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的小橙子》爱吃橙子的洲洲洲

56、第 56 章

　　第二天早晨，陈橙澄是在年亦兮怀里醒来的。心里感叹道果然是熟悉的生物钟啊，周一累.....

　　窗外的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冬日的晨光绕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空气里浮沉着淡淡的橘子香，混着年亦兮身上清冽的雪松沐浴露气息，甜得让人心尖发颤。

　　她的脸颊贴着年亦兮温热的胸膛，耳畔是一声接一声沉稳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像是带着某种让人安心的韵律。意识回笼的瞬间，昨夜那些清晰又缱绻的画面，便如同潮水般汹涌地漫了上来——漫过玄关处那个猝不及防的吻，漫过年亦兮低哑着嗓音说“我想拥有你”时的灼热眼神，漫过两人在月光下紧紧相拥时，彼此交融的呼吸与滚烫的眼泪。

　　和上次醉酒时的混沌不同，昨夜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像是刻在了骨头上。年亦兮的温柔，是她从未想象过的模样。平日里在职场上雷厉风行、否决方案时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一切的人，抱着她的时候，指尖是轻的，唇瓣是软的，连声音都放得极低，生怕惊扰了她似的。

　　身体确实还有些隐隐的酸胀，可那点不适，早就被心底翻涌的甜蜜冲得烟消云散了。

　　陈橙澄的小脸，毫无预兆地就红透了，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耳根，连脖颈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她偷偷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人。年亦兮还睡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安静地垂着，遮住了眼底平日里的清冷与锐利，露出的眼尾带着淡淡的倦意，却更添了几分柔和。高挺的鼻梁，薄而性感的唇，下颌线的弧度利落又漂亮，凑得这样近，连她皮肤下淡淡的青色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她的亦兮姐姐。
　　是她在大院榕树下当跟屁虫那年起，放在心尖上偷偷喜欢了十多年的人。
　　是现在，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又酸又软，甜得快要溢出来。陈橙澄抿了抿唇，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藏不住的笑意。她想起了王文雅，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那个见证了她隐秘暗恋心事的人，那个无数次陪着她在深夜里抱着枕头，念叨着“亦兮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人。

　　不行，她要告诉王文雅。
　　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分享给她。

　　陈橙澄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生怕惊扰了怀里的人。她的动作很轻，像只偷食的小猫咪，一点一点地从年亦兮的臂弯里钻出来。床垫轻微的凹陷，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屏住呼吸，定定地看了年亦兮几秒，见她只是蹙了蹙眉头，并没有要醒的迹象，才松了口气。

　　她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下床，脚底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暖融融的。身上还穿着昨夜那件宽大的纯棉睡衣，是年亦兮的尺码，套在她身上，衣摆堪堪遮住大腿，袖子长得能盖住手背，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带着属于年亦兮的气息。

　　陈橙澄轻手轻脚地溜进洗手间，反手带上了门。镜子里的女孩，脸颊红扑扑的，眼底亮得像是藏着星星，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又想起了昨夜年亦兮的指尖划过她肌肤时的触感，那温度，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烫得她浑身都泛起了细密的薄汗。

　　她磨磨蹭蹭地洗漱，刷牙的时候，嘴角都带着笑，连泡沫沾到了下巴上都没发觉。洗脸的时候，冷水扑在脸上，才稍微压下了一点心底的燥热。她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昨夜的凌乱还没完全散开，几缕碎发贴在额前，显得有些娇憨。她扯了扯睡衣的领口，看着镜子里那个眉眼含笑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好了，现在可以去吻她的亦兮姐姐了。

　　陈橙澄拉开洗手间的门，踮着脚尖往卧室走。阳光又往房间里挪了几分，落在床上那人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软的金边。年亦兮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躺着，呼吸均匀，看起来睡得很沉。

　　陈橙澄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她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到床边，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眼底的爱意快要满溢出来。不容易呀，她终于有勇气，这样光明正大地靠近她，终于可以不用再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心事。

　　她深吸一口气，微微俯身，朝着年亦兮的唇瓣，缓缓凑了过去。

　　鼻尖已经快要触到她的皮肤，唇瓣的距离近得只要再往前一厘米，就能吻到她朝思暮想的柔软。陈橙澄的睫毛轻轻颤抖着，闭紧了眼睛，心底的期待像烟花一样，快要炸开了。

　　可就在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陈橙澄吓了一跳，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天旋地转间，她的后背已经重重地摔在了柔软的床垫上，紧接着，一道带着清冽气息的身影，便稳稳地覆了上来。

