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当金丝雀》水间明月

11、不要不回我消息

　　“阿棠。”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看不清面容她都知道是谁。
　　“你又来做什么？”向棠语气不耐烦。
　　孟简脚步虚浮，走近她，没有了往日的凌厉，眼里满是疲惫，似乎还带着一丝哀伤：“不干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
　　向棠这才看清她的脸色很不好，苍白得过分，不由心软：“晚上这么冷，你现在应该在家休息。”
　　“我……”孟简语气犹豫。
　　“姐姐……”杜锦青已经打完电话，看到向棠在和人说话，还以为是谁，原来又是那个前女友，于是立马快步上前。
　　“这是……”杜锦青明知故问，走到向棠身边挨着她，没有牵手，但这是在向棠家楼下。
　　原本虚弱的孟简看到杜锦青身上穿的衣服，眼神一下变得凌厉，转而瞪向向棠：“她是谁？”
　　“不关你的事。”向棠冷冷地回道，孟简已经一个月多没来骚扰她了，连消息都不怎么发了，她还以为孟简正在安心养胎，她终于可以消停了。
　　“好，你很好，你居然把人带到家里来。”孟简气得声音发颤，这是她送给向棠的房子，也是两人同居过的家。分手后向棠再荒唐都没有把人带来这里过，所以她还能安慰自己那些人只是过客，现在这又算什么。
　　“这里已经不是你家了，请回吧。”向棠主动牵起杜锦青的手，转身离开。
　　孟简气急败坏，上前拉住向棠生气地质问：“你就这样把不想干的女人往我送你的房子里领吗？”
　　向棠不耐烦地甩开她：“你也说了是送我的，是我的劳务所得。”
　　“你……”孟简气得心口疼，脑子一阵眩晕，倒下去之前向棠见势不对，伸手扶住她：“你怎么了？”
　　孟简浑身发软，直接往向棠怀里栽。
　　杜锦青见状也上来一起扶她，这下孟简倒是有力气了，一把将杜锦青推出去好几步：“别碰我。”
　　“锦青。”向棠见状担心的喊了一声，准备撒手去看她，被孟简死死搂住。
　　杜锦青站定后，嫌弃地瞪了孟简一眼，真是个绿茶。
　　然后才回向棠说：“我没事，姐姐。”
　　挨近了向棠才看清楚孟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唇色发白，到底是狠不下心，“你的车在外面吗？我送你过去。”
　　孟简眼睛亮了亮，她就知道，向棠一向是心软的。
　　“不在。”
　　“那你手机给我，给你丈夫打电话，让她来接你。”
　　提到丈夫两个字，孟简蔫了。
　　“车在外面，司机在等我。”
　　“锦青，你先上去，我送完她就回来。”向棠对杜锦青说。
　　“好。”
　　孟简看着杜锦青往向棠家走的背影，心酸得厉害，而她正被向棠一步步推离属于她的地盘。
　　“她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吗？”孟简苦涩道。
　　向棠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我挺喜欢她的。”
　　孟简闻言，抓着向棠的手臂的手紧了紧，随即自嘲一笑，“看出来了，不然怎么会带她去家里。”
　　“孟简，是你先往前走的。”向棠提醒道。
　　“我以为你会理解我。”
　　“我为什么要理解你？”向棠气笑了，反问道。
　　她感谢孟简救她于泥潭般的生活，也真切的恨她，轻飘飘地告诉说她要结婚了，但是她们之间还是和以前一样。
　　那时候她们已经明确在一起了，她还是那么随意地对待她，这让她感到崩溃又羞辱。
　　她跟杜锦青说孟简是她前女友，可仔细想来，那些话更像是孟简一时兴起的甜言蜜语，只有她当真了。
　　“所以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过吗？”想到向棠刚才说的劳务所得，她很受伤。
　　这会儿向棠也觉得心口疼了，孟简的倒打一耙简直令人叹为观止，“没有会通知女朋友自己要结婚，以后安安心心做我的小三。”
　　“我说了我会离婚的。”孟简一副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的表情。
