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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怀疑 ...
“将军怀疑末将,是应当的。”澜江忽然道,“这京城里,谁没几分秘密?将军您,不也瞒着末将吗?”
祁照榆挑眉:“我瞒你什么?”
澜江看着他,浅褐色的眸子里映着窗外的光:“将军昨夜从太后宫中回来,心事重重。太后究竟跟将军说了什么,让将军连背上的伤都忘了疼,非要亲自来暗河码头涉险?”
祁照榆被问住了。
两人对视,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拉扯,暧昧又危险。祁照榆想起那夜篝火边的惊鸿舞,想起澜江回眸时眼角的红,想起他颈侧那道淡疤。
“太后要我查永宁坊,”祁照榆最终开口,“也提醒我,京城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澜江笑了,那笑里带着点讥诮:“太后这是在敲打将军,莫要站错了队。”
“那你觉得,”祁照榆身体前倾,两人距离拉近,“我该站哪一队?”
他的气息迫近,带着身体带动的清凉和男性特有的热度。澜江没有退,只是睫毛颤了颤,声音轻了些:“将军该站能赢的那一队。”
“谁能赢?”
“现在看,谁都可能赢,谁都可能输。”澜江与他对视,“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谁手里有兵,谁的话就硬。将军虽是城外禁军的副将,但祁大将军镇守北疆关口,将军你就是城外禁军的主将,如今又握着半个西大营,这就是最大的筹码。”
祁照榆盯着他,忽然伸手,手指擦过澜江的耳垂:“你是在劝我拥兵自重?”
那触感微凉,却让澜江耳根迅速泛红。他偏了偏头,没躲开,只低声道:“末将是在提醒将军,筹码要用在关键处。现在下注,太早了。”
祁照榆的手指滑到他下颌,轻轻抬起他的脸:“那你呢?你的筹码是什么?”
澜江被迫仰头,喉结滚动了一下:“末将的筹码就是将军。”
祁照榆眼神深了深,指腹摩挲着他下颌的皮肤,细腻温热。
“若我输了呢?”
“那末将陪将军一起输。”澜江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祁照榆心头那簇火,猛地烧了起来。他扣住澜江的后颈,将他拉得更近,鼻尖几乎相触:“澜江,你最好别骗我。”
“末将怎敢。”澜江闭上眼睛,长睫在眼下投出阴影,“也舍不得啊。”
最后三个字,轻得像叹息。
两人相距不过半尺,气息交错。祁照榆高大身影笼罩下来,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近乎霸道的存在感,肩宽腿长,将宋温澜完全困在方寸之间。
而宋温澜仰首迎视,脖颈拉出脆弱又倔强的弧线,月白衣领微敞,露出一截凝脂般的锁骨。
光影切割,仿佛猛虎与白狐对峙,野火与寒冰相抵,下一秒不是亲吻便是撕咬。
祁照榆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唇,颜色偏淡,形状却好看得诱人。他又想起那日庆功宴上,澜江饮尽碗中酒时,喉结滚动的弧线。想起他舞毕喘息,眼角微红看向自己的那一眼。
鬼使神差地,他低头,吻了上去。
澜江身体一僵,却没有推开。唇瓣相贴的瞬间,祁照榆尝到一点清苦的药草味,那是澜江身上常年萦绕的气息。很凉,却让他背上的伤都灼痛起来。
这个吻很短暂,一触即分。
祁照榆退开时,看见澜江睁开了眼,眸子里蒙着一层水雾,懵懂又勾人。他耳根的红已蔓延到脖颈,呼吸有些乱。
“将军……”澜江声音发哑。
祁照榆松开手,退后一步,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躁动。他背过身去,声音有些沉:“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
澜江整理了一下衣襟,垂下眼:“是。”
两人都没再说话。雅室里只剩下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遥远的市井喧哗。
许久,祁照榆才道:“回府。今日所见,写成密报,我要呈给皇上。”
澜江抬头:“皇上?”
