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并肩的回声》京墨v

8、深耕与共生

　　从听竹小筑回来的周一，沈星辞刚到市场部，就被主管叫进了办公室。

　　“星辞，这是欧洲峰会的后续合作意向书。”主管把一叠文件推到他面前，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好几家海外企业都点名要跟你负责的项目对接，顾总已经批了，这个项目就交给你牵头。”

　　文件上的企业名称都是行业内的佼佼者，沈星辞的手指拂过烫金的公司Logo，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抬头看向主管，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主管，我能行吗？”

　　“怎么不行？”主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温和，“你在峰会上拿奖的方案我看过了，思路清晰，落地性强，顾总都说你是块做项目的好料子。放手去做，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实在搞不定……不是还有顾总兜底吗？”

　　最后一句带着点玩笑的意味，沈星辞的脸颊却微微发烫。他知道主管是好意，却还是认真地说：“我会努力做到不用顾总兜底的。”

　　走出办公室时，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落在文件上，把“负责人：沈星辞”这几个字照得格外清晰。他深吸一口气，将文件紧紧抱在怀里，指尖传来纸张的温度，像是握住了沉甸甸的信任。

　　回到工位，张助理不知何时放了杯热咖啡在他桌上，旁边压着张便签，是她娟秀的字迹：“顾总说，让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沈星辞看着便签笑了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暖得他心里都泛起了甜。

　　项目启动会定在周三下午。沈星辞提前两天就开始准备PPT，从市场调研到资源调配，从风险评估到应急方案，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打磨，光是草稿就改了五版。周二晚上，他在书房加班到深夜，顾晏臣进来时，他还在对着电脑屏幕核对数据。

　　“还没弄完？”顾晏臣端着杯热牛奶放在他手边，弯腰看了眼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别熬太晚，明天还要开会。”

　　“马上就好，”沈星辞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指着屏幕上的图表，“这里的用户画像分析总觉得有点偏差，我再调整一下。”

　　顾晏臣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你看这里，年龄段划分太笼统了。新兴市场的消费主力是Z世代，但细分到不同国家，偏好差异很大，比如东南亚更看重社交属性，而欧洲更在意环保理念。”

　　沈星辞愣住了，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果然发现了问题：“我只考虑了共性，没做地域细分……”

　　“慢慢来，”顾晏臣拿过他手里的鼠标，调出几个隐藏的数据模型，“这是顾氏海外分公司的内部数据，你参考一下。不用追求完美，项目落地的过程本身就是试错的过程。”

　　沈星辞看着他熟练地操作着数据软件，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专注。他忽然意识到，顾晏臣看似轻松的“放手去做”，背后其实早就为他铺好了路。这份不动声色的支持，比任何鼓励都更有力量。

　　“谢谢你。”他轻声说。

　　顾晏臣转过头，眼底带着笑意：“等项目成功了，请我吃红烧肉就行。”

　　沈星辞笑了起来，心里的焦虑消散了大半。他靠在椅背上，看着顾晏臣帮他调整模型参数，忽然觉得，有个人能在深夜陪你加班、听你碎碎念工作上的烦恼，是件多么幸运的事。

　　周三下午的项目启动会，沈星辞站在会议室的讲台上，看着底下坐满的各部门负责人，深吸了一口气。PPT切换到第一页时，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坐在主位的顾晏臣。

　　顾晏臣朝他微微点头，眼神里带着全然的信任。

　　那一瞬间，沈星辞忽然就不紧张了。他挺直脊背，声音清晰地开始讲解方案：“关于‘跨文化品牌渗透’项目，我们的核心思路是‘本土化表达，全球化共鸣’……”

　　他从市场定位讲到渠道布局，从内容创意讲到预算分配，逻辑清晰，条理分明。讲到数据模型时，他特意强调了地域差异的解决方案，引来不少人点头赞同。

　　提问环节，有人提出供应链的时效性问题，沈星辞立刻调出提前准备好的备选方案，详细说明了与海外仓储的合作细节；有人质疑营销成本过高，他拿出成本收益分析表，用数据证明短期投入能带来的长期回报。

　　直到会议结束，他都应对得游刃有余。

　　散场时，法务部的负责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沈经理，方案做得很扎实，后续的合规审查我亲自跟进。”

　　“谢谢李姐。”沈星辞笑着道谢，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顾晏臣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经过他身边时，低声说了句：“做得很好。”

　　沈星辞的脸颊有点发烫，看着他走出会议室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U盘。原来靠自己的能力赢得认可，是这么让人振奋的事。