　　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陈橙澄猛地睁开眼，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眸子里。

　　年亦兮醒了。

　　不知道醒了多久。

　　她的眼底哪里还有半分睡意，分明是清明的，盛满了戏谑与温柔，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将陈橙澄整个人都溺了进去。她的手臂撑在陈橙澄的身侧，形成一个完美的包围圈，温热的呼吸拂过陈橙澄泛红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早安，小橙子。”

　　年亦兮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低沉又缱绻，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陈橙澄的心尖。

　　陈橙澄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脸颊“唰”地一下，红得像是熟透了的樱桃，连耳根都烧得滚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年亦兮身上的温度，能闻到她发丝间传来的清香，能看清她眼底映着的，自己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亦……亦兮姐姐？”她的声音细若蚊蚋，紧张得连舌头都打了结，手指蜷缩着，攥住了身下的床单，指节都微微泛白，“你……你醒了？”

　　年亦兮低笑一声，那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过来，酥酥麻麻的，惹得陈橙澄浑身一颤。她抬手，指尖轻轻划过陈橙澄发烫的脸颊，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醒了有一会儿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戏谑，“从某个小笨蛋，偷偷摸摸下床的时候，就醒了，连我去旁边洗漱了都不知道，。”

　　陈橙澄的脸，更红了。

　　原来她早就醒了。
　　原来自己方才那副小心翼翼、满心欢喜的模样，全都被她看在了眼里。

　　羞耻感和甜蜜感交织在一起，冲得陈橙澄头晕目眩。她咬着唇，不敢去看年亦兮的眼睛，只能把脸往旁边偏了偏，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恼的鼻音：“你……你骗人！”

　　“我骗你做什么？”年亦兮俯身，唇瓣擦过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惹得她一阵战栗，“看着我的小橙子，蹑手蹑脚地洗漱，又蹑手蹑脚地跑回来，想偷吻我——”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尾音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怎么舍得，打断你？”

　　陈橙澄的耳根，彻底烧起来了。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闷声闷气地哼唧着：“才……才没有！我没有想偷吻你！”

　　口是心非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被戳穿了心事的小兽。

　　年亦兮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底的柔软像是被温水泡过，一塌糊涂。她抬手，轻轻拉下陈橙澄捂着脸的手，指尖与她的指尖相触，温热的触感，让两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她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举到唇边，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是吗？”年亦兮挑眉，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来，“那我猜猜，我们的小橙子，偷偷摸摸的，是想做什么？”

　　陈橙澄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目光落在年亦兮的唇上，那两片薄唇，此刻正微微勾着，带着诱人的弧度。昨夜的触感还清晰地留在唇瓣上，柔软的，温热的，带着让她沉沦的魔力。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年亦兮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眼底的戏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与深情。她俯身，一点点地靠近，鼻尖蹭过陈橙澄的鼻尖，唇瓣几乎要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交融着，带着滚烫的温度。

　　“小橙子，”年亦兮的声音，低得像耳语，“看着我。”

　　陈橙澄下意识地抬眼，撞进她深邃的眸子里。

　　“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年亦兮的指尖，轻轻描摹着她的唇形，语气郑重得不像话，“等你长大，等你回到我身边，等你……敢吻我。”

　　陈橙澄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她看着年亦兮眼底的认真，看着她眉宇间的温柔，那些积攒了无数的委屈、思念、欢喜，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亦兮姐姐……”她哽咽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我……”

　　“我知道。”年亦兮打断她，俯身，终于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没有昨夜的急切，没有昨夜的缠绵，只有极致的温柔。像是春风拂过湖面，像是细雨滋润大地，像是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陈橙澄的睫毛颤抖着，闭上眼睛，伸手环住年亦兮的脖颈，将她抱得更紧，笨拙却又虔诚地回应着她的吻。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满了整个房间。
　　空气中的橘子香，愈发浓郁了。

　　年亦兮的吻，从唇瓣移到她的眼角，轻轻吻去她的泪水，温热的触感，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她的指尖，穿过陈橙澄柔软的发丝，紧紧地抱着她，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别哭。”年亦兮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哭了。”

　　陈橙澄埋在她的颈窝，用力地点着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可她的嘴角，却弯着一个大大的弧度，那是喜悦的泪水，是幸福的泪水。

　　年亦兮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镜子里那个傻笑的自己，果然没有错。
　　她的夙愿，终于实现了。

　　她终于彻底拥有了她的小橙子。
　　只属于她的小橙子。
　　只会对着她哭、对着她笑，把最温柔、最隐私的一面，都毫无保留地展露给她的小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