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幸福？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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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贴紧，转动后，苹果皮顺从地垂落。
狮子王司的脑海里盘旋着名为“桃濑鸣”的声音。
“未来需要陪伴和乐趣，我需要朋友和答案，你需要照顾和学习。”她用那双灰色的眼睛看着他，“各取所需。”
他确实心动了，故而在狮子王未来的期盼目光里，他握住桃濑鸣的手，掌心的温度交融：“请多指教……鸣小姐。”
黑发的少女的眉目含笑，妹妹则重重叹息：“哎，我输啦。”
桃濑鸣贴心地向紧绷的狮子王司解释：“我们设了个你会怎样称呼我的小比赛，我的答案是鸣小姐，未来的答案是鸣姐姐。不过这次是试手，奖品未定，或许等你参与，我们可以带上礼物，正式开局。”
言罢，她站起身，晃了晃不断跳出信息提示的手机，以家人催促的理由离开了。
待桃濑鸣的身影消失，狮子王未来眨眨眼，没扎针的手拍拍大腿，代替鼓掌：“哥哥，你上重点学校的愿望同样实现了呢！”
“……你很喜欢她。”
“嗯！”
狮子王未来靠在升起半截是床上，笑容明媚：“我在去年的生日蜡烛前许了愿，希望能拥有一位姐姐。因为我特别喜欢哥哥，和哥哥玩特别开心，所以我想三个人的话，快乐会是三倍！不过，大概是我太贪心了，才被惩罚生病。”
说道此处，她不好意思地低头。
“入院的时候，我觉得愿望要落空了，连原本的朋友都见不着了。却没想到今天身体暖暖的，意识特别清醒，还与鸣姐姐相遇了。”
“住院的日子似乎不是很难熬、很枯燥了。”
狮子王司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兔子苹果插上牙签，递到狮子王未来嘴边。
“未来的日子会更开心的。毕竟哥哥我也成为了鸣小姐的朋友，三个人的快乐是三倍。”
门外的桃濑鸣听完兄妹间的对话后，才迈步远去。
“系统，我的强运是有利于我的，对吗？”
“当然啦！”
“那狮子王未来今天的健康状态，是因为我吗？”
脑内的电流噪音刺痛耳膜，面上的表情仍保持着微笑，桃濑鸣朝那位帮忙换药的护士点头问好。
“系统，为难的话，不用回答我。”
系统的作用多是辅助穿梭者，调整其心理与状态，对原世界的干涉与探查存在额外限制，常常无法进行解答。但有时没有答案，就是答案本身。
把学习会的频率增加吧。她想。
…………
学习会照常运行，三人各有输赢。
狮子王未来的输赢是偶尔胜哥哥，稳定胜鸣姐姐；狮子王司的输赢是稳定向桃濑鸣送出奖品，看着她和妹妹分享。
“……鸣小姐，讨厌我吗？”
某次趁狮子王未来接受检查、只剩两人的时机，狮子王司开口询问。
“恰恰相反哦，我很喜欢狮子王君。”桃濑鸣语气如常，“不过，我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你是个固执的孩子，总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举个例子，假设你能合法打工，你便会把除了上学和探望未来以外的空闲全部排满，然后用工资给未来提供更优秀的治疗条件。”
被说中的狮子王司选择沉默是金。
“但未来不仅仅是你的妹妹，亦是我无可替代的朋友，照顾她，陪伴她，是【我们】应该一起做的。游戏的失败确实算我故意，因为我想告诉你。”
“即使失败了也没关系，你的身旁还有我。”
