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d x Found》D.J.Katze

9、旧钢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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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三回味着早上斐美女的那个微笑，霍焱飞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正笑得一脸白痴，连身后人的连连呼喊都没听见。
　　“霍哥，霍哥，霍头儿！！中午有弟兄请吃饭…… ”
　　“啊，走远了。怎么了这是？”
　　“看他那久违的傻笑，多半是有什么好事吧！！难道和斐美女有什么进展？”
　　“喔喔~~~ 那咱们还是不打扰他了，哈哈哈哈……”

　　就这么一路神游着走过来，在间办公室门口“碰”地和个人撞个满怀。揉揉发疼的手臂，霍焱飞正要发作，就看见面前站着的是音乐欣赏课的老师。
　　“对不起。”条件反射的道歉接着拔腿想走，却被拦住：
　　“啊，霍同学你来得正好，”戴着眼镜的中年老师摸摸鼻梁：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到旧钢琴室去拿份乐谱？我现在正忙得走不开，可又急着要……”

　　看着老师询问且带着期盼的眼神，霍焱飞把已经到了喉头的拒绝咽了回去。
　　“好…好吧。”
　　“真的？真是太感谢了，”微胖的老师扶了扶眼镜，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递过来：“呐，这是旧钢琴室的钥匙，我要的琴谱就在钢琴上面。麻烦你了，霍同学！”

　　旧钢琴室位于老教学楼之一的四楼，后来因为建了新楼，这间钢琴室就闲置起来。平时去的人很少，不过好象那位老师很喜欢这旧教室窗外的风景，所以依旧有空时去那里练习。
　　依着老师说的路线，霍焱飞迅速找到了那幢有些陈旧的建筑。走上四楼，确认了一下那个颜色有些发黄的“钢琴室”的老旧牌子，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出现在眼前的，是宽阔的大教室，满满的红色丝绒窗帘，从天花板一直垂落到地面。
　　没有想象的那样铺满灰尘嘛！！踏入室内，脚底传来的触感厚实而软和，低头一看，原来地上还铺了厚厚的地毯。霍焱飞把门关上，发现竟然没有一点声响。凑过去一看，门边也是用软胶仔细的包裹过，估计是为了更好的隔音。钢琴在这间大教室的中部，琴后也是高高垂下的厚重红色帘子，把教室隔出一个小小的隔间；从帘子落地的缝隙处可以窥见沙发的一角，估计是方便给老师休息的。
　　走了没几步，霍焱飞便切身体会到这地毯的作用：他的脚步声尽数被消去。看来当时为了不打扰到附近的教室，在隔音方面真是下了番工夫。
　　靠近钢琴拿起放在上面的琴谱，霍焱飞正想转身离去，突然耳畔飘来若隐若现的说话声，正是从琴后不远的隔间里传来的；音量颇小，听得并不太真切：
　　“……我只是有点困而已，没事的。……”

　　虽然并无心偷听，可霍焱飞还是本能的停下脚步，一时间觉得有点尴尬。还是偷偷出去吧！也许这儿是哪对情侣发现的秘密基地，偏偏自己又闯了进来。正待举步，却突然觉得刚刚的说话声有点耳熟。思索间那声音又传了过来：
　　“……平时都没什么机会见你嘛，那家伙跟我跟得好紧。……”
　　这不是枫无寻那小子的声音吗！
　　霍焱飞顿时好奇心大增，慢慢移到琴后仔细聆听。那家伙今天逃了节课，原来是躲到这儿摸鱼来了！！难不成是和……和谁在这里约会？？！！！说起来刚刚他还说了“那家伙”，难道是指我？？啊，仔细一想，刚才的那节课也没有看到竹君，那两个凶巴巴的女人说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难道是……假的？？不会吧！！！
　　越想越觉得危险，霍焱飞当即就想掀开帘幕来看看还有一个人到底是谁；可这布帘又沉又重不说，还是一整块，中间一点缝隙也没有，想偷看就得绕到边上去把它拉开；可这动作也太大了，还能叫偷看吗？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在原地再听听情况。霍焱飞大气也不敢出，竖着耳朵等另一个人开口。

