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志愿3］永远的幸福》黎祁豆腐

6、谎言

　　凌晨三点，排练厅的灯依然亮着。

　　项风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最后一行字敲进电脑，点击打印。打印机发出嗡嗡的声响，缓缓吐出一张薄薄的A4纸，这是校花角色的台词内容。

　　“就……就这？”马志才瘫在椅子上，顶着两个黑眼圈，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张纸，“我们吵了一整晚，你就给我一张纸？”

　　项风面无表情地将纸推到他面前：“浓缩就是精华。”

　　马志才抓起剧本，快速扫了一眼，表情逐渐扭曲：“等等！这和说好的不一样！王净秋怎么还是拒绝张维了？！而且她居然有男朋友？！”

　　“现实如此。”项风淡定地喝了口咖啡，“校花本来就不喜欢你。”

　　“可这是电影！艺术加工呢？！”

　　“艺术加工就是…她拒绝你，但支持乐队。”项风挑眉，“这还不够励志？”

　　马志才捂住胸口，痛心疾首：“项风，你这是在谋杀我的青春！”

　　“你的青春早就死了。”项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认命吧。”

　　马志才气愤不已。

　　这个死妹控，行，他记住了，等着！

　　第二天中午，项云坐在排练室的沙发上，手里捏着那张A4纸，表情微妙。

　　“所以……这就是我的全部戏份？”她抬头看向项风，“四场戏，三句台词？”

　　“嗯。”项风点头，“很简单，你只需要走走路，发发呆，笑一笑就好了。”

　　“真是……充满深度的角色呢。”

　　哥哥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是生怕她第一次演戏演成僵尸吗？连台词都只有两句。

　　马志才插话道：“妹妹！别灰心！虽然戏份少，但你是整个故事的灵魂！张维因为你一见钟情，因为你失恋，因为你奋发图强…”

　　“然后还是第二名。”项云微笑补充。

　　马志才噎住。

　　项风嗤笑一声，揉了揉项云的脑袋：“别理他，你就当来玩。”

　　项云低头看着剧本，指尖轻轻摩挲纸面。

　　王净秋。

　　一个连名字都透着清冷感的角色，像一片秋叶，轻轻落在故事里，又无声飘走。

　　倒是很适合她。

　　毕竟，她本就喜欢做旁观者。

　　经历了几天的海选，主要角色的扮演者已经全部敲定。项云这几天伴随哥哥左右，观察到了很多有趣的事，也学习到了关于一些演戏及电影方面的知识，更认识了不少人。

　　但待到正式开拍的前一天，哥哥在读当天的明星日报中突然拍桌站起哀嚎道。

　　“金大侠发病紧急送院？！”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死死盯着娱乐版头条

　　《武打巨星金勇突发急病送医，翱翔天际未来成谜》

　　项云凑近一看，只见报纸上印着一张模糊的医院照片，隐约可见担架上的人影。她忽而想起那张被随手塞进大衣口袋的名片。

　　那个刺猬头青年和翱翔天际有什么关系？嗯……金浩熏，同一个姓……又和金勇有什么关系呢？

　　项风紧紧攥着报纸，一言不发。

　　马志才也凑过来瞥了一眼，道：“金大侠怎么出事了？不是说他公司最近要推新人吗？好像叫什么SD的组合。”

　　SD？就是上次哥哥说的一对了不起的艺人？

　　项风继续看着这则新闻，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马志才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喂，阿风，金大侠身体一向硬朗，说不定只是小毛病……”

　　“小毛病会上头条？”项风的声音沙哑，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他猛地转身，抓起外套就往外冲，“我去医院看看。”

　　“等等！”马志才一把拽住他，“你知道他在哪家医院？现在媒体肯定把门口堵死了，你去能顶什么用？”

　　项风的脚步顿住，肩膀绷得发僵。

　　项云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声音放得极软：“哥，金先生是武打明星，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很多，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的指尖能感觉到哥哥肌肉的紧绷，看来哥哥真的喜欢这位明星，也许她可以做些什么。

