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雨落》饿了哭

1、沉雨落

　　17岁高二那年，沈雨洛攥着转学证明，踏进了涂蒙市高中的校门。盛夏的风吹得她校服裙摆轻轻晃，报到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人，她踮着脚找了半天，才在高二5班的名单里看到自己的名字。

　　教室在三楼最里头，推开门的瞬间，喧闹声扑面而来。沈雨洛的目光下意识扫过一排排课桌，最后落在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那个男生低着头，笔尖在练习册上沙沙游走，侧脸的轮廓干净利落，眉骨的弧度、抿着的薄唇，竟和记忆里那个总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一模一样。

　　将近十年没见了，可沈雨洛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像破土的嫩芽般冒出来——是他，一定是他。

　　还没等她细想，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雀跃撞进耳朵：“洛洛！”

　　沈雨洛猛地回头，就看见方佳媛坐在第二排，正朝她使劲挥手，马尾辫甩得老高，笑容还是小时候那般明媚。

　　思绪瞬间被拉回遥远的童年。

　　阳光斑驳的老槐树下，穿着碎花裙的沈雨洛踮着脚尖，指着花丛里的一抹斑斓，兴奋地朝身后的男孩喊：“郑虑尘！快看，我发现一只好漂亮的小蝴蝶！”

　　“在哪儿呢？”男孩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胳膊肘不小心碰到花枝，惊得那只彩蝶扑棱着翅膀，转眼就飞没了影。

　　沈雨洛气得叉着腰，鼓着腮帮子转头瞪他：“郑虑尘！你能不能动静小一点！哼！”

　　男孩的脸唰地红了，手指绞着衣角，声音低低的：“对不起雨洛，我不是故意的……”

　　“哎算了算了，”沈雨洛摆摆手，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要不我们去找方佳媛、万时铭还有珊珊他们玩儿吧！”

　　男孩立刻点头，眼底的失落散去大半：“嗯。”

　　“沈雨洛同学？”

　　讲台上的老师温和的声音响起，将沈雨洛的思绪拽回现实。她猛地回过神，脸颊微微发烫，愣了一秒才应道：“啊……好。”

　　她走到讲台中央，攥着衣角小声说：“大家好，我叫沈雨洛，刚转来这里，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好，那沈雨洛同学你找个位置坐下吧！”老师笑着点头。

　　教室里还有不少空座位，沈雨洛一眼就看到了何小婷旁边的空位，她走过去，弯着腰轻声问：“同学你好，我是沈雨洛，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何小婷立刻拉开椅子，笑容甜滋滋的：“好啊！快来坐！”

　　下课铃声响起

　　沈雨洛几乎是立刻就起身，快步走到方佳媛旁边坐下，一把抱住她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佳媛，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方佳媛回抱住她，声音里满是欢喜，“我还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到了呢！”

　　沈雨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最后一排，那个熟悉的身影还在低头看书。她咬了咬唇，拿起笔，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胳膊。

　　“郑虑尘！”

　　男孩的笔尖顿了顿，却没有抬头，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似的。

　　沈雨洛的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委屈地看向方佳媛：“佳媛，他为什么不理我啊……”

　　方佳媛摊摊手，无奈地撇嘴：“我也不知道啊洛洛，他平时在班里就这样，除了学习，谁都不爱搭理，我跟他打招呼，他也没理过我。总不能说是把我们忘了吧？”

　　“应该不能吧……”沈雨洛皱着眉，心里的失落又添了几分，她忽然想起什么，急忙问，“对了！时铭、珊珊还有信仁他们呢？他们也在这个学校吗？”

　　“他们啊，和我们不在一个班，都在3班！”方佳媛笑着说，“不过我们经常一起玩儿，就跟小时候一样，放学就能见到啦！”

　　“这样啊，那好吧！”沈雨洛点点头，心里的期待又悄悄冒了出来。

　　上课铃恰好在这时响起，清脆又急促。她站起身，拍了拍方佳媛的肩膀：“那佳媛我先回座位上课了，放学我们去3班找他们一起回家！”