　　“……”
　　“你还笑！”
　　偏偏不随人愿，听见的又是枫无寻的轻叱。看来对方只是笑了起来，却就是迟迟不说话。接着只听见一声轻微的碰撞夹杂着衣诀摩擦声，便是长长的沉默。霍焱飞正奇怪，可听见接下来的声音，瞬间就明白了，耳根也发起烧来。因为从这厚厚的幕帘后面，断断续续传来了变得沉重的呼吸声，还夹杂着抑制不住从鼻腔里溢出的叹息。
　　这明显是在接吻…… 霍焱飞只觉得大窘，kiss倒没什么，可偷听的途中对方两个竟然不好好说话却给我开始亲热，真是伤脑筋。再这样听下去，真要觉得自己是变态了。
　　窘迫间又听见枫无寻带着笑意的声音，看来那边两个总算是吻完了：
　　“都是你说要保什么密，搞得这么麻烦！”【保密？保什么密？难不成……（低气压一级）】
　　“下次我就在教室里吻你【！！！！（低气压加强）】，看看大家有什么反应…… 哎哟，我错了我错了，开玩笑嘛！对了，三明治很好吃，什么时候再做给我？”【三明治？当时我问是不是竹君做的，那小子不是没反驳默认了吗？（低气压开始盘旋）（注：这是霍同学的视角|||）】
　　“还有啊，你有空去看猫，怎么不舍得多来看看我？啊~~ 真伤心~~”
　　看猫？这不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吗？好啊，这次还不是证据确凿？亏我已经把你当朋友，居然还是瞒着我，真是气人！顿时觉得火大，猛地抬起头来，却忘记自己还是蹲在钢琴旁，额头结结实实地朝琴身撞了上去，在空荡的房间里发出“咣”一声巨响。

　　“谁？”
　　传来枫无寻的厉声质问。
　　懒得爬起来从旁边进去，霍焱飞猫着身子手脚并用地想从布帘底下直接钻进去。和厚重的布帘搏斗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被扬起来的灰尘弄得鼻子发痒，霍焱飞怒气冲冲趴在地上就开始叫：
　　“你这……咳咳，死小子！…咳咳咳… 居然背着我和竹……咳咳… 咦？？人呢？”

　　面前是一面巨大的玻璃窗，枫无寻正背靠着窗沿坐在宽阔的窗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明亮的光线从他背后照进来，黄色的头发泛起一层耀眼的金色；霍焱飞本能地眯起眼睛，发现除了枫无寻和自己之外，这狭小的空间再没有第三个人。
　　“什么人？”枫无寻挑起嘴角。
　　“和你…呃，和你说话的人啊。”霍焱飞有点尴尬的回答，睁大眼睛继续四处寻找。
　　“哦~ 和我说话的人？可从头到尾就只有我在这里啊。还是你听错了？”枫无寻转过头去，将手枕在脑后躺下。
　　“不可能！我明明听到的！快说，你和谁在这里见面？”霍焱飞不依不饶。
　　“哈，好吧，我告诉你。实不相瞒，我正是在和多年前失踪的美女学姐的亡灵见面啊！”语气煞有其事。
　　“亡…亡灵？”霍焱飞头皮有点发麻，“在…在这里？”
　　“在~梦~里~~~”强忍住笑，枫无寻闭上眼睛，“她的确是个美女啊，可惜被你打断了我的好梦！唉，真可惜~~”
　　“！！你少拿这个来糊弄我！！”霍焱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站起身来直奔屋角的沙发：“说不定躲在这后面！！”
　　枫无寻悠闲地曲起一条腿：“你慢慢找吧，找到通知我哦~”
　　沙发后面理所当然什么也没有。环视了一下这个狭小的空间，视线落在枫无寻躺着的地方——那里的窗户开着，被风吹得晃晃悠悠。霍焱飞扑过去往外看：“说不定是从窗户跳出去了……”说完自己也觉得这话可笑——这里是四楼，下面空无一人。
　　枫无寻却坐起身来，一改刚才的嬉笑：“焱飞，如果是能从这窗户离开的人，那就不可能是斐竹君。事实就像我说过多次的那样——我和她什么也没有。我已经当你是朋友，所以不希望你再怀疑我和她的关系。”
　　看着他少有的严肃表情，霍焱飞一瞬间觉得面前的人有点陌生，好象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外表看似阳光、内里无比顽劣的枫无寻。

　　“好、好吧。这次是我不对…… 那你到底是来这里干嘛的啊？”
　　“如你所见，来睡午觉的啊！这里阳光充足、风景优美，睡午觉再好不过了……”枫无寻脸上又浮现出一贯的坏笑：“昨晚睡眠不足，困死了。好不容易找个好地方补眠，偏偏有些家伙来破坏。唉，再这样三番四次的‘提醒’我，弄不好我真的对那个斐同学有兴趣了……”
　　“都说了是我不好！”霍焱飞越发的郁闷，这小子个性真恶劣！！

　　“焱飞啊~~”
　　“？？什么事？”
　　“你也要在这里午睡我倒是不介意，不过你是来这里干嘛的呢？”
　　“！！啊！！！老师还等着我给他拿琴谱过去啊！！！”霍焱飞惨叫了一声，拔腿就跑：“完了完了，耽搁了这么久……”
　　看着他慌里慌张跑出去，枫无寻高声提醒：“焱飞—— 别忘记替我把门关上——”

　　低头看着霍焱飞的身影迅速出现在楼下，枫无寻苦笑着叹口气：
　　“你这小子还真会挑时间出现，打断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