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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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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世一平躺在按摩床上,一旁的技师捏着他的大腿。
他思绪翻涌,脑海里激荡着刚刚和小金拥抱的画面。他印象中的粉丝,热情也好腼腆也罢,总归有个度。可刚才车里那个小金……那一下靠近的力道、搂住他的方式,还有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根本不像个普通粉丝,倒像个……他卡住了,找不到合适的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他沉浸太过,以至于连褚届叫他的声音都没听见。
“敖叔!”
“啊!”敖世一才回过味来。
褚届说:“您怎么了?”
敖世一砸了咂嘴,“小褚,刚才的小金,是谁家的公子哥?我之前好像没见过。”
褚届被热气蒸得脑门冒汗。敖世一在京城混了十多年了,不是大傻子。他哪儿敢乱说金成的事。其实骗他简单也不简单,可现编瞎话,又怕一个不留神前后矛盾,露了馅,麻烦得很。
褚届笑了笑,“他啊,是我一哥们的哥们,我跟他也不熟,具体不大清楚。”
敖世一刚才打量着小金的身量,就觉得那小子应该长得不错,“小褚,你有他照片吗?合照也行。”
褚届在心里把金成骂了一万遍,干笑两声:“这我哪有啊……我真不熟。”
敖世一叹了口气,“行吧。”
空气沉默了一下。
褚届被问得没法,突然灵机一动,又说:“敖叔,不然……我把他联系方式推给您?您亲自问问?”他盘算着,反正金成自己兜得住,别把火引他身上就行。
跟金善言就老宅的拉锯战,磨磨蹭蹭又拖了一个多星期。敖世一懒得琢磨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他不急。
他是不懂那些有钱人搞的什么家族信托财富传承,但他知道跟着学准没错,好歹他现在也算个有钱人了。这大概是他除了想还金老爷子旧情外,下定决心拿下这宅子的另一个理由。
同时,随着天气转凉,他心里的火气也散了大半,带着Jensen去三亚晒了几天太阳。刚回北京半天,门铃就响了。刘孟带着商务小禾,直接来到了他大平层门口。
敖世一刚跟Jensen闹完,随手披了件袍子开了门。
门外的两人见惯了大老板不拘小节,径直进了屋。
敖世一没睡醒,打了个哈欠,“干嘛来了?”
“工作上的事。”刘孟说。
敖世一挥了挥手,叫Jensen去里屋随便哪个房间待着,Jensen听话地走了。
刘孟拿出几个本子,“近一个月来递上来的剧本,你挑挑吧。”
敖世一翻了翻,“有啥新奇的吗?”
刘孟沉吟了片刻,“一个民国,两个古装,还有几个年代剧,具体我还没来得及看。不过早晨石导的助理刚给我发了个剧本,我来没来得及打出来,是一个悬疑剧,想让你演警察。”
敖世一一听来劲了,“警察多正派,这个行,就这个吧。”
刘孟拿起手机,把剧本传给他,“这是前三集的剧本。石导说这部剧还在筹划中,明年下半年才开拍,不用着急。”
敖世一也拿起手机,解锁屏幕。通知栏里堆积了不少未读消息,他一眼就瞥见了最上方那个备注为‘小金’的名字。
他突然想起来了。上次褚届把小金的微信推给他,那时他正在兴头上就加了。他本来没有网聊的习惯,嫌看字费劲。好在小金总发语音,声音又很有磁性,他偶尔无聊的时候才回两句。
不过这些天他跟Jensen处的挺好,这个小金,他自然也就抛诸脑后了。
刘孟看大老板愣神,“咋了你?”
手机屏熄灭,敖世一回神,“哦,没什么。剧本我回头再看吧,明年上半年有啥安排吗?”
商务小禾适时开口,“有几个活动邀约,还有几个奢饰品品牌方有意向。不过眼下上海电影奖评奖在即,主办方的负责人想邀您吃个饭,意向是请您去做评委。”
“我?”敖世一嗤笑,“他们早培养出来自己的部队阵营,还他妈需要别人吗?”
