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的小橙子》爱吃橙子的洲洲洲

58、第 58 章

　　年亦兮挂掉林蔓的电话时，蓝牙音乐自动播放着还是陈橙澄爱听的歌，年亦兮打开了车窗冷风嗖嗖地灌进来，拂过她微蹙的眉峰。
　　车载导航里的女声平稳播报着剩余路程，她却下意识抬眼看向后视镜，仿佛还能看见陈橙澄站在单位门口挥手的模样，小橙子穿着今早自己为她搭配的衣服，裙摆随着手的挥舞轻轻晃，眉眼弯得像藏了星光，临别的时候还踮脚抱了抱她，软糯的声音贴在耳边：“路上慢点开，到家给我发消息。”

　　那份温热的触感还停留在心口，林蔓的话却又清晰地浮上来。数据对接、核心方案敲定，这些都是她在美国公司一手牵头的AI智能化系统升级研发项目的关键节点，林蔓虽是副总，能力出众，可涉及到与合作方的核心技术谈判，以及团队里几个攻坚小组的进度协调，终究还是需要她这个负责人出面拍板。她原本想着多呆两天，能再陪陪陈橙澄些时日，把分开日子里的遗憾一点点补上，可眼下看来，这份念想终究要为工作让步。

　　年亦兮抬手揉了揉眉心，拨通了林蔓的电话，语气比方才多了几分笃定：“蔓姐，我这周回去，具体时间定了给你发消息，你把需要对接的资料和合作方的会议议程先整理好发我，这两天我先过一遍。”

　　电话那头的林蔓立刻松了口气，语气里的调侃又多了几分：“这才对嘛亦兮，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数，可别真栽在陈橙澄小姑娘手里乐不思蜀了。团队里的伙伴们还等着看你回来镇场子呢，对了，你要的那组数据参数我已经归档了，就是上次咱们聊的那个瓶颈，等你回来咱们碰个头，说不定你有新思路。”

　　“好，辛苦你了。”年亦兮应着，挂了电话后，指尖在屏幕上点开与陈橙澄的对话框，打了又删，最终只发了一句“已经到家了，你好好上班，别想我”。发送成功的瞬间，她心里掠过一丝歉疚，虽然知道陈橙澄懂事的让她早点回去，可这份懂事，反而让她更怕自己给不了她足够的陪伴。

　　彼时的陈橙澄正在工位上，摸鱼和王文雅发着消息，【亦兮姐姐对我很温柔的，放心，我很“□□”】。
　　王文雅调侃【嫉妒使人丑陋，别对着单身狗撒狗粮】
　　王文雅【把嘴角收敛一些，别在单位就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陈橙澄【你为什么知道我在笑???!!!】
　　王文雅【除了你妈，我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陈橙澄【不，我的亦兮姐姐才是最了解我的】
　　王文雅【还能聊不，告辞.......】
　　刚回完王文雅的信息，微信置顶备注的亦兮姐姐消息弹了出来，陈橙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上的字。

　　王文雅今天下午提前早退，彼时已经在陈橙澄单位门口和她汇合，本来年亦兮是早应该到了的，但是刚才给陈橙澄打电话说，高架上出了一起连环车祸造成了堵车，可能需要再等她十多分钟。陈橙澄让她别慌，慢慢来，她和王文雅聊着等她。

　　王文雅瞥了她一眼，撞了撞她的胳膊，挑眉打趣：“你这说话黏呼呼的样子，才几个小时不见而已，她要走了你咋办？我说你们俩也是，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她怎么不多陪你几天，你说她这次回来，才待了还不到五天吧？”

　　陈橙澄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却依旧带着温柔的笃定，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软软的，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有工作要忙啊，她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那个AI研发项目是她熬了多少个通宵才弄起来的，怎么能因为我耽误。”

　　“耽误？”王文雅挑了挑眉，“她回来不就是为了你吗？当初她走得那么急，不就是怕拖累你？现在父母那关都过了，多陪你几天怎么就叫耽误了，再说了，她那么厉害，少她几天能出什么事？”

　　陈橙澄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灰白色的天空，澄澈又明亮：“不一样的，雅雅，工作是她的执念，也是她的底气。当年她年纪轻轻就一头扎进这个领域，身边的人都不看好，说她不就是读书厉害点，工作还是要经验累积的，是她自己一步步熬过来的，从一个个项目脱颖而出，从助理做到现在的研发负责人，这里面的苦，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可我都知道。”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攥着手提包，语气里满是认真：“我不想让她因为我放弃她的事业，哪怕是为了我也不行。不管是半年，还是一年，我都能等她，我不怕等，就怕她因为我，偏离了自己原本的轨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成功女人背后的强大女人，我只是希望她能好好的，既能一如既往地爱我，也能守住自己的热爱，我不想成为她的负担。”

