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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陪伴就是最深情的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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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城郊山林裹着晨雾,顾辞盯着帐篷说明书上的“三通管固定法”,眉头拧成疙瘩:“陆星驰,你确定买的是露营装备,不是鲁班锁?”
“别质疑我的眼光,”陆星驰手里的营钉砸得砰砰响,却把帐篷杆插反了方向,“倒是你,连个地垫都铺不平,待会儿睡地上硌得慌可别喊我。”
林晓雨和队友陈阳蹲在一旁憋笑,手里的食材已经处理得差不多:“要不我们分工?我和陈阳生火做饭,你们俩负责把帐篷搭好——别等天黑了还睡露天啊。”
两人不服气地应下,可折腾了半小时,帐篷还是歪歪扭扭的,风一吹就晃。顾辞气得想踹一脚,陆星驰却忽然按住他:“等等,说明书第三页画反了,应该是长杆穿内侧套管。”他指尖点着图纸,语速飞快,“你扶着帐篷顶,我来插杆,记住别松手。”
顾辞虽不情愿,却还是照做。两人一个扶顶一个插杆,毒舌互怼没停,动作却莫名默契——陆星驰递杆的瞬间,顾辞刚好调整好角度,原本难缠的帐篷居然很快就立得稳稳当当。“看来你也不算太笨,”顾辞擦了擦汗,语气傲娇,“勉强及格。”
“彼此彼此,”陆星驰挑眉,“至少没让你睡泥里。”
傍晚生火烤肉时,陈阳不小心把装调料的袋子碰掉在草丛里,等发现时已经被风吹得没了踪影。眼看肉串烤得没滋没味,林晓雨急得团团转,顾辞却忽然起身:“我去看看,刚才好像看到那边有野生的薄荷叶和紫苏,能当调味。”
陆星驰立刻跟上:“一起去,山里天黑得快,别迷路。”
两人沿着小径往山林深处走,薄暮把树影拉得很长。顾辞弯腰采摘植物时,陆星驰就站在旁边替他挡开带刺的枝条,偶尔吐槽一句:“你这眼神居然能找到调料?平时看书都要凑那么近。”
“总比某人路痴强,”顾辞反驳,却忽然发现周围的树木都变得陌生,“等等,我们好像走太远了。”
手机没信号,天色渐渐暗下来。陆星驰却不急,从口袋里摸出指南针(出发前特意带的):“别怕,跟着我走。”他记得来时的路有块标志性的大石头,凭着记忆和指南针,果然很快就找到了方向。回程时,顾辞手里的薄荷叶和紫苏已经攒了满满一把,陆星驰的袖口却被树枝刮破了一道小口。
回到营地,林晓雨和陈阳立刻迎上来。用新鲜植物调味的烤肉香气四溢,四人围坐在火堆旁,一边吃一边聊天。陈阳说起自己小时候怕黑,被陆星驰拉着夜跑练胆;林晓雨聊到上次被骚扰后,是顾辞和陆星驰给了她勇气。
顾辞咬着烤肉,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格外珍贵。陆星驰悄悄把自己烤得焦香的鸡翅夹到他碗里,低声说:“多吃点,晚上说不定还要守夜。”顾辞没说话,却把自己碗里的香肠递了回去。
火堆噼啪作响,星光洒在帐篷上。小团体的笑声在山林里回荡,那些曾经的伤痛,早已在彼此的陪伴与默契中,化作了照亮前路的温暖火光。
后半夜的雨来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点砸在帐篷上噼啪作响,睡得正沉的顾辞忽然觉得后背一凉——帐篷角落不知何时漏了水,湿冷的泥水已经浸到了睡袋边缘。
“操,漏水了!”陆星驰也醒了,猛地坐起身,伸手摸了摸帐篷内壁,指尖全是湿冷的水汽。外面的风裹挟着雨水嘶吼,帐篷被吹得剧烈晃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掀翻。
林晓雨和陈阳吓得缩成一团,声音带着哭腔:“怎么办?这雨也太大了!”
