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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武斗大会-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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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街道上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谁家婴儿的哭啼声,忽然响起又慢慢静下来。
京元城真的很大,白日里人多,熙熙攘攘的倒也不觉得,晚上空荡荡的反而显出其空大了。
孟柯随性地漫步在京元城的大路上,月光将少年的影子拉的很长,正当他觉得无趣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却急促的脚步声。
此人内力极强,但行路十分着急,所以尽管对方步履轻盈并有意收敛气息,还是让孟柯找到了跟踪的破绽。
他随即紧跟上去,绕过弯曲小巷,最后在一处草房子前停了下来。
相比于京元城的富丽堂皇,这草房子实在显得丑陋不堪,孟柯正觉诧异,头顶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用跑了,总要见面的,老家伙。”
这一下差点给孟柯吓出声,不知是自己忙于赶路分了神,还是对方武功之高完全隐去了自己的气息,孟柯方才完全没有感知到说话之人的存在,此刻只希望对方也没有察觉自己的存在。
他可不想在武斗大会前卷进无由的是非之中。
“哈哈哈哈,是该好好清算清算了,上辈子的事总不能留给下辈子的人吧。”只见孟柯一路紧跟的那人缓缓掀下头套。
好生眼熟!
孟柯思索一番,想起来白日里在玄月阁的说书先生,当时他们走近时说书声已经停止,不过道路中间那位驻足的老人倒是让孟柯有些印象,想来此人便是那位说书先生了。
不过一说书人能与旁人结下什么仇呢,他的内力又何以如此高超?
头顶说话那人,听声音是一中年男子,二人如此对峙着,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空气都似乎停滞了。
“你背信弃义,残害同门,如今却妄想隐于市井,可考虑过我的感受!”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难以遏制的怒意和不可缓和的指责,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前将眼前人砍得粉碎。
“当年的事,我无话可说,你要杀便来,反正我就这一条老命了,不过能不能杀得了我,还要看你的本事如何了。”
“今天,你必须死。”
男人说完,便率先出招。
观高手出招如满弓离弦之箭,只一瞬间,三道暗器就直击对方脑门。
“砰——”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划破夜幕,闪出刺眼的火花,那老头使的是剑!
只见老头手持之剑气若高山,磅礴之气竟和孟家现任门主孟沧绝的沧海剑气有几分相似。
老头脚尖微微点地,刹那间腾空而起,一剑刺向屋顶的男人,对方正欲侧身闪避,却见身侧被剑气掀起的木桩猛地朝自己飞来,男人来不及设防,撞上木桩,但同时催动内力将木桩震得粉碎,随即见他袖中闪出数根钢针甩向老头,钢针如丝雨,细密而又锋利。
老头挥剑震起屋顶茅草,素日里脆弱的茅草此时也化作手里刃迎着钢针而去。
尖利的摩擦声中闪出火光,同时见他挥剑刺向男人的胸口,在欲刺之时却突然剑身一折,那剑竟似水蛇一般转头一口咬向男人的肩膀,顿时血肉模糊。
男人用另一只手一掌打在老头的腹部,两人猛然被震开。
这一招一式不过霎时,孟柯却已经确定了老头的身份,此人就是是孟沧绝的兄长,孟昆仑。
听闻二者自幼一同修习剑术,一人剑气如磅礴高山,一人剑气似滔滔江水,二人既是兄弟亦是对手,被认为是逍遥山当时的双子星。可后来在武斗大会上,孟昆仑违背约定,在决斗之前擅自与金家现任门主金暮曲约战,二人在激战中金暮曲因一招之失露出破绽,孟昆仑随即一剑刺去,但白剑进红剑出,却一剑刺进突然闪身挡在金暮曲身前的孟岚的胸膛。
那孟岚是孟昆仑的师姐,也是金暮曲的未婚妻,可那一刻发生得如此猝不及防,二人都愣在了原地。
再之后就是孟昆仑被逐出师门,而金暮曲因为没有参加那一届的武斗大会排在三家之末,孟金两家的关系也因此陷入冰点。
可是,这个男人显然不是金暮曲,那又会是谁呢?
还不等孟柯多思索,二人又厮打在一起,只是男人一直只用暗器和掌法,让孟柯难以确定他的身份,两人的交手中谁都占不了上风,就这样纠缠了许久。
几大回合下来,老头的体力似乎有些跟不上了,大喘着粗气。
男人抓住机会一针刺向老头的胸膛,对方来不及躲闪只能硬接下这一招,而后蓄内力将钢针猛的震了出去。
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不屑,他摊手,满脸厌恶:“你输了,我说过你必须死。”
说完便转身离去。
孟柯一头雾水,一根钢针就分出胜负了?
但见老头突然口吐鲜血,再看钢针刺过的地方早已发黑,原来针尖带有剧毒。
老头眼中满是平静,似乎了却了心事,就打算这样撒手人世间。
正如他所言,这是上一代的事情,孟柯也找不到插手的身份,况且老头的状态怕神仙难救了,所以他只能看着,而不打算有其他举动。
即使从某种程度而言,眼前这人还算自己的伯父,但素昧谋面的亲人与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深夜的风吹得孟柯后背发凉,刚见证完这场打斗,他的脑子乱哄哄的,起身打算回客栈。
糟糕!