　　“婚姻就是婚姻。”她强调道。
　　如果她和孟简认识的时候她就已婚，她应该会答应做个暗处的情人。可是她在孟简单身的时候被她一纸协议包养，相处过程中她动心了，对她有了占有欲，无法忍受爱人和别人举行婚礼，晚上和别人回家，所有阖家团圆的日子都优先陪别人过，她无法接受。
　　“只是一时的啊。”
　　“我也会在你的一时之间喜欢上别人。”
　　一时之间，瞬息万变。
　　孟简无话可说了，她有错，但不想认错。
　　向棠把她送到车里，车门关上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她说：“好好养胎，不要乱跑。”
　　“孩子没了。”孟简的眼神暗了暗，她很难过，所以很想见一见向棠。
　　向棠一愣，“那你更要好好好休息了，再见。”
　　车门关上，孟简第一次感到后悔。如果她当初只把向棠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而不是教她如何成长，是不是她就离不开了。
　　向棠呆愣在原地，直到车尾灯都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去。
　　向棠回家的时候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卡通的购物袋，是杜锦青给小猫买的套装，没看到她人在客厅，往卧室走听到浴室里响起的水声。
　　杜锦青洗完澡出来看到她坐在床边，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说出的话便也阴阳怪气：“这么快就回来了？”
　　向棠回神，自然听出了杜锦青话中的点点酸意，觉得她这样也好可爱，打趣道：“怎么，怕我不回来了呀？”
　　杜锦青穿着珍珠白的睡袍，衬得刚洗完的她像极了一朵盛开的小白花，小白花娇俏地哼了一声，钻进被子里，“谁知道呢！”
　　那个女人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反正向棠上心的模样是真的。
　　“我也去洗澡了。”向棠好笑地看她一眼，拿了衣服去浴室了，徒留杜锦青在床上闹心。
　　所以向棠洗完出来的时候，杜锦青连忙闭上眼睛装睡。向棠看到她的眼皮在颤动，也不说破，钻进被子里凑到她的耳边说：“你知道呀！”
　　杜锦青又是一声娇哼，“我不知道。”然后翻过身去，背对着她。
　　向棠从背后抱住她，解释道：“她身体不太舒服，我怕她借此赖在我这里，所以把她送上车而已。”
　　杜锦青闷闷地哦了一声，其实她想说那女人可能是装的，又怕说了显得自己小心眼，只好闭嘴。
　　“锦青，我和她不可能了。”抛开感情不谈，就算是现实因素，孟简家里人也不会让她找这样一个为钱卖身的女人。
　　孟简抛不开父母，也抛不开父母的要给予的家业，所以才会选择结婚。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怀里的杜锦青呢？从她们认识的三个多月，连座驾都换了好几辆，举手投足间的气度，也能看出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杜锦青翻过来和她面对面，问：“那她现在离婚了来找你呢？”
　　今晚之前她或许会犹豫，现在她确定了，“不会，我和她从来都不在平等的位置。”
　　她对她已心有隔阂，再回不到当初温柔相待的时候。
　　况且，现在还有杜锦青。
　　“这里只是她家里产业的一小部分，她很少来这边的。”
　　“知道了，我要睡了，晚安。”向棠的主动解释让她心里舒服了不少。
　　“晚安。”向棠吻了吻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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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锦青的人生一向顺遂，从小受尽母父的宠爱，妈妈也是家中独女，在妈妈这边更是备受宠溺。
