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色事务所》小壹殿下

21、命运

　　【女祭司】三个字像惊雷般在耳边炸响，余震迟迟未散。小怡和小y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掩的慌乱与凝重——这代号背后的分量，他们再清楚不过。小y当机立断掏出手机，指腹在屏幕上微微发颤，连拨号都慢了半拍。天台的风卷着嘈杂的声浪，他特意用手掌捂住话筒，压低声音将刚才的经过飞速复述，从曾凯那记轻描淡写却致命的响指，到那句石破天惊的自我介绍，一字未落，生怕遗漏半分关键信息。

　　电话那头的老k沉默了片刻，背景里隐约传来咖啡研磨的轻响，他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别跟他起冲突，先稳住他。我们商量下见面地点，换个我们可控的地方。”小y利落应了声，挂掉电话时指尖还在发麻，他抬眼看向曾凯，语气依旧带着十足的警惕：“老k说，见面地点换去校外的青焙，你没意见吧？”

　　曾凯眉梢一挑，从天台边缘慢悠悠走回来，重新陷进那把折椅里，一条腿随意晃悠着，脚踝处的鞋带依旧拖在地上沾着灰：“哪儿都行，我没那么多讲究。”他这副全然无所谓的态度，反倒让小怡心底的不安更甚——这根本不像是一场剑拔弩张的谈判，更像是一场他早已胸有成竹的博弈，而他们，只是被牵着走的棋子。

　　往青焙走的路上，小怡才听清老k换地点的完整考量，三条理由条理清晰，全是稳妥的盘算：“一是青焙是我们的主场，老k在那儿布了不少【念力】暗手，真要是谈崩了动手，他和林阑的能力能发挥到极致，即便对上【女祭司】加【倒吊人】也不怵；二是青焙就在学校附近，周边全是学生和商户，既能管控场面，又没彻底脱离人群，【女祭司】和【倒吊人】再肆无忌惮，也绝不会在公众面前大肆展露【念力】，毕竟暴露身份的代价太大；三是事务所是我们最后的基地，上次要不是槐树的【念】被做了手脚，【倒吊人】根本没机会闯进去，这次绝不能再把隐患引到那儿。”

　　小y点头附和，补充道：“而且青焙的【念力】屏蔽装置是老k亲手布的，能防止对话被偷听，比教学楼顶这完全开放的地方安全多了。”两人说着，脚步不自觉加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身上，却暖不透心底的凝重，他们都清楚，这场换地点的博弈，他们只是先占了几分表面的主动权。

　　抵达青焙时，老k和林阑早已在店里等候。咖啡馆大门紧闭，“今日休息”的木质牌子挂得端正，店里的【念力】屏蔽装置已悄然开启，淡金色的微光在空气中一闪而逝，像细碎的金粉悄然飘散。老k正坐在吧台后磨咖啡，指尖翻飞间，咖啡豆研磨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林阑则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见小怡和小y带着曾凯进来，她周身的气息瞬间绷紧，指尖已凝聚起细碎的【念力】光点。

　　曾凯却毫不在意这份如芒在背的戒备，进门后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店内的环境——墙上挂着泛黄的咖啡豆海报，吧台上整齐摆放着瓷杯，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靠窗的宽大沙发上，径直走了过去，毫不客气地往沙发上一躺，双腿随意翘在扶手上，后背往柔软的靠垫里一陷，甚至还惬意地调整了个姿势，将大半张脸埋进靠垫里，活像在自己家客厅似的自在。

　　这副模样，和几周前在仓库里用【困念绳】束缚小怡、与他们不死不休对峙的阴鸷状态，简直判若两人。小怡看得目瞪口呆，指尖下意识攥紧，指甲都快嵌进掌心；小y眉头紧锁，周身的【念力】瞬间波动，眼底满是难以置信；林阑更是眼神一沉，周身的【念力】光晕都隐隐浮现，若不是老k及时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她恐怕已经忍不住上前质问。

　　唯有老k，神色依旧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很对曾凯这副随性不羁的胃口。他磨好最后一勺咖啡粉，用四个精致的白瓷杯分装好，端着托盘缓步走过来，依次放在四人面前。浓郁的咖啡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带着醇厚的暖意，稍稍冲淡了店里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老k在曾凯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自己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才慢悠悠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听说你是【女祭司】，能力是控制厄运，对吧？”

　　“啧，消息挺灵通。”曾凯从沙发上侧过身，伸手端起咖啡杯，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杯壁，却没喝，语气依旧漫不经心，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调调，“不过你说错了——不是控制厄运，是消耗你未来的厄运。”

　　“消耗未来的厄运？”老k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像结了层薄冰。他重重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指尖死死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原本对曾凯的那点好感彻底烟消云散，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恼怒，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那之前你们绑架小怡前，我的车莫名其妙出故障、在路上被不明人士偷袭、还有那个突然约我的人——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的，对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店里的氛围骤然凝固，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林阑周身的【念力】瞬间爆发，淡青色的光晕在她周身流转，指尖已凝聚起锋利的【念力】碎片；小y也猛地往前半步，稳稳挡在小怡身前，周身的【念力】如绷紧的弓弦，目光死死盯着曾凯，只等他一个否定的回答，便要立刻动手。

