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的□□》北溟兔兔

2、第二章 投资人晚宴

　　姜蝶望着镜中的女子，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脸。镜中的女子看起来恬静温婉，一双细长的眼睛别有一番风流韵味，和印象中的自己简直判若两人。原来，化妆竟有如此强大的功效，自己这20多年都白活了。
　　连日来，杜波一直在帮她张罗找歌、录歌。到目前为止，她已经进录音棚录了两首歌曲。虽然不是大牌词曲作家写的歌，但在姜蝶的演绎之下也挺耐听的。杜波一直跟她说，由于经费紧张，没有办法买到更好的歌曲，必须找到投资人才能做出更高质量的作品。所以，杜波特意安排她参加今晚投资人聚集的晚宴，希望能够找到赏识她的投资者。
　　杜波说：“这种晚宴不是一般人能参加的。要不是我把你的歌曲小样传到网上，在网友中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他们才不会愿意见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拿下一个投资人来。”
　　姜蝶似懂非懂地应承着，不明白如何才能拿下一个投资人。但是，杜波的雄心壮志感染了她，她决心一定要好好表现。
　　“我需要做点什么呢？”
　　“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杜波望着她化妆完毕的脸，再一次露出了那种色迷迷的表情。

　　她来到东方红酒楼时，见到几位跟她差不多的艺人已经等在那里。其中，她一眼就认出了最近刚发唱片小有名气的歌手邵婕，还有因与豪门公子传绯闻而走红的影星风兰芳。另外还有两个跟她一样名不见经传的歌手，一个叫作林艺清，一个叫作莫淑。她们在酒楼包房的沙发上坐着，彼此之间寒暄了几句之后就不再搭话，仿佛心里都在提防着竞争对手。
　　等了约摸40分钟，一个投资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邵婕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始打电话给自己的经纪人：“怎么回事？都半个多小时了，我可没空陪他们在这里玩。”
　　邵婕的话招来了风兰芳的嘲笑，她斜着一双丹凤眼，低声说：“本来就是来陪玩的，摆什么臭架子。”
　　邵婕挂掉电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骂道：“是谁整天靠跟人睡觉上位啊？我看有的人除了脱衣服，什么都不会！”
　　“你……”风兰芳昂起了头，用下巴冲着邵婕叫道，“少在这里装清高！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何必捅破了说？”
　　这时，林艺清连忙站起来作和事佬：“两位前辈快别这样了，说不定投资人就快到了。被他们听到多不好。”
　　和林艺清截然相反，莫淑却只在一旁冷眼旁观，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姜蝶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她们的对话让她联想到了很不好的事情，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邵婕仍然不依不饶，继续对着风兰芳破口大骂。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穿着值班经理服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几位小姐，今天晚上这里晚宴取消了。投资人的聚会改在朝阳门钱柜，我们已经准备了车送你们过去。”
　　邵婕“噌”地站了起来，一脸怒气地说道：“我不参加了。”说着，她回头以一种极其鄙夷的眼神瞟了下风兰芳，然后拎起包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们四个走进钱柜包房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男男女女在里面了。在昏暗的光线里，姜蝶认出来有人称“万年女二号”的影星藤素素，因伤退役转入娱乐界的体操选手□□以及交际名媛、城中富豪申国泰的女儿申心怡。另外还有五名男子，年纪从二十到四十多岁都有，他们搂着女明星的腰，正在说着一些无聊的玩笑。
　　看到这幅场景，姜蝶似乎明白了什么。跟她同来的风兰芳、林艺清和莫淑都熟门熟路地坐到了男人的身边，拿起酒杯跟对方说笑起来。只有她呆呆地站在门口，想要离开却迈不动步子。难道杜波让她来见的就是这些人吗？他们看起来就像到妓院招妓的客人，哪里像是会给唱片投资的商人？可是，她也听说过娱乐圈的一些传闻，女明星为了出位不得不陪富豪门吃饭唱歌。是不是想要成功就必须付出一些的代价呢？
　　姜蝶并没有那么想出位，然而她也并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清高而辜负了杜波千辛万苦争取来的机会。她已经不是刚上大学的黄毛丫头了，以前在学校就听说过有的同学跟有钱人出去吃饭的事。如果只是坐着喝喝酒，说说话的话，也许……