　　项目推进的第一个月，沈星辞几乎泡在了会议室和资料堆里。他每天提前半小时到公司，晚上常常加班到九十点，有时甚至直接睡在公司的休息室。顾晏臣心疼他太拼，却也知道这是他证明自己的方式，只是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出现在市场部，要么带他去吃点东西，要么默默陪他加班。

　　有次沈星辞忙着跟海外团队开视频会议，错过了晚饭时间。等他结束会议走出办公室时，发现顾晏臣正靠在走廊的墙上打盹，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沈星辞放轻脚步走过去，看到他眼下的乌青，心里一阵发酸。他刚想叫醒他，顾晏臣却醒了，揉了揉眼睛，把保温桶递给他：“刚热过的，快吃点。”

　　保温桶里是他喜欢的虾仁馄饨，汤还冒着热气。沈星辞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一口一口地吃着，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怎么了？”顾晏臣紧张地问，“是不是不好吃？”

　　“不是，”沈星辞摇摇头，吸了吸鼻子，“就是觉得……你不用这样陪着我的。”

　　“我乐意。”顾晏臣坐在他身边，抽出纸巾帮他擦眼泪，动作自然又温柔，“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你要是累垮了，谁给我做项目？”

　　沈星辞被他逗笑了，心里却暖得一塌糊涂。他把最后一个馄饨塞进嘴里，含糊地说：“等项目结束，我给你做一个月的红烧肉。”

　　“一言为定。”顾晏臣笑着伸出手，跟他拉了勾。

　　项目推进到第二个月，遇到了第一个大麻烦——合作的欧洲设计团队突然提出解约，理由是“理念不合”。而此时距离首批产品上线只剩三周，重新找设计团队根本来不及。

　　沈星辞接到消息时，正在和东南亚的供应商视频通话。他强压着心里的慌乱，结束通话后立刻召集核心成员开会，讨论解决方案。

　　“我联系了几家国内的设计工作室，最快也要两周才能出初稿，风险太大了。”负责设计对接的同事急得满头大汗。

　　“要不跟顾总汇报一下？”有人提议。

　　沈星辞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再给我一天时间。”

　　他知道顾晏臣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但他想自己试试。

　　那天晚上，沈星辞把自己关在办公室，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欧洲设计工作室资料，一个个发邮件、打电话。凌晨两点，当他几乎要放弃时，邮箱里收到了一封回信——是意大利一家小众设计工作室的创始人，说看过他在峰会上的演讲，对他的理念很认同，愿意接手这个项目。

　　沈星辞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立刻跟对方敲定了线上会议的时间。等他处理完所有邮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件西装外套，旁边放着一杯热咖啡，是顾晏臣的味道。

　　上午的线上会议很顺利，意大利团队不仅接受了之前的设计框架，还提出了几个更具本土化特色的创意。当对方说“期待与沈先生合作”时，沈星辞觉得所有的熬夜和焦虑都值了。

　　他走出会议室时，正好碰到顾晏臣。

　　“解决了？”顾晏臣问，眼底带着笑意。

　　“嗯！”沈星辞用力点头，把外套递给他，“谢谢你的咖啡。”

　　“应该谢谢你。”顾晏臣接过外套，语气认真，“让我看到了一个能独当一面的沈星辞。”

　　沈星辞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走进电梯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需要他保护的星星，而是可以和他并肩的光。

　　项目上线前一周，沈星辞带着核心团队去了趟听竹小筑。说是团建，其实是想在这里静下心来做最后的方案打磨。

　　院子里的山茶花已经开满了枝头，红得像一团团火焰。沈星辞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母亲的旧书桌上，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键盘上，温暖而明亮。

　　大家围坐在桌旁，一边喝着山泉水泡的茶，一边讨论着上线前的细节。有人提议在宣传视频里加入中国传统纹样，有人说可以联动当地的非遗传承人做场直播，气氛轻松而热烈。

　　沈星辞看着大家各抒己见的样子，忽然想起刚进公司时，自己连报表都做不好的窘迫。短短几个月，他不仅能独立负责项目，还能带领团队攻克难关，这种成长带来的喜悦，比任何奖励都更让他满足。

　　傍晚时分，大家在院子里支起烧烤架，顾晏臣不知何时也来了，手里还提着几箱啤酒。

　　“顾总怎么来了？”有人惊讶地问。

　　“过来看看你们偷懒没有。”顾晏臣笑着说，目光却落在沈星辞身上。

　　沈星辞正在给烤串刷油，闻言抬头看他，眼里闪着笑意：“我们在认真工作呢。”

　　“是吗？”顾晏臣走过去，拿起一串烤好的鸡翅尝了尝，“那这是什么？”