“别慌!”陆星驰迅速冷静下来,从背包里掏出备用防水布,“顾辞,你扶着帐篷顶,别让它塌了;我和陈阳把防水布铺在外面加固;晓雨,你把所有行李都搬到帐篷中间,远离漏水区!”
分工明确,四人立刻行动起来。顾辞跪在湿漉漉的地垫上,双手死死撑着帐篷杆,雨水顺着帐篷缝隙滴在他脸上,冰凉刺骨。陆星驰冒着大雨冲出去,和陈阳一起把防水布牢牢固定在帐篷顶部,绳子勒得手心发红也顾不上松。
等加固好帐篷,三人浑身都湿透了。顾辞的头发滴着水,嘴唇冻得发紫,陆星驰看在眼里,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干燥外套脱下来裹在他身上:“穿上,别感冒了——你那小身板,淋个雨就得发烧。”
“你自己也湿了。”顾辞推了他一下,却被陆星驰按住肩膀。“我体质比你好,”他挑眉,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赶紧穿好,不然待会儿没人给你递毛巾。”
林晓雨从背包里翻出四包暖宝宝,分给大家:“贴上能暖和点,幸好我带了这个!”陈阳则在帐篷中间点燃了小型暖炉(出发前特意准备的应急装备),橘黄色的火光跳出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帐篷里的积水还在慢慢渗,陆星驰索性把自己的睡袋铺在最湿的角落,让顾辞睡在中间干燥的位置:“过来,挤一挤,暖和。”顾辞犹豫了一下,还是挪了过去——两人并肩躺着,身体紧贴着,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陆星驰,”顾辞忽然低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陆星驰侧头看他,火光映在他眼底,温柔得不像平时毒舌的模样。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顾辞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从公墓到警察局,再到现在……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困在那些破事里走不出来。”
陆星驰的心猛地一软,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说什么傻话。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在。”
顾辞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挪了挪,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外面的雨还在下,帐篷里却暖融融的。林晓雨和陈阳靠在另一边,聊着白天的趣事,偶尔传来几声轻笑。
雨声、笑声、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最安稳的旋律。顾辞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温暖的体温,忽然觉得,那些沉重的过往已经不再是束缚,而身边这些人,这些陪伴,才是照亮前路最珍贵的光。
雨停时天刚蒙蒙亮,山林间浮着一层薄薄的晨雾,空气里满是草木与泥土的清新气息。顾辞是被陆星驰戳醒的,少年压低声音,眼底闪着雀跃:“起来,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顾辞揉着眼睛坐起身,帐篷里的积水已经退了,暖炉还剩一丝余温。林晓雨和陈阳也醒了,四人默契地轻手轻脚收拾好东西,沿着湿漉漉的小径往山顶走去。
越往上走,雾越淡,等爬到山顶时,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没过多久,一道金色的霞光刺破云层,紧接着,一轮红日缓缓升起,将天空染成了绚烂的橘红色。山风拂面,带着清晨的微凉,远处的山峦被镀上一层金边,云雾在山谷间流转,美得像一幅流动的画。
“哇……”林晓雨忍不住捂住嘴,眼里满是惊叹,“太好看了!”
