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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栀子花的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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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远被若雪气得回到房里,也是鼻子乱扇。对着身旁的望月,也是吹胡子瞪眼睛,却又不好明言。
望月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少顷,宋清远冷静下来,假装漠不经心地问望月,“你觉得柳若雪怎样?”
望月愣住了,以为听错了,打了个顿,“柳夫人。。。。似乎……确实与众不同!”
这个回答似乎让宋清远有点满意,坐在书案前,沉吟片刻,欲言又止地问,“栀子花是个什么花?”
望月有些吃惊,“末将不知此花为何物,未曾见过。”
“去给我找些有关此花的书简来,本将军自行查阅!”宋清远颇有不悦。
“这。。。将军,咱们府中都是些兵法军书,未曾收集花卉相关书籍啊。”望月解释着。
“连个花的书籍都没有!”宋清远似乎很是不满,对着门口管家怒喊,“福全!”
管家应声连忙跑进书房,“将军有何吩咐?”
“你可知栀子花为何物?”宋清远问道。
“栀子花?这。。。。”管家缕缕胡子,略沉思一下,“栀子花以白色常见,多是富贵人家或是文人雅士种植观赏的一种清雅之花。哦哦,现下正是此花盛开之际,花香馥郁绵长,别具一番风味啊!”管家果真知识渊博,对花也是夸赞一番,更让宋清远好奇若雪喜欢之物究竟何等神奇。
“现下去给本将军寻得此物,并将菀清榭的园子种满栀子花!”宋清远一声令下。
“啊?”望月和管家皆吃惊不已。“这。。。。现下时节,移植花木存活困难,况且菀清榭满院都是新进贡的名贵牡丹。。。。。”管家话音未落,宋清远便吼道,“铲了,全铲了!”
“这。。。。”管家更是惶恐,“可是这栀子花种植养护需一定的条件。一般多是富贵人家或是文人雅士和佛门寺院才种植。市面上哪里能一下子,寻得如此之多啊。。。”
“那就想法子弄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办到!限你三日之内植满菀清榭!”宋清远似乎在下军令一般,严肃命道。
“是!是!。。。”管家一边擦汗一边连忙应声。
旁边的望月也是深吸一口气,转了转眼珠,很是同情老管家。
老管家领命下去,宋清远看看望月,“明日早朝后,你亦同我前去寻寻此物!”
望月拱手俯身遵命。
这边曹夫人得到线报,“夫人,天大的好消息!那柳妾室竟被将军禁足七日,连房门都不能出了。。。。”
“此话当真?”曹夫人本还抱着钧儿婷儿安慰哄睡,心中对柳若雪白天之事恨之入骨。一听此言,瞬间喜上眉梢。
“是真的!还是以,对当家主母不敬之罪惩治的呢,将军可是怒斥着下的禁令,门口的护卫等人都听见了。我就说这个腌臜贱妾,上不得台面吧?将军心中还是偏向夫人您的!”桂嬷嬷也是得意到不行。
“哼!真真就是个贱婢!胆敢顶撞于我,自寻死路。。。。”曹夫人得意到胳臂都挥舞起来,“去,给我安排沐浴更衣,准备好生迎接将军!”
接连几日,每天一早,若雪就被阵阵嘈杂声吵醒,海棠莫梨也出不去,饭菜都是安排人送进来,问不出个所以然,甚至门窗口往外也看不清,究竟为何吵闹。
三人闷闷不乐,度日如年。“该死的宋清远竟然拘禁我,太过分了,啊。。。”若雪气得快抓扯自己的头发,恨不得要咆哮起来。
“夫人,您息怒,再忍忍,这七日很快也就过去了。只是下次,咱们可不能再冲撞了主母。。。”海棠安慰着若雪。
“是啊,小姐,可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莫梨也上前宽慰劝道。
“好无聊啊,好想出去啊,我真真要加速合离,彻底离开这窒息的牢笼。。。”若雪坍趴在桌上,竟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萧誉,嘴里也嘟囔着,“不知萧誉在干嘛呢?他可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一个朋友啊,好想他来救我啊。。。”
“萧公子肯定不知道你被关起来了啊。再说了,他也不知道咱们在哪里啊,小姐。。。”莫梨答话。
“夫人,您怎么老想着出走呢?将军身份尊贵,战功显赫,深受陛下垂青,比那些不得宠的皇子,可强太多了!做将军夫人有什么不好呢。。。”海棠唠叨起来。
“哎呀,我不能做他的夫人,他都好几个媳妇了,我。。。。”若雪也不想跟他们掰扯了。自顾闭目养神。
没有将军的首肯连尊儿也不能擅自去看若雪。
萧誉这边也连日没看到若雪,常去的酒楼街道都找了也没见人影。心里着实难受,“你说,阿若去哪儿了呢?怎么就是找不到呢,他不是很喜欢出来玩的吗?”
