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A驯服实录》二有有

15、追杀

　　赫里的枪伤没法去城里的正规医院，元祁只能顺着罗盘找到森林外最近小镇的一家黑诊所。
　　医生是个年过半百的单眼瞎子beta，一见赫里的伤口十分识趣地开了天价单子。
　　赫里气得呕血，“一万星币？你怎么不去抢呢。”
　　元祁从小到大对钱的概念就是数字，比如某某材料1g需要多少星币，然后从账户里划出去，小时候是划元奕的卡，长大了是划实验室的卡。
　　所以医生说出一万星币时，元祁十分自然地点开光屏准备付钱。
　　赫里捂着伤口往门外走，“我今天死外面也不让你这个黑医生吃钱。”
　　没走两步，便晕倒在门口。
　　元祁示意罗亚将人扛进来，十分不解地问：“他在牛气什么？”
　　罗亚道：“你知道普通人要不眠不休工作多久才能挣到一万星币吗。”
　　元祁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一个小时只能有两千星币的工作进账，一天也才不到两万的工资。钱当然难挣，但现在不是在救他命吗，难道钱比命还重要？”
　　医生立马又加了几项检查，加价两万星币。
　　元祁怒道：“你真当我是冤大头呢，说了钱难挣你还坑我？”
　　最终在黑诊所花费两万八捡回了赫里一条命，对方醒来后第一句话便是：“你自己要救我的，我没钱还你。”
　　元祁看了眼罗亚，意有所指道：“不知感恩的beta。”
　　还没等赫里治疗完，门口便传来打砸声。
　　元祁透过二楼的玻璃窗看见提枪的alpha正提溜着一个beta的后颈将人扔了出去，beta的背脊撞到树干，疼得直不起腰。
　　“他们在干什么？”
　　赫里顺着他的目光望下去，“是来收帐的镇兵，这两年弗洛斯领国对这个国家进行经济制裁，贸易限制让这里的黑市交易异常繁荣。镇兵原本是市镇的护卫兵，但官商勾结最后演变成了黑市的打手。”
　　被殴打的beta并没有还手的能力，满脸是血地跪在地上，祈求镇兵再宽限些时日。
　　镇兵将围观的人群轰走，在beta耳边说了些什么，beta大惊失色，急得呕出一大口血。
　　临走之前，镇兵甚至面无表情地砍掉了beta的一只胳膊。
　　医生将晕死的beta抬了进来，似乎见怪不怪这样的场景。
　　元祁问：“他需要多少医药费？”
　　黑心的医生却沉默了，他将人推进诊疗室，好久之后才从里面出来，那只血淋淋的断手被重新接到beta的臂膀上。
　　“这位先生是要替他付医药费吗？”
　　元祁应道：“我目前账户里可支配的余额只有五十八万星币，你不要狮子大开口。”
　　赫里扶额，“你干嘛告诉他你有多少钱？”
　　医生喊价：“只需要五十七万九千九百星币。”
　　眼见元祁真要转账，赫里急得赶紧朝罗亚使眼色，示意他管管他单纯到愚蠢的主人。
　　罗亚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赫里吼道：“你是傻瓜吗？！他已经治好那个beta了，不给钱又怎样，难道他还能把beta的胳膊重新砍断吗！”
　　医生点头，“这位先生是有头脑的。”
　　元祁道：“我说了要付钱便要付钱。”
　　医生生怕冤大头后悔似的，连忙点了确认键。
　　回去路上，赫里对元祁刮目相看，“omega都像你这样天真吗，元祁先生。”
　　元祁道：“你们beta的特质就是说话一口一个omega吗。”
　　赫里盯着罗亚的背影，“他经常这样说你？你不是他的主人吗，怎么看起来是你要听他的话？”
　　这话戳到元祁心窝子了，他不想承认自己被捡来的便宜仆人骑到头上，嘴硬道：“我那是懒得跟他计较。”
　　赫里点头，“那你真是个不错的主人。”
　　元祁越想越气，便追上前去跳到罗亚的背上，中气十足地命令：“走不动了，你得背你的主人。”
　　罗亚腰板挺得直直的，元祁挂不住，干脆使劲圈住罗亚的脖子，威胁道：“你敢把我摔了，有你好看的。”
　　罗亚伸出左手臂从后面抬了抬元祁的臀部，似乎不想跟他计较，只问：“什么时候回奥纳西斯。”
　　元祁试图转移话题，“你急什么，现在王室以为我们飞行车失事，还在找我们的尸体，趁这个时间在外面玩玩不好吗，为什么要急着去奥纳西斯当奴隶。”