　　加之她从小漂亮伶俐，在学校里也吃得开，人缘极好。事业上更不用说，背靠强大的家族，起点比大多数人都容易许多，连讨厌的应酬都能轻松应对。
　　性向上她虽然没有跟家里出柜，但也从不瞒着，和前女友的合照、日常直接po在朋友圈。
　　爸爸颇有微词，妈妈没有表示赞同，却常常给她点赞，偶尔还夸赞这个女孩很漂亮，有时间带到家里来玩。
　　这已是支持的明示，那爸爸的微词就不重要了。反正感情上的事，他从来是让妈妈转达，不亲自来说，那就也当是支持了。
　　唯独感情。
　　前女友和她分开是干脆利落，她也还算从容。现在的向棠，若即若离，可有可无，只有见面时能感觉到她的热情与温柔。
　　可那是真的吗？更像是逢场作戏。
　　唉。
　　好在快过年了，忙碌的年底可以让她没心思想这些闲事，偶尔在睡前想起她，也克制着没有找她。
　　【昨天梦到你了，好像是想你了。】已经是晚上12点，向棠发来了消息。
　　她这边冷淡了些，向棠倒是开始主动了，近期的聊天几乎都她发起的，杜锦青想了想还是没回。
　　待到第下一次见面，已经是两天后了，向棠约她看最近新出的国产动画电影，中午场的人少，她们窝在电影的后排，向棠拉住她一只手，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杜锦青没有听清，然后就听到她嗔怪似的说：“锦青最近很忙吗？”
　　“对呀，年底了要总结。”确实忙得没时间见面，但发消息的时间还是有的，只是她在思考。
　　思考什么？不知道，越想越乱。
　　电影散场后一起吃饭，她问向棠：“姐姐梦到我什么了呀？”
　　“你猜？”向棠卖了个关子。
　　杜锦青脑子里闪过一些不可描述的片段，“嗯……约会。”
　　向棠摇头又点头。
　　“啊？到底是不是？”杜锦青懵了。
　　“是约会。”向棠点头，但从表情看出明显还有话没说完，杜锦青再问她怎么也不肯说了。
　　晚上依旧是回向棠家，雾气氤氲的浴室里，杜锦青被按在墙上，双手被按在头顶。
　　后面是冰冷的瓷砖，前面是火热的向棠，杜锦青被卡在中间进退两难，“姐姐……凉……等一下……”
　　“马上就不凉了。”向棠安抚地吻她，手上的动作却无放缓之意。
　　破碎的气息声音从杜锦青的嘴里溢出，身体被紧紧压制着不能动弹，像一只被绑好的小羊羔，嘴里喊着姐姐，不断地发出求助，企图激起对方的怜悯之心。
　　杜锦青不知道，她这样脆弱美丽的样子，所有的情欲都掌握在对方的手掌之间，只会让她更加兴奋。
　　“我梦到一个仙女坠落到我家浴室里，□□，我打开门，看到你是，就这样被我……”向棠咬着她的耳朵，跟她说了没说完的梦。
　　炙热的呼吸洒在杜锦青的耳朵上，痒得她直想躲，奈何后面是墙，只能撇向一边。
　　向棠头一次展露出这种强势的姿态，就算听到了杜锦青的哭腔求饶，也不曾停止。
　　她从来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游刃有余，她只是会假装不在意，她的不安都掩藏在这场水乳/交融的情/事里。
　　杜锦青最后浑身颤抖地瘫软在向棠怀里，脆弱地像个易碎的瓷瓶，已经到了柜子的边缘地带，没人扶着就会掉下去，碎掉。
　　理智回笼的向棠心里闪过一丝心疼，稳稳抱着她，帮她清洗干净，抱回床上。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收藏家一样，想把这样的杜锦青藏起来，锁紧自己的柜子里，不让任何人看到。
　　杜锦青故作凶狠地在向棠脸上咬了一口，“你今天怎么这么凶！”
　　怎么喊都不听的，真是讨厌死了。
　　向棠笑着咬回去：“谁让你不理我。”
　　杜锦青将偷埋起来，心虚地不敢看她：“不是说了最近很忙吗。”
　　“好啦，知道了。”她也只是想逗她一下，她们之间没有告知义务。
　　听到向棠这样说，杜锦青抬起头，磨磨蹭蹭地挨进她怀里，“姐姐过年回家吗？”
　　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嗯。”向棠应了一声，没有多说。
　　“锦青。”向棠轻轻喊她的名字，语气茫然。
　　“嗯？”
　　“不要不回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