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当金丝雀》水间明月

3、你的姬达怎么那么准

　　酒馆的地址在一个繁华街区的巷子深处，外门是两扇厚重的原色木门，门上还特意做了斑驳的旧痕，用麻绳斜斜的挂着一个做旧的木牌，上书四个草体行书：一间酒馆。
　　推开门进去，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暗色冷调的灯光四处乱晃，屋顶很高，顶上吊着一个大大的灯球。
　　比起嘈杂的人群声，更先入耳的是一道清亮的歌声：默默把你想，我的姑娘……
　　越过人群看到了舞台的向棠，今天她穿了一件珍珠白的半袖旗袍，头发挽了一个低低的髻，额角两边留了一缕微卷的发丝，仿佛民国时期妩媚动人的世家大族的太太。
　　杜锦青不禁又觉得自己好笑，不管向棠是什么风格的打扮，都能从她身上看到人妻感。
　　服务员上前来迎她，她报了向棠定好的位置，服务带着她往舞台的位置走，到了舞台下方第一排的双人位入座。
　　向棠看到她了，朝她微微一笑，舞台的顶灯照在她身上，让她周身都泛着滢滢的柔光，像坠落凡间的仙子，终于不再像妻子了。
　　糟糕！杜锦青想，她应该买束花来的，来之前完全没想起这茬。
　　向棠的位置定在舞台的左侧，是个双人小桌。她到的时候已经八点半多了，后面又唱了两首就下台了。
　　向棠放好话筒，在台上鞠躬致谢，从舞台侧面直接下来，直奔她而来。杜锦青再一次在心里后悔自己没有买花。
　　“你晚餐吃了吗？”向棠在她对面坐下。
　　“还没，不过在公司吃了下午茶，还不是很饿。”
　　“那就是饿了，我点了几个这里的招牌菜，你看看还有什么要点的没。”她上台前就点好了，她一下来就有服务员陆续上菜。
　　这会儿杜锦青近距离看着，眼睛都直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大色迷。
　　向棠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抬手虚虚地抚了一下鬓边的发丝，“怎么这样看我。”
　　杜锦青这才回神，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才说：“你今天好漂亮。”
　　不是很漂亮，是好漂亮。
　　任何女人听到别人夸自己漂亮都是忍不住高兴的，向棠强压下弯起的嘴角，“我昨天不漂亮吗？”
　　“昨天也很漂亮，只是今天天格外漂亮。”被向棠一问，杜锦青的用词就严谨多了。
　　“那你更喜欢哪一种？”
　　“都喜欢。”杜锦青发誓，她这不是端水敷衍，是向棠的相貌身材都太优越了，什么风格都能驾驭，就连穿着工作服的时候，都是难掩其光芒。
　　杜锦青说这话的时候，亮晶晶的眼神直勾勾看着她，令向棠不由得相信。
　　“她们家的莫吉托不错，要不要来一杯。”向棠问，“还有威士忌和和长岛冰茶，不过长岛冰茶的度数太高了。”
　　杜锦青扬了扬眉，有些小得意，“其实我酒量还可以。”
　　“那我给你上长岛冰茶咯。”向棠歪头看她。
　　“那到也不用，莫吉托吧。”
　　向棠招来服务员，上了两杯莫吉托。
　　“怎么，怕喝多了我把你拐走呀。”向棠打趣道。
　　杜锦青一副老道的样子，“不，我怕我醉了就没力气把你拐走了。”
　　“原来如此。”向棠点头，这个话题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了。
　　这样深秋的日子，在人声嘈杂的室内喝加了冰的调酒没什么感觉，出了酒馆，小风一吹，穿着单薄的向棠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杜锦青见状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向棠身上，她里面还穿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衫，向棠便没有推辞，拢了拢外套，“谢谢。”
　　车子就停在巷口，司机不是昨天那位，换成了短发女人，应该是她的专职司机。
　　上车后，杜锦青问：“还是上次那个地址吗？”
　　向棠侧头看她，似乎有些不解，“不是说要带我走吗？”声音莫名还有些幽怨。
　　杜锦青才想到刚在吃饭时的口嗨，怕她是醉了，又确认了一遍：“真的想跟我走吗？”
　　向棠挪到她身边，贴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不然呢。”
　　杜锦青听得耳根子一痒，这哪是什么端庄的世家太太，这简直就是个妖精。
　　让司机开车去最近的酒店，她要把这个妖精剥个干净，细细品尝。
　　“好累。”车子启动的瞬间，向棠轻叹一生，靠进杜锦青怀里，杜锦青顺势搂住她，低头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向棠此时却抬起头去吻她，唇贴着唇，声音魅惑，语气极其认真：“杜小姐，很开心认识你。”
　　杜锦青却是听出了一丝伤感，心头一软，吻住她。