　　这番话安安静静地落在王文雅耳朵里里，王文雅看着陈橙澄认真的模样，眼底的调侃渐渐变成了动容，她伸手拍了拍陈橙澄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赞许：“橙橙，你可比你自己想的厉害多了。你以为所谓的背后的女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吗？不是的，是明明心里舍不得，却还能笑着让她去追逐自己的梦想；是不管她走多远，都守在这里等她回来；是怕她有后顾之忧，从来都只报喜不报忧。你现在，早就已经是了。”

　　陈橙澄愣了愣，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低头抿了抿嘴，想起年亦兮的话，心里却吃了糖还甜。她记起年亦兮深夜里对着电脑敲代码的模样，想起她说起自己的研发成果时眼里的光，想起这两天，年亦兮看着她，眼里既有失而复得的珍视，对她寸步不离。昨晚迷迷糊糊醒过一次，看到年亦兮还在拿着手机回信息，年亦兮把她搂在怀里解释说回条工作信息，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不能成为年亦兮的牵绊，她要做她的底气，而不是包袱。

　　两人还聊的起劲，陈橙澄眼尖的看到年亦兮的车子驶向她两，王文雅随后也看到了，伸手揉了揉陈橙澄的头发：“行了，别想太多了，年亦兮那么聪明，肯定能平衡好工作和你，有我在呢，你就安心上班，安心等她，放心。”

　　陈橙澄点点头，和王文雅一起上了年亦兮的车。年亦兮热情的和王文雅打着招呼：“我听小橙子说你爱吃火锅，这家店大家的评价都还不错，但是雅雅你照顾一下小橙子，我们今晚点鸳鸯锅你看行吗？”

　　王问雅秒答应，冲着副驾驶的陈橙澄挤眉弄眼：“亦兮姐这宠妻模式，简直拉满了，橙橙，以后你就等着享福吧。”

　　陈橙澄脸颊微红，却忍不住弯起嘴角，小声嘟囔：“她就是从来都这么好。”

　　“啧啧啧”王文雅挑眉，“是是是记着你不吃香菜不吃辣，记着你胃不好要吃清汤锅，记着你喜欢吃店里的手工虾滑，每次都点两份？橙橙，你闻闻，这车里有啥味道。”

　　“啥味道？”陈橙澄疑惑，但心里却像揣了一颗糖，甜丝丝的。王文雅“恋爱的酸臭味呀，受不了了，受不了！”一路上年亦兮听着两人斗嘴打闹，很快就到了蜀之味私房火锅店。不愧是好评如潮的店，连服务都比其他做的好，服务员领着她们进了包间，一边走一边说“订餐的女士特意嘱托我们订了鸳鸯锅，一半清汤锅里先加了玉米山药煮着，然后点了我们店的招牌纯手工虾滑，这个每天限量供应，其他菜品都是当日市场上的鲜货，祝你们用餐愉快，很高兴今天为你们服务，祝你们用餐愉快。”

　　王文雅在旁边捅了捅陈橙澄：“让你家亦兮姐姐破费了，我这待遇也太好了，不像你重色轻友。”

　　陈橙澄笑着瞥她一眼：“上午她还让我给你发消息，问问你爱吃啥，她先点上，我还说都不问我，只问我闺蜜是吧，放心吧，我直接让她点了鲜毛肚和黄喉还有极品耗儿鱼，其他你想吃啥放开点，谁让你是我最好的闺蜜。”

　　“嘿，你这话说的，”王文雅佯装生气，却还是笑着率先往里走，“不过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

　　三人落座，热气腾腾的火锅很快端了上来，清汤锅里的玉米和山药咕嘟咕嘟地煮着，散发出清甜的香气，红油锅则翻滚着浓郁的汤汁，麻辣鲜香扑面而来。王文雅是个急性子，不等锅底完全煮开，就迫不及待地把毛肚和黄喉倒进红锅里，一边涮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陈橙澄这几个月发生的事，说她天天领导让她写材料，被办公室老油条推卸责任，说她下班完了还要去盯装修的房子，一天到晚忙得不行。

　　年亦兮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给陈橙澄碗里夹一块煮好的山药，或者剥一个虾滑，眼神落在陈橙澄身上，满是温柔。她听着王文雅说起陈橙澄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心里既有心疼，也有愧疚，心疼什么心都让她一个操持，愧疚在她工作受委屈，她没能陪在她身边，没能参与她的喜怒哀乐。