　　她踌躇了半天，直到交际名媛申心怡叫她：“站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快来坐下，跟投资人聊聊你的作品呀！”
　　姜蝶抬起头，不自觉地走了进去，挑最紧里的一个偏僻位置坐了下来。身边是一名年轻男子，面容清俊，穿着万宝龙的西装，带着卡地亚镶钻手表，正在跟莫淑讲着一个黄段子。末了，他转过头问：“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呢？”
　　姜蝶提了一口气，低声说：“我叫姜蝶，是一个还没有出道的歌手。”
　　“哦，还没有出道。”年轻男子随意地说道，“我是黄东升，很高兴认识你。”
　　黄东升……姜蝶听说过这个名字。城中四大富豪家族之一的黄家，他的父亲黄日奎是宏盛集团的董事长，名下有无数企业、产业、娱乐业……而黄东升是他唯一的儿子，以风流闻名，之前就是他跟风兰芳传出过绯闻。这些都是杜波平时吃饭的时候告诉她的，原来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吧。
　　然而，莫淑并没有给姜蝶什么机会，一直缠着黄东升说话。黄东升显然也对这个瘦小沉默的女孩没有太多兴趣，就把她晾在一边了。姜蝶默默地拿起桌上的一杯果汁，低头悄悄地喝着，心里面有些凄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个地方做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歌手生活，所谓的娱乐圈潜规则吗？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这时，包房内的气氛突然活跃起来，好像是有什么重量级人物即将到来。姜蝶听到莫淑和黄东升在一起窃窃私语说“万雨刚也会过来啊！”“万雨刚好久都没参加这种聚会了呢！”“那是因为他前段时间去美国了，他怎么会舍得不出来玩啊？”
　　在恍惚间，姜蝶看到一名年轻男子推开包房门走了进来。某一瞬间，姜蝶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这个男子是如此光芒万丈，在黝暗的房间里面显得熠熠夺目。这个男子就是万雨刚，城中四大富豪家族之首的万家的唯一继承人，目前也是万氏集团的首席执行董事。姜蝶坐在角落里面愣愣地看着他。他长着一双英气的眼睛，鹰钩鼻高高耸立，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看上仿佛带着中世纪欧洲贵族的血统。身上穿着白色阿玛尼西装，手腕上带着一块姜蝶都认不出牌子的名贵手表。他很有教养地向大家欠了欠身，轻声说了句“抱歉，来晚了”，就坐到了风兰芳和申心怡中间。
　　包房内又恢复了刚才的气氛，人们继续喝着酒调着情，在迷醉中渡过这醉生梦死的时光。姜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的目光总是无法从万雨刚的身上移开，他太吸引人的注意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充满了神秘。他不似黄东升还有另外几个富豪那般纵情肆意，他坐在穿着暴露的女子中间依然显得非常尊贵。那是一种凛然倨傲的态度。姜蝶知道，他心里并不真正喜欢这些人。
　　突然，似乎是黄东升提议了一句：“喂，听说你是一个歌手，给大家唱一首怎么样啊？”
　　“好啊！来来来，我来帮你点歌。”应和者好像是申心怡。
　　姜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大家推到了包房中央，手上还被塞进了一个麦克。这是怎么回事？真的要在这种场合唱歌吗？姜蝶局促不安地盯着地面，眼睛从一个角扫到另一个角。
　　“想唱什么？我帮你选歌。”林艺清在点唱机旁望着她。
　　姜蝶觉得脑子有点懵，一种抵触的情绪从心底蹿起，使得她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她不想唱，不想在这种场合唱，更不想对着这群人唱。她倔强地抿着嘴，眼睛执意地不看他们。
　　“唱一首吧！不然，大家怎么了解你？”一个温柔的男声带着轻轻的鼻音响起。说话的人居然是万雨刚！
　　姜蝶抬起头，发现万雨刚正在望着自己，双目相对的那一刻，她感到脸颊有些发烫。是的，她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她是要找到一位肯为她的新唱片投资的老板。如果她连唱一首歌都不肯，那么又凭什么要别人注意到自己呢？
　　她握了握手中的麦克，低声说：“我清唱吧。王菲的《蝴蝶》……”

　　嘴唇还没张开来已经互相伤害

　　约会不曾定下来就不想期待

　　电话还没挂起来感情已经腐坏

　　恨不得你是一只蝴蝶来得快也去得快

　　……

　　原本喧闹的包房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男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女人闭上了正在说笑的嘴巴……歌声好像潺潺的溪水静静流淌，好像四月的麦穗在阳光下轻轻摩挲……姜蝶的歌声给人一种感觉，就好像被心爱的人儿抱在臂弯里面，异常温暖而安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