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间之若为仙人》墨憨斋

7、第 7 章

　　去学校上课的后，米扬把梅若鸿原来的一头略长的发的剪短了，现下一手捋过去，软软的服帖的顺手而过，越发显得容貌清俊，新定的裁剪极佳的黑色中式上衣，看着也平添了几分儒雅。

　　相由心生，当“芯”换了时候，时间稍长，醉马画会里的一众，就明显感觉到了梅若鸿的“变化”，自然的当一个经常又吼又叫，上窜下跳的人静下来，且举止收敛的越来越沉静的时候，想让人不注意都难。而且没有爱闹的梅若鸿，整个画会的氛围虽然祥和却少了很多笑声，最后大家忍不住了推举汪子默出来关心慰问。

　　“若鸿~”汪子默趁着做画休息的时候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坐到米扬身边：“学校的事情还顺利吗？”

　　“嗯，好着呢。”米扬把涮着画笔抬起头，看到汪子默一双湿润而清亮的眼。

　　“呃，那是不是有其他烦心的事？”汪子默并不善于做知心大姐类的工作，无措的随手拂了下头发，有一绺黑发滑下来耷拉到他的眉骨上。

　　“没有啊，”开始做自己的米扬，并不觉得前后的异常有什么好担心的。“为什么这么问。”

　　“那就好，大家看你这段时间过于安静，都有些担心。”汪子默舒了一口气。：“你接到家里的信后，一直这样，还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米扬扫过一众，见他们都长舒一口气的样子，笑起来：“做老师了么，我怕像原来那样会吓到学生，在学子默，以后改走温温儒雅的路线了。”米扬端了端架式，站起来踱了几步，咳嗽一声：“嗯，嗯，怎么样？是不是很像一回儿事？”

　　顿时绘画间里一阵哄笑，换好了衣服的汪子璇尤甚，声音爽朗：“手指头翘一下，身段扭一下，扮上行头可以和尚小云比比了。”

　　“胡扯，就算当个角儿，那咱也是位清秀、英俊的小生。”米扬摆了个张生夜会崔莺莺的造型：“见过这么英姿挺拔的花旦么？”米扬说着，甩了甩不存在的长袖，作了揖，唱了个念白：“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读liao）。”

　　几个人又是一阵哄笑，杜芊芊夹在几个人中，视线随着米扬移动：原来他的侧面也这么好看，变幻手势的双手灵巧动人，手指头好像都那么吸引人。

　　从小骄宠到大的杜芊芊向来是有求必应的，到了醉马画会后画会里的人也因她的家世和外貌对她宠爱有加，来了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米扬，一下子点燃了杜芊芊那倔强而叛逆的细胞，虽然米扬明确告诉她，别报好奇心，但是人一旦好好奇了，越是压制，想知道的念头却越大，压也压不住。奈何米扬要到学校上课，只得醉马画会相聚的时候有机会碰得到，想从画会的其他人那里了解一下翠屏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梅若鸿他们感情到底如何，却是一问三不知，画会里的人也只是知道有翠屏这么一个人罢了，长得是圆是扁，是美是丑，性情如何全然不知。

　　沮丧之余，目光开始有意无意的瞟向米扬。日子一久搞得画会里的人尽人皆知杜芊芊对梅若鸿是有意的，只是梅若鸿是有家室之人，这玩笑可不好开，难道要劝着他把家里的糟糠之妻休了不成？又不好开口直接说杜芊芊，所以大家都视若未见，看着米扬我行我素，举动如常，心底到生了几分敬佩出来。

　　见杜芊芊又用视线盯人，几个男人不仅悻悻，汪子默眸子一闪，微别过头，装做没看到：这年头大家闺秀都如此坦诚的流露自己的感情了吗？

　　汪子璇的想法比较起来就复杂了不少，自从父母因工作北迁，她又深受子默和画会的影响，性格变得无拘无束，海阔天空。在芊芊出现以前，她是整个画会的重心，是号称“压塞夫人”的存在。芊芊的出现打破了这种格局，她的纤柔美丽，清灵秀气引吸了众人的目光，子璇虽然喜欢芊芊，但是虚荣心和嫉妒心仍有时候会冒出来作祟。

　　这一刻看到杜芊芊明知梅若鸿有家室却依然放不下的模样，汪子璇心里平衡了：到底是小姑娘，没有自己这么提得起，放得下。

　　“嗳，若鸿，不是说领了薪水请大伙吃饭的，咱们看也该对现了吧。”沈致文最擅于插科打诨，感觉到那微妙的气氛变化，帅先开了口。

　　“对啊，对啊。”叶鸣也在一旁叫嚷：“不是我说，大伙儿认识这么多年，你还没放过血请大家吃过饭。”