“这才两日没见罢了。殿下,许是柳公子有事呢。。。”朔风宽慰着。
“哎!上次看他令牌是将军府的,应该住清远兄家,我们去看看!”萧誉想到这,眼睛都发光了。
“啊?去将军府?”朔风不可置信,“现在吗?就这样去?”
“对啊,我们直接去。好久没去清远家转了。。。。正好也去府上看看老夫人。。。。。”萧誉自小和宋清远一同长大,情同手足。说罢便大摇大摆地往将军府赶。
抵达将军府,朔风递上尊贵腰牌,护卫忙行礼开门,并去通知管家。萧誉摇着扇子在门外还没转两圈,管家便领着老夫人曹夫人等一行人浩浩汤汤前来接驾。
领头的老夫人即将行礼跪拜。萧誉倒略显局促,急忙扶手阻止道,“老夫人无须行此大礼,我只是顺路来找清远兄玩,这里没外人,我还是小时候那个常来捣乱的誉儿。。。。”
众人这才松口气,老夫人更是喜笑颜开,“好些日子没见殿下过来,甚是挂念。皇后娘娘近日可一切安好?”
“是有些日子没来看望老夫人了,是誉儿不是!”萧誉谦逊地扶着老夫人往里走。“劳您挂念,母后一切都安好。老夫人身子可还硬朗?”
“好!好!可还好着呢!”老夫人爽朗答着。命人奉茶接待。曹夫人等人也给萧誉行礼请安,恭候着。
“嗯?其他人呢。。。。。清远兄不在?”萧誉意识到言语失态,环顾一下没见到宋清远便问到。
“哎呦,可真是不巧,今日早朝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您先坐着,我这就差人前去找来!”老夫人忙安排。
“不用不用!不在就罢了,我就顺路走这边看看,没甚要紧事!许是他有要事去了。”萧誉忙推辞。
“将军事务繁忙,应是办事耽搁了,殿下您先喝茶歇息着。。。”曹夫人也上前,递上茶忙活着。既给宋清远解释缘由。又给他加上恪尽职守的高帽。
萧誉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随口赞道,“好茶!”四处张望,丝毫未见若雪的影子。心里满是失落与好奇,暗念,“明明腰牌是将军府的啊。。。。”
落座寒暄一会,宋清远没回来,也没见到若雪,萧誉便找了由头,“老夫人,我出来时辰已久,尚有要事要办,不便叨扰太久,下次再来看您。您多保重!”
“已差人前去寻了,应该快回来了,要不再喝杯茶呢?”老夫人一行人本还想挽留,因有要事也不好强求。只得恭送萧誉离去。
待家丁在城中找到宋清远。原来,他正在满城寻花,满头大汗看得出很辛苦也很着急。家丁上前,急忙报,“将军,七皇子殿下到府上了,老夫人特命前来寻你速归!”
“萧誉来了?找我何事?”宋清远和望月都很震惊。
“属下不知!”宋清远只能驾马速速前往府上。
奈何宋清远赶回来时,萧誉早已离去。
老夫人忧心忡忡,轻责宋清远,“下朝了,若无所重要之事,应早些回府。倘若殿下与你有要事相商,岂不耽误了?”
众人也不知殿下前来所谓何事。只道是顺路前来看望。
宋清远只得宽慰道,“母亲,无需过多担忧,早朝我们才见过,若有事,他会差人前来通报的。”只是心中却也嘀咕,“萧誉怎么突然跑到府里来,也不跟自己说一声。”
萧誉没见到若雪心里极为懊恼,若雪被关着更是气恼。
又是白天黑夜一顿嘈杂。
好不容易熬到第四日。似乎昨晚的嘈杂声更甚,清早却没了。若雪竟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一起床都日晒三竿了。隐约间,若雪似乎闻到一阵阵清香,一种熟悉的味道,“栀子花!怎么好像有栀子花的香味?”
