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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卖猪肉的寡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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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头上的钱花完后,酒楼还是要经营,得继续买食材。
林昭本想先赊账,可那些人一听说是如意酒楼,便摇着头走开。
她心头越发笃定,自己肯定是被人阴了。
酒楼闭店三日。
林昭在府上暗暗打探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祖母身子好了,趁着天晴晒了新茶让她们去品茗。
林昭到的时候,林挽月和林毓秋已经坐在那里给祖母拍马屁了,柳姨娘和苏小娘一左一右得帮祖母捏肩捶腿献殷勤。
她行完礼,心不在焉得坐在一旁喝茶,吃桃花酥。
柳姨娘瞧了她一眼:“昭儿今日怎么如此沉默,不会是身子不适吧?”
“姨娘还不知道吧,她的铺子没开几日就关了,听说是遭了贼,哎呀,她脑袋不灵光,第一次开铺子难免生疏。”林毓秋故意透露出这句话。
一行人的目光都朝林昭看过来。
林昭轻笑:“姐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听人说的呗,前几日你每天早早便去了铺子里,这几日没听到你们的动静,小厮们都在传你店铺开不下去了,快倒闭了呢。”
林毓秋拿着圆扇,薄薄的百花扇面图后面是她偷笑的嘴角。
祖母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昭儿怎么不说?”
“祖母,小事一桩罢了,我和我院内的人很快就能解决,就没说出来烦扰您。”
林毓秋轻笑:“你是怕烦扰祖母,还是怕说出来被祖母怪罪啊?平日里我和月姐姐都说了让你有事找我们,结果你一个人非要揽下所有事,生怕我们抢了功似的。”
好一出倒打一耙。
林挽月:“妹妹别这么说,昭儿妹妹没做过这类事,出错也正常。”
“也对,她天生痴傻,确实不能抱太大希望,吃一堑长一智,看她能不能成长吧。”苏小娘装作善解人意,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但愿吧,还望昭儿妹妹别辜负祖母的一番心意啊,女子在外做生意不容易,出了丑,被骂的可是我们林家。”林毓秋表面担忧,语调里还在挑火。
她就是想让祖母看看,这个傻子做不好铺子,还不如把铺子交给有用的人。
林昭正欲开口。
祖母放下杯盏,厉声呵斥:“好了,事情还无定论,莫要再议论。”
林毓秋乖乖闭嘴,目光挑衅得看着林昭,她已经等着看好戏了。
林昭捏紧手里的帕子。
这个林毓秋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难道不是林昆仑,而是她从中作梗?
离开流芳院,林昭还没有头绪。
回到小院里,乔鸢和段承泽正在收拾床褥。
段承泽昨日搬过去铺子里睡了,但是嫌那里床板硬,想再拿一床被子过去。
“班长,你去茶话会,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段承泽问。
林昭摇头:“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恨不得争分夺秒把我拉下水,更别提有用的信息了。”
祖母今日也没表态,估计是想看她怎么处理。
她不能让祖母失望。
乔鸢:“要不我们再去铺子里查看一下,天天这样闭店也不是办法。”
三人拿着行囊去了铺子。
段承泽上楼铺床。
林昭在后门看了看四周,后门通往两条路,一条直走可以到京城大街的小巷子,一条通往南市的烟花柳巷和赌坊酒庄,那里不比京城大街奢华,是普通人家的销金窟。
她想着要不要雇几个能打的小厮,免得日后再遇到此事。
吱呀一声,隔壁茶铺的王老板从门缝里朝她挥了挥手。
“王老板,怎么了?”
他在后门四周看了看,神秘兮兮得凑近:“林老板,你铺子里被盗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还没。”林昭看他不对劲,皱眉,“你可是知道什么?”
“嗯......实不相瞒,你们被偷的前一晚,我去赌坊很晚才回来,确实听到了一些动静。”
“那我一开始问你,你为何不说?”
“我这不是怕你被什么贼匪盯上了吗,我要是说漏嘴,万一明日那群贼匪就砍我脑袋怎么办?”
王老板瑟缩着,双手塞在袖子里,一副怂怂的表情。
林昭无语,但又能理解。毕竟东街这条路上做生意的都是普通人家,不同于京城大街那些权势滔天的人。
“那王老板为何突然又找我,是打算告诉我了?”
“嘿嘿,我看这几日没再有贼人来,想着还是告诉你一声,毕竟咱们是邻居嘛。”王老板笑起来眼底精明得像是偷腥的猫。
“怕没这么简单吧?”林昭不相信这人会平白无故帮自己。
王老板低声笑:“林老板真聪明,要不我们做个交易,日后你铺子做起来了,你需要茶叶就在我这进货,我可以给你打折,别人买不到的折扣。你若是答应,我就把那晚的事情告诉你。”
果然,无商不奸。
要不是林昭前几日的炸鸡那么受欢迎,王老板看她铺子里顾客那么多,估计也不会想冒险透露消息。
也只有在钱面前,胆小怕事的他才愿意冒这个险。
林昭没辙,点头:“成交。”
“一言为定。”
王老板压低声音:“那日晚上我回来时天色很黑,我正准备回家看到几个人在你铺子后门晃悠,我以为是喝醉的人,可是他们却在撬锁,其中一个人有点矮,打着火折子,腰间挂着佛珠,另外两个瘦瘦高高的,行为也鬼鬼祟祟。”
“哦,对了,还有一个很高很胖的家伙站在一旁,也不动手,只是指使着他们,应该是他们的老大。”
林昭皱眉:“你有看清他们的脸吗?”