　　“劳动成果。”沈星辞把另一串烤好的递给她，“尝尝我的手艺。”

　　顾晏臣咬了一口，鸡翅外焦里嫩，带着淡淡的蜂蜜香，味道竟然很不错。他挑了挑眉：“没想到你不仅会画画，还会烧烤。”

　　“那当然，”沈星辞有点得意，“我还有很多优点没告诉你呢。”

　　顾晏臣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个在阳光下笑得一脸灿烂的少年，比任何风景都更动人。

　　晚上，大家围坐在院子里的火堆旁，玩真心话大冒险。轮到沈星辞时，有人起哄让他说“最感谢的人”。

　　沈星辞看着坐在对面的顾晏臣，火光在他眼底跳跃，映得他的侧脸格外温柔。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地说：“我最感谢的人，是顾总。”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着他继续说。

　　“刚来公司的时候，我什么都不会，是他一点点教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是他告诉我‘别怕，有我’。他让我知道，就算曾经跌落谷底，也能重新站起来，找到属于自己的光。”沈星辞的声音有点哽咽，却异常真诚，“谢谢你，晏臣。”

　　顾晏臣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看着沈星辞泛红的眼眶，忽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轻轻抱住了他。

　　“该说谢谢的是我。”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知道，原来生活可以这么温暖。”

　　火堆噼里啪啦地烧着，映红了两个人的脸颊。周围的起哄声、口哨声渐渐远去，沈星辞只听到自己和顾晏臣的心跳声，清晰而同步，像一首温柔的歌。

　　项目上线那天，沈星辞守在数据监控屏前，手心全是汗。顾晏臣站在他身边，递给他一瓶水：“别紧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上午十点，产品准时在全球同步上线。起初的数据增长有些平缓，沈星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到了十一点，随着欧洲市场进入活跃期，订单量开始飙升，不到半小时就突破了预期目标。

　　“破纪录了！”负责数据监控的同事激动地喊起来。

　　整个市场部都沸腾了，大家互相击掌、拥抱，笑声和欢呼声差点掀翻屋顶。沈星辞看着屏幕上不断攀升的数字，眼眶忽然就湿了。

　　顾晏臣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恭喜你，沈经理。”

　　沈星辞转过身，看着他眼底的骄傲和温柔，忽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有了意义。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顾晏臣，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做到了。”

　　“是你做到了。”顾晏臣回抱住他，声音里带着笑意。

　　那天晚上，顾氏大厦的顶层亮了很久的灯。沈星辞把项目总结报告发给顾晏臣后，收到了他的回信，只有两个字：“真棒。”

　　沈星辞看着那两个字，笑了很久。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霖市的万家灯火，忽然觉得，自己也成了这璀璨灯火中的一盏，虽然微弱，却足够明亮。

　　项目庆功宴定在一周后，在顾氏旗下的酒店举行。沈星辞作为项目负责人，穿着顾晏臣为他挑选的西装，站在门口迎接来宾，从容而自信。

　　当那位意大利设计工作室的创始人特意过来跟他拥抱，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合作愉快”时，沈星辞忽然想起母亲信里的话——“我的星星一定会闪闪发光的”。

　　原来，她早就预料到了。

　　宴会上，顾晏臣作为总裁致辞，提到项目时，他特意看向沈星辞：“这个项目的成功，离不开沈星辞经理和他团队的努力。他们用创意和坚持证明，年轻不是短板，而是无限可能。”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沈星辞站起身，对着顾晏臣深深鞠了一躬，也对着台下的团队成员鞠了一躬。

　　宴会进行到一半，沈星辞有点累了，走到露台透气。顾晏臣没多久也跟了出来。

　　“恭喜你。”顾晏臣递给她一杯香槟。

　　“也谢谢你。”沈星辞接过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没有你，就没有这个项目的成功。”

　　“我说过，是你自己有能力。”顾晏臣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水，“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不了，”沈星辞摇摇头，眼神里带着期待，“我想把项目的经验复制到其他市场，还想……”

　　他顿了顿，看着顾晏臣的眼睛，认真地说：“还想和你一起，把顾氏做得更好。”

　　顾晏臣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明亮、充满干劲的少年，忽然觉得，未来有了无限的可能。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沈星辞的手：“好，我们一起。”

　　露台外的夜空格外晴朗，星星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明亮而璀璨。沈星辞看着手腕上的银镯子，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忽然想起听竹小筑的那幅画。

　　画里的他们依偎在一起，背景是漫天霞光。而现在，他们站在万家灯火之上，身边是彼此，眼前是星辰大海。

　　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而这一次，他们会一起深耕细作，让这份共生的温暖，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永远明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