　　她的吻温柔又小心，向棠被她牵引着勾住她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向棠，向棠，向棠……
　　杜锦青在心里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向棠的味道，向棠的声音，汇聚成欲望之海，将她包裹其中。
　　酒店电梯的镜子里，两个十指相牵的女人并肩而立，凌乱的红唇昭示着两人此行的目的。
　　酒店房门打开的一瞬，向棠就扑到杜锦青怀里，顺手将门关上，把她压在门后一通乱吻，毫无章法可言。在车上时还顾及着有第三人在场，进入私人空间，任由自己在欲海中沉浮。
　　高跟鞋散落在门口，披在身上的衣服也随之掉落，一件一件……
　　杜锦青没想到第一次自己居然是下面那个，向棠的急不可耐让她毫无反攻之机。
　　泛红的眉眼楚楚可怜，看在向棠眼里又像勾引，“看我做什么呀？杜锦青。”她喊她的全名，似挑衅。
　　杜锦青心里直叹，妖精，这绝对这个千年的妖精！
　　杜锦青气得去咬她的，被她灵活躲开，往后移了一寸，杜锦青气得又跟上，向棠继续多，跟逗猫一样，最后无处可躲，被杜锦青抓住……
　　“向棠……”这是杜锦青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带着少女一般的娇嗔，“你就是个妖精。”
　　向棠一笑，“那你是谁，要去取经的小尼姑吗？”
　　“对呀，取你的经。”
　　破了戒的“小尼姑”被引诱，修炼千年的妖精即使身处下位，也牢牢掌握上位者的欲望，带领她打开自己，邀请她品尝自己。
　　完事后两人皆是一身黏腻，向棠有些脱水，也有些脱力，杜锦青先去洗澡了，等她出来，向棠也稍稍休息好了，脚步略显虚浮的往卫生间去了。
　　杜锦青在吹头发，吹到一半听到向棠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她关掉吹风机去看，是一通来自孟总的微信电话。杜锦青怕是工作上有急事儿，便大着嗓子问她：“姐姐，有电话进来。”
　　在里面洗澡的向棠听不清外面人说的什么，关掉水流，“什么？”
　　“你有电话，是孟总打来的。”
　　“不用管。”向棠十分干脆回道，浴室里水声重新响起。
　　等她出来，杜锦青见她一直没去给老板回电话，忍不住问道：“不去给领导回个电话吗？”
　　向棠想也不想，“不回。”
　　杜锦青在公司一向受人尊敬，还没见过谁对领导这样，不免觉得新奇，“你们领导这么招人烦吗？”
　　向棠小小地翻了个白眼：“没有边界感没素质的老板，不想理。”
　　“那你面对她也这样吗？”
　　“看心情。”向棠蹙眉，明显有些反感这个话题。
　　她见识过向棠的销售能力，这大约就是销冠的底气吧。
　　“姐姐……”杜锦青喊她，声音有些嗲，被子下的身体往她那边又挪了些许，温热的胸脯贴着她的手臂。
　　向棠以为她还想要，勾着脚在她的小腿上磨蹭，“怎么……”
　　“不是。”杜锦青压住她的乱动的脚，“我想问你怎么看出我是拉拉的？”
　　她的姬达从来都不准，得去特定的社交场所才能认识同好，所以她很好奇，向棠是怎么一眼精准抓住她的。
　　“什么姬达？”向棠一脸疑惑。
　　杜锦青就更疑惑了，“你不是弯的吗？”
　　“是啊。”
　　好吧，是位2G网的姐姐。
　　“姬达就是辨认对方是不是跟自己一个性取向的雷达，简单来说就是直觉。”
　　向棠听完，长长的哦了一声，凑到她耳边，“你猜……”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杜锦青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向棠的手臂就这样陷在她的两团柔软上，忍不住翘起嘴角，“我没有姬达，碰到感兴趣的直接试探。”
　　向来只打直球。
　　“那不会碰到直女吗？”
　　“会，但是很少。”
　　“啊？”杜锦青惊讶，怎会如此！难道社会已经进化到了拉子满地跑的地步了吗？
　　“试探就是勾引，对我感兴趣的自然会接茬。”向棠轻笑一声，在杜锦青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杜锦青绵长地“啊”了一声，耳朵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一碰整个脑袋都都热到发麻，忍不住往后一躲。
　　“不过你不一样，你对店里的珠宝不感兴趣，眼神却在发光。”看向她的眼神，有种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兴趣。
　　杜锦青沉默几秒，对向棠的话进行解读，“你是不是想说，我当时对你犯花痴了！”
　　“哪有，应该是你的姬达电流太强了，跟我连上了。”
　　杜锦青听着还是觉得不对劲，“这不还是说我花痴！”
　　她气得翻身，再一次吧向棠压在身下，“明明是你先看我的！”说完封住向棠还想继续说话的嘴。
　　真是个可爱又傲娇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