复杂的情感敲击狮子王司的心脏，自学习会建立，他藏在心底的、愧疚的欢喜叫嚣着喷涌而出。
渴望分担妹妹病痛的他选择了付出和隐瞒：竭尽全力的付出和隐瞒所遇的苦难。因此，黑色的淤泥堆积，压得他越来越成熟，甚至排斥鲜活的情绪。
可是那些幸福的瞬间从未消失，它们被掩埋，如今终于等到雨水，迫切地从缺口发芽，分担了小小肩膀上的重量。
“我总会赢的，等我强大起来，我将始终是赢家。”他嘟囔道，“不过，我会适应输给你的。”
“鸣、鸣姐……”
“鸣姐姐！哥哥！”
狮子王未来的招呼和轮椅的吱呀滚动声一道出现。狮子王司赶忙咽下羞赧的称呼，迎上前接手轮椅，并和医生交流病情。
狮子王未来看看哥哥，又看看桃濑鸣，不禁好奇：“鸣姐姐刚刚在和哥哥聊什么呀？”
桃濑鸣向来没有拒绝的义务。
她展示出自己的手机屏保：“在讨论文化祭的事情，你看，当时我和弓道部前辈的合照。”
画面中的白发少年穿着华丽的打歌服，视线朝搭档的方向飘，神色腼腆；身侧的桃濑鸣倒是墨镜配西装，向镜头wink，干练迷人，令人联想偶像与保镖的装扮，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超过了其界限。隐约露出的背景似乎是萌系咖啡厅。
“哇，哇啊！超级厉害！”
和妹妹纯粹的夸赞不同，狮子王司敏锐的感官令他无法顺眼这位前辈。他悄悄比划了下身高。
嗯，他有信心长得更高。
“是弓道部举办的主题咖啡厅，我们抽到了艺人和保镖的设定。”桃濑鸣继续展示相册，“等到晚上，还能伴着烟火，绕着篝火，结伴跳舞。”
桃濑鸣的身侧，仍是弓道部的前辈。白发和黑发于火光下缠绕，翠绿的视线未移。
看着跃动的火光和绽放的炫彩，狮子王未来眼中充满向往：“烟火，烟火啊……我以后可以去看吗？”
“医生说病情接近稳定，如果只是一晚，我想是允许的。”狮子王司立刻道，“八月算夏季，应该有专门的烟火大会和庙会。”
狮子王未来用力地点头，桃濑鸣表示无异议。
经过商定，目标订在附近有海滩的一处庙会。
“海滩所属私人，但官网说当晚会对外开放，来得及的话我们还能去捡贝壳。”
“那天要穿浴衣吗！会不会不方便？”
“我来解决贝壳的问题，鸣小姐和未来随意选喜欢的和服吧。”
“哥哥万岁！”
…………
狮子王未来没能穿上喜欢的浴衣，没能捡起喜欢的贝壳，而她珍视的哥哥满身伤痕，从海滩步行回到病房门前，收到一纸临床性脑死亡通知书。
护士尝试的安慰听不真切，他的身体某处开了洞，呼啸的风穿过，带走仅剩的温度。
“我来说明吧，辛苦你了。”放下沉甸甸的浴衣，桃濑鸣代替护士站在狮子王司面前，递出轻飘飘的手术意向单。
“狮子王君，听得到吗？”
“……”
“……”
杂音模糊了环境，话语碎成了音节，她在说什么？狮子王司怔愣着、机械地抬头，变化的口型令拼凑失败，可他抓住了关键字。
“这是我的钱，手术开销大，你先收下……”
“我不要你的钱！我不要桃濑的钱！”
踩碎贝壳的男人在狮子王司的耳畔大笑，上位者的嘴脸丑陋至极，愤怒因劲风燃起燎原烈火，憎恶的热浪灼烧所有靠近者。
他的理智明白好意，他的理想需要发泄。
桃濑鸣不躲不避，温热的掌心稳稳托住那双沾着沙砾的手：“你说得对，这是我的钱，是我参加弓道比赛获胜得到的奖金。是鸣的钱。”
“要拒绝吗？我不强求。”
狮子王司缄默，任由桃濑鸣将银行卡塞到他的手里，冰冷的卡面让混乱的头脑清醒些许。待懊恼涨潮，酸涩的眼眶丢失了桃濑鸣的身影，却发现银行卡背后的纸条。
“不是白送哦^^等你长大了，要连本带利还款。利息是未来的笑容，除此之外，拒收。”
世界再次模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幸福？梦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