　　话音刚落，元祁像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噢，你是不是急着回去见你的omega？但你现在是奥纳西斯的逃兵，你回去也没办法跟你的omega光明正大的见面。”
　　赫里偷听到八卦，问：“罗亚先生有omega？”
　　元祁哼了一声，“人家厉害着呢。”
　　罗亚突然蹲下身，捡过树枝刨开了路面上的几片枯叶，尽管道路泥泞，元祁还是在践踏过的石子中分辨出了战靴脚印。
　　这条路是通往赫里木屋的必经之路，方圆五百星尺都是野生林木和溪流瀑布，除非迷路，否则没有人会踏上这条不明显的小路。
　　赫里已经在给手枪上弹，“白石幽灵团的人，你们先走吧。”
　　罗亚背起元祁便朝另一条道走，元祁回头看赫里，对方不知道从哪里挖出一把狙击步枪，扛着枪便朝木屋的方向去，那背影踉跄却异常坚定。
　　元祁抱着罗亚脖颈的手紧了几分，像是在回忆什么，好久之后才缓声道：“我父亲在我十岁的时候被奥治外派出去工作，便失踪了，他们都说他死了，但我不信。”
　　“虽然他好像做研究做得脑子坏掉了，但我没法放任他不管，这世上他只有我了，如果我也不找他，他是不是就真的死了。”
　　罗亚顿住脚步，“你要我去救赫里吗。”
　　元祁小声道：“我没这样说。”
　　罗亚将元祁从背上放下来，把枪递给他，“你想去你便自己去，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
　　元祁质问道：“你怎么这么冷血？他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难道见死不救吗。”
　　罗亚冷脸道：“你又是什么高尚人物吗？你救他不过是因为他能带你去白石俱乐部。还有米路，你救他是因为你作为教授的责任，甚至你救我也是因为发现我是你唯一能接触的活人。”
　　被戳中的元祁气急败坏，“我救你还救错了吗？你现在还在这里指责我？”
　　罗亚异常冷静，“我只是在跟你讨论我们谁更冷血的问题。”
　　元祁气得心口疼，“好！就当我冷血吧！我救每个人都是有目的的！所以刚才那个被镇兵砍手的beta我才袖手旁观，我就是这样一个只顾自己利益的人！你满意了吧！我比你还冷血下作！”
　　罗亚沉默了。
　　元祁一把抢过罗亚的抢，“你走吧，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回你的奥纳西斯去。”
　　罗亚转身就走。
　　元祁眼见着罗亚越走越远，发慌地威胁道：“你走了就别回来，我要是死在这里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罗亚果真走了，元祁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正渐渐离开他1100星尺之外，他心慌气短，也不知道是过敏症犯了还是别的什么。
　　幽暗的森林时不时地传来奇怪的动物鸣叫，元祁镇定下来，从兜里掏出唯一一管抗过敏药剂，刚想打进去又收了回来。
　　救命药应该留在最后用。
　　这片森林人迹罕至，几乎没有信息素的影响，元祁扛着枪沿着小路朝木屋走去，不过片刻便听见几声枪响。
　　他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观察着对面的动静——两个alpha雇佣兵已经将赫里绑在树上像是在拷问什么。
　　元祁恨铁不成钢地低语，“真是傻*，打不过不知道跑吗，还送上去给人宰。”
　　雇佣兵似乎是察觉到omega的信息素，朝元祁这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扛着枪便过来了。
　　这也是元祁的计划，将人慢慢吸引过来，用早已经架好的枪，瞄准雇佣兵的脸部。
　　这把冲锋枪在没有电子倍镜的配置下最多只有两百星尺的精准射击距离，元祁必须保证在暴露位置的第一枪后干掉其中一个雇佣兵。
　　在人越来越接近的时候，元祁缓缓地扣住扳机，他不能确保对方会不会先发制人，但他只能等待，等人慢慢靠近——