“太后让我暗查,可没说不能明奏。”祁照榆转身,脸上已恢复冷静,“瑶华阁一案牵涉军械走私、边关势力,已不是简单的宫闱谋杀。皇上必须知道。至于奏报怎么写。”他看向澜江,“你明白。”
澜江心领神会。奏报里可以提暗河码头见闻,可以提沈三平、巴图、江明远,甚至可以提走私军械的嫌疑,但绝不能提二皇子,也不能断言与瑶华阁大火直接相关。
真相要一点一点揭开,既要让皇帝警醒,又不能打草惊蛇。
“末将明白。”澜江躬身。
两人离开茶楼时,日头已近中天。街市上人流如织,贩夫走卒的吆喝声、马车轮轴的吱呀声、酒肆茶楼的喧闹声,交织成一副太平盛世的画卷。
可祁照榆知道,这太平之下,暗流已汹涌至足以吞噬一切。
回到祁府,祁照榆径直去了书房。澜江步子稍慢跟在后面。
书房内,清明已在等候,见两人回来,忙上前:“主子,灰鸽传回消息了。”
“说。”
“三件事。”清明低声道,“第一,漠北鹰隼部王子哈鲁特,确已入都,落脚在城西悦来客栈,包了整座后院,随行十二人,皆是精锐。第二,兵械司库失窃的两张强弩,编号已查出,是去年新铸的破甲弩,五十步内可透铁甲。第三,”
他顿了顿,“我们的人在永宁坊丙字十七号外蹲守,昨夜子时,看见二殿下府上的马车停在巷口,车上下来的人,虽披着斗篷,但身形步态疑似二殿下本人。”
祁照榆与澜江对视一眼。
哈鲁特入京,强弩失窃,二皇子夜访永宁坊。三条线,越来越近了。
“悦来客栈是谁的产业?”祁照榆问。
“是河南来的粮商,但,”清明声音压得更低,“与江参秋有点关系。客栈掌柜的妹妹,是江参秋手下人的贴身丫鬟。”
祁照榆想起弟弟祁臣。那孩子对江参秋的心思,他这做哥哥的岂会不知?可江参秋那人,城府极深,在太后与皇帝之间摇摆,对祁臣若即若离,究竟几分真心,几分利用?
“祁臣今日在哪儿?”祁照榆问。
清明神色有些为难:“二少爷他一早去了提督衙门,说是找江提督商议西大营与九门防务交接的事,至今未回。”
祁照榆脸色沉了沉。防务交接?西大营的防务何时需要与九门提督衙门交接?这借口拙劣得可笑。
“派人去提督衙门,就说我有急事,让他即刻回来。”
“是。”
清明退下后,书房里又只剩祁照榆和澜江两人。方才茶楼里那点余温似乎还在空气里飘着,两人都有些沉默。
良久,澜江才开口:“将军担心二少爷?”
祁照榆按了按眉心:“祁臣自幼体弱,三岁那年一场伤寒几乎夭折,虽捡回性命,却落了心脉虚损的根子。父亲怜他,未教他习武从军,只让他读书养性。谁知养得太过纯善,不知人心险恶。”他叹息一声,“江参秋若真对他有意,何必这般若即若离?只怕是瞧着祁家兵权,想借他做个桥梁。”
“那将军会因此倒向江家吗?”
“不会。”祁照榆斩钉截铁,“祁家的兵权,是先祖用血换来的,不是用来做姻亲筹码的。祁臣若真喜欢江参秋,我不拦着,但想借祁家的势。不行。”
澜江看着他,忽然道:“将军对家人,倒是护得紧。”
祁照榆抬眼:“你也有家人?”
澜江眼神黯了黯:“曾经有。都死了。”
他说得平淡,可祁照榆听出了一丝刻骨的凉。他想起澜江说他自幼失怙,在江湖漂泊。那该是怎样的日子?
寂静再度蔓延。
不多时,廊下响起脚步声。祁臣推门而入,一身月白杭绸直裰,面色却比衣袍更苍白几分,额间沁着虚汗,呼吸也略显急促。瞧见澜江,他怔了怔,旋即勉强一笑:“澜参将也在。”
澜江躬身:“二公子。”
祁照榆审视着他:“去提督衙门了?”