　　陈橙澄被她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拉了拉王文雅的胳膊：“雅雅，你别说了，都是些小事。”

　　“小事怎么了？”王文雅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说，“亦兮姐，你可得好好听听，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橙橙一个人有多不容易，以后你可不能再随便丢下她了，工作再忙，也要记得给她发消息，多给她打打电话，知道吗？”

　　年亦兮点点头，看向陈橙澄，眼神里满是郑重：“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推开你了，不管工作多忙，我都会抽时间来沟通，完成美国的项目，我立马回来陪你。”

　　陈橙澄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一暖，却还是轻声说：“你不用勉强，工作要紧，我真的可以等你，不管多久都可以。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耽误工作，你那么厉害，一定要把你的项目做好，实现你的梦想。”

　　年亦兮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又温热，她伸手握住陈橙澄放在桌下的手，指尖摩挲着她微凉的手背，语气温柔却坚定：“小橙子，你不是我的负担，你是我的动力。我的梦想是做好我的研发项目，可我的心愿，是和你在一起。工作和你，从来都不是选择题，而是我都要守护的东西。以前我总以为，要先做出一番成绩，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所以才推开你，可现在我才明白，没有你的日子，再好的成绩也没有意义。”

　　王文雅在一旁适时地插话，拍了拍胸脯，语气豪迈：“听到没橙橙，亦兮姐这觉悟多高！亦兮姐你也放心，以后你在前线打拼你的事业，后方交给我，我保证把陈橙澄守护得好好的，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不让她想你想得太辛苦！”

　　年亦兮笑着看向王文雅，眼底满是感激：“那就拜托你了，雅雅，以后小橙子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客气什么！”王文雅摆摆手，“咱们现在可是一家人，以后橙橙是你女朋友，我是橙橙最好的闺蜜，那咱们就是自己人，照顾自己人，天经地义！”

　　一句话说得三人都笑了起来，火锅店的喧闹声环绕在耳边，热气模糊了彼此的眉眼，却清晰地映出眼底的笑意和温暖。王文雅话多，天南地北地聊着，从上学时的糗事说到现在的工作，从街边的小吃说到最近追的剧，年亦兮偶尔搭几句话，大多时候都在听着，手里不停给陈橙澄夹菜，生怕她吃不好，陈橙澄则安安静静地坐在两人中间，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偶尔附和两句，眼底满是岁月静好的温柔。

　　这顿饭吃了很久，从暮色四合吃到华灯初上，窗外的街灯亮起，暖黄的光芒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三人身上，勾勒出温馨的轮廓。王文雅吃得酣畅淋漓，连带着话也多了不少，拉着年亦兮约好等她回来就一起去露营，一起去吃初中学校旁那家脏点，是和陈橙澄的秘密根据地，年亦兮一一应下，只要是和陈橙澄相关的事，只要是能融入她的生活的机会，她都不想错过。

　　结账离开的时候，寒风里又添了几分凉意，王文雅识趣地先走了，临走前还冲年亦兮挤了挤眼睛，低声说：“好好陪陪橙橙，我先撤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王文雅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后，街上只剩下年亦兮和陈橙澄两个人，两人并肩走着，没有说话，却并不觉得尴尬，彼此的指尖紧紧相握，温热的触感传递着心意。路边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光影斑驳地落在地上，两人的影子被街灯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周四我就要飞回纽约了。”年亦兮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歉疚，“这次回来，陪你的时间太少了。”

　　陈橙澄摇摇头，抬头看向她，眉眼弯弯：“没关系呀，你能回来和我说开就已经很开心了。工作要紧，你放心回去，我会好好上班，好好吃饭，好好等你，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了，不用总想着给我发消息，忙完工作再说就好。”

　　“我会想你的。”年亦兮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伸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眼底满是珍视，“每天都会给你发消息，不管多晚，都会告诉你我平安到家了，等项目告一段落，我就立刻回来，好不好？”

　　“好。”陈橙澄点点头，鼻尖微微泛红，却还是笑着踮起脚，抱了抱年亦兮的腰，把脸埋在她的怀里，“年亦兮，我很爱你，也很爱那个为了工作全力以赴的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管是工作，还是你自己。”

　　年亦兮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感受着怀里温热的身躯，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橘子香，心里满是酸涩和温柔。她轻轻拍着陈橙澄的背，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知道，小橙子，我会的。等我，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等太久。”

　　两人相拥了很久，直到晚风越来越凉，陈橙澄才轻轻推开她，笑着说：“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