　　“好！”

　　放学的铃声比上课铃要悦耳百倍。沈雨洛收拾书包的动作飞快，刚背上肩，就被方佳媛拽住了手腕：“雨洛，走，去找他们！”

　　“好，走吧！”

　　两人一路小跑，冲到3班门口。沈雨洛扒着门框往里望，刚挥了挥手，教室里就有几道身影猛地站起来。

　　“雨洛！”肖珊珊提着书包就冲了出来，一把抱住沈雨洛，声音甜得发腻，“你怎么来啦！”

　　万时铭和宋信仁紧随其后，万时铭挠了挠头，笑着打趣：“你怎么来了？稀客啊。”

　　沈雨洛故意板起脸，作势要转身走：“怎么？我转过来，你还不愿意看到我？那我走了！”

　　“别别别！”宋信仁和万时铭赶紧拦住她，万时铭举手投降，“我就是好奇，好奇还不行吗！”

　　沈雨洛噗嗤一声笑出来，晃了晃手里的零花钱：“走吧！我请你们吃华莱士！”

　　“快走快走！我要吃香辣鸡腿堡！”宋信仁一听到吃的，眼睛都亮了，率先往前冲。

　　方佳媛笑着踹了他一脚：“吃货杏仁，就知道吃！”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进华莱士，刚找好位置坐下，沈雨洛的目光就凝住了。

　　靠窗的那个位置，郑虑尘正一个人坐着，面前摆着一杯可乐，手里还拿着一本习题册。

　　“你们先点，想吃什么点什么，今天我请客！”沈雨洛把钱塞给方佳媛，指了指郑虑尘的方向，“我先去那边看看！”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郑虑尘对面坐下，轻轻喊了一声：“郑虑尘！”

　　男孩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几秒钟后，那双淡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澜，他迟疑地开口：“沈雨洛？”

　　“嗯！”沈雨洛的眼睛亮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好久不见！记得我们小时候，最喜欢来这里吃汉堡和薯条了！”

　　“是。”郑虑尘的声音比记忆里低沉了许多，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之前你和宋信仁，最喜欢抢这里的鸡腿吃。”

　　沈雨洛噗嗤笑出声，心里的陌生感瞬间消散大半，她忍不住问：“对了，今天在学校，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郑虑尘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声音低了些：“没有，只是好久不见了，感觉……有点陌生。”

　　“对啊，都十年没见了。”沈雨洛看着他，认真地说，“你也变了好多，比以前高了好多，也……比以前安静了好多。”

　　“那可不，”万时铭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勾着郑虑尘的肩膀，笑着吐槽，“这家伙现在整天跟个冰箱一样，冷冰冰的，谁都不爱搭理！”

　　话音刚落，肖珊珊他们也围了过来，宋信仁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含混不清地附和：“就是就是，冰箱本箱！”

　　方佳媛和肖珊珊笑得前仰后合，郑虑尘无奈地瞥了万时铭一眼，没说话。

　　“行了行了，别打趣他了！”沈雨洛笑着摆手，指了指桌上的食物，“吃不完剩下的，你们打包带回家吃吧！”

　　宋信仁立刻举手，笑嘻嘻地说：“都给我呗，雨洛！”

　　沈雨洛挑眉，故意逗他：“那你得问他们同不同意。”

　　方佳媛无奈地摇摇头，万时铭大手一挥：“看你那样！行吧，给你！”

　　“那你下次请我们吃！”肖珊珊趁机敲竹杠。

　　一群人闹闹哄哄地吃完，结伴走出华莱士。肖珊珊和宋信仁他们要去买文具，先走一步，方佳媛也被妈妈打电话叫走，最后，就剩沈雨洛和郑虑尘两个人。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晚风带着凉意。

　　“天也不早了，你回家吧！”郑虑尘率先开口。

　　“好，那我就先走了！拜拜！”沈雨洛朝他挥挥手，转身要走。

　　“等等…”郑虑尘叫住了她。

　　沈雨洛回头，疑惑地眨眨眼：“怎么了？还有事吗？”