祁臣眼神微闪:“是商议防务……”
“什么防务,需你一个无职之身前去交割?”祁照榆截断他的话,声线沉冷,“祁臣,江参秋找你,究竟所为何事?”
祁臣唇色发白,攥了攥袖口,才低声道:“他问我,兄长对瑶华阁一案,究竟作何想。”
祁照榆眸色骤寒:“你如何答?”
“我说不知,兄长的公务,我从不敢过问。”祁臣抬头,眼圈已红了,“兄长,参秋他并无恶意,只是,只是关切。”
“关切?”祁照榆冷笑,“他是关切案情,还是关切我会否查到他头上?祁臣,你醒一醒。江参秋是太后臂助,亦掌九门兵权,兼理河关稽查。瑶华阁起火那夜,宫禁巡防虽由大殿下暂领,可九门钥枢仍在他手中。若有火油私运入宫,经哪条道,过哪道门,他能毫不知情?”
祁臣身形一晃,扶住桌角,脸色煞白如纸:“兄长,你疑心参秋?”
“此案之中,我谁都疑。”祁照榆走近,握住他单薄的肩,“祁臣,兄长不是不准你倾心于人。可你须看清,那人值不值得你托付。江参秋若真对你有意,为何要借你探听我的口风?他是在利用你。”
“不是的!”祁臣猛地挣开,泪水夺眶而出,“参秋说了,待局势稍定,便求娶。如今朝堂波谲,江家内里亦复杂,他身不由己需些时日周旋。”
“时日?”祁照榆气极反笑,“待他借尽祁家之势,待祁家在这浑水中陷得够深,待他拿到所求之物。那时,你还剩什么?”
祁臣怔怔望着兄长,泪痕满面,忽然呛咳起来,身子抖得如秋风落叶。他自幼心脉有损,情绪大动便易引发旧疾。祁照榆心头一紧,上前扶住,掌心传来弟弟瘦削肩骨的轻颤。
澜江已无声斟了温水递来。
祁臣就着兄长的手饮了半盏,喘息稍平,却仍抓着祁照榆衣袖,哽咽道:“兄长,就不能信我一次么?信我的眼,信我,心悦之人……”
祁照榆看着他苍白的脸,心头那点硬气终究化作一声长叹。他抬手抹去弟弟脸上泪痕,声音缓下来:“我并非不信你。但祁臣,你可敢与兄长立约。今后与他相见,绝不谈及祁家半分公务,绝不传递只言片语。你可能做到?”
祁臣含泪点头。
“若他再借你探问,”祁照榆盯着他,“你须立时告知我。否则,”他顿了顿,声转沉肃,“我便即刻送你回北疆,让父亲亲自看顾你。”
祁臣浑身一颤,终是低首:“我记下了。”
待祁臣步履虚浮地离去,书房内复归沉寂。
澜江轻声道:“二公子心性质纯,将军言语,或许重了。”
祁照榆坐回椅中,阖目按了按额角:“不说重些,他记不住。江参秋那样的人,岂是祁臣能握住的?终究伤人伤己。”
澜江静默片刻,忽道:“二公子所言,未必全错。情之一字,有时便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纵然满盘皆输,也甘愿押上所有。”
祁照榆睁眼看他,“你也曾如此?”
澜江与他对视,缓缓摇头:“末将不敢赌。因为输不起。”
他的眼神太深,深得祁照榆看不清底。可那里面藏着的孤独与决绝,却让祁照榆心头一紧。
“写密报吧。”祁照榆最终道,“写好了给我看。”
“是。”
祁照榆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渐渐西斜的日头。
祁臣的眼泪,澜江的眼神,太后的敲打,皇帝的猜疑,暗河码头的刀光,瑶华阁的焦尸。所有画面在脑中交织,搅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背上的伤又开始疼了。
他伸手摸向颈侧,唇部似乎还残留着凉意,和那一瞬间心悸的触感。
这个吻,是试探,是冲动,还是别的什么?
祁照榆不知道。
他只知道,从澜江跳那支惊鸿舞开始,有些东西就失控了。
而他,似乎并不想控制。
谢谢观看[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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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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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还在练文笔,各位多多包涵,如果有不好的地方,也希望得到大家的指点。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