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殇》凉小灰

5、第四章.

　　第四章.

　　一月初七的清晨，柳府和落府已经在热热闹闹的沸腾起来。

　　但是，落府最主要的人却不见了。

　　落府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落殇前去赴约，那个花园的石板凳上，已经坐着一个云歌了。

　　云歌看着落殇，即使看到他是一身素衣，眼底也并无波澜，依旧是那番平静。

　　“云哥哥。”落殇的笑，依旧是那般温润。

　　云歌冷着脸，“今日，你约我来是所谓何事？”

　　“无事，只是想要在婚前看看云哥哥罢了。”最后一面，落殇眼底的爱慕之情，全部表现在脸上。

　　“既然无事，那吾先走了。”云歌起身。

　　落殇捉住了他的袖子，“今日约汝而来，自是有些事。”落殇怕他会因此而走，“云哥哥，有些事，我想要对你说......”

　　云歌隐下了不耐烦，一扬袖子，甩开了落殇的手，坐了下来。

　　落殇看着云歌，笑了，他第一次可以和云歌以这么近的距离说话。

　　接着，他缓缓道来，“云哥哥，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爱你。”落殇扫过云歌的那一抹稍纵即逝的吃惊，继续说道，“那是一种超脱了兄弟之间的爱，正如男女之间的那种朦胧的爱情。云哥哥，你知道吗，听到你多次与你友人表示蔑视断袖。我多么伤心，我知道，如果你知道我是短袖，你将会很对我厌恶，感到恶心。而你，永远也不会爱上我。可是，我爱你的心，还是没有死。”

　　落殇顿了顿，他看着外边的风景，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在皇宫，那年你八岁，我躲在树荫下看着你的一举一动，或许是一见钟情吧，那时，我竟然看你看的失神。后来，你走了，跟着一个宦官去了，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心中难免失落。可是，当云老爷出现在我家后花园与家父畅谈，而你就坐在云老爷旁边，身子挺得笔直，无比认真地看着家父的时候，我当时多么的激动与惊喜。因为，我又看见你了。而且，我还觉得，我们还能够见面。或许，我们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落殇的眸子中，是水盈盈的温柔。他笑着，寒风吹过他的脸颊，很痛，很冷。

　　可是他依旧在笑着。云歌觉得，这时的落殇，和他的距离很远。他显得飘渺，伤感的凄凉亦是袭上了他的心头。

　　“你还记得吗？我七岁那年，我们双双被人绑架。歹徒用鞭子抽你，连绸缎子都裂开了，那一抹鲜红的印记，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可是，你却依旧紧咬着牙，不求饶，不哭喊，忍着。直至到有人救我们了，一获救，你一看到云夫人，便扑进了她的怀里痛哭。随后，我也不自觉地，觉得很痛苦，很想哭。那股哽咽的感觉，似乎是蓄藏已久了。”落殇拿起了云哥的手，和他十指交叉在一起。

　　“我忍受不住，所以，我放声大哭了。我并没有受到与你同样的，身体上的痛苦。但是，我看到你哭了。我就觉得，当时那鞭子打在你身上，其实是很痛的，你也并非是毫无知觉的。后来，当我想起，我就知道，我在那时起对你已经萌生了一种喜欢的情愫。”

　　“你会觉得我很傻很蠢，不论有多伤，不被世人所承认都好，我却依旧是那般的固执。”他释然地笑笑，“或许，你没爱上我，是对的。毕竟，断袖之事，在如今这个社会是不允许的，会受人流言蜚语。我知道的，云哥哥最怕听到别人对自己不好的言辞了。只要你不和我在一起，你就能够很快乐地活着。娶妻，生孩子......我知道，云哥哥，你需要的东西，都不是我所能够给予的。所以，我选择，放手。云哥哥，在没有我的未来里，你会活得......好好的，”

　　落殇压上了云歌的身，捏住了云歌的下巴，“虽然，我知道这种事对云哥哥来说很恶心，可是，在最后一面，我希望......”落殇哽咽，他不想再说再多的话了，他真的......说不出口了，他留下了清泪。靠近云歌，吻落在云歌的唇上，很轻。蜻蜓点水般若有似无，“但愿，我们下一个轮能够相爱。”

　　落殇挺直了身体，离开了，走了。

　　云歌看着落殇萧条的背影，他不想动了，即使他想要挽留，也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了。

　　真正瘦弱的身影，那么无力，仿佛风一吹即便消散，不留一点痕迹。

　　看得，令人心疼。

　　落殇看着远方，保持着微笑。

　　云歌，只要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