“没有,他们蒙着脸,我不敢多留,怕被他们打劫,就轻手轻脚离开了,那晚上我都没敢回家,还是去我儿子家睡得。”
王老板平日里就住在铺子里,把茶铺当成了家,他娘子早亡,儿子在城西做煎饼学徒。
林昭谢过王老板,连忙把消息告诉了段二和乔鸢。
根据王老板的描述,其中肯定有林昆仑和刘管家。
乔鸢:“这两人是怎么搞在一起的?”
“为利呗,刘管家为了钱,什么脸面都不要。”林昭早就见识过这个管家的贪财。
“要不我们今晚去跟踪他们,把他俩收拾一顿,然后把钱抢回来。”段承泽撸起袖子,像是已经想好怎么揍人了。
林昭沉吟片刻,抬手:“先不急,我有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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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饭馆,帷幔下的戏台中央载歌载舞,周围的饭桌全都坐满了宾客,气氛喧闹。
刘管家捻着佛珠慢悠悠走进去,看了看四周,见没人跟着,这才放心上了二楼的包厢。
包厢内,林昆仑坐在上位,左拥右抱的两个陪酒丫鬟嬉笑着给他喂葡萄。
“刘管家,来的正好,上次卖的那一批货钱到手了,赶紧来坐,今日我们点四喜饭馆里最贵的鳌虾。”
林昆仑平日里在外面沾花惹草,引得那些麻烦都是刘管家帮忙处理的,两个人暗通款曲已久。
刘忠笑了笑,“林少爷可真是大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入座,加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林昆仑吃着菜,遣散了两边的丫鬟,低声问:“傻子那边怎么样,没查出什么吧?”
“她若是查出什么了,早就找老夫人告状去了,放心吧,那晚跟着我们做事的小厮我已经把他们打发了,没人能知道。”
刘忠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入喉,他满意得眯起眼睛。
林昆仑得意得一笑:“我就知道,她跟那几个疯子肯定成不了事,让她们那天欺负我,我迟早让她们关门倒闭。”
门被敲了三下,小厮进来送做好的鳌虾。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着一会去哪个赌坊玩两把,丝毫没注意到低着头的小厮目光鬼祟。
“二位,菜上齐了,请慢用。”小厮轻手轻脚离开。
刘忠想快点吃完了带林昆仑去赌坊,这家伙人傻钱多好忽悠,输了钱,刘忠还能在赌坊那里拿回扣。
林昆仑脸颊酡红,感觉今日的酒格外烈。
是他酒量变差了,还是这女儿红果然是精品?才两杯怎么就感觉眼神飘忽?
“我明日再去赌坊,近日我看上了一个小娘子,就是街头卖猪肉的那家寡妇,丈夫都死了,还跟贞洁烈女一样,碰都不让我碰,今晚我指定要她从了我。”
刘忠轻笑:“林少爷动作还是小心些,别闹出人命来。”
“放心,我有数,还有林昭那傻丫头身边的婢女,我迟早也得把她弄到手。”
“少爷福泽深厚,想要什么都是手到擒来,是那丫头不懂得享福。”刘忠拍马屁,给两人又倒了一杯酒。
门外,小厮离开走廊时,跟一个穿着朴素的杂役对了一眼,轻微点头。
这杂役走上前来,头顶的红色灯笼照亮他的脸庞。
赫然就是段承泽。
他轻手轻脚来到包厢门口,正好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
哼,这猪头还肖想乔鸢,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段承泽捏紧拳头,等里面的声音没了,推门而入。
班长用草药磨了一包粉末给他,说是喝酒的人一同服用,可睡上一天一夜,份量都能放倒两头牛。
包厢内,刘忠和林昆仑已经趴在桌上倒头就睡,沉得跟死猪一样。
段承泽试探得叫了几声,见他们没反应,又狠狠踹了他们几脚。
“两个黑心鬼,敢偷你大爷我的东西,让你们玩阴的!”段承泽不解气似的补了两拳,一把拽下他们的钱袋。
卖货得来的二十两银子还在林昆仑的钱袋里,沉甸甸的。
段承泽得手,正准备离开,看了一眼桌上的鳌虾。
他拿手尝了一块,清蒸的,但估计虾放的太久,不够嫩滑了,也没有蘸料,只能打个五分。
看来这京城排得上号的酒楼厨师水平一般啊。
段承泽把菜看了个七七八八,偷师完迅速下楼,从酒楼的后门窜了出去。
拐过两个黑黢黢的巷口,段承泽和林昭她们汇合了。
林昭:“如何?”
“就是他们,赃款还没花出去呢,还好我拿的及时。”
段承泽掂了掂手里的袋子,把刚刚听到的都说了一遍。
乔鸢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林昆仑这猪肉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有几个钱就强抢民女,难道就不怕官府知道吗?”
林昭忖度着:“即便是告上官府,恐怕最后也是私了,刘忠那么帮着林昆仑,看来是站队柳姨娘的,日后柳姨娘若是成了当家主母,油水可不少。”
段承泽:“那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你刚刚说林昆仑看上了哪个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