　　那张名片……

　　“……你说得对。”他最终坐回椅子上，将皱巴巴的报纸一点点抚平，“金大侠身子那么硬朗一定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么说，但自项风看了那则新闻后一直心不在焉，回家后也是状况百出，这种状态明显不对。

　　于是，项云借口出去买东西，准备避开哥哥试着打那张名片的电话询问一下关于金大侠的事。

　　拨通了电话，过了很久对方才接通。

　　"喂？您好？"

　　当金浩熏的声音终于从听筒里传来时，项云立刻调整了呼吸，让嗓音裹上一层恰到好处的甜美与柔软："金先生？我是项云，上次在公园……"

　　"项小姐！"金浩熏立即想起了那天在公园的事，但又想到现在他在的地方，随即声音又压低，"真抱歉，那天没能及时拉住你，你的吉他……"

　　"没关系，"她轻轻打断，指尖绕着发尾打转，"是我自己不小心。"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没承认吉他是因落水而坏，也没否认。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懊恼的叹息。

　　"我看到新闻了，"她话锋一转，让语气染上关切，"金勇先生住院的消息……您还好吗？"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几秒。

　　"谢谢关心，"再开口时，金浩熏的声音像是蒙了一层纱，"家父他……"

　　家父？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确认还是让项云惊讶。她迅速垂下睫毛，声音却更加轻柔："原来是这样……希望金先生早日康复。"

　　"承您吉言。"金浩熏的回应礼貌而克制，但她能听出背后的疲惫。

　　一阵微妙的沉默。

　　项云关怀道："我哥哥是金先生的影迷，我们都非常喜欢他的作品。粉丝们都在祈祷金先生能平安度过这次难关。"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金浩熏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谢谢你们的关心...家父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项云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停顿，指尖微微收紧。看来情况比她想象的更严重。她垂下眼睫，语气更加轻柔："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一定要告诉我们。虽然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

　　"项小姐太客气了。"金浩熏似乎勉强打起精神，"说起来，你哥哥是..."

　　"啊，他叫项风。"项云适时地转移话题，声音里添了几分活力，"他最近正在筹备一部电影，还说要向金先生的作品致敬呢。"

　　"是吗？"金浩熏的声音果然明朗了些，"等家父情况稳定了，我一定转告他。知道还有这样热忱的年轻导演在坚持拍好作品，他一定会很高兴。"

　　项云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但声音依然甜美："那就拜托您了。对了..."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如果方便的话，能告诉我金先生在哪家医院吗？我哥哥他...很担心。"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几秒。

　　"这个..."金浩熏显然在斟酌用词，"现在医院那边媒体太多，恐怕..."

　　"我明白的。"项云立刻接话，善解人意道，"是我唐突了。那就请金先生好好休养，我们会在心里为他祈福的。"

　　挂断电话后，项云脸上的温柔关切瞬间褪去。她盯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金浩熏……金勇……翱翔天际……SD……

　　算了不想了。

　　她将手机放回口袋。

　　管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她的目的也只是让哥哥开心……

　　项云在家门口重新挂上了甜美无害的微笑，推开门时，她看到项风坐在客厅看金大侠的影视剧DVD。

　　"哥，"她轻声唤道，走到他身边坐下，"我刚才...联系上金大侠的儿子了。"

　　项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你居然认识金先生的儿子？"

　　"是我上次在公园遇见的人，哥你忘了吗？就是那个名片。"项云道，"原来他是金勇先生的儿子。"

　　项风的眼睛瞪大了："什么？！"

　　"他说。"项云抬起头，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金先生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而且……你偶像可能会期待你的新电影哦～"

　　她怎么可能知道金勇的病情到底如何，这是谎言。但有什么关系呢？看到哥哥瞬间亮起来的眼神，项云觉得这个小小的谎言很值得。

　　项风一把抓住她的手："真的？"

　　"嗯。"项云点点头，嘴角噙着甜美的微笑，"所以，哥现在要打起精神来，好好把电影拍完才行啊。"

　　长发垂落遮住了项云眼底的情绪。

　　就让哥哥以为这是真的吧...至于之后？总有办法圆过去的。

　　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