他刚准备起身,两条腿就像灌铅一样沉,只能硬拖着酸疼的双腿,和乱哄哄冒星子的脑袋,像是是他刚打完那一场架一般,迷迷糊糊挪回了客栈。
刚推门进屋,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就涌入他的鼻子里,孟柯心下疑惑,自己何时买过药草,但是身体的疲惫让他来不及多想,便摸索着往床边去。
终于摸黑来到床沿,他正欲翻身上床,却猛地撞到了一个东西上。
确切来说像是一个活物,像是个人。
孟柯脑子“哗”的一下炸开了,刚刚看见孟昆仑被毒死,此刻回客栈,自己床上又躺着一个人,而且还带着微微的体温,难道是——
孟昆仑的尸体!
孟柯吓地伸手要抓床上这人的衣服,已然顾不上头晕腿疼了,就在他抓住此人的腰带,准备用力拉起来时,
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何人。”
诈尸啊!!!
孟柯吓得跳了出去,一头撞到了桌角上,竟昏了过去。
床上的少年起身,理了理衣服,点燃烛火,温暖的火光下映照出少年清冷的脸庞,原来是江景天。
看着眼前昏过去的孟柯,他愣了半晌,此人半夜突然闯进自己的房间,还扯自己的腰带,此刻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行为实在诡异。
不过,好像是晕过去了。
烛火的微光映照在孟柯脸上,倒显得温柔又安静,若不是见到了他白日里得意洋洋的样子,定然会让人误以为孟柯也是一个温润公子吧。
江景天无言,将眼前这位不速之客送了回去。
(次日清晨)
像是做了很久很久的梦,孟柯一觉醒来,脑子乱的像一团浆糊,他伸了个懒腰,下床,脚刚触地就传来一阵酥麻。
他已经记不清昨天晚上发生了啥,只记得看到了杀人?尸体?诈尸?
“这都啥跟啥啊,不管了。”孟柯猛地甩了甩脑袋,像是要把这些混乱的记忆全部甩出去一般。
他穿上外衣,闻到淡淡的药草的味道,似乎昨天晚上进门时也闻到了这样的味道,只是此刻房间里一点都闻不到了,只是外衣上还残存淡淡的香味。
忽然,窗外传来纷杂的议论声,孟柯急忙走向窗边,侧耳听见大家都在传玄月阁的说书先生昨夜死于非命的消息。
孟昆仑果然死了。
孟柯简单地收拾一番就来到街上,白天的京元城热闹非凡,他正寻思去吃点啥,就看见江家一行人从客栈出来。
江奇先与孟柯打了招呼,而孟柯又和余下几人互道了早,可唯独江景天对他的招呼置之不理。
“江公子,这么冷漠呢。”孟柯对谁都是这样调侃,尤其是眼前这种看起来一脸正经的,逗起来最有趣了。
见江景天不语,江奇出来解围道:“我这师弟平日里就不爱说话,对谁都这般冷冷的,孟公子别往心里去。”
“哈哈,江兄说笑了,我怎会是那般小气之人呢。”孟柯一边笑着回应,一边又快速打量了江景天一番。
长得这么帅,偏偏是个冰块脸,可惜咯,孟柯心道。
与江家一行人道别后,孟柯独自来到京元城的大街上。
街市车水马龙,两边吆喝声,嬉闹声,争吵声,哭啼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
孟柯随意地走进一家包子铺,要了五个大肉包子和一碗豆浆,他一边吃着一边这市井烟火,这可是在逍遥山从来体会不到的光景。
突然人群里闪出一道比寻常人家耀眼百倍的金色,孟柯都不用细看就知道来者是金思洋,只见他径直走到孟柯对面坐下,也抬手要了五个包子和一碗豆浆。
“娇生惯养的金公子,能吃惯这小作坊做出来的包子?”孟柯依旧调侃起手道。
“孟柯!”金思洋一脸生气道,“两日后的武斗大会,我可不会让你,我一定会赢你的。”
金思洋一脸傲气,说完狠狠咬了一口热腾腾的包子。
“呕——”
他差点吐出来,但是在孟柯的凝视下,他还是强忍着不适感咽了下去。
“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吧。”孟柯提议道。
“好啊,赌什么,怎么赌?”金思洋一边说,一边赶紧喝了口茶水。
“就赌我俩谁赢,输了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孟柯一脸坏笑。
“什么要求?”金思洋看着孟柯不怀好意的表情,下意识问。
“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没想好呢,你就说你赌不赌吧,要是不敢就算了。”孟柯故意这么说。
“赌就赌,我还怕你不成!”金思洋果然上当了,果断地接过话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啦。”孟柯道,三下五除地吃完剩下几个包子,拍拍手,起身走了。
金思洋看着盘中剩下的包子,一脸嫌弃,起身准备离开。
“公子,还没结账,还有刚刚那位公子的,他说你一起结。”小二对金思洋说。
金思洋气不打一处来,丢下一个钱袋,往客栈折返回去。
街边几个姑娘见了金思洋都掩面偷笑,这位穿着华丽的少年不知为何一大早就红了脸,一路气冲冲的,像个孩子似的,这反差感实在有趣。
第二日,就是武斗大会的围猎环节了,金思洋心想着势必要扳回一局,心里愤愤,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那日晚上还失了眠。
“五年一度的武斗大会,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