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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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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带着戚云去了校长办公室,粉色皮肤的校长是个看起来非常和蔼的人,每天早上都会站在校门口迎接学生,他老婆是中国人,听说两个人是在大学搞铁人三项时认识的。
校长办公室的门开着,我们敲门进去,校长站起身,让我们在沙发上坐下,还给我俩倒了两杯水,一系列的操作完成,才坐下来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来校长办公室。
我简明扼要地说学校里有一位跟踪狂一直跟着戚云一路到男厕所,还把他锁在了里面。
校长常年挂着笑容的脸变得严肃,他让和戚云先回去上自习,表示会立马让后勤部调取监控并让学生督导进行调查。
回去的路上,戚云忧心忡忡:“这个事会怎么解决啊?”
“看你的态度。那个摄像头应该只能拍到厕所门口的走廊那一段,具体男厕所里面发生了什么,估计到时候得看双方的说辞。”
戚云“啊”了一声,听不出是失落还是担心。
我问他:“你希望那个女生退学吗?”
戚云思考了一下:“我、我也说不清楚,也不是一定要退学吧,我就是想她别再缠着我了。”
我们回到图书馆,刚刚坐下每一会儿,学生督导过来了,说是戚云的父母来了,先接他回家,戚云一脸迷茫地跟着走了,剩我一个人继续留在图书馆做题。
我在图书馆坐了没多久,图书馆老师把我叫出去,说是校长找我,在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上,我猜测应该是那个女生的事情。
校长办公室里,校长,学生督导都在,那个一直跟踪戚云的女生也在场,还有一对不认识的中年男女,我走进去的一瞬间,中年男人就冲我吼道:“你就是那个一直骚扰我女儿的小流氓?”
他吼地时候涨红了脸,头发乱飞,像一只愤怒的狮子狗。
当然,他这句话说得太出乎我的意料,以至于我当下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中年女人也跟着说了一句:“看起来样貌堂堂的男孩子,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情?”
学生督导拦了一下,可她是个老外,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英文,中年男女没听懂。
那女生抬头怯怯地看了我一眼,也没吭声,我不知道她是因为害怕或是仇恨才这样说。
我忍不下的事情一般从来不忍,我直接开口:“你蹲在厕所门口时挺胆大,现在倒——”
一只手突然搭在我的肩上,我抬头,看到李泽川,他还是穿着一成不变的黑色西装,像是刚刚从谈判桌上下来的精英。
“知意,”他说,“你先出去,这边我来处理。”
我不知道学校怎么联系上他,以我们俩疏远的亲戚关系,他又怎么会来学校,可能因为他说话的语气太沉稳可靠,我听了他的话,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我在校长办公室外坐了大概半个小时,里面静悄悄的,我侧耳听了一下,没听到啥摔玻璃砸碗的声音。
过了一会,门打开了,李泽川走出来,彬彬有礼地和校长寒暄了几句,然后招呼我:“走吧,回家。”
校长也冲我微笑,氛围非常和谐,仿佛啥都没发生,李泽川来学校只是为了和校长打个招呼。
我跟着李泽川朝校门走,教学区这一段路我们都没有说话,等一前一后走出教学区,我就问他:“怎么是你过来了?”
“我连着加班了半个月,好不容易今天调休半天,刚坐上沙发,你们学校的电话就打到屋里了。”李泽川抬手捋了一下耳侧的碎发,透露出一点疲惫,“这不,跑过来给你当家长了。”
我本想反驳说我自己也能解决这个事,倒也不需要他专门跑来帮忙,但看到他脸上的疲态,还是把这句话咽下去,问了句:“最后怎么解决的?”
李泽川很平淡地说:“那个女生会转学。”
我“哦”了一声,又问:“那个女生不是说我骚扰她吗?你就这么相信我?”
李泽川平静地看了我一眼:“你不是喜欢男生吗?”
当时我猝不及防听到这话,也没有立刻反驳,李泽川继续说:“每天早上和你一起上学的那个,是你的男朋友?”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
“你不要乱猜测,我和戚云是纯洁的友情,友情你懂吗?”
“友情?”李泽川像是在细品这个词,扯了一下嘴角,“我高中倒不会和朋友每天约在一起上下学。”
“你不代表全世界好吧?”我抗议,“而且你看起来不像是有朋友的人。”
这话说完,李泽川马上拉脸,冷冰冰地说:“你自己打车回去吧。”然后就真的撇下我,开车回家了。
我自己打车回家,看到他的鞋子摆在鞋柜里,一楼没有人,应该是回他自己的屋里了。
「你不是喜欢男生吗?」
这话话李泽川说得太自然,以至于我当天晚上翻来覆去到后半夜都没想明白,我和李泽川就接触了几个月,他怎么就断定我喜欢男的。
说实话,我自己也无法断定我就是喜欢男的,我谈了几段恋爱,性别都为男性,总结一下,我谈恋爱无非几个原因。
年少的时候缺爱加上想要引起裴雪柔的注意,和关昉、李泽川谈了一段,和李泽川谈的时候,还多少有点报复性质,报复对象为李宏瑞,我现在想起李宏瑞知道我和他侄子谈恋爱时震惊的表情,都觉得实在滑稽可笑。
那个女生后来确实是转学了,戚云还颇为庆幸地和我说:“还好她自己识趣转学了,不然她就得见识我拳头一样大的拳头了。”
我瞄了一眼戚云的细胳膊细腿,觉得他一拳挥出去,倒地不起的人说不定是他自己。
李泽川继续忙碌的社畜生活,他房间的灯一直整晚整晚地亮着,我疑心工作后的成年人怎么会这么惨,要头悬梁锥刺股地在家加班。
我正站在他门口发呆,李泽川穿着黑色的睡衣,手里拿着玻璃杯走出房间,看到我,他明显一愣,还好我的房间就在隔壁,此时站在他门口,倒也不显得特别奇怪。
李泽川手里的玻璃杯空了,应该是正要下楼接水:“你怎么还不睡?”
我本是想要谢谢他帮忙解决了上次的事情,结果他一开口就是一副家长的姿态,我没憋住,说了一句:“你好像我爸。”
当然,我不是说李泽川长得像我爸,而是这句话实在是像是我爸会说的话,我爸就像是游荡在家里的幽灵,存在感很低,也不常回家,偶尔碰到我,他就会自动开始扮演“父亲”的角色,质问我“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
但他并不在乎我的回答,更像是例行公式的问句,我只用敷衍一下,他就不会继续追问。
听了我的话,李泽川并未表现出什么情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于是说:“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没事。”李泽川飞快地回答,停顿一下,“你就因为这个事情,一直站在我门口。”
“我就站了一小会儿。”
“如果要感谢我。”李泽川慢吞吞地说,像是一肚子坏水的人正在琢磨怎么做坏事,“那就去帮我倒杯水。”
于是我接过李泽川手里的空玻璃杯,去楼下给他倒了一杯冰水。
李泽川抗议,说大半夜怎么会有人喝冰水。
我又只好唉声叹气地重新跑了一趟,给这位爷倒了一杯三十七度的温水。
这次李泽川对水温表示满意,说我很有给人端茶倒水的天赋。
我重重地摔上了他的房间门以示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