海棠莫梨见她醒来上前伺候。
“这里怎么会有栀子花的香味呢?”若雪看向两人自顾自问。
“好像是有什么香味。。。”两人也探着鼻子答到。
“姨娘!”尊儿一声清脆的声响,推开房门,向若雪扑来。
“你怎么来了?”若雪惊讶着笑问。
“爹爹说我可以来看你了。我一早就去学堂背完夫子的诗文,提前来看你了!”尊儿答。
若雪踏出房门,寻香看向外面,满院子都是郁郁葱葱的栀子花。洁白花瓣层层舒展,如那美玉交织的绸缎,悄然绽放在枝头。微风拂过,清甜馥郁的香气便袅袅散开,萦绕鼻尖,令人沉醉。
若雪等三人惊呆了!
“好漂亮,好香的花啊!”莫梨弯腰凑上前贪婪地吮吸着香气,不住的夸。
“真的好漂亮!”海棠也满眼惊喜羡慕,不由地手捧一朵花端详。
“好看吗?姨娘!”尊儿歪头问道。
“啊?”若雪愣住了。
“爹爹听说姨娘喜欢此花,特多方苦寻才得到,并将其种植园中。你欢喜吗,姨娘!”尊儿追问着。
“原来是宋清远。他竟然连夜将满院的牡丹铲了,寻来栀子花种上?”若雪属实意外,不曾想自己的无意之言,竟如此劳师动众。“好看,好看!难怪日夜嘈杂声不断。。。”若雪答到。
尊儿开心得又蹦又跳。
“看来将军很是在意小姐你呢。。。”莫梨摘了一朵拿手里放鼻子上闻,转头说道。
“哎呀,你怎么就摘下来了?这可是将军。。。。将军给夫人种的。。。。。”海棠连忙责备莫梨,眼神闪烁复杂。
“无妨!此花繁茂,摘了还会长出新枝丫的。你们这此花难得一见。我那边寻常人家夏天种的倒不少!泡泡茶都不错!”顺手还将花戴在了莫梨的头上,“花美人更俏!”大家如此嬉闹了一番。
入夜,满院的栀子花清香,伴着徐徐微风,若雪便在花前的凉榻上,侧躺着歇息,心中思绪复杂。手里轻抚着一朵栀子花,念起了学过的诗词,
“素色轻裳冰魄秀,
枝头琼蕾初开。
轻盈似雪映阳台。
倩影朦胧人独对,
幽香潜入诗怀。
心随芳意共无涯。”
“如此良辰美景怎会是“倩影朦胧人独对”呢?”不知几时,宋清远竟然站在了若雪前面。若雪一下子端坐起来,整理仪表,海棠莫梨也识趣地下去了。
见若雪如此生分拘谨,宋清远索性缓缓坐在她身边。凉塌本就不宽敞,显得两人离得很近。“这花可还喜欢?”宋清远难得这么温柔,问到。
“将军所赠之物,必定是极好的!”若雪低头应着,也不多言。
“你可还是在生被禁足之事的气?”宋清远以为若雪生气才不亲近自己。故解释一番,“我若不将你关在房里,如何给你安排这些个?”
“嗯?”若雪惊疑!很快又淡然自若说:“生气不至于!”
若雪果真与众不同,不似牡丹那般雍容华贵,倒如这栀子花般清雅怡人。宋清远内心竟然莫名悸动起来,看得入迷,柔情似水的眼神逐渐迷离,人也不自觉地凑近若雪,想一亲芳泽。
若雪看着宋清远英俊的脸庞,轮廓清晰,神采奕奕,却生理性躲了躲,猛地一个激灵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将军,我……我有事要……说……”
“明日再说!”宋清远温柔命道,并轻轻拍了拍凉塌,示意若雪坐过来。
“不,不能。我……我现在就得说!”若雪低头执着的回答。
“好,你说,我且听着便是!”宋清远理了下衣衫,,面带微笑,端坐倾听。
“我想请将军赐我合离!”若雪略显紧张地说出请求。
“什么?”宋清远如遭雷击。
“或……或者是休了我……也行!”。若雪见宋清远眉头紧锁,选择退而求其次,只为尽快离开这里。
宋清远沉思良久,问道,“你是介怀本将军对你过门礼仪疏忽,甚至远在边疆,冷落你良久吗?”
