要开动物园了？等等，很多种是什么意思——”
　　“别问，先回答。”
　　“好、好吧……”卫昭清醒了些，“星际流行的宠物……朱雀家的‘火焰灵猫’能量体，外形可爱还能取暖；青龙家的‘青霖小蛟’幼体，能净化水质；玄武家的‘玄甲龟宝宝’，能张开小型屏障；还有我们家的‘星云兽’幼崽——虽然稀有一百年才一只。”
　　卫羲迅速记录。
　　“如果是实用型的，还有‘万能园艺助手小刺猬机器人’，伪装成刺猬，能帮忙翻土播种。还有会变色的‘星云毛球’，能根据主人心情变色……”
　　“全部都要。”卫羲打断，“每种都准备一个。三天后传送。”
　　“全部？！”卫昭声音提高，“哥你知道这些加起来要多少资源吗？而且有些是各家族的秘传——”
　　“星尘要求的。”卫羲简洁道。
　　通讯那头沉默了三秒。
　　“……星尘要开动物园？”卫昭的声音透着难以置信，“在废土星上？”
　　“总之照办。用家族最高权限调集资源，不够的用星尘之名去其他家族交换。”卫羲结束通讯，开始整理清单。
　　他完全理解错了。
　　星尘说的“要很多”，本意可能是“要很多种类的选择”，或者只是强调语气。但卫羲理解成了“要很多个宠物”。
　　于是三天后的传送箱里，将塞满十几只不同种类的能量生物、机器人、毛绒玩具——足够开一个小型动物园的数量。

　　次日清晨，姜晚禾推开屋门时，小白虎已蹲在豆田边。面前摆着削尖的木棍、小藤篮、还有那支琥珀色营养液。
　　“要正式上工了？”姜晚禾失笑。
　　小白虎认真点头，推了推营养液——给她。
　　“你自己留着。”她蹲下想摸它的头，雾雾突然从屋里冲出，挤进中间。
　　光团蹭蹭她的手心，然后飘到工具篮边推木棍——像是在说：“该干活了，别摸老虎。”
　　姜晚禾愣了愣，看看雾雾又看看小白虎。后者眯了眯眼，叼起木棍走向田边。
　　今天的工作是扩大大豆种植。姜晚禾规划了屋前东侧二十平米土地。她翻土时，雾雾飘在她左肩上方，小白虎在右侧帮忙耙平——虎爪张开就是天然小耙子，效率很高。
　　场面微妙：姜晚禾每次想对小白虎说话，雾雾就挡视线；小白虎想靠近时，雾雾展开薄薄光膜表示“保持距离”。
　　“你们俩……”姜晚禾哭笑不得，“能不能好好相处？”
　　雾雾闪烁两下表示“不能”。小白虎别过脸继续耙土。
　　播种完毕浇水时，姜晚禾注意到细节：清水渗入土壤，表面浮起极细微的灰色颗粒——被冲出的灰烬微尘。这些颗粒在阳光下消散的速度比前几天快了一些。
　　“土壤在净化……”她喃喃道。
　　不仅是她治愈的那一株，整个种植区的土壤环境都在改善。植物根系分泌物、她偶尔溢散的绿色能量、雾雾的存在，都在缓慢驱散这片土地的混沌。
　　“嗷。”小白虎碰碰她手臂，指向飞船方向。
　　“要去了？小心蚀雾。”
　　小白虎点头，小跑离开，身形在枯木林间几个闪动消失。
　　它一走，雾雾明显“高兴”起来。光团变亮几分，在姜晚禾身边绕圈飘动，轻碰她的脸颊头发。
　　“你呀……”姜晚禾无奈笑，“它又不会抢走你。”
　　雾雾停在她掌心，光晕脉动：【我才是第一个。最重要的。】
　　姜晚禾心里一软：“当然，你永远是最重要的。”
　　雾雾满足地蹭蹭她，飘去巡视了。
　　上午十一点，小白虎回来，嘴里叼着银灰色金属片，边缘有烧灼痕迹。
　　“飞船上的？”姜晚禾接过，发现刻着模糊纹路，像某种标识。
　　小白虎点头，用爪子在地上划：圆圈（飞船）、箭头指向小屋、“刨土”动作、指金属片。
　　“你是说……那边有更多这种金属，可以挖出来用？”
　　小白虎用力点头。
　　姜晚禾心中一暖。它不只巡视，还在帮她找资源。
　　她刚想摸它的头感谢，雾雾“嗖”地飞过来挡在中间。
　　小白虎眯起眼低呼噜，但没发作，退后一步转身走向自己的窝——背影有点落寞。