　　郑虑尘看着她，目光沉沉的：“你家住哪儿？”

　　“送福小区，和他们四个都在一个地方。”沈雨洛说。

　　“都住一块儿，一起走吧。”郑虑尘站起身，拎起放在一旁的书包，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邀请。

　　“啊……好。”沈雨洛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心里悄悄泛起一丝甜。

　　第二天一早，沈雨洛背着书包走进教室，一眼就看到了方佳媛和郑虑尘。她笑着挥挥手：“佳媛早！郑虑尘早！”

　　方佳媛立刻热情地回应，郑虑尘也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沈雨洛刚坐回座位，旁边的何小婷就凑了过来，趴在桌子上，好奇地小声问：“同学，你和他们关系很好吗？”

　　“对啊！”沈雨洛笑着点头，眼底满是笑意，“他们都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真的吗？”何小婷的眼睛瞪得溜圆，一脸惊讶，“郑虑尘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草，成绩还超级好，次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不过……”她撇撇嘴，压低声音，“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他，跟个冰箱似的，很少说话，对谁都冷冰冰的！”

　　“不是的，”沈雨洛下意识反驳，转头看向郑虑尘的方向，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其实他人并没有那么高冷，等你和他认识久了，就会发现，他很好的。”

　　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郑虑尘忽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雨洛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烫到似的，慌忙转过头，脸颊微微发烫。

　　就在这时，老师抱着课本走进教室，清了清嗓子，大喊一声：“上课！”

　　“老师好！”全班同学齐刷刷地站起来，声音响亮。

　　课堂上，老师在讲台上讲得眉飞色舞，底下却有人悄悄开小差。何尼凯趴在桌子上，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

　　老师的目光扫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他。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一边继续讲课，一边猛地拍了拍他的桌子！

　　“砰！”

　　何尼凯瞬间惊醒，猛地站起来，眼神还有些迷茫。

　　全班同学都憋着笑，老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何尼凯同学，在梦里打游戏呢，还是梦里有大餐啊？还是……”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陡然拔高，“梦里有美女啊？”

　　这句话一出，全班同学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笑笑笑！”老师板起脸，拍了拍讲台，“整天什么也不知道学！睡觉的睡觉，吃零食的吃零食！”

　　她的目光一转，又落在了桌底下偷偷摸摸吃东西的何小婷身上。

　　沈雨洛眼疾手快，用胳膊肘碰了碰何小婷，想提醒她。可何小婷正吃得香，压根没察觉，还递过来一片薯片，小声问：“要来点吗雨洛？”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何小婷的声音格外清晰。

　　“何小婷！”老师气得大喊一声。

　　何小婷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薯片掉了一地，她慌忙站起来，把零食藏在身后，尴尬地笑了笑：“老师……您要不要来点？”

　　全班再次爆发出哄堂大笑，老师无奈地扶额，摆摆手：“你们两个真不愧是兄妹俩啊！睡觉的睡觉，吃的吃！都给我出去！”

　　何尼凯和何小婷对视一眼，灰溜溜地走出了教室。

　　“剩下的同学都认真听课！否则……”老师的话还没说完。

　　一个同学突然大声接话：“叫——家——长——！”

　　全班同学异口同声地跟着喊，声音整齐划一。

　　老师被逗笑了，又板起脸：“行！看来你们都知道！”

　　这时，一个同学故意吊胃口：“老师您这话，就是万能公式啊！跟做题一样！我们只要犯了错，就必须套进来一个公式！更俗的一个就是……”

　　他故意停顿下来，惹得老师追问：“什么？说话能不能别说一半？”

　　另一个同学立刻接话，模仿着老师的语气：“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话音刚落，全班同学笑得东倒西歪。

　　“安静！”老师拍着讲台大喊，随即指着那两个接话的同学，“你们两个也给我出去！下课来我办公室！”