刘孟皱眉,“世一,别乱说话。”
敖世一冷哼一声。
小禾稍稍沉默,再次开口:“时间定在下月初。”
敖世一脸色不好,“演戏就在戏里演,天天做人情,累不累。一伙五六十的老头混在一起,装的跟他妈文化人一样,其实还没村头老太太拉呱交心,再说我现在自己开着公司,又不靠他们赏饭吃,爱谁谁!”
“到时候我提前来找你。”刘孟看着敖世一,叹了口气,想起什么,“对了,金善言是不是把买房合同给你了。”
“昨天刚让助理送来了,我懒得看。”
“常好说,让你给他,他和钟步云把把关。”
敖世一一时不知道扔哪去了,他抓了抓头发,“听说金善言堂兄升职上纪检委了?这个节骨眼他不敢做啥手脚吧?”
刘孟一向知道敖老板健忘,于是起身帮他找起来,沉声说:“就是因为这个,才更要看。他堂兄刚调上去,多少双眼睛盯着。这时候急着卖祖产,你觉得是为什么?”刘孟抽出合同,语气严肃,“不是金善言敢不敢的问题,是这种涉及旧交和巨额资产的合同,最容易在付款条件、附属权益、责任豁免这些地方埋软钉子。常好特意提了,说这种涉及大资产的交易,必须逐字看。尤其是违约责任和产权瑕疵担保条款。”
“啊对。”敖世一虽然不耐烦,但也听出了其中的利害。
“还有。”刘孟露出无奈的表情,“常好跟我说他有对象,你别再打他注意。”
“嘁。”敖世一接过刘孟递来的合同,皱眉道,“常好……他长啥样来着?我都有点想不起来了。”
刘孟走了。
敖世一顺势倒在沙发上,无聊加上烦闷,他懒得叫隔壁的Jensen,想起那些未读消息,拿起一旁的手机,点开语音,当背景乐听了起来。
“敖叔,我今天没课,听了场话剧,讲的是……”后面洋洋洒洒跟了几个六十秒的语音,小金说话没有一丝卡顿,声音柔和婉转,敖世一闭眼听着,差点要睡着了。
他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可能就一两首歌的功夫,醒过来时语音早就放完了。他抓过手机,把进度条往回拖,想接着听那个没头没尾的故事。他一串长长地滑下来,发现小金几乎每天都会给他发一两条消息。
敖世一笑了笑,突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回他:“上大学每天是不是都悠闲自在得很。”
这头,金成支着手,握着笔,在课堂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书本。
消息发来,金成看了眼大课堂,起身平静地走了出去。他找了个空旷的户外,踩着一地的枯叶,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地说:“是呀,您哪天有空我可以带您来玩儿,特别悠闲特别有趣。”
敖世一听了一耳朵语音,他想起十几年前的事儿,他学习成绩并不好,拼死也就能上个职业学院,后来奶奶身体不好,供他读书也艰难,反正他心思也不学习上,干脆就辍学去北京闯荡了。想到这里,敖世一又记挂起宅子和老太太的事儿,烦躁地跑去了健身房。
金成在外面一直坐到下课铃声响起,他看着往来的人群和天边漫开的暮色,自嘲地笑了一声。
晚上,敖世一近来的新宠Jensen回了会所。陈经理现在一看见Jensen那张脸,就心里发紧,这大老板交代的任务还没影儿呢。
他一边拖着人脉找人,一边一天天撕着日历。眼瞅着最后期限一天天逼近,他的心就像坐过山车似的。下午起床还能自我安慰,操,不就是份工作嘛,大不了不干了!
可一到深夜下了班,那股恐慌就蔓延开来,敖大老板交代的事就是天大的事!最后只能洗洗刷刷,带着一肚子惊慌后怕,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