　　午饭时，姜晚禾做了凉拌豆芽、土豆泥、煎土豆饼。她、雾雾、小白虎坐在屋前空地上。雾雾蜷在她膝头，小白虎蹲在两步外安静吃。
　　姜晚禾把煎得最金黄的土豆饼放到生菜叶上，递向小白虎：“今天辛苦啦。”
　　小白虎眼睛亮亮正要接，雾雾突然飞起挡中间。
　　“雾雾。”姜晚禾难得严肃，“不许这样。”
　　光团僵了僵飘开，但光晕暗淡几分，像闹脾气。
　　小白虎接过饼，吃几口后抬起爪子撕成两半，推一半到姜晚禾面前。
　　“谢谢，但我有啦。”
　　小白虎摇头又推推，然后看向雾雾，琥珀色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它用爪子指指那半块饼，又指雾雾——像是在说：“分给它。”
　　雾雾光晕闪烁，没料到这发展。
　　姜晚禾眼睛一亮：“雾雾，你要不要尝尝？”
　　她拿起半块饼递向光团。雾雾犹豫几秒飘近，光晕轻触饼表面。饼没有消失，但泛起淡淡白光，然后……变小一圈。
　　“你能吃！”姜晚禾惊喜。
　　雾雾又碰碰，饼又小一圈。过程像能量吸收。
　　小白虎看着这一幕，继续安静吃自己那半块。尾巴尖轻轻摆动——心情不错的标志。
　　下午搭建工具棚。姜晚禾捡树枝，小白虎搬运固定。雾雾飘在她身边，每当她想擦汗时，光团就轻贴她额头——凉丝丝的很舒服。
　　黄昏时分，工具棚骨架完成。姜晚禾看着夕阳下这片土地：整齐菜畦、新发芽豆苗、冒炊烟小屋、屋脊上警戒的小白虎、身边漂浮的雾雾。
　　小白虎从屋脊跳下走到她身边抬头。
　　雾雾也飘来贴在她脸颊边。
　　姜晚禾伸出双手，左手轻放小白虎头顶，右手掌心托雾雾。
　　“你们两个，”她轻声说，“都是我的家人。要好好相处。”
　　小白虎蹭蹭她手心。雾雾光晕温柔脉动。
　　这一刻，荒芜废土星上，诞生了微小倔强的秩序绿洲——以及微妙的三方关系。

　　观星台传送阵，两道白光闪过。
　　银发金瞳的青年抱拳：“卫羲少主。奉家父之命前来。我弟白朔，到底在何处？”
　　白虎家长子白锋，次女白锐。
　　卫羲还礼：“请移步议事厅详谈。”
　　议事厅内，卫明渊端坐主位。白锋单刀直入：“我弟失踪一月，追影队搜遍西境三十七星区无果。三日前贵家族传讯他‘存活但无法营救’，何意？”
　　“白朔确实活着。”卫明渊缓缓道，“他所在位置受星尘直接庇护。我们无法透露坐标，也无法营救，那会干扰星尘意志。”
　　“星尘？”白锐皱眉，“星尘为何庇护我弟？为何不允许营救？”
　　卫羲调出光幕，显示观星瞳传回的筛选画面：废土星前哨小屋，姜晚禾给豆苗浇水，小白虎蹲在旁边。
　　白锋猛地站起：“朔弟？！他为何兽形？蚀雾侵蚀？”
　　“不是侵蚀，是保护机制。”卫羲摇头，“他在那个星球需要兽形才能生存。而且看状态，正在逐渐恢复意识。”
　　白锐盯着画面眼眶红了：“他还活着……”
　　“但他何时能回来？”白锋强迫冷静，“星尘的‘重要事务’要多久？”
　　“我们不知。”卫羲实话实说，“但星尘指示：顺其自然。白朔在她身边，很好。”
　　“她？”白锐敏锐抓住关键词，“那女孩是谁？”
　　“星尘选择的人。她正在废土星上……种植。”
　　“种植？”白锋以为自己听错。
　　卫羲调出另一段画面：整齐菜畦、绿油油生菜、生长中的豆苗，“她在被灰烬微尘覆盖的星球上开辟净土。她种植的行为……正在对抗熵增。”
　　白锋白锐沉默。作为白虎家族核心，他们知道“熵增”意味着什么——宇宙终将走向的热寂，是所有秩序生命的终极敌人。
　　“所以朔弟在守护她？”白锐轻声问。
　　“更像是陪伴协助。”卫羲说，“看互动，白朔是自愿留在那里。他在帮忙，也在恢复。”
　　白锋重新坐下，手指无意识敲桌面。良久抬头：“我们需要定期看到朔弟画面。作为交换，白虎家暂时不追问坐标，不擅自行动。”