　　那两个同学吐了吐舌头，笑着跑了出去。老师清了清嗓子：“还有同学要说的吗？”

　　“没有！”全班同学齐声回答，终于安分下来。

　　“那我们接着上课。”老师翻开课本，继续讲课。

　　下课铃一响，那四个被赶出去的同学，就乖乖地跟着老师去了办公室。办公室里，何尼凯、何小婷和另外两个男生站成一排，四个半大的孩子，个子都比老师高了半截，只有何小婷稍微矮一点，老师训他们的时候，还得微微抬着头。

　　“来，都说说，你们犯什么错了！”老师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过他们。

　　何小婷立刻低下头，认错态度诚恳：“对不起老师，我不该上课吃零食，我错了！”

　　“嗯……其他人呢？”老师看向剩下的三个男生。

　　空气安静了几秒，没人说话。

　　“都不说话是吧！好！那就站着吧！”老师敲了敲桌子，又看向何小婷，“何小婷！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下次再也不会了！哦不，没有下次了，老师我保证！”何小婷举起手发誓。

　　“行吧，”老师叹了口气，“积极认错，就写一份三千字检讨，明天给我！其他人，三千字检讨外加150个深蹲！”

　　老师刚坐回椅子上，突然又想起什么，问何小婷：“下一节什么课？”

　　“音乐课，老师！”

　　“嗯，好！”老师挥挥手，“你先回去吧！你们几个，给我留下做深蹲，250个！一个也不许少！做完再回去上课！”

　　“啊？！不是150个吗老师？”何尼凯瞪大了眼睛，一脸苦相。

　　老师挑眉：“有问题吗？250个？”

　　何尼凯嘟囔着：“老师你骂我干嘛……”嘴上说着，还是乖乖地开始做深蹲，“250个就250个！我做！”

　　另外两个男生也跟着做了起来，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阵整齐的“噗通”声。

　　教室里，沈雨洛看到何小婷垂头丧气地回来，立刻迎了上去，关切地问：“怎么了小婷？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何小婷苦着脸，把手里的本子扔在桌上：“三千字检讨啊雨洛！能高兴吗？我的手都要写废了！”

　　“什么？！三千字！”沈雨洛吓了一跳，连忙追问，“那其他人呢？他们罚得更重吗？”

　　“他们啊，”何小婷撇撇嘴，“除了写三千字检讨，还要做好几百个深蹲呢！可能音乐课都上不成了！”

　　“啊？那太惨了吧！”沈雨洛咋舌。

　　这时，方佳媛走了过来，捂着心口，一脸同情地说：“小婷你好惨啊！心疼死我了！”

　　“佳媛，你就别打趣我了！”何小婷翻了个白眼，突然眼睛一转，把本子递给方佳媛，一脸坏笑，“写检讨啊，你不是心疼我吗！帮我写点呗！”

　　“不要！”方佳媛一听，立刻像兔子似的跑了，何小婷笑着追了上去，教室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夕阳正浓。方佳媛被万时铭他们拉着去买新出的漫画，先走一步。沈雨洛收拾好书包，一转身，就看到郑虑尘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拎着书包，静静地看着她。

　　两人并肩走在放学的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郑虑尘，”沈雨洛蹦蹦跳跳地走在他身边，语气雀跃，“我妈妈说，让你晚上去我家吃饭！有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还有红烧茄子、糖醋里脊、青椒炒鸡蛋，还有我妈妈亲手做的烧饼！”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眼睛亮晶晶的：“想想就香！我跟你说，我妈妈做的烧饼，外酥里嫩，可好吃了！”

　　沈雨洛生怕他不信，还伸出小拇指保证，“是我妈妈自己做的，特别香！你一定要尝尝！就吃一块儿哦，剩下的我还要吃呢！”

　　她笑嘻嘻地，又补充道：“对了！到时候方佳媛和万时铭也来，至于珊珊和信仁，他们说家里有事，就不来了。”

　　“哦。”郑虑尘应了一声。

　　沈雨洛不满地停下脚步，皱着眉看着他：“郑虑尘，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冷漠！我跟你说这么多，你就只说一个字，真的很没礼貌！”