“啊?”若雪听得莫名其妙,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若是两情相悦,何须这些繁文缛节?”
“那……你是心系他人?”宋清远追问。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我只是,因你已经有不少妻妾,又儿女双全,生活如此美满。何必搭进去一个我呢?我更不想做侍妾……”若雪还没说完。
“你不甘做妾?是要我宠妾灭妻吗?”宋清远眉头更紧了。
“你已经有妻有子了,我不能破坏你的家庭。我是第三,不!是第四者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做不到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自私地去抢夺他人的幸福!这是极为不道德的事!”若雪一股脑地输出。“再说了,我也应该拥有一份唯一的爱,而不是跟别人共享一个男人。”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你怎么会破坏我家庭,哪里又抢夺他人幸福呢?你是我宋清远名正言顺的女人,何来不道德一说……”宋清远不理解若雪的想法。
“我要的是唯一!你能为我抛妻弃子,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吗?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你当下不过是觉得新鲜,我跟他们不一样,待新鲜劲一过,还能永远爱我吗?是不是后面还有第五个、第六个姬妾?”若雪很冷静清醒,一点也不恋爱脑。
“我为什么要抛妻弃子?为什么要放弃我所拥有的?这些都是我征战沙场,舍命换来的功绩成就与无上的荣耀!但这些丝毫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这有什么矛盾的?”宋清远觉得若雪不可思议。
“我的世界里没有三妻四妾,只有一夫一妻。你那么多女人,可能后面还会不断纳妾,这跟始乱终弃的薄情浪子有何分别?”若雪据理力争。
“放肆!”宋清远彻底被激怒了,却又被怼得哑口无言,企图用身份来压制若雪。
“爱是彼此的唯一,既然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何不放我自由?”若雪丝毫不惧,直击人心说出来。
宋清远咬牙切齿,沉声怒气,“我若不允,你又如何?”
“那你得到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即便死了,我的灵魂也是自由的!”若雪倒是一脸的视死如归!
宋清远一脸铁青不再言语,若雪也脸色难看。
两人就这么互相对峙良久,或许是太尴尬,宋清远气得冷冷拂袖而去。
若雪也气得将花扔出老远。。。。
待宋清远走远,早已吓得胆战心惊的海棠莫梨才赶紧过来,估计也远远听了个大概。
“小姐,你。。。你还好吗?我刚才都怕将军一怒之下杀了我们。。。”莫梨吓得不行,说话都结巴了。
“是啊,夫人,你怎可如此跟将军说话,将军是我们的主子,直接主宰我们的生杀大权。再说,将军为您劳心张罗喜欢的栀子花,可见他心里有你,这好端端的怎么又气走将军了呢。。。。”海棠埋怨着。
“即便他杀了我,我也是这个态度。我不会做他夫人的。”若雪直言。
“可是,男人本就是三妻四妾的啊,更何况他是身份尊贵的将军,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呢?将军府可是多少王公贵族,世家小姐挤破脑袋,都想要进来的。。。。。”海棠言。
“我和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我不属于这里,我迟早还是会离开这里的。说不定哪天,我一睁眼又回到我原来的世界了。。。。”若雪辩解着。
“小姐,你跟我们明明同住一个府邸,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了?”莫梨不解地问。
“夫人,将军是天,你日后可不得再说,如此有违夫纲的谬言。何况你一弱女子能去哪儿啊。如今既已出嫁,便是那泼出去的水,这覆水难收的道理,夫人还不明了吗?”海棠到底年长些,好似这伦理纲常的忠实守护者。
“再说了,将军如今倾心于你,又怎会轻易放你走?若你执意私逃出府,不仅自身难保,更会累及家中老爷夫人哪。将军震怒岂是儿戏?”海棠一番厉害分析。
若雪念及,“连累父母甚是不孝,确实不能如此!须得从长计议。”想到身处这吃人的旧社会,若雪甚是苦恼,这一夜,若雪难眠。
宋清远被若雪也气得辗转反侧。
萧誉亦因牵挂若雪亦是无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