陈阳也看得失神,喃喃道:“第一次在山顶看日出,比照片里美多了。”
顾辞站在山顶边缘,望着那轮冉冉升起的太阳,忽然觉得心里的最后一点阴霾也被驱散了。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陆星驰,少年的侧脸在霞光中格外清晰,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晨露,平日里的毒舌与张扬都淡了,只剩下温柔的轮廓。
“陆星驰,”顾辞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其实……我以前一直很怕。”
陆星驰转头看他,眼神带着询问。
“怕想起青禾姐他们,怕自己走不出来,”顾辞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但遇见你之后,还有晓雨和陈阳,我好像慢慢不怕了。”他顿了顿,鼓起勇气,目光坦诚地看着陆星驰,“谢谢你,不只是陪着我,还让我觉得,即使带着过去的伤痛,也能好好生活,也能拥有新的快乐。”
陆星驰的心猛地一跳,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他别过脸,咳嗽了一声,语气却比平时柔和了许多:“说什么呢,我们本来就是……最好的朋友。”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后也会是。”
旁边的林晓雨看着两人,忽然笑了:“其实我也有个秘密想说。”她脸颊微红,“上次被张磊骚扰后,我一直很自卑,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但你们帮了我之后,我才明白,遇到这种事不是我的错,也不用害怕。现在的我,终于敢勇敢地拒绝别人了。”
陈阳也跟着开口:“我以前很内向,总觉得自己融不进集体。这次露营和比赛,和你们一起做事、一起面对困难,我才发现,原来交朋友也没那么难。”
四人站在山顶,迎着日出,分享着心底的秘密与坦诚。山风吹过,带着他们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顾辞看着身边的三人,忽然觉得,所谓的温暖,就是有人愿意听你倾诉,有人愿意陪你面对,有人愿意和你一起,在经历过黑暗之后,依然能并肩欣赏这世间的美好。
陆星驰悄悄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顾辞的手。顾辞的手微微一僵,却没有松开,反而紧紧回握住。两人的手心相贴,传递着彼此的温度与力量。
霞光洒在四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这个清晨的日出,不仅照亮了山川大地,也照亮了他们的心房,让这个小团体的感情,在坦诚与陪伴中,变得更加深厚而坚定。
下山时晨雾已散,四人踩着晨光往市区走,顾辞还在回味山顶的日出,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前面有家老字号豆浆铺,”陆星驰熟门熟路地指方向,“他们家的油条外酥里嫩,刚好给你补补体力——毕竟某人昨晚缩在睡袋里,冻得直往我身边凑。”
“谁凑你了?”顾辞脸一红,踹了他一脚,“明明是你抢我暖宝宝!”
两人拌嘴间,就到了豆浆铺门口。刚要进去,身后忽然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我们的‘冠军团队’吗?怎么,露营回来就沦落到喝路边摊了?”
是张磊,身边还跟着两个狐朋狗友,吊儿郎当地倚在电线杆上,眼神挑衅地扫过林晓雨。“林晓雨,”张磊嗤笑一声,“听说你现在挺能耐啊,还敢找人来教训我?不过也是,有两个‘打手’护着,确实不一样。”
林晓雨下意识往顾辞身后躲了躲,却被顾辞轻轻推到身边,低声说:“别怕,有我们在。”
陆星驰往前走了一步,挡在四人前面,眼神冷得像冰:“张磊,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要不要再让你体验下‘社会性死亡’的滋味?”他说着就掏出手机,作势要打开录音,“刚好,让你那两个朋友也听听,你是怎么骚扰女生的。”
张磊脸色一变,伸手想抢手机,却被顾辞一把按住手腕。顾辞的力气不小,捏得张磊疼得龇牙咧嘴:“张磊,做人留一线,别得寸进尺。”他语气平静,眼底却没什么温度,“上次没让你当众道歉,是给你留面子,别以为我们好欺负。”
“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张磊的狐朋狗友上前一步,却被陆星驰一个眼神逼退——那眼神里的戾气,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吓得两人不敢再动。
“以多欺少?”陆星驰冷笑,“对付你这种人渣,不需要讲什么规矩。”他转头对顾辞说,“给老班打个电话,就说有人在路边骚扰同学,顺便问问他,要不要把张磊的所作所为,告诉学校德育处。”
张磊最怕的就是被学校处分,闻言立刻怂了:“别别别!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他慌忙挣脱顾辞的手,对着林晓雨鞠了个躬,“对不起!我不该骚扰你,也不该胡说八道!”
“滚吧。”陆星驰挥了挥手,语气不耐烦。张磊如蒙大赦,带着狐朋狗友灰溜溜地跑了,连头都没敢回。
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陈阳忍不住拍手:“太帅了!陆星驰你刚才的眼神,简直绝了!”