　　郑虑尘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停下脚步，认真地问：“那说什么？”

　　“比如……”沈雨洛歪着头想了想，模仿着活泼的语气，“我一定会尝尝的，沈家独创酥烧饼！”

　　她踮着脚尖，凑近他，眼睛弯成了月牙：“来，你说一遍！”

　　郑虑尘的耳根微微泛红，他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迟疑了几秒，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我一定会尝尝的，沈家独创酥烧饼。”

　　“这就对了嘛！”沈雨洛欢呼一声，转身就往前跑，“走啦走啦！回家吃烧饼去咯！”

　　郑虑尘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快步跟了上去。

　　回到家的时候，沈雨洛的爸妈正在厨房里忙碌，抽油烟机嗡嗡作响，饭菜的香气飘满了整个屋子。方佳媛和万时铭已经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头挨着头，对着一本数学题争论不休。

　　“爸爸妈妈，我和郑虑尘回来了！”沈雨洛换了鞋，朝厨房喊了一声。

　　沈妈妈和沈爸爸立刻端着两盘菜走出来，脸上满是笑容：“回来啦！快洗手准备吃饭！”

　　沈爸爸把菜放在桌子上，笑着说：“老婆，你和孩子们先吃，米饭在锅里，自己盛啊！还有一道菜，马上好！”说完，又转身回了厨房。

　　“谢谢叔叔阿姨！”方佳媛立刻合上书本，笑着道谢。

　　万时铭也站起身，乖巧地扶着沈妈妈坐下：“阿姨您辛苦了！您先坐！”

　　“我去给你们盛米饭！”沈雨洛挽起袖子，就要往厨房走。

　　“我们自己盛吧，雨洛！”方佳媛连忙摆手。

　　“对啊，你坐着就行！”万时铭也跟着说。

　　“那也行，你们自己盛！”沈雨洛笑着点头，转身招呼郑虑尘，“郑虑尘，快坐！”

　　大家盛好米饭，刚坐下，沈爸爸就端着最后一道菜走了出来，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鼻。

　　“菜好了！大家开动！”沈爸爸笑着说。

　　“吃吧孩子们！”沈妈妈给每个人都夹了一筷子菜，笑得眉眼弯弯。

　　大家拿起筷子，吃得津津有味。饭桌上，沈妈妈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忍不住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叔叔阿姨也都老了！”

　　“是啊，”沈爸爸也跟着叹气，眼底满是欣慰，“记得昨天，你们还是一个个不会说话的小不点，屁颠屁颠地跟在我们身后跑来跑去呢。”

　　“那我们再大，在你们眼里，不还是小孩儿吗！”方佳媛笑着说，声音甜甜的。

　　“对啊叔叔阿姨，你们还那么年轻，千万别这么说！”郑虑尘放下筷子，认真地说，语气真诚。

　　“就是就是！”万时铭立刻附和，“叔叔阿姨这么年轻，要说自己老了，那我爸妈岂不是更老了？他们也总在家说老了老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爸妈，你们才不老呢！”沈雨洛也跟着撒娇，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爸爸碗里，又夹了一块青菜给妈妈，“快吃菜！”

　　“好好好，不说了，吃饭吃饭！”沈爸爸笑着摆手，给郑虑尘夹了一块排骨，“虑尘，多吃点，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

　　郑虑尘点点头，眼底满是暖意：“谢谢叔叔。”

　　大家继续吃着饭，沈雨洛忽然想起什么，夹起一只金黄酥脆的椒盐虾，放进郑虑尘的碗里，眼睛亮晶晶的：“郑虑尘，吃这个！我最喜欢吃了，你也尝尝！”

　　郑虑尘夹起虾，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嗯，好吃。”他抬起头，看向沈雨洛，目光温柔，“叔叔阿姨的手艺，真不错。”

　　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屋子里的灯光暖融融的，饭菜的香气和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在这个傍晚，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