　　六百星尺…五百星尺…四百星尺…四百五十星尺…
　　alpha的信息素逐渐开始压迫元祁，他屏住呼吸，艰难地抑制住过敏反应，额头上的细汗顺着他的眼皮往下滴，元祁甚至不敢有任何动作，僵硬如磐石。
　　alpha已经进入元祁的射击范围，但元祁还在等待，在对方没有动手之前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一百五十星尺…一百二十星尺…
　　...“砰！”的一声，alpha应声倒地。
　　几乎同一时间，另一个雇佣兵的子弹穿风而来，元祁狼狈地滚到树干后，不稍片刻，树干便被雨点般的子弹打成筛子，子弹擦过元祁的手臂肩膀，顿时鲜血直冒。
　　“出来！”
　　原本守着赫里的雇佣兵眼见自己的同僚被一枪爆头愤怒极了，在对元祁的方向一顿扫射后还不解气，甚至试图往这边扔炮弹。
　　元祁双手投降，从树干后走了出来，讨饶道：“别杀我！我只是一个omega。”
　　雇佣兵随即怀疑元祁身后还有人，“叫他出来。”
　　元祁故意问：“谁？”
　　雇佣兵不耐烦道：“你跟谁一起来的？刚才是谁开的枪？”
　　元祁很老实地回答：“是一个beta，他挟持我到这里，说要把我和你绑着的那个beta带回什么俱乐部。”
　　雇佣兵愤恨地念出一个人的名字。
　　元祁红着眼睛说：“刚才他扔下我跑了，我现在手臂被你打伤了，好疼。”
　　alpha十分粗暴地捏着元祁受伤的胳膊，“你别给我耍花样，要不是看你是个亚裔种，我一枪崩了你。”
　　白石俱乐部显然很缺亚裔种。
　　alpha又问：“挟持你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元祁面不改色地撒谎，“天太黑了，他又戴着面罩，我看不清楚。”
　　alpha始终半信半疑，“既然这样，你就老实点跟我回去，敢耍花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元祁状似很顺从地点头。
　　他的身上已经因为alpha的触碰起了疹子，心跳也越来越快，刚才在混乱中注射的抗敏药剂已经开始失效。
　　在雇佣兵抽出晶体绳要绑元祁时，元祁朝不远处的赫里使了个眼色。
　　赫里顿时明白过来，朝alpha吼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偷走的名单在哪里吗？”
　　“你们做梦吧，等我死后它会出现共和组织的例会光屏上，你们白石等着下地狱吧！”
　　雇佣兵以为赫里要自杀，瞬间扔掉手里的一切朝对方冲去，元祁乘机跳到alpha的背上，将电极针狠狠地插进对方的大动脉。
　　alpha青筋暴起，忍着剧痛反手掐住元祁的脖颈将人狠狠砸在地上。
　　元祁呕出一大口鲜血，握着电极针的手却一秒都不敢松懈，另一只手死死扒拉着对方掐住自己脖颈的手背。
　　但omega和alpha的力量终究太过悬殊，元祁很快败下阵来，眼睁睁地看着alpha将电极针从自己的脖颈间拔出来，血喷了元祁一脸。
　　那血里信息素浓厚得元祁几乎要窒息。
　　alpha朝元祁脸上啐了口血水，“他妈的，刚才是你开的枪是吗，omega。”
　　alpha已经彻底缓过神来，他没想到一个omega居然敢对alpha下手。
　　元祁喘着粗气道：“…你确定你要杀了我吗…我很值钱的…”
　　alpha给元祁楷了楷脸上的血水，笑道：“你的确很值钱，等我把你交给俱乐部，我这几年都不用接单了。”

　　设定：
　　1）星币：由共和组织确立，全球通用货币，150星币约等于1g黄金。
　　2）弗洛斯领国：五大领国之一，北裔人聚集地。历史起源于星历37年前的佩斯王朝，星历208年索契里冷地战争爆发后，王朝迅速瓦解，直至214年政统正式建立国家，220年作为世界战争战胜国成为五大领国之一。佛洛斯现今为世界最发达的工业国家之一，在航空航天、新能源材料开发和建筑方面居世界领先地位。
　　3）晶体绳：由耐高强新型晶体经特殊工艺编织而成的弹性绝缘绳体，具有耐高温、耐腐蚀、高强度及超强韧性等特点，常于用工业绑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