林晓雨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谢谢你们,这次我一点都没害怕。”
顾辞揉了揉手腕,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用谢,我们是一个团体嘛。”
陆星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带着笑意:“好了,别站在这儿吹风了,再不去吃,油条都凉了。”
四人走进豆浆铺,点了豆浆、油条、茶叶蛋,热乎的食物下肚,浑身都暖融融的。顾辞咬着油条,看了眼身边眉飞色舞讲着刚才“战绩”的陆星驰,忽然觉得,有这样一群并肩同行的朋友,真好。
学期末的班级聚会选在城郊的民宿小院,红灯笼挂在院角的槐树上,暖黄的光映着满桌的菜香。顾辞刚坐下,就被陆星驰塞了一杯橙汁:“少喝碳酸饮料,你嘴角的伤刚褪疤,别又折腾坏了。”
“知道了,陆老妈子。”顾辞翻了个白眼,却还是乖乖喝了一口。
小院里热闹得很,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林晓雨正被几个女生围着,分享着这学期克服自卑、勇敢维权的经历,脸上满是自信的光彩;陈阳则和男生们凑在一堆,聊起校运会接力赛的高光时刻,说到顾辞最后冲刺的瞬间,语气里满是崇拜。
顾辞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这一学期,从公墓的悲痛到警察局的对峙,从露营的意外到运动会的并肩,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在彼此的陪伴下,都慢慢变成了成长的勋章。
“在想什么?”陆星驰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串烤串,递到他嘴边,“尝尝,这家烤鸡翅比露营时你烤的强多了。”
顾辞张嘴咬了一口,外焦里嫩,确实好吃。“在想这学期的事,”他咽下食物,轻声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一转眼就过去了。”
“可不是嘛,”陆星驰笑了笑,“刚认识你那会儿,你还整天皱着眉,跟谁都欠你钱似的。现在好歹会笑了,进步不小。”
“谁跟你刚认识?”顾辞反驳,“我们明明初中就同校了。”
“初中你眼里只有学习和苏青禾姐,哪看得见我?”陆星驰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顾辞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初中时,确实有个总爱跟在老师身后问问题的男生,背影和陆星驰很像。他刚想说话,就被院子门口的动静打断了。
民宿老板手里拿着一封信封,走进来问道:“请问谁是顾辞同学?有你的信件。”
顾辞愣住了,他很少收到纸质信件,尤其是这种没有寄件人地址的。他接过信封,指尖触到粗糙的牛皮纸,上面只写着“顾辞亲启”四个字,字迹陌生而潦草。
“谁寄来的?”陆星驰凑过来,眼神警惕起来。
顾辞摇摇头,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面只写了一句话:“黎安逸的事,没那么简单。”
短短九个字,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让顾辞瞬间僵住。黎安逸不是已经被定罪了吗?证据确凿,怎么会“没那么简单”?
陆星驰看到这句话,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一把拿过信纸,反复看了几遍,又检查了信封,没有任何其他线索。“别慌,”他按住顾辞的手,语气沉稳,“可能是有人恶作剧,也可能是……”
他没说完,但顾辞明白他的意思——或许黎安逸的背后,还有其他人。
林晓雨和陈阳也凑了过来,看到信上的内容,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这是什么意思?”林晓雨有些担心,“黎安逸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
“不好说。”陆星驰把信纸折好,放进顾辞的口袋里,“先别声张,回去再查。不管是恶作剧还是真有隐情,我们都得小心。”
顾辞攥紧了口袋里的信纸,手心微微出汗。原本轻松的聚会氛围,因为这封神秘信件变得有些凝重。但他看着身边的陆星驰、林晓雨和陈阳,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底气——就算真的有隐情,就算又要面对未知的危险,他也不再是一个人了。
陆星驰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安,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指尖传递着温暖的力量。“别怕,”他低声说,“有我在。”
顾辞抬头看向他,点了点头。院子里的笑声依旧,红灯笼的光映在四人脸上,有担忧,有警惕,但更多的是彼此守护的坚定。这封神秘的信件,像一个未知的悬念,为他们的故事埋下了新的伏笔。
回到宿舍,顾辞把神秘信件铺在桌上,台灯的光聚焦在那行潦草字迹上——笔画用力不均,起笔尖锐、收笔拖沓,像是书写者刻意掩饰着什么。“这字迹看着很仓促,”陆星驰指尖轻点纸面,“而且墨色深浅不一,大概率是在慌乱中写的,或者怕被人认出笔迹。”
顾辞想起警察局里黎安逸的供词,他只承认猥亵苏青禾和杀害念念,对“是否有同伙”矢口否认,当时证据确凿,没人深究。“会不会是黎安逸在监狱里联系了外面的人?”他皱眉,“可他怎么知道我的地址?”