　　见场面瞬间剑拔弩张，曾凯吓得一哆嗦，忙不迭从沙发上坐直身子，双手连连摆动：“拜托大哥，我只是消耗你未来的厄运而已！”他语气急切，带着点慌乱，“也就是说，这些倒霉事都是你未来必然会发生的，我只是让它们集中爆发，好拖住你而已。我跟【倒吊人】不一样，战斗起来完全是个废人，没必要对我这么大火气啊！”

　　小怡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心底竟莫名生出几分好笑。这几天她特意问过林阑，才知道那天晨练时林阑之所以不在，是被老k的一连串倒霉事绊住了——车坏在半路、遭人偷袭、还被一个莫名的邀约缠住，现在想来，老k那天当真是倒霉透顶。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的背后，竟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纵。

　　“我真没撒谎！我这能力看着诡异，其实限制大得很，必须在暗处提前布置，不然我一丁点用都没有。”曾凯不停摆着手解释，语速又急又快，额角已沁出细密的薄汗，那副急于自证的模样，总算让有些失控的场面渐渐冷静下来。

　　就在气氛稍有缓和时，林阑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一滴冷水溅进滚烫的油锅，瞬间让场面再次沸腾：“那我弟弟的事，也是你做的？”她的眼神冷得像冰，死死锁定曾凯，周身的【念力】再次暴涨，带着浓烈的杀意。

　　“我……我只是为了拖住你们！”曾凯被林阑的眼神吓得往后缩了缩，语速快得像机关枪，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鬓角的碎发，“这些事情都是你们未来必然会遇到的，我只是把它们提前了而已，真不是我故意针对谁！”小怡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急于辩解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个能力诡异的【女祭司】有些可怜，又有些可爱——明明拥有能操控厄运的可怕能力，此刻却像个被冤枉的孩子，连辩解都带着几分笨拙。

　　喧闹的争执渐渐平息，空气里还残留着未散的紧绷，却总算不再是一触即发的模样。曾凯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一屁股瘫回宽大的沙发里，后背重重往靠垫上一陷，连抬胳膊的劲儿都快没了。他抬手随意抹了把额角的汗，原本吊儿郎当的神色被全然的狼狈取代，眼神里带着几分脱力的疲惫，再也不见之前的自在与散漫。

　　老k见状，指尖的紧绷稍稍舒缓，眼底的怒火也淡了几分，却依旧没放下心底的戒备。他端起桌上早已微凉的咖啡杯，指尖摩挲着光滑的杯沿，沉声道：“既然话都说开了，场面也冷静了，那你不妨直说——这次主动找我们，到底想跟我们谈什么？”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气场，显然是等一个明确且有分量的答案。

　　曾凯深吸一口气，撑着沙发扶手勉强坐直了些，尽管模样还有些狼狈，但眼神里已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认真。他扫了眼依旧满脸警惕的林阑、始终挡在小怡身前的小y，最后将目光落回老k身上，缓缓开口：“我们的能力，你们已经见识过了——我这消耗未来厄运的本事，还有【倒吊人】那把见血必沾的尖刀。”

　　他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郑重，目光依次掠过三人，精准对应上那些隐秘的代号，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至于你们，【世界】的防御与感知、【愚者】的潜力与韧性、【魔术师】的操控与应变，我们也摸得一清二楚。”说到这里，他刻意加重了语气，眼底闪过一丝凝重：“这次我冒着风险主动找你们谈判，不是为了清算之前的冲突，而是因为接下来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必须汇集我们五张牌的力量，才能做得成。”

　　“五张牌联手？”老k手中的咖啡杯猛地一顿，温热的液体顺着杯壁滑落少许，滴在桌面上，他却浑然未觉。他抬眼看向曾凯，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吃惊，甚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在这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见过不少需要异能者联手的大事，却从未听闻有什么事，竟需要五张牌级别的强者一同出手——这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也让他心底的戒备又重了几分。

　　曾凯将老k的错愕尽收眼底，嘴角反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他往后靠了靠，尽管身形还有些狼狈，眼神却变得异常笃定，一字一句抛出重磅消息，声音不大，却像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老k，你不必吃惊。我们费这么大劲找你们谈判、要汇集五张牌的力量，最终目的，只有一个——拿到【命运】。”

　　“【命运】？”这两个字刚落，青焙咖啡馆里的空气再次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小y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周身的【念力】瞬间紊乱；林阑眼神骤沉，死死盯着曾凯，眼底翻涌着惊疑与戒备，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小怡也彻底愣住了，这个从未听过的名字，自带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感与神秘感，显然不是寻常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