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的小橙子》爱吃橙子的洲洲洲

12、第 12 章

　　“年亦兮，你非要这样吗？我们之间到底要怎样？”

　　她的话像一把钥匙，撬开了积压已久的隔阂，她深吸一口气，眼眶更红了，却没掉泪，反而扯出一抹极淡的、带着苦涩的笑：

　　“你不过是十多年前和我一起生活过的邻居姐姐，不过是我从小到大崇拜的、别人家的优秀孩子而已。你是天之骄子，是行业里的精英，而我呢？我只是个拼尽全力才勉强考进国企的普通小职员，拿着死工资，过着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她顿了顿，喉间涌上一阵哽咽，却依旧逼着自己说下去：“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生活圈子里，你懂吗？。你等我三个小时是情分，可我连按时赴约都做不到，我们之间本就隔着天堑，何必硬凑在一起？”

　　这些话在她心里憋了太久，从酒吧看到她和林蔓并肩的那一刻，从她冷着脸逼她吃药的这一刻，终于尽数倾泻出来。她别过脸，不去看年亦兮的表情，肩头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卧室里瞬间陷入死寂，只有窗外的雨声还在淅淅沥沥。年亦兮站在原地，盯着陈橙澄颤抖的背影，刚才的冷意和怒意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钝痛。

　　她咽了咽口水，原本到了嘴边的话，竟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卧室里的死寂被年亦兮的声音打破，她的语气褪去了先前的冷硬，多了几分沉哑的无奈，还有不易察觉的剖白：“是，我只是认识你十多年的姐姐，可难道我不该受你父母所托，作为姐姐关心一下生病的妹妹吗？”

　　她往前迈了半步，视线落在她苍白却依旧倔强的侧脸上，继续开口：“昨晚咖啡馆的事，是我不对，我没及时跟你说我没法继续等你的事。但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工作能顺利开展，全靠林蔓力排众议支持我，她是我的上级，更是我的伯乐，我不能放着她不管。”

　　这番话像一块石头，砸进陈橙澄心里翻涌的情绪里，让她紧绷的脊背微微一僵。她没回头，却能感觉到年亦兮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年亦兮见她没动静，语气又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先把药好好喝了，要是你再犟着，我直接送你去医院。”

　　这话彻底掐灭了陈橙澄最后一点执拗。她猛地转头，抓起床头柜上的药杯，仰头就将那杯还带着苦味的药液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得带着股赌气的意味。喝完后，她将空杯重重墩在桌上，抬眼看向年亦兮，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红意，语气却冷得像冰：“行了吗？现在你可以立刻离开我家了。”

　　她刻意加重了“立刻”两个字，像在驱赶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将两人之间那点好不容易缓和的氛围，又重新拉回了冰点。

　　年亦兮盯着她泛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唇，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她知道她还在闹别扭，也知道那些脱口而出的气话里藏着多少委屈，可此刻看着她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她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窗外的雨还在敲打着玻璃，卧室里的空气又变得凝滞起来，两人都呆在原地，明明只隔着几步的距离，却像隔着无法逾越的沟壑。
　　卧室里的僵持还没彻底消解，年亦兮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工作群来电提示让她眉头瞬间蹙紧。她看了眼陈橙澄，转身走到客厅接起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下属焦急的汇报声，语气里满是项目突发的紧急状况。

　　年亦兮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部署着应对方案，原本就冷硬的眉眼更添了几分凌厉。挂了电话，折返卧室，看着依旧别着脸不肯看她的陈橙澄，语气缓和了些许：“我这边有紧急工作要处理，你先去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烧应该就能退大半。要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

　　陈橙澄没应声，只攥着被子的指尖又紧了几分。年亦兮见状，也没再多说，转身先去了阳台，给陈妈妈拨了通电话，将陈橙澄的体温和服药情况一一说明，又再三保证会多留意她的状态，这才让电话那头的陈妈妈彻底放下心来。

　　挂了陈妈妈的电话，年亦兮又快速收拾好茶几上的药和水杯，将退烧药放在床头柜最显眼的位置，还顺手给她的保温杯续满了温水。做完这一切，她最后看了眼卧室紧闭的门，才拎起外套匆匆出了门，玄关处的关门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还是惊得床上的陈橙澄睫毛颤了颤。