“先查字迹。”陆星驰打开电脑,调出之前从陆时宴那里拿到的档案,里面有黎安逸的亲笔供词。两人对比着看了半天,发现供词字迹工整,与信件上的潦草风格截然不同,显然不是同一人所写。“不是黎安逸本人,”陆星驰肯定道,“要么是同伙,要么是知道内情的人。”
接下来几天,两人顺着“信件投递”这条线索追查。民宿老板回忆,信件是前一天下午由一个戴口罩的陌生男人送来的,只说“务必交给顾辞同学”,没留其他信息。他们调取了民宿附近的监控,画面模糊,只能看到男人身高约一米七五,穿深色外套,走路时左脚有点跛。
“跛脚?”顾辞忽然想起什么,翻出档案里的旧资料,“当年宋氏集团有个项目负责人,叫赵坤,因为挪用公款被宋晓澜开除,后来据说意外摔伤,左脚落下残疾!”
陆星驰立刻搜索赵坤的信息,发现他离职后就没了公开踪迹,像是人间蒸发了。“黎安逸当年是赵坤手下的实习生,”他指着搜索结果,“两人早就认识!”
线索瞬间串联起来。顾辞攥紧拳头:“所以当年不是黎安逸一人作案?赵坤因为被开除怀恨在心,利用黎安逸的心理扭曲,策划了这一切?”
“很有可能。”陆星驰眼神凝重,“黎安逸负责接近苏青禾、实施伤害,赵坤则在背后策划,甚至可能是他动手杀害了念念——黎安逸的供词里,关于念念遇害的细节一直含糊不清,或许根本不是他做的!”
为了证实猜想,两人找到陆时宴,希望他能帮忙调取赵坤的下落。陆时宴看着信件和监控截图,脸色沉了下来:“当年我查黎安逸时,确实觉得他背后有人,只是没找到证据。赵坤……我会动用所有资源追查他的踪迹。”
三天后,陆时宴传来消息:赵坤躲在城郊的废弃仓库里,手里有当年作案的关键证据。顾辞和陆星驰立刻赶去,仓库里阴暗潮湿,弥漫着铁锈味。
“你们终于来了。”黑暗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赵坤从柱子后走出来,左脚跛得明显,脸上满是阴鸷,“我就知道,黎安逸那蠢货迟早会把事情败露。”
“是你策划了一切,对不对?”顾辞声音发颤,“你利用黎安逸报复宋晓澜,杀害了念念!”
“宋晓澜毁了我的一切!”赵坤嘶吼着,“他开除我,让我身败名裂,我就要让他尝遍失去的痛苦!苏青禾是无辜的,念念也是……但谁让她们是宋晓澜最在乎的人!”
陆星驰趁机悄悄拿出手机录音,却被赵坤发现。“想录证据?”赵坤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他猛地冲过来,目标直指顾辞。陆星驰立刻挡在顾辞身前,侧身避开匕首,抬手抓住赵坤的手腕,用力一拧。“啊!”赵坤疼得惨叫,匕首掉在地上。顾辞趁机上前,一脚踹在赵坤的膝盖上,将他按倒在地。
“说!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顾辞按住他的后背,语气冰冷。
赵坤挣扎着,却被两人死死按住,最终只能绝望地嘶吼:“是我!是我杀了念念!黎安逸只是个棋子!我本来想等黎安逸被判刑后,就远走高飞,没想到你们居然找到了我!”