　　“可以。”卫明渊点头，“观星瞳每天传回实时画面。但仅限于白朔活动，那女孩的隐私需保护——星尘要求。”
　　“成交。”白锋站起，“另外，我们要送东西过去。家族秘药‘虎骨生机丹’，对维持兽形状态下生机有奇效。还有朔弟以前喜欢的小物件，或许能帮他恢复记忆。”
　　卫羲想了想：“三天后有一次物资传送机会。可附带小件物品。”
　　“足够了。”白锋抱拳，“那我们暂住观星台，等候三天后传送。”

　　送走白虎家来使，卫羲回工作室核对清单。
　　“火焰灵猫能量蛋、青霖小蛟幼体、玄甲龟宝宝、星云兽毛绒玩偶（仿真版）、万能园艺助手小刺猬机器人……”他一一确认，“还有‘会唱歌的星光蒲公英’‘自动浇水小花洒精灵’……”
　　卫昀推门进来，看到满桌宠物物品表情古怪：“哥，开宠物店？”
　　“星尘要求。”卫羲简洁解释，“要可爱的、能抱的、招女孩子喜欢的。还要很多。”
　　“很多是多少？”卫昀拿起刺猬机器人。
　　“每样一个。”卫羲指着清单，“总共……十七种。”
　　卫昀瞪大眼睛：“十七只宠物？！废土星要变动物园了！”
　　“星尘说要很多。”卫羲认真道，“也许废土星生态恢复需要多种生物？或者……星尘想用数量吸引那女孩注意力？”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误解了星尘本意——星尘只是记住了那些可爱生物的样子，打算自己变化形态，并非真要实体宠物。
　　“哥，你有没有想过，”卫昀斟酌道，“星尘现在是个光团。如果那女孩有了一大堆能抱能摸的宠物……星尘会不会更没存在感了？”
　　卫羲动作一顿：“你是说……？”
　　“我是说，也许星尘要这些宠物的资料，是为了学习如何变得更可爱？而不是真的要把它们送过去？”
　　两人对视，沉默。
　　良久，卫羲看着已经封装完毕的传送箱：“……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箱体上倒计时显示：距传送还剩71小时58分。
　　物资已锁定，程序已启动，无法更改。
　　“希望星尘……喜欢这个惊喜。”卫羲喃喃道。

　　?? 废土侧·夜幕降临
　　废土星夜晚，星空清晰无光污染。
　　姜晚禾坐在屋前，怀里雾雾，身边小白虎。她指着星空一条光带：“那应该是银河吧……和地球上看的方向不一样。”
　　小白虎抬头，喉咙发出轻微咕噜。用爪子在地上划七个点，排列成勺形。
　　“北斗七星？”姜晚禾惊讶，“你也认识？”
　　小白虎点头，又划更复杂星图——白虎家族徽记星座。
　　“这是……你的家乡？”姜晚禾轻声问。
　　小白虎没有回答，静静看星空。月光洒在银白皮毛上泛起柔光。
　　许久，它站起身用脑袋轻顶姜晚禾的手，走向小屋——走向那个铺着干燥茅草旧衣物的小窝。
　　姜晚禾看它蜷进窝里闭眼呼吸均匀。
　　雾雾飘到她耳边，光晕轻闪：【它留下了。但没关系，三天后……】
　　“三天后怎么了？”姜晚禾疑惑。
　　雾雾闪烁两下没解释，满足地蜷进她怀里。
　　姜晚禾抱光团进屋关门。窗外观星瞳安静记录：小屋灯火、熟睡小白虎、横跨天际星河。
　　遥远星际，卫羲看着传送箱倒计时：71小时12分。
　　箱子里塞满十七种可爱生物和玩具。他祈祷姜晚禾收到时不会觉得困扰，更祈祷星尘不会因此更“失宠”。
　　而在这片星海某个维度，星尘核心微微闪烁。祂记住了卫羲清单上所有可爱生物的样子——毛茸茸的、会发光的、能帮忙的、会唱歌的。
　　祂在思考该变成哪一种，才能让姜晚禾最喜欢。
　　至于那一箱即将抵达的实体宠物……星尘完全不知道。
　　祂只是记住了样子。
　　卫羲却送去了实体。
　　三天后的废土星，将迎来一场甜蜜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