　　“请客~请客~请客~”几个人喊号子似的叫起来。

　　“一群饿死鬼，以前不请是穷得养活了不自己想请也无能为力。”米扬向来是能花会赚的人，在钱财上从不小气：“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大伙到水云间来。”米扬顿了顿：“咱也露一手给你们瞧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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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四月中，将五月的天，轻拂的风里带着淡淡的花香，梅雨季节已近尾，晴朗的天气越来越多，着一件春衫薄裳便不会冷，米扬成为梅若鸿以后感到幸福的是不会再有每个月的疼痛，也不在手脚冰冷，男人天生阳气要足，体温也偏热。

　　米扬答应请客的时候，就决定搞烧烤，几个大男人太能吃了，菜少了不够吃，做够来，家里的盘啊碗的又不够用，弄个大菜下饭，其他的烧着热闹好了。

　　第二天米扬一大早拿个竹篓，放了饵料，下到家门口的西湖里，想来这时候还没政府放鱼苗吧，能逮的吧，便直奔市集，拎了只活鸡，称了斤八的排骨和一斤多的猪头肉看到当季的蔬菜也各自称了一些，骑了车子叮铃光啷的就回了水云间。

　　米扬兴冲冲的跑去把竹篓提起来，还真逮了几条，两札长的样子，倒也不小，虽然按人头分不够，不过来个游戏定个规矩便有办法解决。也不急着杀，为了防止鱼游走,米扬找了块布蒙了篓口，紧紧的绑了，下到水里养着。

　　半晌午的时候米扬烧了一大锅水，杀鸡褪毛都是过去做小工的时候做熟了的，做起来也是手脚利落。猪头肉捡肥瘦相间的切成片，放到盆里撒了些盐，加了花雕养着，收拾完蔬菜，拿竹签一一串了好，才把鱼从湖里捞出来，开膛剖肚刮鳞去腮，收拾干净，也拿作料养了。

　　在屋外偏厅的空地上挖了个坑，将泥和了扯了张荷叶，包好了放下，几条鱼也用锡箔纸包了，外面裹了泥放在上面一层，最后架了柴在上面。又在旁边不远的地方挖了两条间隔不足二十公分的沟，拿了瓦立在沟两边，用土定稳，回屋准备炖排骨蒸饭。

　　当饭冒香气的时候，听到外面马蹄响，画会里的人已是到了。

　　“若鸿，我们来了。”

　　“唔~好香啊。”

　　“哎呀，什么好吃的？”

　　“若鸿，我们带了两瓶绍兴陈酿来啊。”

　　几个人边向院里走，边叫嚷起来，米扬加了几根硬柴在灶下，出门迎他们。“一群饿鬼，都不知道早些过来帮一下，紧等着吃么？”

　　“那可不成，滋味不好了，岂不是我等的过错。”叶鸣向来嘴快。

　　“懒就懒吧，还诸多借口。”米扬一巴掌拍过去，看着叶鸣笑着躲开，转身对汪子默和汪子璇道：“帮我招呼一下，把屋里能坐人的杌子搬出来吧。”

　　“我能帮着做什么？”杜芊芊兴致勃勃凑过来。

　　“等一下说几句好听的，让这几个人多喝几杯下去就行了。”米扬说着无视杜芊芊眼中的失望到灶间，拿了根燃烧柴出来，引了开始堆好的柴堆，拿到一旁的瓦片中间，引了木碳。

　　碗着实不够用，拿了盘，每个人垫了下肚子，这边米扬将竹签玄空架在两片瓦之间已经起了肉香。

　　“开酒，开酒。”边说边开了咕嘟咕嘟倒在茶杯里。

　　“这肉烧得不错，当真是有滋有味。”陆秀山说着撸了袖子豪气干云地说：“划拳划拳。”

　　“划就划，怕你不成。”沉不住气的叶鸣。

　　“哥俩儿好啊，三星照啊，四季财啊，五魁首啊~~~~~”

　　“子默帮他们记着，输得多的没鱼吃。”

　　“啊，还有鱼的吗？在哪儿，在哪儿？”

　　估摸着时间够的时候，米扬在火堆里扒了扒，敲了敲，泥已经干透，交给汪子默，继续烧烤大任。两个女生今晚都特别文静，静悄悄的吃，间或帮着给那几个酒鬼递一下吃食。

　　沈致文将鱼摊在盘子里，嘴里边吃边嘟哝：“若鸿，还别说，你手艺还真不赖。原来不现，也是在偷懒吧。”

　　“好吃还堵不住你的嘴！”米扬翻着手里的串串，笑着冲他吼了一句。“火堆下面还有一只鸡哦，留着点儿肚子！”

　　“哎呀，你不早说。”钟舒奇站起来：“不行，我沿着湖边走走消下食。”

　　“呵呵”汪子璇笑起来，一张脸映得红彤彤的，甚是迷人：“你那点儿出息。”

　　“我这是肯定若鸿的手艺。你们说是不是？！”

　　“对，对，对！”众人齐声吼起来。

　　夜晚的西湖边沉寂宁静，独水云间欢腾一片，大家围着火坐着，吃烤肉、喝酒、聊天。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月光照亮了每个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