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是神撒的谎》真的是神仙

16、林序的“能力”

　　经过楼顶那次告白之后，循环再次重置。
　　江述在咖啡馆醒来，除了身体记忆里的生理性疼痛外，更多的是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似乎之前循环的种种焦虑在这一刻都变得渺小。
　　而林序的变化则更为明显。
　　当江述再次出现在图书馆找到他时，林序抬起头对他笑了笑，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迷茫，反而是带着一种清亮，羞涩又极坚定的声音，反倒让江述安心不少。
　　一起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林序望着窗外钟楼的方向，“我感觉……今天钟楼那边的声音好像跟以往的都不一样。”
　　“声音？”江述捕捉到关键词。
　　“嗯。”林序努力描述着那种玄妙的感觉，“就是……那种滴答声，好像变慢了，或者……变轻了？我说不好，就是一种感觉。”
　　“我为什么听不到。”
　　林序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情况告诉江述，“今天醒来时，我就发现身体有了一些变化，能听到一些轻微的声音，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
　　江述伸手打断他：“得，别说了。”
　　江述清楚的知道林序要说的，可能是自己也继承了那个所谓柯罗诺斯的“神之半身”的潜能，或者也代表，他可能会被同化掉。
　　江述不想听这么泄气的话，“林序，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进入这个循环的。”
　　林序低头想了一下，思绪回到很久的以前，“应该跟你差不多时间，只不过，你固定醒来是在下午，而我是在清晨。”
　　“原来如此。”江述突然就明白了。
　　怪不得，他和林序共同的交集就是在下午江述进来之后的那段时间。
　　怪不得林序说，他等他很久了。
　　林序低头慢慢抬起右手，迎着阳光看着，看着自己的手掌陷入沉思，沉声道：“我现在不再仅仅被动接收那些梦境碎片，而是能开始主动去感知这个循环本身的运行状态了，那所谓的时间流缓……”
　　江述牵过他的手，皱着眉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林序虽然嘴角带着笑意，但是心里却泛起了苦涩，正如江述所言，这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江述熟练的替林序收拾书包，他们再次来到钟楼附近。
　　这一次，林序反而没有以往那些恐惧，他闭着眼睛，静静地站在钟楼的阴影里，眉头微蹙，倾听着那无法捕捉的频率。
　　时间在流逝……
　　江述背上背着林序的小书包，高大的身影从背后看上去有点滑稽。
　　他抬头看了眼方位，耳后轻微的唰唰声，像是树林里钻进去调皮的小猫咪。于是，目光被不远处的绿植的流向带动，看向那一处的异样。
　　切，江述暗暗白了一眼，心里嘀嘀咕咕，“真的是不想让我们走啊！”
　　一个神棍跟个妖怪似的，有本事你现身啊！
　　“在那里。”旁边的林序忽然指向钟楼一处，拉着江述走到一处底部一块看似普通的砖石面前，“这里边界处最薄，我感觉……好像能稍微……推开一点？”
　　江述心中一震。“推开”？
　　“嗯。”
　　“上！”仅用一秒，江述就同意林序的话，并且示意他开始尝试。
　　林序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手按在那块砖石上，眼神专注得近乎空茫。
　　几秒钟后，江述敏锐地察觉到，以林序手掌为中心，周围空气出现了极其细微的，类似热浪扰动的折射现象。
　　“这是空间结构扭曲的迹象！”
　　虽然那扰动只持续了不到两秒就恢复了正常，林序也像是耗尽了力气般，脸色发白地后退一步，额头上渗出细汗。
　　“成功了吗？”林序甩甩胳膊，喘着气问。
　　“空间有……扭了……扭了一下，总体来说，有希望。”江述磕磕巴巴地给出严谨的结论，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光亮，鼓励着林序。
　　“你现在就觉醒了这个功能！”江述问。
　　林序靠在墙边，想了一下，“我早上试了一下，能让一朵被摘下的花，在脱离根茎后，维持新鲜的状态，不枯萎。”
　　江述：“……这有什么用。”
　　“那还能让一杯滚烫的水，在短短几秒内凉下来，能达到适宜入口的温度。”
　　“……好厉害。”江述面无表情的恭维。
　　“还能改变一颗正在下落的雨滴的轨迹，淋不到我身上。”
　　林序刚说完，江述眼神一亮，笑意连连，“哇哦，宝贝，你倒是来的有用的呀！”
　　林序哭笑不得，这些改变虽然都微不足道，无法直接影响循环本身，但它们就像一道微光，证明了，这个被操控的循环世界并非是铁板一块。
　　林序没有说的是，他每一次使用这种能力，都会让身体变得异常的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更多是精神上的。
　　使用过度，就会让他慢慢变得嗜睡，脸色苍白，而随之而来的，是更加频繁，更加清晰的“噩梦”。
　　他开始梦到更多属于柯罗诺斯关于“神”的记忆碎片，更古老的，关于规则，时间与创造的模糊景象。
　　但这些碎片往往伴随着强烈的“剥离感”和“撕裂感”，仿佛那里面的人就是他自己。
　　让他痛苦不已。
　　显然江述也注意到了这些，林序的脸色透着病态的白，且休息的时间在慢慢变长，比如，两人躺在草坪上时，林序在梦呓中痛苦地呻吟：
　　“……不要……把我……扯开……”
　　“……我是林序……我只是林序……”
　　“……江述……救我……”
　　江述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看着他在睡梦中依旧紧蹙的眉头，一颗心揪的难受。
　　“我在……我在这，别怕。”
　　似乎江述温柔的话语很有作用，林序慢慢静下来，只是手上不自觉环着江述的腰身，越来越放不开。
　　旁边的风声带着一道影子慢慢降落在江述的面前，江述头都没有抬，也知道是谁，“你跟了一路，烦不烦。”
　　柯罗诺斯慢慢蹲下来，望着林序苍白的小脸，抚摸一下，叹道：“我只是有点心疼自己，没想到，这孩子竟这么……”
　　“哎，打住，他不是你，他是林序，不是神棍。”
　　“你到现在还不肯定相信。”
　　江述对他也挺无语的，“你让我怎么相信？”
　　柯罗诺斯双手打开，把自己展示给他看，“我身为主宰时间之时就在你面前，你如何不信？”
　　江述一边轻柔拍拍林序后背，一边面无表情鄙视他，“你如果真是时间之神，那么，就把这个该死循环打开，我就相信。”
　　“……”打的一手好算盘。
　　柯罗诺斯顿时不想跟他讲话。
　　江述也冲他翻了个大白眼，两人各自把脑袋转向一边，谁也不理谁。
　　江述知道，这场循环的开始的初衷就是一场针对林序存在的……掠夺。
　　不过，有他在，谁也别想动林序。
　　江述眼神一沉，扯过书包上的小挂件，朝柯罗诺斯扔了过去，“这个是你的吧！神棍。”
　　柯罗诺斯弯下腰身，伸手拿过挂件，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