就在这时,警笛声从仓库外传来——陆时宴早已报警。警察冲进来,将赵坤戴上手铐带走。顾辞看着赵坤被押走的背影,胸口的巨石终于彻底落地。
仓库外的阳光刺眼,陆星驰轻轻拍着他的背:“都结束了。”
顾辞点点头,眼泪却忍不住落了下来。这一次,是释然的泪。青禾姐、晓澜哥、念念,真正的凶手终于全部落网,真相大白于天下。
春日的阳光暖得正好,公墓里的青草冒出新芽,沾着晨露,透着生机。顾辞和陆星驰捧着两束白菊,手里攥着法院的判决书,一步步走到三块紧挨着的墓碑前。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逝者温柔的回应。顾辞蹲下身,将白菊放在碑前,指尖抚过苏青禾墓碑上的照片,声音轻而坚定:“青禾姐,晓澜哥,念念,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赵坤落网了,法院的判决下来了。”
陆星驰站在他身侧,展开判决书,缓缓念道:“被告人黎安逸,犯强制猥亵罪、故意杀人罪(从犯),判处无期徒刑;被告人赵坤,犯故意杀人罪、教唆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真相终于全部大白了。”顾辞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更多的是释然,“当年是赵坤怀恨在心,利用黎安逸的心理扭曲策划了一切,杀害念念的真凶也是他。现在,他们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再也不能伤害任何人了。”
他想起赵坤被押走时的绝望嘶吼,想起黎安逸在法庭上低头认罪的模样,想起那些为了真相奔波的日日夜夜,所有的疲惫与隐忍,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安心。“青禾姐,你那么温柔,晓澜哥,你那么护着家人,念念,你那么可爱,你们不该遭遇那样的不幸。”顾辞吸了吸鼻子,眼底闪着泪光,“但现在好了,正义没有缺席,你们可以彻底安息了。”
陆星驰蹲下身,轻轻揽住顾辞的肩膀,目光落在墓碑上,语气郑重:“以后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们了。我们会常来看你们,告诉你们我们的生活,告诉你们这个世界的美好。”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会一直照顾好顾辞,让他平安喜乐,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顾辞靠在陆星驰怀里,眼泪慢慢止住了。他抬手擦了擦眼角,望着照片上三人的笑容,忽然露出了一抹释然的浅笑:“青禾姐,晓澜哥,念念,再见啦。下次来,我给你们带最新鲜的白菊,带念念最爱的糖果,还会告诉你们,我们又遇到了很多温暖的事,认识了很多很好的朋友。”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墓碑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口袋里的银书签轻轻晃动,像是逝者的祝福与告别。顾辞和陆星驰并肩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转身离开。
走在青石小径上,顾辞忽然觉得浑身轻快了许多。那些深埋心底的悲痛与执念,终于在真相大白、正义伸张的这一刻,彻底放下了。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陆星驰,少年的侧脸在阳光下格外明朗,眼底满是温柔。
“陆星驰,”顾辞开口,声音带着笑意,“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想吃你上次说的那家甜品店的芒果班戟。”
“好啊,”陆星驰笑了,伸手揉乱他的头发,“不过你得少吃点,不然又该喊牙疼了。”
“知道了,啰嗦鬼。”
两人拌着嘴,慢慢走出公墓。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拉长了彼此依偎的影子。那些沉重的过往,终究化作了成长的养分,而未来的路,有彼此陪伴,有朋友相守,注定满是温暖与光明。
这个关于爱、失去、正义与救赎的故事,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而顾辞和陆星驰的生活,也将在往后的岁月里,继续书写着属于他们的轻松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